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電影拍攝到尾聲的時候，劇組裏來了個小女孩叫跳跳，就是那個在電影裏演被害小女孩的小演員。
人如其名，跳跳年紀小活潑好動。女孩媽媽也是演員，跳跳進過很多次組，對這裏也不害怕，很快讨得劇組裏很多人的喜歡。
可不管多不露怯，總歸是個小孩子，要拍被虐待和被丢下山的戲份，大家都擔心給她留下心理陰影，不斷地哄她，跟她說是做游戲，一會兒就好了。
誰知道小孩真的以為是做游戲之後，哪怕導演已經刻意在正式拍攝前沒有讓她見演老頭的演員，她情緒也還是一直不到位。
蘇洐陪着程成在旁邊坐着看，他們身旁站着女孩的媽媽。
夜晚山上降溫了，但拍攝需要，女孩只穿着短袖和短褲，一遍一遍再一遍的拍着。蘇洐不經意一個回頭注意到，女孩媽媽眼睛紅了 。
他輕輕拉了下程成袖子，程成接過來他遞的紙巾遞給女孩媽媽了。
女孩媽媽發現有人注意到她的眼淚有點不好意思，連忙擦拭了一下，沖他們笑笑。
蘇洐能理解的。自己孩子明明可以像其他小朋友一樣在家裏吃吃零食玩玩電腦手機，卻因為當演員而來到大山裏，在氣溫這麽低的地方穿那麽少，拍被強迫的戲份。老先生演技好，她已經看出來自己孩子是真的被吓到了。當母親的，她的心因為孩子而軟，看不得孩子受一點苦。
等終于過了，女孩媽媽趕忙跑去給孩子裹上厚外套，擦幹淨淚痕，抱在懷裏小聲哄着她。
程成回頭看了他一眼，突然伸胳膊輕輕抱了下他就很快放開了。蘇洐回過神對他笑了笑。
好不容易小孩子情緒到了，幹脆把小女孩的戲份都拍了。第二天上午才收工，大家都疲憊不已回去睡覺。
蘇洐撲在床上就閉眼了。半夢半醒之間，聽到程成在門外打電話。木頭門不隔音，蘇洐隐約知道是給他爸媽打的，說過段時間回去一趟。
等他傍晚醒過來的時候問程成，程成卻有些躲閃，很想把這個話題跳過去。
殺青的時候劇組拍完了村裏的戲份，大部隊轉移去縣城裏拍主角報警的那部分。
拍完之後這部電影的拍攝就正式結束了。導演在他們住的酒店包了宴會廳犒勞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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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程成很高興，他在和相熟的演員還有導演他們聊天，蘇洐舉着杯子小口喝酒，眼睛跟着他轉。
他也為程成開心，這是程成第一次不聽公司的安排執意拍這麽一個片酬低得可憐票房都不見得會好，但是真正能學到很多東西而且他自己喜歡的片子。
程成和導演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對飲了，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他還沒見過程成這麽不節制的喝酒。想去攔一下，但想想精神緊繃這麽久，好不容易放松下來，喝就喝吧。
半個小時後，蘇洐開始後悔沒去攔着他了。兩個人都喝高了，導演摟着程成肩膀要和他自拍，一只手舉着手機，一只手從程成脖子圈過去在手機上劃拉着找相機。程成喝酒不上臉，喝多了也看着跟平時沒什麽兩樣，任由導演折騰他。
周圍人看熱鬧不嫌事大也沒人去攔，還有人直接開始錄像了。
蘇洐去拉程成的時候，他嘴裏念念有詞不知道說什麽，蘇洐湊過去聽也沒聽懂，導演還在一個勁的拉着他胳膊要再來一杯，一看程成想起身，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開始吟詩，一會兒背西出陽關無故人，一會兒背桃花潭水深千尺。蘇洐看他閉着眼睛背得飽含感情笑得肚子疼。
蘇洐架起程成跟大家告辭上樓睡覺，程成走着走着一個還轉身大聲說“好詩！”衆人笑得更厲害了。
好不容易把他架到房間裏放在床上，程成嘴裏還在念叨。蘇洐幫他把外套和鞋子脫了，也不好意思下手繼續脫，就直接把他塞被窩裏。
沒想到程成翻了下身覺得不舒服，自己坐起來閉着眼睛開始脫衣服脫褲子。蘇洐哭笑不得任他脫，脫完伸手在床上摸索還找睡衣，蘇洐只好去行李箱扒拉出來睡衣給他。
程成穿好就乖乖躺下睡覺，蘇洐感覺他渾身都是酒氣，喝太多了肯定會口渴，就去倒了水喂給他。
拿了兩個枕頭墊在程成腦袋下面，又去找了個勺子喂他喝水。蘇洐喂着喂着，有點心虛了。他看着程成泛着水光的嘴唇心神恍惚，舔了舔自己嘴唇。
還有半杯水，他強迫自己專心喂，喂完了準備走的時候，聽到程成小聲叫了一聲他名字。
“哥，這你就不能怪我趁人之危了。”蘇洐把杯子放桌子上，轉身彎下腰，親了程成一口。
沒想到他起來的時候，程成伸手環住他脖子了。程成仰着頭，眼睛還是閉着，蘇洐只糾結了兩秒就又吻下去了。
程成暈乎乎的好像找到什麽好吃的一樣，使勁回吻，也沒什麽章法，就是亂親一氣。蘇洐根本不會接吻，被程成親的喘不上來氣，難受之中又覺得很舒服。
程成嘴巴裏、鼻息裏還有很重的酒氣，親得蘇洐覺得自己腦子一片空白。他哪兒見過這陣仗，被程成親了沒多久就感覺下身就硬了。可程成還在圈着他脖子把他腦袋往下按，不放他走。
“哥……你摸摸我吧。”蘇洐被他親的渾身發熱，眼淚汪汪的，什麽都不管了，趁喘氣的空隙小聲說完，拉着他手，往自己身下放。
可他忘了，程成喝醉知道什麽啊，亂摸一通差點給蘇洐弄軟了，反倒他自己不舒服的扭動起來。蘇洐只好認命的拉開他的手，自己把手伸進被子，替他弄出來。手上還沾着程成的精液，他這會兒腦子根本就轉不動了，想着程成下身的溫度，拉開自己褲子拉鏈，用那只沾着精液的手把自己的欲望給纾解出來。
幹完壞事，掀開被子紅着臉把程成睡褲和內褲提上，還偷偷看了兩眼。檢查看被子上沒有痕跡，給自己找了個照顧醉酒程成的借口不回房間了，洗了澡換了衣服，又親了程成一口，就彎着嘴角躺下睡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蘇洐睜開眼睛就看着程成一臉嚴肅看着他，吓得差點滾下床。
“昨晚發生什麽了？”
“啊？沒有啊……沒發生什麽……我把你扶回來，你自己換了衣服就睡了……”
程成看他臉上可疑的紅暈，遲疑道：“我的意思是……我有沒有出醜？”
蘇洐松口氣連聲說沒有沒有沒有。程成看他這做賊心虛覺得事情不簡單，伸手撓他癢癢問他心虛什麽。
蘇洐笑得撐不住了也咬緊牙關就是不說，程成看他活動自如，床上也沒有可疑的東西，心裏知道是沒發生什麽事，頂多是這小混蛋偷偷親了自己不敢說。看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就也沒再為難他了，揉揉他腦袋拉着他起床洗漱去吃飯。
蘇洐知道程成要回老家，只是沒想到走這麽急。他這個助理頂多片場給程成扇扇風遞瓶水跑個腿，訂機票是程成自己搞定的。
在機場分別，蘇洐跟着劇組回去，程成回老家。蘇洐在機場角落拉着他手不舍得分開，問能不能跟着他回去。他故意委屈巴巴，沒想到程成始終不松口，只跟他解釋說有點事情得回去處理，帶着他也不方便，讓蘇洐先回去，在家裏等他。
蘇洐聽他說“家”這個字才被安撫住，點頭答應。
沒想到，程成一走，竟然是四五天沒回來。他問小林姐，小林姐說程成請了假的，他把這段時間的通告都推了，問蘇洐不知道嗎。
蘇洐只好道了謝挂了電話。他聯系不上程成了。
準确來說并不是全無音訊的，他每天發出去的消息，程成晚上是會回複一句的。只是說來說去就是說自己很忙，很快就會回去，讓他別急，乖。
就這樣，蘇洐等了七八天，他工作都找到了，卻無心去面試。
第八天的晚上，蘇洐扒拉盒飯的米飯往嘴裏塞的時候，程成打來電話了。他看到名字趕緊去接電話，手裏的盒飯被扔在桌子上，米飯都灑了出來。
可程成開口就是：“蘇洐，你先去把你的東西整理下，去酒店住幾天可以嗎？”
蘇洐被他兜頭一句話給砸懵了。他艱難問程成發生什麽事了嗎？
程成也沒解釋，只說讓他在附近找個酒店先住一下，自己明天回去。說着就聽到那邊有人在叫程成的名字，電話就被匆匆挂斷。
蘇洐握着手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了幾分鐘，他開始拖來行李箱裝自己的東西。整理完，他提着箱子，找了附近的快捷酒店開了房放進去，又搬了兩趟，才把那間房子裏自己的東西搬幹淨，把所有自己的痕跡全部抹去。
忙完已經十一點了，他還是發微信問程成怎麽了，程成卻一個字都沒再回複了。
第二天早上，他躲在程成樓下附近的樹木後面偷偷看。
一等就等到傍晚才看到程成扶着父母從外面走進來，進了那棟樓。程成父母年紀已經很大了，他們有程成的時候就已經四十多了，這些年不見，身形更加佝偻了。
而跟着他們一起走的，蘇洐看清楚了。
是昕昕。
她笑眯眯和兩個老人講話，伸手攙着他們讓他們注意腳下。
蘇洐在樹後面站太久了，他離得有些遠，樓裏人來人往的也不少，怕自己蹲下去或者去別的地方休息一下就錯過程成了。他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蟲子咬了幾個包，一天沒吃飯了，也沒什麽力氣。
這會兒目送程成他們的身影進了樓，他也顧不上幹淨不幹淨，直接坐在地上，任由經過的人好奇地打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