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房間裏, 百裏鶴清清嗓子,含蓄道:“聽說王爺和那位小公子最近進展挺快。”
“嗯。”容王殿下對現狀挺滿意的。
百裏鶴斟酌地開口:“還聽說王爺是下頭那個。”
蕭翊:“……”
“真的?”老人家驚恐地看着人。
蕭翊冷靜道:“我們還沒進展到那種程度。”
“這也好不到哪裏去吧,”百裏鶴胡子一吹, 恨鐵不成鋼道, “這麽久了,竟然還沒吃到?”
蕭翊:“……”
百裏鶴迫不及待地逼問:“所以這麽久了, 你真的沒有吃到?”
蕭翊冷靜道:“我們不說這些——”
“真的沒吃到?”老人家很激動。
容王殿下黑着臉:“哦。”
“我——,”百裏鶴忍不住就掄了人一下, 看着自家不争氣的王爺, 教訓道, “好好的走什麽禁欲風?”
容王殿下:“……”
百裏鶴略帶嫌棄地看着人:“那做到哪一步了?”
蕭翊:“……這樣問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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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不好的——等等——,”百裏鶴頓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 “只是親親抱抱?”
蕭翊輕咳一聲。
百裏鶴痛心疾首地搖搖頭,開始和人掏心窩子:“想當然師父我年輕的時候,俘獲了多少人的心!那麽多人争着搶着要給我做新娘子……”
蕭翊面露鄙視:“吹得過頭了吧。”
“兔崽子!”百裏鶴眼睛一瞪,“自己進度這麽慢, 還不聽別人的經驗!”
蕭翊打了個哈欠:“師父您繼續。”
“給你藥,”百裏鶴懶得和人多說,拿出個黑色的小藥丸, 神秘兮兮道,“吃了這種藥,起碼能診出三種病。”
“……,”蕭翊随手将那粒藥扔進嘴裏, 幽幽道,“別人吃藥都是為了治病,本王吃藥是為了生病。”
“那也比成天被人惦記着強,”百裏鶴不客氣道,“若不是你身子虛,渾渾噩噩沒有志氣,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蕭翊搖搖頭,喝了口茶,将藥咽了下去。
每隔一段時間,宮裏就會派固定的禦醫給二皇子診治。這日黃昏,皇後身邊的安公公帶着禦醫前往容王府探望。
按理說閑雜人等應一律退下。但小人參軟磨硬泡,又親又抱,給蕭翊說了一大堆好話。蕭翊拗不過人,只得讓人躲在簾子後。
整個診治過程,禦醫面色凝重,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怎麽樣?”一旁的安公公問道。
“這……”禦醫垂着眼,艱難開口,“王爺爺的身子骨越差了……”
安公公嘆了口氣,滿臉擔憂。
“不礙事,”蕭翊輕咳一聲,“天氣冷了罷,每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沈流光躲在暗處,聽到人的咳嗽聲,心疼死了。
安公公低着頭:“娘娘宮裏新得了一些貂毛,一直念叨着給您送來。奴才待會兒就派人送到王府。”
“勞母後費心了,”蕭翊淡淡道,“我這身子骨也不知道還能撐多長時間。”
這人怎麽說話呢?沈流光咬着唇,鼻子一酸。
“唉,”安公公嘆了口氣,“王爺放寬心,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的。”
剛好禦醫寫好了藥單子,安公公瞟了一眼,朝那禦醫點點頭。
禦醫低着頭,恭恭敬敬道:“王爺照着單子抓藥,一日兩次,均飯後食用,切忌心煩氣燥。”
安公公沉着臉訓人:“每次都是這麽幾句話,你是怎麽辦事的?”
禦醫戰戰兢兢,腿抖個不停:“小的……”
“不怪他,”蕭翊給人解圍,輕描淡寫道,“是本王任性,沒聽醫囑。”
安公公滿臉愁容:“王爺這樣下去可不行。”
“嗯,”蕭翊皺着眉,咳嗽了兩聲,“會注意的。”
安公公:“那小的将藥放下了,王爺記得喝。”
待人走後,蕭翊蹑手蹑腳過去,将藏在簾子後頭的人圈在懷裏。
“怎麽了?”蕭翊感覺到懷裏人有些不對勁。
小人參紅着眼眶:“混蛋。”
“嗯?”蕭翊說着就低頭去瞧人的臉。
“蕭翊你就是個大混蛋。”沈流光悶在人懷裏,聲音裏帶着些哭腔。
蕭翊怔住,伸手去碰人。
沈流光大罵:“什麽叫不知道能撐多長時間!”
雖然成日裏總說這人是病秧子,但蕭翊在自己面前一點兒也不虛弱,便一直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剛才聽到禦醫的診治,才知道蕭翊的身體已經這麽差了。
沈流光心裏難受,越想越害怕,緊緊抱着人。
蕭翊能感覺懷裏人的肩膀在輕微抖動,手僵住空中不知道該做什麽。
過了許久,懷裏人才平靜下來,仍然沒有擡頭。
“說話。”沈流光低聲道。
蕭翊小心翼翼道:“王妃想聽什麽?”
沈流光悶聲道:“随便。”
容王殿下看着埋在自己懷裏的腦袋,輕聲道:“王妃擡頭讓本王看看,好找靈感。”
沈流光憤憤掐人:“不許嬉皮笑臉,我這麽難過。”
蕭翊低聲哄着:“誰欺負本王的王妃了?”
沈流光擡起頭,眼睛紅紅的。
蕭翊心疼地摩挲人的眼眶:“傻子,至于嗎?”
沈流光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極力忍耐着:“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這麽混蛋!”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眨眨眼就能掉下來。蕭翊沒想到人反應竟然這麽大,心疼又不知所措,只能拿大拇指輕輕摩挲人的眼眶。
沈流光抽抽鼻子,過了好一會兒情緒才平複下來,覺得自己剛才有些丢臉,頭埋在人懷裏不出來。
蕭翊摟緊人,舍不得放開。
反正丢臉就丢臉吧。沈流光心一橫,幹脆拉着人的手,聲音低得像哼出來的:“不要離開我……”
蕭翊一怔,将人的手緊緊包裹着掌心,千言萬語沖到嘴邊,最後只是把人緊緊抱在懷裏,吻着人的頭發:“不會。”
沈流光悶聲道:“說話算話。”
“嗯,”蕭翊刮刮人的鼻子,“病秧子你也不嫌棄啊?”
沈流光撇撇嘴:“嫌棄,每天都在嫌棄,如果好不了,我就另找小白臉。”
蕭翊:“傻瓜,你見過這麽好看的病秧子?”
沈流光白了人一眼:“你分明很醜。”
蕭翊拉着人的手,低聲解釋:“那些話都是說給別人聽的。”
沈流光看着人。
蕭翊揉揉人腦袋:“病怏怏的模樣也是做給別人看的。”
“啊?”沈流光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眼睫毛還帶點兒濕意。
蕭翊哭笑不得,拿大拇指摩挲人的眼眶:“這麽明顯都看不出,豬腦袋麽?”
沈流光伸手掐人。
蕭翊冷靜道:“本王是說自己豬腦袋。”
“再說我的身體,你還不清楚嗎?”蕭翊湊近看着人。
沈流光鼻尖紅紅的,模樣有些滑稽,委屈道:“我一直認為你是個病秧子,很虛,不能行房事。”
容王殿下瞬間黑了臉,嘴角抽了抽:“什麽?”
沈流光:“……不是嗎?”
蕭翊盡可能平和道:“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沈流光認真道:“因為我們第一次時,你只堅持了短短數秒,而且那次過後,很長時間都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蕭翊:“……”
沈流光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其實你不需要難過,因為我不嫌棄。只要是你,多長時間都可以。”
說完,自己都被自己的這番話感動了。
容王殿下扶着額,有些心累,不想往下接。
過了會兒,蕭翊彈彈人腦袋,輕聲道:“有些事情太複雜,你不需要懂,只需要縮在本王懷裏開開心心的,什麽都不想。”
“那你以後不許在那樣說自己。”沈流光眨眨眼睛,眼眶又紅了一圈。
淨說什麽喪氣話……
蕭翊低頭吻了吻人頭發,心疼道:“這種情況下,王妃應該罰我跪搓衣板,或者嚴刑伺候,哪有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的?”
沈流光癟着嘴:“我沒忍住……”
蕭翊湊過去親人的臉。
沈流光推推人胸膛:“臉髒。”
蕭翊刮着那人的鼻子,輕聲調侃:“你也知道自己是小花臉?”
沈流光撇撇嘴,伸手将人的臉擠到變形,悶聲道:“那也比你好看。”
蕭翊将人按在椅子上,自覺地和人挨着,認真地看着人的眼睛:“嗯,的确好看。”
“站起來,”沈流光傷心過後就是憤怒,兇巴巴道,“誰允許你坐着了?”
蕭翊:“……情緒轉變得這麽快?”
“沒錯。”沈流光指了指角落。
容王殿下乖乖地挪過去。
沈流光清清嗓子:“站着累不累?”
蕭翊識趣道:“不累,應該的。”
“那再舉個花瓶。”沈流光不客氣道。
蕭翊态度很好地舉了兩個,一手一個,賊穩。
“站好,”沈流光煞有其事道,“我要對你使用酷刑!”
蕭翊忍着笑:“老虎凳還是辣椒水?”
沈流光面露鄙視,不屑道:“那些都算什麽?”
“是麽,”蕭翊配合人露出訝異的表情,“你還有更厲害的?”
沈流光揚揚眉,走過去,敲了一下容王殿下舉到頭頂的花瓶,清清嗓子道:“能做到不動嗎?”
蕭翊:“這有什麽難——”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堵住唇。
小人參踮起腳,彪悍地勾着人脖子使勁親。這個吻笨拙青澀,蕭翊忍不住想按着人腦袋,摟緊人,将人揉進身體裏。
“花瓶掉了就揍你。”小人參稍微分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兇巴巴道。
蕭翊看着人泛着光的唇,喉結動了動。
小人參又湊過去,輕輕啄了一下人的嘴角,挑開人的衣衫,惡作劇般往下摸。
容王殿下:“……不帶這樣的。”
“閉嘴,”小人參兇巴巴地撓人癢癢,“以後還騙不騙我?”
蕭翊乖乖搖頭。
沈流光和人貼得緊緊的:“有什麽事都要告訴我!”
蕭翊喉間一緊,老老實實地忍着:“嗯。”
“最後,”小人參挑了挑眉,很記仇道,“誰豬腦子?”
蕭翊:“……本王。”
沈流光撇撇嘴,手繼續往下挪,快速在人那處摸了一下,然後閃電般縮回手,佯裝淡定:“好了,不欺負你了。”
說完轉身就走,耳根紅紅的,步伐飛快。
只留下在原地舉着花瓶,全身上下都處于煎熬之中,但是不能動的容王殿下。
果然是酷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