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退圈網紅夏千橙當天最後悔的事，就是回了家沒有直接睡覺，而是手欠刷了微博。

雖然是用的小號，但一刷新就看見一堆娛樂媒體齊刷刷發了相似的內容。

#夏千橙戀情疑似曝光#

#小桔燈家房子塌了#

夏千橙：？？？

點開大圖她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和陸寧海離開上車的畫面被站姐拍到了。

還發出來了！

賊高清！

夏千橙立時有些生氣。

她到不擔心因為這個掉粉，只是覺得很煩。

她和那誰明明什麽關系都沒有，最多算個發小、朋友，怎麽能被發酵到這個程度，亂傳成這樣？

倆人以後還怎麽見面？

不尴尬嗎？

（陸寧海：并不。夏千橙：……你滾）

而且昨天內場雖然也有炮姐買票進去，但是最後二人離開時走的是VIP通道，管理嚴格，保安衆多，周圍除了工作人員并無其他人，怎麽還會被拍到？

不論如何，此時微博上已經是一片混亂。

不管是相對封閉的個人超話，還是搜索夏千橙的大名出現的內容，營銷號、路人、夏千橙的粉絲、其他愛豆的粉絲、……似乎所有人都在讨論這件事，各種角度都有。

營銷號陰陽怪氣的發散和假裝清白的挑撥自不必說，路人的好奇和吃瓜也從來都是不負責任的，更添幾分混亂。

再加上娛樂圈愛豆的粉粉黑黑的互相攻擊、猜測和肆意傳播，真是想不亂都難。

夏千橙的粉絲小桔燈們似乎也陷入了自身的混亂，無所适從。

他們之中有的在辟謠，有的在激動質問、甚至大罵，還有的也跟着吃瓜路人追問那是誰，說他們在一起好配好甜。

好配？好甜？寧哪只眼睛看到了？

夏千橙忍不住暗自吐槽。

不過她倒是沒打算公開說什麽，更不會回複。

她也見過不少明星傳緋聞的，不管是明星自己放料炒作，還是狗仔偷拍，都是越回複網友越來勁，關注的人越多。

所以根據她的經驗，冷處理就是最好的應對。

任外界吵得天翻地覆，我自巋然不動，充耳不聞。

什麽神顏，什麽CP，網友都是“金魚記憶”，熱度再高的話題頂多兩三天過後就無人關注了。

而有了其他新鮮事兒之後，他們的注意力一轉移，就會忘得更快。

反正陸寧海是不可能把自己暴露在公衆面前的，出道營業更是天方夜譚。

此事之後，想必他也會加強防備，恐怕再不會有他的照片被發出來了。

不過他為什麽這麽久還沒處理，是不知道這件事嗎？夏千橙想了想，幹脆把這站姐的微博轉發給陸寧海。

【夏千橙】要不要處理一下？

誰知發完半晌對面也沒個回複。

夏千橙料想陸寧海是忙工作或者其他什麽事，倒也不着急催他。

她這一天折騰來折騰去，累得夠嗆，刷手機又煩，索性早早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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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高層公寓裏。

“陸少，營銷公司的調查已經基本完成，報告在這裏，您要看一下嗎？”助理手上拿着iPAD，裏面是一份打開的，上百頁的報告文檔。

陸寧海一邊接過來翻看，一邊道：“撿重點的說。”

“從我們目前掌握的數據來看，參與這件事的公司有五家，參與形式各有不同。其中最主要的是一家名為【永聯文化】的公司，所有的單子都是他們通過間接控股公司，或者套殼公司發布的，其他四家有的參與了內容的提供，有的只是通過手下賬號推送信息。推送平臺包括微博、微信、百度百家、頭條還有一些其他的彈窗……”

陸寧海微微皺眉打斷了他的話：“就調查了這些？不都是營銷公司的基本業務？”

他聲音不大，語氣也不怎麽嚴厲，但偏偏這一句話就讓助理下意識地繃緊了身子，立刻緊張起來。

“內容推送不用提了，流量和隐形權重的操作是怎麽做到的？是營銷公司的主觀行為還是平臺方的行為。如果是營銷公司的業務，誰下的單？公司和平臺的合作方式又是什麽？有沒有具體協議，平臺有沒有用技術手段進行非常規的數據操作。”陸寧海滑動屏幕的手停了下來，指了指上面的公司，“沒記錯的話這家和百度有合作，這家是微博的戰略合作。具體合作內容包括什麽？如果公開查不到就想辦法，我讓你請專人調查，不是為了這些花幾十塊錢買個天眼查賬號就能看到的東西。”

“是是，我立刻去安排！”

助理王時頓時冷汗涔涔，一時間有些慌亂。

陸寧海說的每個字都好像一記重錘，砸在他的心上，讓他無所适從。

他之前一直跟着陸寧海的堂弟陸寧聲，也算做事幹脆，為人機靈。

陸寧海回國之後需要一個助理，他便被陸寧聲推薦，調到陸寧海身邊做事。

陸寧聲雖然性格不錯，但是前途有限，好逸惡勞。

跟着他做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在為他做個人生活助理，工作上的事情很少。

而陸寧海是陸家這一輩裏公認能力最強，也最被看好的一個。

所以王時得知工作調動的消息之後便很激動。

他調來之後做事非常積極，7天24小時待機是基本，及時完成陸寧海交代的任務之外，很多時候還能想在前面。

也就是陸寧海沒說，他已經解決問題了。

再加上他更熟悉國內環境，人情世故都能應對，确實幫到陸寧海不少。

也可能是一直以來的順利讓王時有些飄了。

陸寧海讓他調查從去年十月左右以來夏千橙經歷的幾次黑營銷事件。說實話，他并沒有太在意，或者沒想太多，以為只是做一份普通的調研報告。

王時當然不可能自己去做，而是迅速安排了相關人員去做調查，形成報告。

他并沒有仔細去盯，更沒有想過陸寧海為什麽要調查這些。

原本以為這份分量十足、厚厚的調查報告能讓陸總滿意，卻沒料到竟然完全錯了方向。

王時這時來不及細想，又趕忙問道：“陸總，微博上那個您和夏小姐的照片，需不需要處理？”

陸寧海道：“不用。”

王時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好直接問，于是道：“我看熱度有點大，可能要上熱搜，要壓一下嗎？”

“不用管。”陸寧海又道。

王時這才确定，心下不禁詫異。

之前他跟着陸寧聲的時候，最常做的就是幫他處理各種花邊新聞，尤其是他和一些娛樂圈女明星的緋聞、照片。

他很清楚像陸家這樣的家庭都不喜歡在公衆面前暴露自己，更不會讓自己的緋聞傳得人盡皆知。

可為什麽陸寧海卻……

然而他也沒敢多想，問了陸寧海有沒有其他安排之後，然後便匆匆離開了。

心裏全惦記着調查報告的事。

公寓裏沒了第二個人。

陸寧海面無表情地拿起手機，看到夏千橙發給自己的消息，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幾分。

他倒了一杯酒走進書房。

如果有外人看到陸寧海的書房一定會非常驚訝。

不如大多商務人士那般有着寬大空曠的書桌，而是顯得十分現代前衛，科技感濃厚。

他的書桌上架設着三塊顯示器，背後的牆壁上還懸挂有電子大屏幕。

顯示器激活以後，上面曲線跳動，數字滾動，讓人一眼看去只覺得複雜混亂、摸不着頭腦。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坐在這裏，絕對會被誤認為是某宅男黑客的房間。

陸寧海坐下之後，簡單操作鼠标，中間屏幕上便出現了一個全黑的界面。

他抽出一塊白色的小巧鍵盤，十指翻飛，字符一行行浮現屏幕下方。

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他沒有挪動一下，全神貫注盯着電腦屏幕，雙手不停敲擊鍵盤。

直到手機振動的聲音将他從沉浸的狀态中拉扯出來。

他看了一眼號碼，接起來：“有事？”

對面傳來楚文頗有幾分無奈的聲音：“沒事哪敢打擾您啊，陸大少。”

“說。”陸寧海懶得跟他費口舌。

他眼睛還盯着屏幕，眉頭緊皺，似乎是有什麽解不開的難題。

“打聽了一圈，業務嘛自然是沒有的。但是想做也不是不可以。”楚文畢竟管着一家娛樂公司，哪怕是不負責具體業務，對營銷宣傳的手段方式多少也有了解。不管是正向營銷，負面營銷，黑人拉踩或者是限流推流，他其實都接觸過，甚至旗下的藝人、經紀人也都用過。

然而夏千橙這種被全網多平臺同時限流的案例，他還真沒遇到過。

這不僅需要營銷公司的極大決心和實力，也需要多個平臺的配合和認同。

和陸寧海一樣，楚文對背後實施這件事的人很感興趣。

對方是真的這麽恨夏千橙，還是僅僅為了用她展示自己的實力？

如果是後者，他的目的達到了。

僅僅楚文知道的，就有不下十家公司和團隊在圈裏打聽這件事，詢問操盤的是誰。

他們并不關心也不同情夏千橙的遭遇，只覺得這都是娛樂圈中很正常的事。

他們更好奇背後做這件事的人，驚嘆于他的能力和影響力，并抱着未來可能合作，可能會用到的念頭。

“知道是誰了嗎？”陸寧海問。

楚文道：“只能說和永聯文化脫不開關系。”

陸寧海輕輕“嗯”了一聲：“朱辰這個人，你了解嗎？”

朱辰是永聯文化的董事長，也是最大持股人。

“有過接觸，笑面佛一個，沒聽說跟誰有什麽過節。”楚文道，“這朱辰是暴發戶出身，但是很有頭腦。接觸互聯網營銷之後很快就把之前的實體産業邊緣化，大部分資産投入到了他的永聯文化和其他幾家營銷公司。他的想法非常多，做事比較出新意，不拘泥。不過我也聽過一種說法。”

楚文說到這頓了頓，才繼續道：“他這人很小心眼，睚眦必報。但凡得罪他的必要扒一層皮下來。就算這樣也未必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