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成功
《執迷不悟》
蘇丁下班前接到趙朝的電話,他說晚上有應酬,可能回來的晚一些。
對于他的工作,蘇丁還是很支持的,只囑咐他少喝點兒酒,便挂了電話。
她一個人懶得做飯,在手機軟件上挑了半天,訂了一份外賣。
沒情沒趣的吃了份面條,蘇丁百無聊賴,洗了個澡,又刷了會兒手機,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
她給趙朝發了個短信:酒局散了嗎?什麽時候回來?
趙朝的手機設置成了靜音,信息叮的一聲進來,并沒發出聲音,也只是在屏幕上亮了亮。
黑漆漆的房間裏,這點兒藍光壓根算不得什麽。
半夜,房間裏的燈亮起,方怡披着浴袍下了床。
她随手拿起手機。
手機是鎖着的,她一時沒打開,才恍悟自己拿錯了手機。
她看一眼背過身去的趙朝,伏過來道:“喂,開個鎖。”
趙朝含糊的問:“幹嗎?”
看她拿着手機,腦子清醒了些,問:“這不是我的手機嗎?”
“就是你的才要看,別人的手機我還不稀罕呢。”
趙朝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當着她的面輸了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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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怡就在一邊看着,他如此坦蕩,沒有避諱的意思,也沒有難為的意思。
看來手機裏當真沒什麽秘密。
方怡也不急着去洗澡了,就歪着身子靠着窗,認真的翻看着趙朝的手機。
他和蘇丁的通話記錄少得可憐,一天打不了兩個電話。
訊息也少,大都是蘇丁問他:下班了嗎?幾點回來?晚飯吃什麽?
方怡嗤笑一聲,把手機扔回趙朝的懷裏。
還以為兩人會有什麽秘密呢,就這?清湯寡水,也忒沒意思了吧?
這叫夫妻?同租的房客也沒這麽冷淡。
趙朝被砸了一下,雖然不疼,卻也吓了一跳。他回身,就見方怡目光咄咄的瞅着他。
他不由得好笑的問:“你這是什麽表情?”
方怡冷笑了下,問他:“我問你,你和蘇丁相處得怎麽樣?”
趙朝拿手蒙了眼睛,仿佛很怕光一樣,神色淡定的道:“還好。”
“好?”方怡道:“那我問你,你是不是有了離婚的打算?”
趙朝沒隐瞞,道:“可以這麽說,畢竟我和她又沒仇,是吧?好聚好散吧。”
方怡沒想到他來真的。
她怔了下,才問:“你倒挺善良,我和她比,誰好?”
趙朝笑了幾聲,道:“還用問嗎?我都敢冒着出軌的名聲和你這樣了,誰好誰不好還不是一目了然的事?”
這話極大的取悅了方怡,她嬌嗔道:“算你會說話。”
不過她也不是好糊弄的。
既然趙朝和蘇丁能走到結婚這一步,可見他愛蘇丁重過蘇丁愛他。
對于他愛的人,他都能說離就離,将來又會如何對待自己呢?
方怡雖然不懼一個趙朝,但她可不想喂熟一個白眼狼。
她問趙朝:“離不離婚是你的事,不過……你真想娶我?”
趙朝放下手,深深的看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要敢嫁,我就敢娶。”
……………………………………
方怡打電話問許近楓:“咱倆不能總這麽不上不下的吊着吧?我雖然不在乎是不是剩女,可我爸我媽還有我哥都盯着呢。
你要是有誠意,那就趕緊娶我,要是沒誠意,你早點兒說,我也不是嫁不出去,非你不可。”
許近楓道:“娶呢,怕是夠嗆,你也知道我這心定不下來。”
方怡哼了一聲他,道:“你是不是還沒死心啊?我就不明白了,不是說求而不得最難熬煞人嗎?你和蘇丁可早都睡膩了的,你有什麽不甘心的?
真不甘心,你把她搶過來啊。我這人開放,不介意三人行,要是法律允許,結婚證上寫咱仨的名字我都沒意見。”
許近楓戲谑的道:“喲,看來在國外這幾年沒少長見識啊。”
“是啊,你要不要見識見識?”
反正隔着電話,怎麽挑釁都不為過。
許近楓噗的一笑道:“要是我年輕幾歲還能考慮考慮,現在嘛,不成喽,老了。”
方怡好奇的問:“真的假的?你說的話我可不信,要不咱真刀真槍的試試?”
許近楓道:“沒心情,最近忙着項目,等差不多落停了再想兒女情長吧。”
方怡吊了他這麽久,等的就是他主動開口。
如今他終于有了入毂的打算,方怡一下子就興奮起來。
她嗤笑一聲,道:“不就你那破項目嗎?跟我爸說一聲,讓他替你打個招呼,多簡單的事,至于愁成這樣嗎?”
電話那頭,許近楓沉默了老半天。
方怡強自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她怕自己說多錯多,快要咬鈎的魚又跑了。
許近楓的聲音有些疲憊,他道:“要是小項目,我也不怕求方叔叔一回。不過這回的項目太大了,我還沒想好。我飯量就這麽大,吃得太多怕噎着。”
方怡道:“瘋子你還真是變了,以前哪兒會這麽瞻前顧後,婆婆媽媽。”
許近楓道:“人都是會變的,別對我報太大希望,你一向知道我不是什麽好人。”
…………………………
方怡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望着漆黑的夜色,聲音也緩下來,道:“楓子,我特別的不甘心。”
許近楓只呵呵笑了幾聲,不問她不甘什麽。
方怡道:“我承認,當初年少輕狂,是我先喜歡你的,可你也喜歡我不是嗎?”
許近楓聲音很是淡漠:“我只是沒拒絕。”
方怡有些暴躁的道:“但我跟你時間最長,在你身邊最久,沒有哪個女人破了我的例。”
許近楓揶揄她道:“是啊,你占了那麽多的‘最’,可都過去了不是嗎?”
時間是過去了,從前的種種也都成了“往事”,但對于方怡來說,沒過去。
她永遠記得是蘇丁阻礙了她和許近楓。
從前是,現在也是。
沒有蘇丁,她和許近楓這會兒孩子都十多歲了。
方怡咬牙道:“你是男人,你是浪子,你風流多情,你桃花不斷,所以你說過去就過去了。那個孩子呢?”
許近楓道:“方怡,這話說着就沒勁了啊。那時候咱倆還是學生呢,就算沒有那個意外,孩子也不可能留下。”
方怡冷笑一聲,道:“楓子,我特別不明白,明明是你欠我的,是蘇丁欠我的,怎麽你就有颠倒黑白的本事,這麽多年對我沒有一點兒歉疚呢?
還有蘇丁,更是拿我當成了仇人,憑什麽啊,我沒報複她就不錯了,她憑什麽恨我啊。你替我問問她啊,我和她之間到底有什麽仇?”
許近楓道:“別問我,我為這也背了十多年的鍋了。一提這事兒,丁丁看我都像仇人。”
方怡被氣得心口疼,她放下酒杯,問許近楓:“你踏馬的到底有沒有良心?”
“沒有,讓狗吃了。”
“你……”
許近楓道:“方怡,從前過去的都過去了,你要願意,咱倆就這麽着。你要不願意,該嫁人嫁人,我絕不會阻攔。”
方怡呵笑一聲,問許近楓:“你還報着什麽奢望呢是嗎?等着哪天蘇丁離婚了,你好揀個漏,接手個二手的破#鞋?”
許近楓頓了幾息,不耐煩的道:“我踏馬的也不是原裝的,挑剔別人?我有那資格嗎?”
方怡捂着臉哭起來,道:“楓子,你真絕情,你都沒有心,我對你什麽樣,你不會不清楚,可那時候你說翻臉就翻臉,我還是受害者呢。”
許近楓抽着煙不說話,一臉的不耐煩。
方怡抓了兩張紙巾擦幹淨眼淚,道:“算了,我都像個怨婦了。楓哥,哪天你回來一趟吧,你對我不仁,我不能對你不義,風電項目的事,我會幫你的,能不能成就得看天意了。”
…………………………
這天晚上,趙朝又喝得酩酊大醉的回來。
蘇丁才替他開了門,他就直接撲進來,差點兒把蘇丁撲一個跟頭。
蘇丁忙扶住他,略帶些嫌惡,還有點兒心疼的道:“你怎麽喝這麽多啊?天天喝,腸胃受得了嗎?”
趙朝搭着蘇丁,瞅着她笑,道:“我,今天,高興。”
蘇丁扶他坐到沙發上,問:“什麽事這麽高興?”
趙朝解開領帶,松了襯衫,長長的舒了口氣,道:“什麽事?項目,拿下來了,我拿下來的,你說值不值得高興?”
一邊說一邊斜眼看着蘇丁。
蘇丁驚訝的道:“真的拿下來了?那可太厲害了。”
趙朝哼哼兩聲,道:“那是,自然,我趙朝,不比旁人差多少,我缺的,不過是個證明自己的機會罷了。”
他揮舞着手臂,像是檢閱士兵的英雄,慷慨陳詞道:“現在,機會,被我抓到了,所以,我就成功了。
這有什麽難的?嗯,你說有什麽難的?現在我什麽都有了,升職,加薪,還有無數羨慕嫉妒的眼神。”
他邊說邊踩上了沙發,道:“你們,都瞧不起我,我知道,可是憑什麽呢?我不比你們差多少。總有一天,我要站在最巅峰,讓你們巴結都巴結不起。”
蘇丁怕他摔下來,伸手做勢要扶:“我知道,知道,你慢點兒,看別摔着。”
“不用你管,蘇丁,你現在,得仰望我,我不求着你什麽。你那個,什麽繼父,什麽繼兄,哼哼……”
蘇丁臉色一變。
過去這麽久,他以為趙朝已經不在乎了,沒想到他記得這麽深。
不過趙朝并沒說什麽難聽話,在沙發上跺了跺腳,一屁股滑下來。
蘇丁扶他:“去床上睡吧。”
趙朝一下子就彈了起來,笑得十分的恣意,摟着蘇丁道:“對,男人成功了,就得好好犒勞犒勞自己,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