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柔情5

最後,這頓面,溫榆沒吃,直接跑了。

溫榆逃跑,荊彥站在廚房大理石臺前,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神平靜但隐隐帶着某種沉思,修長的手指開始不急不緩有節奏地轉轉指間的長筷子。

沒興趣嗎?

他會讓她慢慢有興趣。

溫榆帶着餘怒從廚房一路小跑往靈堂方向,跑到半路,有她有兩分相似的繼妹不知道從哪鑽出來,直接擡腳攔住了溫榆的去路,攔的時候,差點把溫榆扳倒,但她絲毫沒在意,而是直奔主題:“姐姐,我跟你商量個事怎麽樣啊?”

溫可心很少和她像這樣用‘商量’兩字說話,溫榆不用問都知道她想商量什麽,站穩後,說:“是守孝的事嗎?”

“是啊,我替姐姐來荊家守孝怎麽樣?”溫可心皮笑肉不笑。

“爸爸會答應嗎?”她想來,她樂得脫身。

溫榆不想拒絕,就是溫樹明應該會反對。

“這有什麽?我晚上住過來,你回家住,咱們偷偷地換,誰知道啊!”溫可心一想到晚上可以天天住在荊彥旁邊,心裏就像綻放了煙花。

又心癢癢又樂得冒泡。

“哦,對了,你放心,有什麽我自己承擔,我媽那邊我也會瞞着。”

溫榆蹙蹙眉,有點不信她,萬一事情敗露,都怪到她頭上來,倒黴的是她!“我怕到時候小媽怪我。”

溫可心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薄薄的唇立馬拉出一個生氣地歪嘴唇線,她覺得溫榆肯定不想和她換,也想趁機和荊彥多接觸,她可不希望這種事發生,“這樣吧,你錄音,到時候有什麽,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溫榆不吭聲。

心裏開始糾結起來,溫可心的這個建議太誘惑了,她現在的确一秒都不想守在荊家,更不想碰上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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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又怕出事。

猶豫了好一會,好心提醒她:“荊彥有聯姻對象。”

“聯姻對象又怎麽啦?他們結婚了嗎?交往了嗎?你自己和荊躍聯姻的時候,交往了嗎?沒有吧……現在都流行主動,不主動就沒機會了。”她可不像溫榆那麽保守。

21了還是老處女。

說出去都丢人。

現在她們圈裏都流行集郵,集郵各類美男。

如果這個女的20了還處女,大家都會笑掉大牙。

會覺得她是個loser。

話不投機半句多,溫榆和她三觀不合,沒什麽好聊的,想了想,說:“随你吧。”她知道要是拒絕,溫可心肯定會繼續找她。

她從小就這樣,看上的東西必須要拿到。

不拿到不罷手。

“那就這麽說定了,晚上我來荊家找你。”

“嗯。”溫榆點頭。

晚上她正好想回學校,她實在不想睡在荊家。

下午1點半左右,荊躍的遺體火化,隔着一層防彈玻璃的火化爐,火光四起間,玻璃外,荊家大大小小除了荊彥一方和溫榆,都盡力表演着喪失愛子、愛孫的哭天喊地傷心畫面。

讓殡儀館的工作人員都為之動容。

終于,火化徹底結束。

老太太雖然對荊彥也有真情實感,但多多少少哭得時候還是表演給外人看,但用力過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差點暈厥,連走路都是傭人和保镖一起扶着。

荊松原和太太方美怡各自戴上黑框墨鏡,遮住故意演戲硬逼出來的紅腫眼色,荊家小姑、堂叔之類從殡儀館出來的時候,也紛紛戴上墨鏡。

防止有記者突然出現拍照。

一大行人前後腳慢慢往停在館外的那些豪車走去。

溫榆現在算荊松原一派,自然跟在方美怡身後。

走了幾步,方美怡突然就慢了慢腳步,故意走到溫榆身邊,柔聲安慰說:“溫榆,荊躍走了,你不用太難過,以後在荊家,就當自己家就行。”

溫榆輕輕嗯一聲,溫順點頭,不想多說話,免得得罪他們。

方美怡見她好像‘沒脾氣’的綿羊,唇角淺淺一笑,繼續說:“住過來的這段時間,老太太那邊你不用介意的。”老太太一直嫌棄溫榆晦氣。

覺得她克夫。

不吉利。

方美怡本身對溫榆其實也沒好感,奈何荊家現在特別想要喬燃手裏的那塊土地。

所以這場本來可以作廢的聯姻,他們極力向老太太那邊争取過來了。

一來可以堵外面那些風言風語的嘴,顯得他們荊家不落井下石,二來可以借機慢慢拉攏溫榆。

誰知道,荊躍這麽不争氣,還沒等到領證就死了。

土地的事,自然就懸了。

接下來,他們只能再想辦法弄土地的事。

“嗯。”溫榆繼續溫順點頭,一張小小尖尖的素白臉蛋故意壓低着。

給外人一副‘好欺負’的模樣。

方美怡看着,心裏莫名有點嫌棄,她不喜歡這種看起來軟綿綿一副任人宰割的小姑娘,沒出息。

這種小姑娘嫁豪門,分分鐘都能被家族裏其他捏死。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嫌棄她性格的時候,她還需要拉攏她,希望能讓喬燃把那塊土地賣給他們。

方美怡在自己的心裏暗暗盤算了一通,扶扶墨鏡,準備繼續往前走。

突然,從停在前方一排黑色奔馳車後跑出來一個染着一頭嫩粉色系大卷發,身上穿着一套棉麻長袖寬松過膝長裙的時髦漂亮年輕女孩。

她看見荊松原和方美怡後,立刻就捂着自己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開始沖他們大喊:“我是荊躍女朋友,讓我見他最後一面!”

喊的時候,旁邊的保镖已經快步走過來,扯住她的胳膊,要把她趕出去。

年輕女孩怎麽可能錯過荊家整個家族都在場的好時機?使勁晃了晃被保镖,晃的幅度過大,保镖怕弄傷她一個女孩子,沒敢真用力,就被她輕松掙脫,掙脫的時候,年輕女孩炸呼呼地順便踢了一腳那個保镖,保镖沒防備,頓時倒退了兩步,高壯的身體随之晃了兩下,眼看就要撞上站在他後面的溫榆。

溫榆想躲,荊彥已經先伸手了,輕而易舉抓着她手腕,将她輕輕拉到他身後擋着,保镖那将近150斤的大塊頭才不至于撞上溫榆。

不過荊彥握了她的手腕,沒馬上放開。

而是用粗粝帶着薄繭的指腹輕輕按了按溫榆細膩的手腕中間。

荊彥手指本就有點涼,這樣輕輕按了兩下,粗糙又帶他的體溫。

像暗示又像故意提醒她,他現在就已經在行動。

這讓溫榆一瞬有些惱羞成怒,這種場合根本不能這樣,但偏偏她又不能發怒。

忍着怒氣,也不怕得罪他,用自己的手指甲狠狠扣了他掌心。

扣得用力。

溫榆都能感覺自己手指甲掐進他掌心皮肉了。

果然,荊彥被她用力掐了,就松手了。

黑色的眸,餘光從她白皙的小尖臉一掠而過,眼底下意識隐隐,他剛才按她手腕的确是暗示她,但不是她想的那樣,而是想讓她先待着別動。

現在手腕掙脫了,溫榆趕緊和他保持距離。

免得其他人看出端倪。

不過,她不用擔心,他們剛才那點小動作,除了觀察仔細的顧郁沉,大家并沒在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個染着粉紅頭發的女孩吸引了。

此刻,這個女孩子又開始用最大的聲音控場:“你們誰都不能碰我,我肚子裏現在懷着荊家長重孫!你們敢拉我試試看?”

話落,在場所有人都停了腳步。

紛紛看向這個一語驚人的年輕女孩。

包括溫榆。

不過,她和荊躍聯姻前,沒任何交往,他的事,她管不到。

也不可能管。

所以就沒像其他人去好奇八卦這個事。

女孩子繼續說:“你們倒是出個人給我一個說法啊?”

其他人忍不住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小聲嚼着八卦,聲音窸窸窣窣,生怕前面哭得半暈的老太太和荊家其他人聽不見似的。

荊躍生前花名在外,也不是什麽秘密,但是再花心,大家都知道不能玩出‘人命’!

所以,現在這個情況是和溫家聯姻又在外面弄了私生子?

溫家雖然敗了,但以前好歹也風光過,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要真是有私生子,真的是把溫家的臉都踩死了。

大家讨論的熱烈,場面要控制不住。

唯獨荊彥和顧郁沉他們很淡然,尤其荊彥眼眸沉睨,淡淡看向不遠處的方美怡,他知道他的大伯母肯定有所行動。

果然,方美怡拉下戴在臉上的墨鏡,疊到手裏,慢慢走到那個年輕女孩面前,皮笑肉不笑維持住豪門貴婦表面風範,溫柔地說道:“這位小姐,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講,我家荊躍剛過世,老太太和我們所有人都沉浸在悲傷裏,你突然這樣跑出來瘋言瘋語的,是不是太不尊重我們逝者家屬了?”她本來不想去理這種女人,但怕老太太那邊不高興,更怕傳到還在VIP病房躺着的老爺子耳朵內,弄得醜事滿天飛,到時候牽累荊博在荊家的地位那就麻煩了。

年輕女孩畢竟是底層混的,哪裏知道這些上流人士說話的道道,她根本沒聽出方美怡話裏的意思——讓她先滾回去,不要在這種場合鬧事,有什麽可以私下再說。

她只以為方美怡是在打發她,梗着脖子,就發飙了:“阿姨,我可沒亂說,荊躍是男朋友,我們都好了2年了,現在我懷孕了,孩子是他的,你們要不要負責?”

方美怡冷笑一聲,眼睛都是狠毒,但聲調不急不徐:“怎麽負責?要錢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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