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吃屁的醋
餘隽想過很多次兩人重逢後的畫面,但唯獨不敢去想像他倆能再次親密到這個地步。
他希望時間可以永遠定格在這個片刻,這個幸福的片刻。
沒錯,司茂南親他了,司茂南主動親他,主動的、親他!
餘隽覺得自己本來可以推開的,可是司茂南越來越靠近他,心裏沒有找到任何一個拒絕的理由,可他為什麽要拒絕呢,他做夢都夢到兩人做更親密的事,現在又怎麽不可以了。
餘隽沒有猶豫不決,沒有拒絕,他也沒有動,任由自己當一個傻掉的雕塑。
在分開多年後,被同一個人親吻,心底五味雜陳。
司茂南的唇還是軟的,溫熱的,他碰到了。
在他的舌尖頂了過來時,餘隽才意識到,這真不是蜻蜓點水,是真親吻來着。
什麽時候結束的他不記得了,也不記得自己的手什麽時候攀上了司茂南的脖子。
耳邊聽着是司茂南的呼吸聲,聞到是他身上木質味兒的香水味兒,盯着的是他性感滑動的喉結,他以前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司茂南躺着的時候,親吻他的喉結,多好看啊,多誘人啊,想咬一口,就咬一口,想親一下就親一下。
兩人不自覺抱到了一塊兒,可誰也沒提前松手,貼近的方式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和過快的心跳。
司茂南手掌在餘隽背後摩挲着,抱着他的勁兒徒然增大,他貼着餘隽的耳朵說:“餘隽,我沒有別人,不要為那種無影的事生氣。”
餘隽腦子木木地想:他說他沒有別人,是我自己的幻聽,是我自己心裏想的,還是真的?
司茂南低低啞啞地說:“我說真的,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你,真的,別生氣。”他壓抑着過于激動的情緒。
司茂南又叫了一聲:“餘隽?小卷兒?”
小卷兒,是司茂南的專屬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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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隽張了張嘴:“啊。”
司茂南又重複了一次:“我說我沒有別人,你聽見沒?”
餘隽這回嘴都不張了:“嗯。”
司茂南說:“所以,你剛才是在吃醋吧。”
餘隽腦子轟一聲,飄散的思緒落地,松開司茂南,往後靠了靠,背抵着椅背,死不承認:“我吃個屁的醋。”
司茂南笑了笑,回他:“那你抽屁的煙。”
餘隽抓了抓頭發,扭開臉不跟司茂南直視:“想抽就抽呗。”
司茂南笑了下,推了他一下:“坐過去一點。”死鴨子嘴硬的家夥。
他把餘隽擠到裏邊,自己坐在他身側,手臂貼着貼手臂。
餘隽心裏複雜,司茂南回答了他的疑惑,他确實在吃醋,也不對,就是在生氣,不是氣司茂南,而是氣他自己,真恨自己在司茂南面前總是像個小孩一樣喜怒都寫在臉,藏都藏不住。
“擠着我有意思?”餘隽覺得自己快要被擠到車窗外了。
“擠你有意思啊。”司茂南面不改色地說。
“神經病啊。”餘隽嘴角忍不住勾起,這是他們一直以來的對話方式,太熟悉了,“不熱嗎?”
“不熱啊,我穿的少,你熱的話我給你脫了,反正在車內也沒別人。”司茂南越來越不要臉地說,說着他還想動手把餘隽的薄外套給扒了。
餘隽按住他的手腕:“我不熱。”
司茂南不再動了,反将他的手捏在手裏,低頭玩着他的手指,以前的手指也沒什麽繭子,現在摸起來都感到有些粗糙,他握在唇邊親了親。
“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但不知道從何說起。”司茂南吸了口氣,“對不起。”
餘隽眼眶微熱,深深吸了口氣,音調降了下來:“別說對不起。”
“我知道,如果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幹什麽。”司茂南扯出一抹苦笑,“我不求你原諒,但我想對你好,別拒絕我。”
“我什麽時候拒絕了,連抽煙都……”說着餘隽又想扭開臉了,丢人啊餘隽,人家才對你好一點兒就全身心都貼上去了。
司茂南緊緊地盯着他:“我現在特別想親你。”他想着餘隽別扭的樣子,太可愛了。
剛才親的時候也不見問,現在倒是問了:“別想……”了。
司茂南也只是問了問,他沒有等到餘隽的答案。
接吻這種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無窮無盡也。
這項運動不僅耗氣,還耗時間,一來一回的,餘隽整個人都快癱軟在椅子裏,司茂南的吻技并沒有退步,反而變得更為可怕。
肯定是跟別的人接吻時練習出來的,想到這兒,一個不專心的餘隽就把司茂南的舌頭給咬了,司茂南嗯哼一聲捂着嘴。
“餘、隽,你咬我幹什麽。”滿眼都控訴。
生氣的理由實在不好說,但架不住蹦出的話像在檸檬汁裏泡過,捏着他的下巴:“接吻接的這麽熟練,應該沒少練習。”誰知道他這些年親過多少男人女人。
司茂南輕輕拿下他餘隽捏着他下巴的手:“我這些年……”真沒有別人!
剛起了個頭,就聽見有人在敲窗,餘隽打開窗,是張一。
張一面無表情地說:“老板,導演找,叫你休息完過去找他。”
司茂南只好依依不舍的下了車,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跟餘隽敞開心扉,又突然中斷,他真怕待會轉個身,餘隽又縮了回去。
天知道昨晚聽到“不可能”三個字是什麽心态,他連自己昨晚到底有沒有睡都不記得了,精神恍惚的不行,要不是早上還能見着餘隽,沒準他會瘋掉。
餘隽收拾好情緒,跟着司茂南去找導演,不過他找了個不遠不近的位置等着,司茂南只要一擡頭就能看見他。
張一和王強也在,不過他倆離得更遠一些。
餘隽聽不見司茂南和導演的對話,他們身邊坐了個沒見過的人,應該是剛到劇組的編劇,他們應該在商量劇本內容修改的事,不知道是增加還是删減。
跟着進組幾天,餘隽只看到司茂南認真拍戲的狀态,倒沒見過他跟導演讨論劇本,他不說話的樣子還挺吓唬人的,看到他此時的變化,是因為什麽跟導演産生了分歧嗎?
餘隽剛想找個辦法往前湊湊,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嗨,你好,餘助理。”
“你好。”餘隽知道他,但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是周洋的助理,我叫孫必齊,有空說兩句話嗎?”孫必齊态度恭恭敬敬。
餘隽點點頭,跟他走到一旁:“你是有什麽事找我嗎?”只要不是面對司茂南,餘隽秒變社會精英臉,回歸到正常的社交能力。
“是這樣的,洋哥叫我過來謝謝你上午送來的姜湯,剛才一直沒見着你,沒機會。”
“不客氣,是我們南哥叫我送的,我就是個跑腿的,你們家洋哥沒生病吧。”
“沒,精神挺好的,你們晚上要是有空,我們家洋哥今晚想請大家吃個晚飯,不知道南哥有沒有空……”
原來是請吃飯來的。
“南哥在跟導演開會,等他有空了我轉達一下你們家洋哥的意思,不一定會去。”
“茹姐他們也去,洋哥的意思是大家難得一起工作,想多認識認識。”
“好的,我會轉告南哥。”
“謝謝。”
孫必齊如釋負重地走了。
餘隽也挺佩服他,明明看着年紀比他們大,叫比自己年紀小的演員哥呀姐的也沒什麽心理負擔,是個狠人。
周洋估計是怕在拍戲的時候惹司茂南不高興,私下找助理溝通一下吃飯一事,免得當面被人拒絕下不來臺,可見周洋臉皮在娛樂圈還算挺薄的。
餘隽回到自己剛才站的位置,不過此時幾人的交談有點僵局,司茂南崩起了臉,一語不發地沉默着,看來這分歧一時半會兒沒能解決。
導演似乎也不太高興,拼命的抽着煙,風一吹,餘隽都能聞到空氣飄來的煙味兒,他也有點想抽,不過,看到司茂南,他又把這個想法壓了下去。
希望不會鬧得太僵,這才進組幾天。
導演接了個電話,他們又談了将近半個多小時,事情才結束,準備開始下午的拍攝。
應該是司茂南的堅持打敗了導演,因為餘隽看到導演有幾分頹然,鞋尖輾着煙頭的力度很大,煙頭都被快要被輾成紙片。
司茂南這時倒是一臉輕松地起身朝餘隽走過來,餘隽有點擔心:“怎麽了?”
司茂南拍拍他的肩:“這種臨時改劇本的事經常發生,小事,不用擔心。”
“哦。”既然司茂南說沒事,那應該就沒事,他把周洋請客的事給司茂南說了,“你晚上跟他們吃飯嗎?”
司茂南看餘隽一眼:“嗯,去吧。”
餘隽以為他不會答應:“如果喝酒,你就別喝了。”
司茂南說:“一般在劇組工作,他們不敢灌別人喝酒。”
化妝助理過來叫司茂南了,餘隽回車裏拿背包,待會拍戲司茂南肯定要喝水,要用紙巾,還要拿上點霍香正氣水,以免中暑,還有噴霧,現在的溫度已經快到三十度,要不讓張一去買個小風扇吧。
餘隽熱得脫了外套,背着包站在場邊等司茂南。
司茂南化完妝出來,下午的妝和上午又不一樣了,上午幾乎看不到人樣兒,下午清清爽爽的。
他穿着校服,背着個單肩包,一臉冷漠地站在路邊,酷酷拽拽地勾着書背帶子,嘴角勾起幾分不屑。
餘隽覺得下一秒校霸學長就要跑過來揪住他的衣領,攬着他的腰說:“餘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