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做主(補上)

入夜漸漸,星點滿布.

淺淺的雲一圈圈的在天邊劃開,随着風兒共舞,變化飛快。

月兒出頭,鳥兒倦了,不再鳴叫,雙雙落在枝頭想靠着休憩。

這天黑了主子們要休息,肖府的下人們也忙着回去休息.

只有廚房的燒火夥計還在忙活,到雲香房這一路格外的熱鬧,這臨休息的時候突然要熱水,當然要忙起來了。

枝枝信不過丫頭們辦事,也只能自己跑前跑後。

她一席綠衣來回的在走廊下穿梭,輕盈的身姿如一條靈動的魚兒,這好日子都寫在人臉上。

她笑眯眯的低頭跑,正巧撞上往雲香房去的闵福。

闵福也是一路行色匆匆,似乎是有大事要禀告,但看到枝枝一臉紅撲撲、甜美的臉蛋,他一時看花了眼,竟然起了心思,這丫頭如今越發的成熟可人。

他是有了賊心,卻沒賊膽。

這是夫人的人,他落寞的想着放棄,哪知道這丫頭先挑頭說話。

枝枝正看着來人想罵是誰不長眼,結果看到是闵福,她慌忙的低下了頭,尴尬道:“我說闵總管你什麽時候也這麽莽撞,你這是撞了我,要是撞了別人去,指不定要你負責呢!”

枝枝有一說一,一張嘴随了秦子艾,誰也不讓着,她要是想害誰,輕而易主。

不過,今日難得她心情好,就和闵福來了句玩笑,看到闵總管一臉嚴肅深沉的模樣,她連忙笑了,“好了,我逗你的,你去忙吧!”

闵總管被她的一笑牽動着心,他一動也不動,從前只覺得姑娘好看,長得挺漂亮,卻看不上她是個丫鬟,這幾年功夫,他這老婆子沒找到,怎麽覺得這丫頭越看越喜歡。

枝枝穿着淡綠色外衫,長裙蓋住小腳,卻蓋不住她豐滿的身軀,姑娘果然還是要圓潤些才耐看。

發了半天愣,也沒理會枝枝,枝枝撓撓頭走了,怎麽開個玩笑還開不起了?

枝枝的身影在轉角消失,闵總管越發的仰頭去望,目光直到終結畫面,他的脖子酸痛才讓他轉回現實,這他還有正經事要辦呢!

可別耽誤了。

他這幾天一直在十裏鋪打聽肖千冷的消息,府裏大小事都交給肖老伯,這肖通上了年紀,就是不行,幾天就把身子累壞了,他是來向夫人梯肖老伯要假的。

順便府裏再找些下人來。

說這件事大也不大,小也不小,現在夫人事事管着,他只能讨好的一一彙報。

這日子也是越來越難過咯。

不過,要是能…能得這枝枝姑娘,她可是夫人的心腹,他的日子豈不是好過很多。

想着,他的步子已經到了門口,他板正身子敲了敲門,“咚咚…”

沒反應,他恭敬的行禮,“夫人,我來彙報點事情!”

正敲着門,身後是肖沣百的聲音,他低沉的問道,“何事來這裏?”

說來也奇怪,這之前有事闵福都是三天兩頭去找他,有事也是第一向他彙報的,這幾天功夫,怎麽掌印權不在手上說話就不好用了嗎?

這人心不古,到底在這裏?

一看身後的人是肖沣百,闵福立刻作樣子行禮,“老爺好,我來向夫人彙報肖老伯生病準假一事!”

“肖老伯生病了?”肖沣百自是驚訝。

肖老伯是府裏的老人,老爹老娘臨終前将肖老伯托付給他,這人病了他才知道。

這事怪他疏忽了,“何時的事?”

其實肖老伯也于肖沣百有恩,早年肖沣百還是襁褓裏的嬰兒,正值夏季,通街小兒患了咳嗽症,發燒燒到小臉通紅,怎麽都治不好,是肖老伯去求得偏方治好的病,使他撿回一條命。

這肖老夫人和肖老爺千恩萬謝,從此一直當他是自家人。所以,裴玉歡拿去掌銀權的時候,肖沣百的确有抵觸心理,他不好和肖老伯交代。

反而肖老伯很大方扔了權利,還安慰起他來,肖老伯自知自家少爺無所求,只讓他保住這肖府,決不能讓這肖府将來跟別人姓,讓他堤防着夫人和二公子。

肖老伯活的通透,半輩子知人知命,有時是有些頑固,可他也是個聰明人,老則老,不糊塗。

“今日才告訴我的!我這不是來找夫人商量的嗎?”闵福急了,這夫人在睡覺嗎?怎麽一句話也沒回?

“既是生病了,就準了假吧,我還有事找夫人,你先回去吧!”肖沣百吩咐,沒想到闵福還是不肯走,他這下臉色一變,“怎麽,這府裏我還一點地位都沒有了嗎?”

“老爺,公事公辦,還請莫要為難我這個下人。”

闵福一看不對勁,也忙着請罪,但是他認準跟定裴玉歡這顆大樹,就一定不會放棄乘涼的機會,“我禀明夫人之後自會走。”

如今府裏,人人都知道這肖沣百就是個擺設,一切權利都掌握在夫人手上,現在說白了老爺就是花瓶。

看他之前對夫人那般冷漠的态度,大家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夫人要是真放心上了,搞不好這夫人還真有休夫一出。

那時候自然是一出好戲。

裴玉歡在裏屋正打算寬衣沐浴,她外衣脫了一半,撒手扔了。

她聽見外面有争論,便輕搖漫步走到外廳,問道,“何事喧嘩?”

“夫人,肖老伯生病了,我來向您要假,可老爺說這件事他能做主!”闵福這心急口快的勢利眼,一下子就脫口而出。

裴玉歡眉頭微皺,這些狗腿子真的不會辦事,這公然和肖沣百作對,面子總說不過去。

她嘆口氣,吩咐,“闵福,老爺說什麽就是什麽,你先下去吧。你記住,這肖府姓肖!”

“是!”闵福看了一眼肖沣百,不情願的躬身,“老爺,小的這就按你的意思去辦!”

闵福走後,剩下肖沣百在門口,他臉上的表情冷漠,從前也不見闵福這厮這麽狗腿子,怎麽如今人到中年這麽油膩?

他背着手在門口踱來踱去,都到這節骨眼了,他又不大想進去。

來這裏的目的,他自己再清楚不過,從夫人醒來,他就有些懷疑其人是否是他的夫人,他想确認是不是另有其人在扮演她的夫人。

雖然現在的夫人有些強勢刁蠻,但是總覺得他們之間多了些陌生,還有距離,她從前不是這樣對他的。

都是十年的夫妻了,若是秦子艾真的有什麽不測,他也難辭其咎。他心中惴惴不安。

這些年,他忙于公務,眷戀上權勢,他從前從沒把她放在心上,他将她手上和身上的利益看中,他當初這麽做就該清楚,秦子艾總會有反噬的一天,若是她不愛他了,必然是決然冷漠的。

他明知道原因,如今又想和她從她身上得到什麽,的确是貪戀太多。

複雜糾結。

剛才,她在下人面前說的那話,明顯是在承認他的地位,既然她不像外人說的那樣要休夫,一人做這肖府的主人,就說明她心裏并非全部摘除了他。

始終她還是顧忌他的面子。

其實他何嘗不知,就算秦子艾做這肖府的主人又如何,這一切又何嘗不是她給的。他所得到的一切榮辱都是來自于恭親王,她的女兒做這肖府的主人有什麽不可以?

他早就将肖府拱手讓給她了,這掌銀權他也不争,他只想知道那人的心裏是否還有他的位置。

男人本是虎狼,一旦嗅到身邊有危險,絕不會坐以待斃的。

小河從外面走廊下過來,懷裏抱着一疊包袱,裏面是日常用品。因着高興,走路也快了幾步,可一來就看到老爺這躊躇不得志的樣子,他狐疑,這老爺難道是害羞了?他的加把火兒。

走上前去,沒大沒小的和肖沣百說話,“老爺,這男人就得主動一點。”

肖沣百白他一眼,小不點還沒長開個就瞎指揮,“你懂個屁!”

這幾日,他的主動還少嗎?

這和夫人沒拉近距離,反而有點越推越遠,難道是他太急躁了?

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麽道理。要不還是撤走算了,夫人沒準還在氣頭上呢!

正想着要走,裏面的人已經叫了,“是小河嗎?”

小河抱着雜七雜八的東西應聲道,“是的,夫人,我來給老爺送換洗衣服。”

屋內的裴玉歡看準這時機,快速的脫掉身上剩餘的衣物,一滑溜的鑽到木桶裏,木桶內的水已經準備好了,她鑽進去剛好淹沒過她的身體,露出脖子和腦袋來。

原身的右肩膀上有一處花印,自打出生就有的,她知曉肖沣百是為了驗明她的身份,所以刻意吩咐枝枝備這洗澡水。

這肖沣百一看她這胎記,也不會再執着于她到底是不是秦子艾了?

總能放下疑心。

這麽一打算是好,她篤定肖沣百是對秦子艾沒意思,卻不知門外的人對她已然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算盤算的再好,也沒用。

“小河,你将衣物拿給老爺,讓他一個人進來!”

“啊?”同時驚訝的是肖沣百和小河,。

河不敢越主指使老爺做事情,大眼巴巴地求指點。

肖沣百則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難道這是通過了夫人的應允,要重歸于好了嗎?

求之不得的肖沣百一把抱起小河身上的衣物,示意他快走,小河腳下跟抹油似的溜。

這家夥,老爺眼中滿滿的欲望……都快把他給弄化了。

他雖未張開,也是男人,懂得老爺的饑渴。

小河一走,肖沣百半夾着包袱,推門而入。

門開了,他正要進去,裏面的人柔聲喚道,“沣郎,門關上!”

他十分聽話的關了門,然後理了理衣服,邁開步子往內屋走,緊張的手将衣服又抱在胸前。

內屋門簾半敞開,裴玉歡的長發散落,露出雪白的肩膀,花印若隐若現……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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