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

第四章

翌日,七月初三,李氏壽辰。

一大早兒玉華宮就來人親自為慕容傾梳妝,在門外候着,生怕是禮數不周惹惱了屋內的這位貴客。殊不知,這位貴客還在為無東西而遮面苦惱。莫然面無表情地遞上一直揣在自己兜兒裏的面紗,道:“小姐,你把面紗放在我這裏了。”

慕容傾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莫然呆呆地看了眼慕容傾,默不作聲地将屋子裏好生收拾一番才去開門。

不過是兩三個時辰,宮女才為慕容傾梳妝完畢。看着慕容傾溫婉的眉目笑的合不攏嘴,半晌,惋惜地嘆了聲,道:“若是姑娘肯揭了這面紗,怕是今兒晚上會叫皇上移不開目光。”

在這玉華宮,素來是新進宮的秀女所住之地,詞句便不會有什麽隐晦之處。這般直白,倒也叫慕容傾省了些功夫,道:“嬷嬷多想了。慕容是雲齊王世子未過門的妃子,此番入宮為太後娘娘賀壽,委實是王上擡愛才分得這重要的差事。慕容容顏已毀,今日若是揭開面紗,只怕吓着諸位娘娘,慕容豈不是成了罪人?”

一言表明立場又表明身份,叫方才說話的宮女的笑容僵在臉上。

雲齊國,那個即便是對蒼國俯首稱臣,卻仍舊叫李太後和皇帝忌憚三分的國家。

那宮女自知失言,又心不在焉地和慕容傾閑聊幾句就扯顧離開。

窗子被打開一個縫隙,七月的蒼鵲城比別的地方更早地走進涼秋。

慕容傾只穿了中衣,略微單薄,站在窗邊看着窗外的明媚陽光,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她揭開面紗,她道:“昨晚,我走後這玉華宮可還是有何異常?”

莫然搖了搖頭,默默地為慕容傾披上一件衣裳,道:“倒是來了幾個刺客,都已經被婢子解決。”她頓了頓,“這幾日天涼,小姐還是多穿些才好。”

“我知道。”慕容傾含笑看着莫然。忽然,她的目光變得銳利,掀開右衣袖,盤旋在手臂上的疤痕猙獰。輕撫,凸凹不平的肌膚,“既然如此,我們就陪他們把戲做全了。”

莫然茫然地看着慕容傾。

門外又傳來一陣急促地敲門聲。慕容傾将鋒芒盡斂,帶上面紗,一手搭在莫然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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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傾、道:“今日,你便是我的貼身侍婢。我乃是王世子未過門的世子妃,可是明白?切記,人前莫要講話,你只能是啞巴。”

莫然低眉順眼地應了一聲。

慕容傾掩去眸中的犀利,道:“進。”

是景語。今日,她負責将慕容傾帶到壽彥宮。她看着慕容傾盡顯溫婉的眉眼,只覺着眼前的少女的眉眼與三年前過世的皇後蘭傾太過相似,便不合規矩地盯着慕容傾看了許久。慕容傾故作羞澀,景語才斂去目光,道:“姑娘,太後娘娘已在壽彥宮等待姑娘多時。”

慕容傾眸子裏染上笑意,道:“嬷嬷,走吧。”

七月初三,陽歷已是八月中。

蒼國本就處在極北之地,秋冬是要比其他地方來的早些。饒是不知,此刻就已顯露出蕭瑟之态。風吹拂在人的臉上,隐隐地帶了幾分秋日的淩厲。倒是這院子裏的花草像是不知曉天氣變化,仍舊肆意地開放。這樣的自由,是叫人怎樣的羨慕。

慕容傾手不自覺地攢緊,三年前,這一條路,她走了無數遍。手下意識地撫上小腹,垂下眼睑将那些哀愁與恨意盡數斂去。

中午,依着蒼國的習俗,是皇家家宴。在壽彥宮舉辦。而這樣的場合本不該慕容傾在場。這般隆重地叫她出現在這裏,委實是不知這李氏藏得是什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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