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天師VS鬼王-10

翌日清晨。

墨府。

墨澤比往常還要早就穿戴整齊下了樓,幾名侍女正在準備精致的早餐,看見他皆是一怔,旋即雙頰緋紅,時不時偷偷往他那邊看去幾眼,羞澀的小心思一覽無餘。

拿起最新一期的當地日報,墨澤照例無視侍女們愛慕的眼神,而是對伺候在一旁的管家交代道:“趙叔,麻煩您和我的助理說下,今天我的所有行程全都取消。”

“是。”管家雖訝異,但還是立刻走到電話機旁,撥通了墨澤助理的電話。

如果他沒記錯,今天早上墨氏會召開一場隆重的會議,下午墨先生還要見一位關鍵的合作夥伴,那現在墨先生會取消行程,想必是有什麽非常緊急重要的事要處理吧。

“墨先生,是否需要備車?”管家在同墨澤的助理通完電話後,就折回墨澤的身邊問道。

“不用,今天我就呆在家裏。”墨澤回道,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平素陰冷淡漠的眸子竟泛起了淺淺柔情。“你下去吧。”

管家愣住,總覺得今天的墨先生詭異得很,但他可什麽都不敢問,遂連忙恭敬地說了一句“是”後就躬腰離開了。

半個時辰後,門衛通傳石天師前來拜訪,管家走到頂樓敲響墨澤書房的門,墨澤回了一句“有請”後又特意補充道:“接下來無論是誰登門都說我不方便見客。”

管家登時明白墨澤取消所有行程的原因,在領柯白上樓時,對柯白的态度不禁愈發小心和謹慎。

“蕭塵請坐。”墨澤讓管家退下後,就給柯白倒了一杯茶。

“謝謝。”柯白笑着端起茶盞,目光卻立刻假裝不經意地落在墨澤的脖頸上。

墨澤今天穿的長衫領子略高,遮住了脖頸的三分之一,只見他裸露出來的脖頸皮膚白皙無暇,沒有任何傷疤,也沒有牙印……

是的,他懷疑墨澤就是那個時不時綁架他的男人,所以昨天故意在男人的脖頸上咬了一口,就想着到時看看墨澤的脖子上有沒有牙印。

可是誰料墨澤今天穿的衣服不是低領,那被衣領遮住的部位,他根本就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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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他全程都被蒙着眼睛,憑感覺只知道自己咬到了男人的脖頸,卻無法确定具體在哪個位置。

柯白記得以前墨澤穿的衣服都是低領,怎麽今天偏偏穿了半高領的?但單憑這一點又不能說明什麽,畢竟現在恰逢秋季,天氣逐漸轉涼,墨澤開始穿高領的衣服并不異常。

盯着墨澤的衣領,柯白的心裏簡直像有幾千只的螞蟻在爬。

此時“心如火焚”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若不是擔心自己可能誤會了墨澤,他早就直接壓倒墨澤翻下他的衣領看個“痛快”了……

墨澤将柯白緊蹙的眉頭和煩躁的神情看在眼裏,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唇,淡淡道:“蕭塵覺得這茶如何?”

柯白聞言回過神,連忙輕酌了一口,才發現這茶清苦中帶着一抹甘甜,十分沁人心脾,他不過喝了一小口,到現在還唇齒留香。

作為一名天師,石蕭塵與三教九流都有接觸,其中并不乏來自全國給地有錢的大老板。他們由于是有求于石蕭塵,招待石蕭塵的各種茶皆為上等,但很奇怪的一點是,接受了石蕭塵記憶的柯白,印象中自己并沒有喝過如此好的茶。

如果将茶比作人的話,墨澤的茶,可比他以前喝過的茶都要有靈氣多了。

還有,柯白發現茶水溫度剛剛好,這表明墨澤在他來府上之前就泡了這壺茶。

看來墨澤本就打算一人在家獨自飲茶,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墨澤似乎料到了他會來找他,而且還等了他許久……

“這茶是我喝過的最好的茶了。”斂起心思,柯白發自肺腑地贊嘆道。他暗暗警告自己要藏住心思,尤其在還無法肯定自己猜測的時候。

墨澤畢竟經營着一個商業帝國,并非等閑之輩,他稍有不慎,說不定就會被墨澤看出什麽……

墨澤聽到柯白的贊美似乎很開心,又給柯白添了一點,笑道:“這是我家鄉的茶,到時我讓管家給你裝幾盒,你帶回去喝。”

“好。”柯白也沒打算同墨澤客氣,沒怎麽猶豫就應了下來。“墨澤你的家鄉在哪裏?”

“H市的清濘鎮。”墨澤說着,目光似乎飄到了很遙遠的地方,像是回憶他的家鄉。

柯白一怔,心想他對隔壁的H市還算熟悉,但怎麽沒聽過這個鎮呢?而且他不是聽說墨澤之前一直都在國外嗎?怎麽看他的樣子好像對家鄉有着很深刻的印象?

“不知道蕭塵今天找我有什麽事?”墨澤并沒有讓自己沉浸在回憶中,輕酌了一口茶後再次開口。

“哦,是這樣的,最近有一些異教徒來到我們這裏傳教,我印象中是叫‘基督教’吧。針對這件事,前幾天我們天師就開了會。大家對基督教的看法褒貶不一,到現在都沒有定論。我記得墨澤你之前一直在國外,所以想通過你了解一下那個宗教。”

這個年代是特殊的,受到的文化沖擊除了國民的思想和習慣,還有宗教信仰。

柯白向來是個思慮周全的人,早就為自己登門拜訪想了一個非常合理的理由。

後來兩人就這個問題談了許久,令他們喜出望外的是,雙方對異教的看法是幾乎相同的:

只要是教化人類一心向善的,就應該理性對待,而不是一味的排斥。

後來兩人又談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明明不是非常有趣特別的話題,但誰都不覺得乏味,反倒聊得興致勃勃。而在這幾個鐘頭裏,柯白一有機會就盯着墨澤的脖頸看,可惜被衣領遮住的部分,無論他怎麽調整角度,或是墨澤如何動作,他都看不到裏面……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中午。

管家上來問墨澤是否要準備午飯,墨澤便熱情地邀請柯白共進午餐。柯白今天登門拜訪的真正目的還沒有達到,自然沒有推辭。

墨府的飯菜相當可口,但柯白并沒有很大的胃口。他知道午飯是最後的機會,畢竟他已經叨唠了墨澤一整個上午,他也了解完了“基督教”這個宗教,再留下來就太奇怪了。

思及此,柯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站起身對墨澤說道:“今天實在太感謝你對我的幫助,讓我對‘基督教’有了比較全面的了解。”

他邊說邊親自為墨澤裝了一碗湯,但在端過去時,卻佯裝失手打翻了碗,令湯汁完全倒在了墨澤的身上,弄得他胸口一片油漬,而且裏衫也滲進了不少湯汁。

“抱歉墨澤,你沒事吧?”柯白連忙愧疚地道歉,而侍女也趕緊拿了幹淨的濕毛巾過來。

“我沒事,你不用感到內疚。”墨澤對此毫不介意,揮開侍女的手對柯白笑道:“我回房間洗個澡,蕭塵你先吃,不用等我。”

“好。”柯白笑道,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

墨澤上樓後不久,柯白就讓侍奉在一旁的管家和侍女先行離開。在确認四周沒有人後,他也上了樓,并将之前放在客廳沙發上的道具布兜也一并帶了上去。

墨澤的寝室和書房一樣,都在頂樓,書房在靠樓梯口這一間,卧室則在走廊最裏面。

墨澤的寝室并沒有落鎖,他輕手輕腳地旋轉把手推進去,果然聽見右手邊的浴室裏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關上門,柯白屏住呼吸,注意到浴室的這扇門是從裏面鎖掉的。他試着推開,沒有成功。

這也正常,一般人洗澡都會習慣性鎖門。

雖然偷窺人洗澡實在有違道德,自己也從來沒有做過這種見不得人的事,但柯白已經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随着天氣愈發寒冷,墨澤極有可能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都穿高領的衣服。而且傷口是會愈合的,他不能保證那牙印能留多久。

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他真的等不下去了,他現在迫切地想知道墨澤究竟是不是那個男人!

從道具布兜裏掏出一張符紙,柯白将其撕成了一個小人的形狀,接着咬破食指,将天師之血滴在了小人腦袋上。

紙片人登時像是有了生命,保持着躺地的姿勢順着門縫滑了進去,接着站起來,悄無聲息地爬到門鎖上方,輕輕“嗒”的一聲就打開了門。

作為天師,柯白但凡出門都會随身攜帶道具,不過他每回被男人迷暈後道具也都被男人藏了起來,若不是因為這樣,他未必只能束手無策地任由男人侵犯自己。

柯白緩緩推開浴室的門,也沒敢推得太開,只是順着一道狹小的縫隙看進去。

浴室裏飄着一層熱氣,墨澤站在淋浴頭下方閉眼沖着澡。柯白的視線立刻就落在墨澤的脖頸上,看見在那接近鎖骨的地方,确實有一個牙印,可牙印的印記很淡,疤痕看起來也愈合了許久,可見并不是他昨晚咬的……

柯白的心猛地跌入了谷底,明白墨澤并不是那個綁架自己的男人,而且墨澤應該也有一位很親密的戀人……

幾乎有些失魂落魄地關上門,柯白正欲再次操控紙片人鎖上浴室的門,不料門竟“轟——”的一聲被重重打開。

“不,我是!”墨澤就這麽赤裸着身體,出現在了浴室門口。

柯白一驚,觸及到墨澤異常幽深的目光,很快就意識到他在說什麽。

剎那間,之前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忽然有了答案,柯白不可思議地望着墨澤,問道:“你……你不是人?”

“寶貝兒真聰明……”墨澤伸手一把将柯白摟入懷中,濕漉漉的肌膚緊緊貼着柯白的身體,俯下身輕啄了下柯白的鼻尖。

如果說柯白方才還沒有十分的把握的話,那麽現在聽到墨澤和男人一模一樣的情話和口吻後,柯白就完全可以确定墨澤是綁架侵犯自己的男人了……

難怪他脖子上的牙印會那麽淡,因為他的愈合速度遠超人類;

難怪他的那麽多餐廳即使沒有請過天師,風水也沒有任何問題,而他之前被鬼物纏身,估計是在演戲給他看;

難怪他今天偏偏穿高領的衣服,他早看出他的心思,也是故意讓他将湯水灑到他身上,他就等着他偷窺他洗澡,他本來就不打算再隐瞞他的身份。

還有1769明明一有時間就會監視男人,卻發現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呆在那棟古宅裏,而且戴着面具。

顯然,有時候1769看到的那個男人,其實是墨澤的分身抑或是別的什麽。

可為什麽他和墨澤相處時會感覺到他身上的人氣,但在墨澤從背後迷暈他時,又感覺不到他身上的任何氣息?

“我在人類中生活了一千多年,自然會沾染上人氣。”墨澤瞧出柯白的心中所想,溫柔地解釋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的,在我有意識時,我就是現在這般模樣。不過根據我一千多年的觀察,我和鬼物是最相似的,所以我有可能是鬼。”

在那一千多年裏,他要麽修煉,要麽就到處走走。他在國外生活了兩百多年,後來之所以回國并來到這座城市,是因為冥冥之中感應到一個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人要出現了……

“至于你感受不到我的氣息,可能是我的道行比你高?”墨澤笑道。

一下子得知了這麽多事情的柯白,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他的內心波濤洶湧,不過漸漸地,注意力就從墨澤的身份上移開,盡數放在了墨澤就是“變态男人”這件事上。

一時間,他的內心百感交集,各種紛繁複雜的情緒襲上他的心頭,鬧得不可開交——

震驚,羞惱,無奈,還有無法忽視的喜悅,以及,傷感……

柯白明白,十年後自己可能就會被剝離這個世界,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可墨澤不是人,他的壽命應該還有好幾千年,甚至上萬年,他不想自己在墨澤的生命中留下深刻的烙印後又離開墨澤,讓墨澤在接下來漫長至極的歲月裏獨自懷念自己。

那實在太殘忍……

“抱歉,我不喜歡你。”沉默了良久的柯白,忽然咬牙開口道。

墨澤的身體明顯一怔,向來波瀾不驚的眸子驀地翻起了洶湧的波濤。

摟着柯白的手登時收緊,他咬上柯白的唇就肆意掠奪起來。

柯白試圖用力推開他,毫無疑問撼動不了他半分。

但是,他現在身上帶着捉鬼伏妖的道具。

于是柯白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攏,一翻一轉,就控制布兜裏的符紙貼到墨澤身上,企圖定住他的身體。

只可惜墨澤沒有任何反應,看來符紙的法力對他沒有半點兒威脅。

柯白接着又操縱佛網罩到墨澤身上,仍舊沒用,而此時墨澤的雙手已經強行脫下他的長衫和褲子……

柯白的身體顫了顫,感受着墨澤的吻和手帶給自己的強烈感覺,強行冷靜下來,操縱銅錢劍輕輕觸到墨澤的身體,沒想到墨澤的動作仍是沒有停下來。

墨澤不愧為活了一千多年的鬼物,竟然連絕大部分的鬼物都極度懼怕的銅錢劍也全然不放在眼裏……

這時候柯白已經和墨澤赤裸相見,而墨澤已然耀武揚威的鐵杵也抵在他最隐私的部位,蓄勢待發。

就在墨澤準備進入時,忽地感覺背後一痛。

“墨澤,我們沒有可能的。”柯白趁機推開墨澤的懷抱,手持桃木劍,停留在離墨澤胸口不過幾厘米的地方。“這把桃木劍家父告訴過我,是由上古神木集天地之靈起制成,已經一萬多年了,迄今為止還沒有不怕它的鬼物,包括你。”

柯白說着掃了一眼墨澤焦黑的胸口,那是方才桃木劍觸到他身體時造成的。

他眉頭緊蹙,內心很不是滋味。

“寶貝兒說得很對……”墨澤不甚在意地笑了,目光灼灼地注視着柯白,道:“但是,除非你讓我灰飛煙滅,否則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你。”

柯白的心狠狠咯噔一下。

原來并不是只有墨澤對他有強烈的吸引力,他對墨澤也有,即使他們根本沒有認識多久......

“你別怕,我不會攻擊你,你只要将這把桃木劍紮進我的心髒,我就會立刻灰飛煙滅。”墨澤定定地盯着柯白,話一落下,身子就往前探了一點。

桃木劍的劍頭觸到他的胸口,立刻泛起紅光,柯白見狀,連忙收回劍,終是将它扔到了地上。

“你這個瘋子!”他咬牙切齒,內心翻江倒海......

“是啊,我想要你都想瘋了……”墨澤說着就擡起柯白的身體,接着狠狠沖進去占有柯白,眼角是從未有過的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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