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擋槍
第二十章：擋槍
當一個小土匪氣急敗壞地沖上來報告的時候，坐在小二樓的土匪頭子終于從柳煙雨的身上收回了色眯眯的目光。他盯着手下罵道：“惡狗追你呢，跑得這麽快！”
手下喊道：“不得了了，黑狗子都包圍了咱們，你看看，多少人，多少槍，我們完蛋了！”
“怕什麽？老子槍法準，退一萬步講，還有四個人質呢！”土匪頭子獰笑道：“大不了同歸于盡好了！”
柳煙雨趁着他和手下說話，向秦少和牛少使了眼色，三人就朝不同的方向逃跑。雷同也會意，他跟在柳煙雨的身後，正好為她可以擋住土匪頭子的槍彈。
那一瞬間，柳煙雨有了一種很特別的感慨：“除了這個傻乎乎的可愛的雷同，誰會為她擋子彈？每到了關鍵時刻，這家夥都會為自己擋子彈！”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是藍月格格，他還是為自己擋子彈嗎？一想到這裏，柳煙雨有種恍然一夢的感覺。好像在哪個夢裏，有這麽一個橋段，就是她在前面跑，後面追着一群怪物，是雷同為她擋住了那群怪物，她才得以逃生的。
現在情勢危急，顧不得想太多，柳煙雨和秦少，還有牛少将站在樓梯口的土匪的槍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法，就搶了過來。雷同還在招呼大家逃跑，土匪頭子可不樂意了，朝着雷同的大腿就開了幾槍。雷同的功夫也不弱，閃轉騰挪，終究還是躲過去了。
也就在瞬間的事情，四人沖到了樓下，站在窗戶邊的土匪喽啰剛回頭，就被柳煙雨三人的槍給滅了。土匪頭子眼看到手的鴨子飛了，很是不甘心。可是，窗外槍聲大作，似乎已經知道了屋子裏的情形，那些子彈朝着土匪頭子就像下雨一般。
四個人沖到了小酒館的門口，打開了門，沖了出去。土匪頭子從樓上滾落到了一樓，朝着雷同就開了好幾槍。雷同在地上打了個幾個滾，就逃過了一劫。
看到人質都安全出來了，雷震在暗處一揮手，所有的槍手都開始朝小酒館射擊。
這個土匪頭子活該倒黴，綁架誰不可以，非要跟這幫亡命之徒作對？不多時，屋子裏的人，包括酒保都被滅殺。雷震指揮着人，一把火将這裏點燃了。大火熊熊燃燒起來。
雷震看到這個結果，欣喜地對柳少說道：“格格，我們沒事了！”他剛說完，就覺得胸口一熱，倒了下去。
柳煙雨伸手去拉他，卻被他的體重帶着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子事出突然，把秦少和牛少吓了一跳，他們以為柳煙雨也中彈了。兩個人一起喊：“格格！”
雷震冷冷地走過來，将柳煙雨從雷同的身旁指揮人架開，他檢查雷同的傷口。原來，雷同的後背上中了一槍，正是為柳煙雨擋子彈的結果。
雷震冷冷地看了三少一眼，然後揮揮手，将雷同擡到了車裏，頭也不回地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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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來三少在原地，牛少問道：“我們還執行B計劃了嗎？”
秦少漠然地說了一句：“別說殺人家，我們還是人家救下來的！”
柳煙雨卻大笑道：“為什麽？就因為他為我擋了子彈麽？如果他對我沒有非分之想，他會為了一個陌生的女子擋子彈嗎？”
牛少點點頭說道：“也是，咱們現在就去幹掉他！”
柳少用手擋住了他說道：“不，我們就在這裏等！因為雷同的跑車還在這裏！我們就住在這個鎮上，讓雷同傷勢好了，自己來找咱們！”
“接下來我們幹點啥？”牛少問道。
柳煙雨冷靜地說道：“睡覺！”
牛少接着問：“睡醒了呢？”
“吃飯！”柳少和秦少幾乎是同時喊出來的：“笨！”
牛少眨巴一下眼睛上說道：“你們這是守株待兔啊！”
柳煙雨終于伸出大拇指誇贊牛少道：“果真明白了！聰明！”
三少就找了一個小客棧住下，每天過着衣食無憂的日子。有十萬兩的銀票在口袋裏，什麽樣的好吃的買不到呢？就連這個客棧都能整個兒給他買下了。
再說雷震将雷同送進了醫院，他苦悶地坐在手術室外，焦急地在原地徘徊。這個時候，他無論如何都不能亂了陣腳。眼下上海灘雖然将四大黑道家族幹掉了，小的幫派卻一個個開始崛起，沖他現在的能耐，他無法掌控局面。可是，日本軍方卻在給他施壓，讓他滲透進了黑幫，挑動他們彼此內鬥……一想到這裏，他幾乎是坐不住了，接下來怎麽辦，他的腦袋裏都是漿糊。可是，雷同還在生死邊緣，他不能撒手不管。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手下跑進來說道：“聽說碼頭被一個叫黑熊的人統一了，他原先是牛伯當的手下，此人武功極高，可以單手劈了一個人！”
雷震點點頭，一雙陰鸷的眼眸裏折射出陰毒的火花。他随手寫了一行字：“你買通了他的手下，毒死他！然後嫁禍給斧頭幫……”
手下會意，将紙條吃到了嘴裏，很快就從醫院消失了。
大概五個小時之後，醫生們從手術室裏出來。雷震沖上去，用手勢問道怎麽樣，一個醫生遺憾地說了一句：“恐怕他得在輪椅上躺一段時間，看恢複情況了，如果傷口惡化的話，很有可能會癱瘓的，因為子彈打到了神經……”
雷震聽到這裏，手握得更緊了，他的眼睛裏幾乎都是血絲，快要流血出來。他用筆寫了兩個字謝謝，就一屁股坐在醫院的椅子上，他陷入了絕望之中。難道當漢奸就得斷子絕孫麽？雷同是自己的嫡子，他雷家唯一的血脈延續……！
“不！”雷震在內心大喊一聲：“我要報仇！這一切都是那些黑幫給我帶來的，我要滅絕了上海灘的黑幫，還要滅絕每一個對不起我的人！”
雷同醒了，他這一次僥幸逃過了一劫，可是，當他想挪動一下身體舒服一下姿勢的時候，發現腦袋裏發出的指令，沒辦法傳給他的身體。他瘋狂地吼叫起來，就好似一只受傷的惡狼。
雷震聽到了雷同的吼叫聲，他從走廊進來，握住了兒子的手，老淚縱橫。
雷同對雷震喊道：“老爸，求求你讓我死了吧！你快點給我胸口來一槍，要麽頭頂上來一槍！”
雷震再也忍不住了，一個耳光扇到了兒子的臉上。他不允許這個不肖子孫在他的跟前說死，因為他沒有下一個繼承的人，而且他不想自己有這麽一個懦弱的兒子！
雷震好似被霜打了一般，從兒子的病房再次走出去，他呆立很久，終于想通了。這就是命，他無法和命運抗争，只能随波逐流。不過，他可以殺戮，至少可以彌補一下心裏頭的不痛快。雷震想到這裏，他揮揮手，打了個手勢，讓手下人過來。
“今晚，你們襲擊牛家碼頭，要快，不要讓人看到是你們幹的！記住了，用斧頭砍，把槍藏起來……”雷震寫完，獰笑起來。
手下人動起來了，他們早就準備好了。殺人放火，搶劫劫掠，都是他們最喜歡的，因為搶來的就是自己的。
牛家碼頭，夜半起火。黑熊在半夜裏腹中疼痛難忍，從屋中沖出來，倒在地上。他吐出一口腥臭的鮮血，抽搐了幾下就死翹翹了。當他倒下的瞬間，漸漸不動的眼眸裏折射出煙火彌漫的碼頭。
二把手趙卓正帶領着手下滅火，忽然就沖來了一夥手持斧頭的黑衣人。這些人見人就砍，兇狠異常。若不是趙卓帶領手下開槍抵擋，這會兒損傷定然無數。
趙卓将那夥人打跑，他繼續帶領手下滅火。
“我們和斧頭幫有仇嗎？”趙卓正在問手下：“你們誰家招惹斧頭幫的人了？”
就在趙卓詢問手下的時候，忽然沖過來一個打手喊道：“二當家的，黑熊老大被人暗算了！”
趙卓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他之所有牛拽，是因為老大很拽。如今，黑熊被人輕易算計了，他還能拽下去嗎？
趙卓飛快地跑到了老大的身邊，看到他死不瞑目的樣子，失聲痛哭起來。
黎明時分，牛家碼頭。當血色的朝霞染紅了整個碼頭的時候，趙卓開始祭奠老大黑熊，他把一碗酒端在手中，跪下來沖着手下喊道：“弟兄們！老大被斧頭幫所害，我們要為老大報仇！”
手下一個個頭頂綁着白布條，一起喊道：“報仇，報仇，報仇！”
在遠處的轎車裏偷偷觀望的雷震手下，一個個繃着臉，假裝很是同情的樣子，卻忍不住嘴角的竊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