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蘇丁今年二十六,在一家國企做審計。

她的好友,也是大學同學,周秘說她:那許近楓就是個玩世不恭的浪子,書上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知道為什麽不?

那是因為浪子根本不會回頭。

你幹嗎把自己大好青春年華都放到他身上?那就是顆歪脖樹,你就是吊死也不會有任何回報。

蘇丁覺得:她真沒有。

除了年少無知,她對許近楓還有幾分全身心的仰仗。

可自打她知道許近楓是王八蛋之後,就和他再沒有過感情和□□上的牽扯,但畢竟是從小長到大的,她的世界和他的世界不可能沒有交集。

周秘說都是蘇丁慣得。

蘇丁想:也許吧。

許近楓有個毛病,只要喝醉了,非得蘇丁接不可,否則他跟誰也不走。

蘇丁放下手機,發了會兒呆,換了睡衣,穿上T恤衫和牛仔褲,拿了車鑰匙去接許近楓。

蘇丁二十二歲那年,許近楓開了個公司,他跟剛畢業的蘇丁說:“我需要個會計,正好你是幹這個的,去別的公司也是受氣,不如給我打工,我罩着你啊。”

蘇丁就去了,不到一年,因許近楓偷稅漏稅,被判了有期徒刑八個月。

是蘇丁替他頂的。

蘇丁問他:“你喝醉了非得找我,我不在的那八個月,你怎麽過的?”

許近楓哈哈大笑,拍着蘇丁道:“你不在,我哪敢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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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丁在心裏說:放屁吧,你。

說他是酒罐子都擡舉他,外頭有應酬那是沒辦法,可在家他也頓頓不離酒,你要不許他喝,他就跟肚子裏鬧饞蟲似的。

從裏邊出來,許近楓送了蘇丁一輛大衆速騰,說是補償她替他頂罪的。

蘇丁覺得這理由真踏馬的名正言順,所以也沒客氣,不過這車還是許近楓用得多,大都是接他了。

也醉酒吧在城東,蘇丁開了一個多小時,好在大半夜的不堵車,倒是一路順暢。

把車停到門口,蘇丁鎖了車,雙手插兜,給許近楓打電話:“我到了,滾出來。”

許近楓真是喝醉了,是被兩個男人架出來的,其中一個蘇丁認識,淡着眉眼,叫了聲“崔哥”。

崔宏笑着點了點頭,道:“楓子是真喝多了,你也知道他這毛病,沒你不成,哈哈,麻煩你送他回去。”

蘇丁嗯了一聲,打開車門。

崔宏幫着把許近楓扔進車裏,沖他招手:改天再約。

許近楓笑罵:“約個屁約,每回都是老子請客,你踏馬的摳得跟什麽似的,老子再跟你喝就是個大傻X。”

崔宏道:“下回我請,成吧?”

蘇丁一向不愛說話,也不愛和人打交道,崔宏知道,對她的冷淡也不以為意,看她開車出了停車場,才招呼旁邊的人:“走吧。”

那男人二十五六的模樣,從見到蘇丁第一眼,眼裏就有異樣的風,直到她開車走遠,他的眼睛裏仍有留戀。

他問崔宏:“那姑娘誰啊?許近楓的女朋友?”

崔宏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的:“不是。”

這男人啧了一聲感嘆:“這姑娘,有個性。”

崔宏拍了拍他的肩,道:“趙朝,你小子不會是動心了吧?”

趙朝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要不是許近楓的女朋友,我為什麽不能追?”

崔宏也沒說什麽,只朝趙朝豎了個大拇指,兩人轉身回去繼續喝。

蘇丁把車開到許近楓的樓下,打開車門,輕巧一使寸勁,就把許近楓拎了起來。他一米八五的大個子,雖然不瘦,可肌肉結實,人可不輕。

許近楓壓着蘇丁瘦弱的肩,在她耳邊吹了口氣,道:“丁丁,這麽多年了,你結婚吧?”

蘇丁壓根不理他,道:“你管得倒寬,要是還清醒,自己上去。”

“別呀,送佛送到西,都到樓下了,你好意思走?就算你要走,我也不忍心,我那房子四室的,哪個房間住不下你?”

蘇丁把他扶到電梯,默默對着牆壁道:“你也說我該結婚了,還住你們家算怎麽回事?”

許近楓怔了下,随即大笑:“那算了,還是別結了吧。”

蘇丁在心裏罵了一聲:王八蛋。

什麽時候他要開始替她考慮了,那才見了鬼了呢。

許近楓進門連鞋都沒換,先跑去衛生間吐了。蘇丁熟門熟路的換了鞋,放好鑰匙,去廚房給許近楓沏了碗蜂蜜水。

她一出門,就見許近楓正仰靠在沙發上,面色有些白。

她把蜂蜜水遞過去:“喝了睡覺。”

許近楓睜開眼,伸手攥住了蘇丁的手。

蘇丁臉不紅,心不跳,好像握着她手的不是個男人的帶着滾燙溫度的手。

許近楓也沒別的暧昧舉動,借着她的手,把蜂蜜水喝了,長籲了口氣,道:“真舒服。丁丁,你說要是沒有你,我可怎麽活啊。”

蘇丁沒有一點兒心理波動,轉身把碗刷了,徑自去衛生間梳洗、睡覺。

沒有她,也沒見他去死。

許近楓推門進來。

蘇丁一點兒都不意外,只往裏挪了挪,給他讓了半個位置。

許近楓躺下來,撒嬌:“丁丁,我頭疼。”

蘇丁只能認命的起來給他找了清涼油,用細長的略涼的手指給他揉太陽穴。

許近楓枕着她的腿,秒睡。

這是許近楓的第二個毛病。

一夜憨眠,蘇丁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她拿過手機看了看表,已經九點了。

九點了。

她八點半上班,從這兒就算打飛的,也得二十分鐘。

她的全勤!!!

許近楓這王八蛋,又把她的鬧鐘給取消了。

蘇丁氣沖沖的出來,就見這王八蛋正坐在桌前朝她笑得燦爛。她揚手把手機砸向許近楓的俊臉:“你有毛病嗎?幹嗎又動我手機?”

許近楓接住她的手機,在自己腿上擦了擦手機屏幕放到桌上,道:“幹嗎生這麽大氣?一大早的,天氣晴朗,空氣清新,陽光明媚,生氣多不好?來,喝粥。”

他威脅她:“我一大早給你熬的,你最喜歡的黑米粥。”

蘇丁再一次強調:“以後別動我手機。”

許近楓耍無賴:“做為交換,我的手機許你随便動。”

他一副:你看,我比你可大方多了。

蘇丁不屑:“你的手機,那就是現成的成人小光盤,我怕動了長針眼。”

許近楓笑了笑,一點兒都沒不好意思,只親昵的道:“過分了啊。”

蘇丁拿他沒辦法,說了也不聽,不管她怎麽改屏保密碼,或者是用指紋,他總有辦法把他的指紋弄上去。

那手機就跟他的一樣,真個是登堂入室,毫無阻礙。

蘇丁拿過手機要走,許近楓道:“你手機都舊成這樣了,我給你換一個。”

“不用。”

許近楓就跟沒聽到一樣,問:“換蘋果還是換什麽?”

蘇丁道:“我不要蘋果。”

“呵,小丫頭片子還挺愛國,我看你是花粉,給你換個化為。”

蘇丁沒作聲,洗了手和臉,坐下來吃飯。

第二天,許近楓就把手機送到了蘇丁手裏。

是最新款化為。

許近楓用的是同城速遞,快是快,但沒有一百塊錢根本下不來。

蘇丁罵了一句:沒錢燒得。

創業說得好聽,公司是自己的,可那麽多人創業,也沒見誰大把大把的撈錢。

許近楓沒依沒靠,全憑他自己白手起家,要不然也不至于偷稅漏稅。

折騰幾年了,看他一身光鮮,可他連個好車都買不起。

她手機還好好的呢,不差這一兩天,他不願意給她送,用快遞也就兩天時間。她不是等不得,他幹嗎這麽急?

許近楓給蘇丁打電話,一慣的大爺般的語氣:“手機拿到了?”

蘇丁嗯了一聲。

許近楓自說自話、唠唠叨叨:“我把我手機號存到了第一位,是應急聯系人,你的通訊錄我也都給你拷過去了,你看你還缺什麽軟件,自己下吧。”

用得着他囑咐嗎?

如果沒有許近楓搗亂,蘇丁的生活相當單調,上班,下班,上班……

可許近楓就像是生怕蘇丁會忘了他一樣,時不時就刷刷存在感,這不給蘇丁換了手機第二天,等她下了班,電話就已經打到了她手上:“丁丁,我請你吃飯。”

蘇丁:“不去。”

許近楓笑了笑,放軟聲音道:“我想你了。丁丁,你就不想我?”

蘇丁:“滾。”就隔了一天好嗎?他想她幹嗎?

許近楓不以為忤的笑了笑,道:“真是傷心,我這麽想你,你就贈我一個滾字?來不來吧,我給你介紹介紹你嫂子。”

蘇丁詫異的問:“你要結婚了?”

許近楓呵了一聲,不以為意的道:“老子這輩子就沒這個打算。”

蘇丁冷笑:“那你禍害人家姑娘幹嗎?”

“怎麽是我禍害?你情我願,我又沒強迫她,再說我不婚的想法她們一直都知道啊。”

蘇丁在心裏罵了一句王八蛋,還是打車去了酒店。

服務生把她引到包間,那裏已經坐滿了人。許近楓自然坐主位,左邊坐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穿着一條單肩紅裙子。

和蘇丁一對眼,那姑娘不不好意思了。

倆人撞衫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嬌弱弱,求大家的收藏和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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