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親完就跑

蕭翊掀開被子。

被子裏的少年一.絲.不.挂,因為緊張,肌膚泛着淡淡的粉色。他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如同輕薄的蟬翼,微微顫抖着,嘴唇是淡淡的粉色……

蕭翊愣住,半晌道:“本王那只人參呢?”

漂亮的眼睛驀然瞪大,少年清脆的聲音聽着有些熟悉:“誰、誰是你的?別瞎說。”

蕭翊:“……”

容王殿下有點亂,理清思緒後,對上那張清秀的臉,心裏生出幾分歡喜。他故意試探:“有沒有見到本王房裏的那只人參?”

“沒有。”少年拿枕頭悶住腦袋,縮在被窩裏不想見人。

蕭翊幽幽地嘆了口氣:“親完就跑,都不說對本王負責。”

被窩裏溫度猛地升高,像蒸籠一樣。小人參怕熱,只得露出個腦袋,腿也悄悄地探出被窩。

“是不是應該對本王負責?”蕭翊看着人紅撲撲的臉,眼裏含笑。

小人參臉更紅了,手指頭無意識地絞着被子,心想,這麽快便要成親麽?

正糾結着,就聽蕭翊問:“你是什麽人?為何會出現在本王房間?”

少年眨巴着眼睛,吞吞吐吐:“我我……”

蕭翊坐在椅子上,不急不慢地呡着茶,耐心地等人回答。

少年仍在支吾:“嗯……我是好人……”

蕭翊淡淡道:“壞人都說自己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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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參趕緊搖頭,委屈兮兮地看着他。不經意間,腿露出了一大半。

蕭翊淡定地錯過視線,輕咳一聲:“被子蓋好。”

“嗯,”小人參受驚一般把腿縮回去,睜大眼睛,“你不要喊人,我可以治病……”

說到治病,小人參突然靈光一現,有了一個極好的法子。

雖說自己細胳膊細腿的,但制住一個病秧子,還是綽綽有餘的。可以先哄他過來,趁其不備,快速将他壓在身下。

打定主意後,小人參抿抿唇,一臉嚴肅:“嗯,我會治病,你先過來。”

看人故作正經的樣子,蕭翊在心裏輕笑,不動聲色地坐在床邊,慢慢将袖子往上,露出手腕。

沈流光搭上人的脈搏,太緊張了,什麽都沒摸到:“王爺您、您印堂發黑,眼睑漲紅,體內氣息很亂,其實您——”

“嗯?”蕭翊有些好奇。

小人參神神秘秘道:“你湊近些,我告訴你。”

蕭翊按人說的照辦,彎腰靠近人。沒想到剛湊過去,便被小東西狠狠一拉,下一秒,小東西就麻利地騎在自己身上,強制捏住自己的手腕,按到枕側。

“別動。”小人參氣喘籲籲,赤.裸的胸膛輕微起伏着。

容王殿下呼吸一滞,氣息亂了幾分,任由人壓着自己。

果然很弱。小人參看着身下慘兮兮的容王殿下,成就感油然而生。

少年壓緊人,趾高氣揚道:“不許吃人參!”

“先下去。”容王殿下的表情有些奇怪,身上的溫度突然升高了很多。

小人參不理會人,低頭湊近他的臉,兇巴巴道:“聽到了沒?”

蕭翊閉上眼睛,強忍着內心的躁動,耐着性子道:“這位公子怎麽稱呼?”

小人參驕傲地報出自己的名號:“沈流光。”

蕭翊:“……沈公子,可否先從本王身上起來?”

沈流光沒有動,黑亮的眸子骨碌碌轉着,警惕地看着人。

蕭翊突然皺起眉,看上去有些不适。

沈流光這才想起容王殿下.體弱,經不起這麽壓,趕緊虛撐起身子,但手仍沒松開,還是堅定地禁锢着人。

一眨眼的功夫,容王殿下就臉色蒼白,額角就沁出細汗,面露痛楚,看上去特別不舒服。

怎麽回事?方才不是好好的?沈流光慌了,腦子一片空白,有些手足無措。

“病秧子。”沈流光急了,伸出指尖輕觸人的臉。

臉頰癢癢的,指尖很軟,一觸即分,輕柔得就像是風拂過一樣。

“你別死!”沈流光道。

蕭翊:“……”

“我去叫人!”沈流光說着就起身。

光着身子往哪跑?容王殿下內心無奈,一把按住人的腰,稍微用力,調換了兩人的位置。

鼻尖相蹭,彼此的氣息交織在一起。沈流光睜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人,腦子裏迷迷糊糊的,半晌後,才張口道:“王爺勁真大……”

蕭翊握着人的腰,啞聲道:“過獎。”

兩人又近了幾分,小人參心跳如鼓,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你感覺好些了沒?”

蕭翊沒有回答,盯着人的臉,細細地看着。

沈流光被看得內心發毛,吓唬人道:“你別亂來,不然我就喊人了!”

“随你,”蕭翊勾唇一笑,輕輕和人蹭了蹭鼻子,“這是本王府邸。”

沈流光:“……”

蕭翊終于移開眼,松開胳膊:“自己去找件衣服穿。”

小人參對這個房間再熟悉不過了。他蹦噠着下床,打開放衣服的櫃子,開始翻找着。

看人動作這麽熟練,蕭翊完全肯定這就是他的小人參,更加大膽地打量着。

從光裸的背部到極細的腰,再往下是翹起的臀,容王殿下喉間一緊,淡定地移過視線,看床頂。

過了會兒,小家夥埋怨的聲音響起:“這怎麽穿?”

蕭翊看過去。

小人參拿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劃着,着急地一個頭兩個大:“從哪個口進去?”

容王殿下:“……”

蕭翊翻身下床,拿過人手上的衣服,無奈道:“手臂張開。”

小人參乖乖張開胳膊。

容王殿下活了這麽大,從來沒有伺候過誰穿衣服,真心覺得自己養了個祖宗。

蕭翊輕松把衣服套到人身上,低頭幫人系着腰帶。

小人參紅着臉,心撲通撲通一直跳,呆呆道:“王爺您今後定能找着個好人家。”

“……”容王殿下臉色有些黑,幫人系好衣帶,又幫人把袖子挽起來,露出光潔的手腕,“好了。”

穿戴整齊的沈流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捧着杯子,小口呡着。

房間裏安靜了一會兒,蕭翊突然開口:“你聽說過參茶麽?”

“噗!”沈流光一個沒忍住就将嘴裏的茶水噴了出來,驚愕地看着人,顯然是吓懵了。

蕭翊:“放心,這不是參茶。”

還好還好。沈流光松了一口氣,還沒完全平靜下來,就聽到蕭翊淡淡道:“本王之前養了只人參。”

“!”沈流光手一抖,茶水險些灑了,穩了半天才穩住。

蕭翊嘆了口氣,語氣有些哀怨:“親了一口,然後無緣無故丢了。”

沈流光心虛地捧着茶杯暖手:“哦。”

“本王身子虛,聽說要用千年人參補。”容王殿下邊說邊觀察人的反應。

沈流光心裏咯噔了一下。

蕭翊雲淡風輕道:“本王倒是無所謂,涼拌紅燒、清蒸炖服都可以。”

沈流光聽得瑟瑟發抖。

“你覺得呢?”蕭翊跟人商量。

我怎麽能知道!沈流光簡直想哭,鼻子當即就變得紅紅的:“王爺您冷靜點,成精的人參不能吃!又苦又澀,口感不好,容易上火。”

“口感不好?”蕭翊慢慢湊近,嘴角勾起,“可聞起來不錯。”

沈流光不敢動,直到那位容王殿下在自己額頭彈了一下:“嗯?”

“就不能不吃嘛?”沈流光皺着臉,下一秒被淚眼汪汪。

畢竟人參那麽可愛……

“嗯,”蕭翊擡手揉揉人頭發,掌心裏軟呼呼的,“就留在王府好不好?”

不好,傻子才留。沈流光假意迎合人,眨巴着大眼睛:“那我住哪兒?”

沒等人回答,又提出要求:“要舒服一點的房間,能曬太陽,每日都有小點心,床要軟。”

蕭翊詫異地看着人:“不知道王府很窮麽?”

“……”沈流光很自覺地看向王爺的床。

容王殿下很滿意,接着道:“當本王的貼身護衛。”

沈流光不解:“那是幹什麽的?”

蕭翊慢悠悠道:“顧名思義,貼身。”

小人參很機智地挨緊人,挨得緊緊的。

蕭翊清清嗓子,繼續:“伺候本王洗漱穿衣,揉肩捏腿。”

沈流光在心裏記下,天真道:“就這些?”

蕭翊勾起嘴角:“以及暖床。”

……

總想把我煲湯,還試圖讓我幹活。小人參心裏憤憤的,當晚就準備悄悄溜走。

月光把院子照得透明,容王府異常安靜,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牆角冒了出來。

沈流光提前規劃好出逃路線,趁蕭翊不在,趕緊偷偷溜了出來。小人參順門順路摸到後院,然後靠在一個假山後頭喘着氣。

突然,假山那頭傳來了細微的聲響。仔細一聽,像是有人在竊竊私語。

沈流光好奇地往假山那邊挪了兩步,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

距離太遠,天色又過于暗沉,沈流光看不清那兩人的樣子,索性放棄,豎起耳朵認真聽着。

“還沒取得他的信任?”

女子低着頭:“屬下愚鈍,至今未近得了二皇子的身。”

那男子冷聲訓斥:“廢物!”

“屬下已經盡力了,但容王并沒有傳言中那般喜好美色,屬下根本探不清他的喜好——”

“行了,”男子打斷她的話,從袖子裏掏出個小瓷瓶,“想辦法讓他服下。”

沈流光動動鼻子,但距離太遠,什麽也沒有聞到。

那肯定不是好東西!沈流光心裏有些不高興,緊緊握着拳頭。容王殿下那麽好看,為什麽總有人想害他?

突然就沒了離開的心思。沈流光蹲在一個隐蔽的角落裏,糾結地拔地上的草。

病秧子這麽危險,自己卻還想着偷偷走,真沒義氣。

但是他總想把自己炖了。按理說,他更沒有義氣。

沈流光心煩意亂,随手撿了根樹枝,在地上刮來劃去,最後決定先回小林子一趟,就看一眼,然後馬上回來。

好不容易找了處矮牆,沈流光搓搓手,費了好大勁才爬到牆頭。

還沒站穩,就對上一張熟悉的臉。那張臉一如既往的俊美精致,眼角上揚,異常淡定從容,顯然是等了他很長時間。

小人參被吓得不輕,腳下踩了個空,猝不及防地往後倒去。千鈞一發之際,腰被人攬住,下一秒頭就撞到堅實的胸膛。

“月色不錯。”耳邊有人調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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