第47章
許琮一直以為黃立柏雖然搗蛋,起碼知道分寸,沒想到他現在能幹出這種事兒來。
許琮生氣,他找不到黃立柏,就給他打電話,打到他手機關機。
沒想到這次黃立柏卻接了,接起來的時候還帶着得意洋洋的語氣:“怎麽打這麽多電話,你這麽快就知道了?”
許琮火氣蹭蹭的漲:“不然呢?等你打了人小女生才讓我知道?”
黃立柏聽的有點懵:“你在說什麽?”
“還能說什麽?黃立柏,你去跟人家說什麽了?我不過就是相個親嗎?關你什麽事?你威脅人幹什麽?”
黃立柏挂了電話,過了好久有點反應不過來,醫生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喂,還上不上藥了?”
黃立柏被人打了。
打人的當然是牙哥,他平白無故造此奇恥大辱肯定不會放過黃立柏,其實他在學校門口堵黃立柏好幾天了,都被黃立柏機智的逃開了,今天正撞到人手裏,少不了吃點苦頭。
幸好沒多久被路過的老師看到,否則還不知道被打成什麽德行。
接到許琮的電話還以為他說的是自己被打的事兒。從小到大,黃立柏一旦被打,沖上去的總是許琮,這次許琮的反應讓黃立柏心底湧上一陣委屈。
黃立柏上了藥就回去了,學校也沒去,回家以後他爸在家,一看到他身上的傷,立刻橫眉豎眼起來。
“你個敗家子,又媽的打架去了?老子花錢讓你上學是讓你以後能好好孝順我,不是讓你去學校打架的!”
他爸從外面回來以後,變得性格越來越暴躁,誰看他一眼都覺得對方在埋怨他生意失敗的事,家裏常常鬧得雞飛狗跳,他爸太愛面子,接受不了自己的失敗,他覺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他不敢出門,天天關在家裏,也不出去工作。
上門要債的人多了,他就把妻子推出來,自己躲進屋裏,立柏的媽媽還不上錢,只好去打工,養活這一家子。
立柏的媽媽去上班沒在家,他爸跳腳的更厲害,指着黃立柏的鼻子不喘氣兒的罵,黃立柏不理他,他氣的往黃立柏背上來了兩拳,黃立柏依舊沒理他,迅速進自己房門鎖上門去床上趴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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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爸罵他這麽狠也不及許琮那三言兩語來的厲害,許琮第一次沖他生氣,黃立柏想他是不是真的太任性了,不是什麽事都能耍性子,何況這是許琮的終身大事。
黃立柏把腦袋埋進枕頭裏,他心想,他沒別的意思,就是怕許琮有了女朋友,跟他不能這麽天天在一塊玩了。何況他這是以結婚為目的的相親,要是以後結婚了,他們還能像現在這麽親密嗎?不能了。
□□都不能共用了,他也不能沒地方去的時候在許琮床上霸占半個床了,更不能天天晚上燒烤紮啤的吃了。
許琮不理解他。
兩人認識以來頭次出現冷戰,誰也沒聯系誰,兩個人就這麽吊着,黃立柏也不敢在家待着了,他第二天回學校,開始投入學習,中考他還是知道跟一般考試不一樣的。
兩人都別扭的等着對方先來找他,然而,誰都沒邁那一步,拖啊拖的,事情被拖了一個月,兩個人心裏的委屈和氣氛早就被消磨光,剩下的就只有一個念頭,只要他來找我,我就當他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黃立柏的中考也考過去了,天天在家閑着沒事做,他懶得出去,就每天從早睡到晚,跟頭豬崽子似的。
他爸看他在家就不順眼,找點事就罵一頓他媽媽沒少跟他爸爸吵架,這會又因為他爸爸對他稍微兇點又吵了起來,黃立柏煩兩人的很,勸了幾句沒用以後,幹脆捂住耳朵強迫自己當什麽也沒聽見,然而今天兩人又升級起來,摔起桌上的杯子,碗,甚至連很多年的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都要拿出來吵一吵,黃立柏從床上爬起來,暴躁的抓了抓頭發,沖着兩人吼道:“都別吵了!煩不煩啊,我走!我出去成了吧!”這時電話響了起來,有人叫立柏去西邊的那家飯店喝酒,立柏正不想在家待下去,嘴就答應了,等他出了門後,突然頓住腳步,恍惚才發覺,剛才打電話的人是許琮。
那家飯店離黃立柏家不遠,黃立柏一路跑到了小飯店,心情也挺激動和得意,他是真想許琮了。
等他進了鬧哄哄的包間裏,才想起來今天是一個好哥們的生日,他請客喝酒來了,生日的人是李帥,原本李帥從小就認識許琮,後來因為黃立柏中間這關系,許琮幫了李帥不少忙,李帥這才跟許琮熟起來,他們這夥人,一貫奉行兄弟的兄弟就是哥們的鐵血規矩,所以李帥又直接把他其他朋友都叫上,密密麻麻的請了一大桌,認識不認識的硬塞到一塊,男人嘛,喝一杯自然就熟了
黃立柏一進門,李帥就拉着遲到的立柏不松手:“你小子,不仗義!你生日老子頭幾天就沖你叨囔,老子生日你給忘個精光,還她媽的不接我電話,要不是許琮出手,還請不來你這尊大神”
黃立柏掏出電話一看,果然有幾個未接,大概當時睡的正熟,沒聽見,黃立柏沒轍,舉手投降:“成成成,帥子,我罰酒三杯。”
李帥不依不饒,推了他一把:“罰個屁,知道你跟許琮鐵,位子都給你留着呢。”說完,一把把黃立柏按到許琮旁邊的椅子上。
黃立柏沖許琮尴尬的笑了笑,低頭撓了撓,突然覺得見到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還是許琮替他滿上酒,問:“睡到這會?”語氣自然,跟兩人從來沒有過事一樣:“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黃立柏低頭看看手機,随即爆了句粗口,他怎麽說他爹臉都氣青了呢,原來出來的時候太陽不是要升起來,是準備降旗了
兄弟幾個熟悉的早就習慣了許琮和黃立柏的相處模式,而旁人不熟悉,幾個面生的看到遲到半拉鐘頭的小子,來了也不賠酒也不謝罪,坐那跟一個人唧唧歪歪去了,頓時不樂意了,其中有個挺火爆的家夥,杯子一擱,扯起嗓門喊:“帥子,你從哪認識的這位大爺啊,派兒不小,不介紹介紹?”
帥子挺尴尬,剛才黃立柏說了要自罰三杯,他沒讓,這會被人拉出來說道,兩家都是他的兄弟,這跟打他臉似的,這火爆的主兒也沒心眼,酒桌上的事兒,東家最大,何況還是東家生日,這不找事嗎。
大嗓門見帥子不理他,火氣又沖了上來,這次直怼黃立柏:“哥們,在酒桌上這麽看不起我們幾個,看來是很能喝,想等下收拾趴下我們吧”只見他大刀闊斧的從桌子低下抽出一瓶白酒,啪的一聲放到黃立柏的面前:“巧了,正好我也挺能喝,咱倆比劃比劃?”
帥子急了,別看黃立柏喝啤酒跟喝飲料似的,白酒真不行,可他也不能明白的說:立柏他不能喝白酒。這不找嘲笑麽,這時,帥子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兩下,帥子回頭一看,許琮安慰似的一笑:“帥子,去讓服務員上兩瓶雪碧,大瓶的。”
大嗓門一聽,哈哈笑道:“拼雪碧?哈哈,成,我喝酒,小白臉你就喝雪碧,試試你喝雪碧能趴下不,哈哈”
黃立柏的脾氣也不好,要不是桌子底下許琮一直按着他,他指不定早跟這癟三拼成什麽樣了,等帥子把雪碧拿來,許琮突然站了起來,擰開雪碧倒在杯子裏,又倒了白酒啤酒,三樣一混,看到四周都呆了,誰都知道,這麽混着喝最容易醉,大人都沒人敢這麽喝,別說他們十來歲的半大小子。
許琮舉起酒:“來,我喝這個,你随意,啤酒也成,看看咱們誰先趴下。”
大嗓門臉都憋的漲紅,他看向黃立柏:“怎麽回事啊,我要跟你喝酒,不是跟他,有沒有個先來後到?”
黃立柏點了一根煙,往椅背上一靠,悠閑得瑟的很。許琮看到立柏那小樣兒,繃不住樂了,他掃了酒桌上的人一圈,問:“大家夥兒,我喝跟立柏喝,有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