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許近楓叼着煙,正要說話,馮樂安起哄:“楓哥,你這是被蘇妹妹抛棄了?天道好輪回,報應啊,楓哥你也有今日,哈哈哈哈。”
許近楓罵了他一聲“滾”,轉頭對蘇丁道:“你踏馬的少給我推辭,不就是個男人嗎?你要不好意思說,我跟他說。咱們什麽交情,難道比不過一個你剛認識的男人?”
蘇丁就怕他亂來,氣惱的道:“唉,你幹嗎?”
剛才還是借酒裝瘋,這會兒是真瘋了。
許近楓已經挂了電話。
蘇丁氣得頭發暈,趕緊找出許近楓的號碼給他打過去。
許近楓壓根沒找趙朝的電話,就那麽抽着煙,坐等蘇丁上鈎。
他臉色看不出有什麽異樣,只是因為酒喝得有點兒多,所以有些發白。
但他眼底全是黑沉的風暴。
周圍馮樂安、崔宏等人一直起哄,他卻好像沒聽見一樣。
電話響了,他瞥一眼,見果然是蘇丁。
心裏暗哼了一聲,十分不屑,可眼神卻緩和了許多。
但他卻不接電話,偏要急急蘇丁。
蘇丁果然上當,挂斷電話,又打給趙朝。
趙朝沒接,她運指如飛,發了個短信過去:“不好意思,趙朝,我有事先走一步。”
趙朝意識到有電話和短信的時候,蘇丁已經坐上了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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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接趙朝電話,只發了個短信:“有事,下回約,抱歉。”
趙朝沒好意思糾纏着打電話,沒情沒趣的看了兩分鐘電影,也提前退場。
這是他第一次在與許近楓角逐的對戰中落敗,他尚且不知道,這并不是最後一次。
蘇丁在路上給許近楓打電話:“你在哪兒?”
許近楓口齒不清的道:“還能在哪兒?XX酒店。”
他狀似不耐煩的率先挂斷電話。
蘇丁的半句“我這就去接你”,愣是被堵了回去。
沒辦法,她只好再打。
這回電話終于通了,蘇丁迫不及待的道:“楓哥,我這就去接你,你可別亂來啊。”
那邊一笑,是馮樂安,他很是恨鐵不成鋼的道:“蘇妹妹,你說次次都栽在楓哥身上,怎麽還是不長記性?”
蘇丁:“……”
馮樂安挂了電話,朝許近楓豎了個大拇哥。
許近楓得意的一笑。
馮樂安拍拍他的肩,道:“楓哥,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你總這麽算計人蘇丁,不怕早晚反噬?”
果然,許近楓得意的太早了些,蘇丁把他送到他家樓下,轉身就走。
許近楓一把拽住她:“幹嗎轉身就走?蘇丁,你這也太無情了吧,提褲子不認帳啊?”
說是的他自己吧?倒打一耙,有意思?
蘇丁氣樂了,甩開他的手道:“許近楓,你有意思嗎?我就是談個戀愛你都要阻撓,你什麽意思?”
什,什麽意思?
許近楓揉揉太陽穴,降低聲調道:“戀愛是戀愛,友情是友情,你不能就這麽抛棄我。”
真踏馬的,他這個始作俑者還裝得和個受害者似的。
蘇丁無奈的道:“楓哥,做朋友也好,做戀人也好,都有底線,我不信你女朋友能容忍你的家中住着另一個你說沒有關系的陌生女人。”
她頭一遭說這麽多話。
許近楓察覺到了她的變化,沉默。可其實心裏全是恨,恨不能把趙朝撕了。
就是他,能在一周之內,把蘇丁改變得這麽徹底?
許近楓一個動作就把蘇丁的義正詞嚴變成了笑話。
他伸手摟住蘇丁的肩,道:“行了,哪兒那麽教條,這麽晚了,你又是打車來的,自己回去我不放心。這萬一出點兒事可怎麽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半夜美女出行,出多少案子了?”
蘇丁試圖掙紮,許近楓威脅她:“丁丁,別逼我在這兒辦了你。”
蘇丁氣得狠踹了他一腳,罵道:“你踏馬要是敢,我閹了你。”
見她态度軟化,許近楓哈哈大笑,道:“知道你毒,所以哪次我沒經你同意動過你。”
他一直牢牢圈着蘇丁,生怕她逃掉,進了屋,他這才放心,轉身就把蘇丁按到了門上,他向她吹着酒氣,問:“丁丁,說實話,這麽多年我都沒動過你了,要不今晚試試?”
蘇丁一蹲身,靈巧的從他肋邊掙脫出去,換了鞋諷刺的道:“你缺女人?”
“那倒不缺,不過嘛,我真有些想念你了。”他摸着下巴,眼睛裏全是懷念。
不過他是媚眼抛給了瞎子,白搭。
蘇丁站在那,有些諷刺的道:“別,你要再這麽想,以後你的家門我絕不踏入半步。”
許近楓呵一聲,道:“我真不明白你們女人都怎麽想的,當年咱倆不是挺和諧的嘛。”
蘇丁咬牙扭了臉,心尖仿佛被他踩踏了一腳,僵硬的道:“別,您還是更和諧一點兒吧。”
許近楓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玩味的問她:“哎,丁丁,你說當年你為什麽就不願意了呢。”
蘇丁斜他一眼,道:“你腳踩兩只船呗。”
“切,你說方怡?她算個屁,再說你也沒吃虧,她後來還流了孩子。我說你可真記仇。”
蘇丁垂了睫毛,淡淡的道:“我不是記仇,我是長教訓。”她可不想讓人追着喊她狐貍精,許近楓這個王八蛋不值得。
許近楓就那麽瞅着她,心有不甘。
蘇丁絲毫不屈服:你又不缺女人。
許近楓呵笑了一聲,放棄道:“你不願意就算了。”
蘇丁攔住許近楓,道:“楓哥,咱倆談談。”
跟她談就有鬼了,許近楓堅持的道:“丁丁,蜂蜜水。”
蘇丁輕輕嘆了口氣,一把奪過他的手機。
許近楓也沒攔,就那麽瞅着她。
蘇丁從通訊錄裏找出趙芊芊的電話,接通了道:“芊芊嗎?”沒等那邊回話,許近楓一手搶過手機,直接摔到了地上,冷笑道:“蘇丁丁,你什麽意思?”
蘇丁低頭瞅着完好無損的手機,淡漠的道:“你已經有女朋友了,照顧喝醉了的你,是你女朋友的義務。”
許近楓冷嘲:“行,蘇丁丁,你行。我有沒有說過,我沒你不可?”
呵,蘇丁擡頭,嘲諷的道:“這話真有意思,我是你的命?咱倆确實有着從前的情份,我沒忘,也沒想斷,可我應該有我自己的生活。”
“你自己的生活就是為了別的男人置我于不顧?我什麽時候為了別的女人這樣對你過?”
蘇丁點頭:“你還真說對了,我和你不一樣,我将來是一定會結婚的,既然結了婚,我們就有彼此互敬互愛的責任,我會愛他,會照顧他,會對他好,會對他忠貞,會和他有共同的生活,會以他為整個世界。反過來也一樣。”
許近楓哈了一聲,道:“你諷刺我不夠忠貞?我踏馬的……”他實在找不出話來,越想她的話越生氣。
一想到将來她會對別人施展她的柔情似水,會以別的男人為整個世界……他就想一腳踏碎她的世界。
許近楓撫額,叉腰,半晌終于冷靜下來,他問蘇丁:“你真要和我斷得這麽幹淨?”
蘇丁道:“你有女朋友。”
“那我說要你做我女朋友呢?”
蘇丁冷嘲:“我希望我嫁的那個人是個潔身自好,起碼能有一點廉恥的男人。”
許近楓簡直要氣瘋了,他口不擇言的道:“我踏馬的就沒想和你結婚,不過說說而已,你還信以為真了?!”
蘇丁不說話,渾身都散發着冷氣,可越發顯得人纖弱和瘦弱。
她就像冰做的,看似堅硬,其實很容易碎。
最了解她的人是許近楓,傷害她并不是他的初衷。
他試圖解釋:“當然,我說的,都是心裏話,我不想騙你,但我也不想耽誤你,你要是覺得照顧我名不正言不順,那我就給你個名份。可是我不會結婚。”
最後一句話說得锵铿有聲,也不知道是說給蘇丁聽的,還是錘煉他自己的心志。
蘇丁冷冷的道:“承蒙你看得起,不過我是一定會結婚的。”
她盯着自己的腳尖,道:“我不稀罕你給的名份。”
她也不稀罕照顧他。
許近楓就是個濫人,從他知人事開始,也不知道睡過多少個女人。他從來不知道專情是什麽東西,盡管他也會對女人獻殷勤,會給女人浪漫,但他從來不會對女人負責任。
蘇丁正好相反,她一直渴求的就是個專情、負責任、有擔當的男人。
她從不以是許近楓的第一個女人感到榮幸,當然也談不上後悔。
她沒有爸媽從小的教導,又因為和許近楓太近,所以年少不知事,懵懵懂懂的就被他給睡了,這是她應該承擔的無知青春的代價。
但她很冷靜也很理性,一旦知道許近楓是個王八蛋,她就再沒讓他碰過她。
她也不恨許近楓,這些年他對她的關心和愛護,足以抵償一切,就是她替他頂了罪名入獄,也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
但這不代表她還會傻乎乎的貼上她。
她不覺得周秘說的是對的,她從來沒有渴望做他唯一的女人。
蘇丁到底也沒照顧許近楓,她在許近楓的盛怒中,拉門出去。
坐上出租車,蘇丁的眼淚就流了下來,說不上多心痛多難過,就是覺得心裏空蕩蕩的。她也不想和許近楓鬧到這個地步。
可如果她不說,他從來沒那個自覺說要給兩個留些底線和空間。
二十多年的感情,就這樣……裂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求下收藏,求下營養液,小天使們。明天十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