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

那一日，江柒被慕容傾差人帶回雪谷，尚可護得他周全，亦是免了江珞的後顧之憂。而蝶茜和莫然趕到的時候，慕容傾和江珞已經趕回雲隐別苑。兩人又匆匆趕回別苑，好生折騰。

慕容衍瞧見慕容傾帶回來一陌生人，來将慕容傾好生說道了一番。

慕容傾并不理會慕容衍，吩咐莫然帶江珞去凜蘭苑。她去好生梳洗了一番就去了凜蘭苑。

季麒玄躺在那裏，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嘴唇烏黑。

慕容傾神色淡然地站在屋子裏。十指暗中攥緊衣袖。她看見江珞，微微欠身，道：“有勞神醫了。”

江珞微微欠身，算是還禮。

一個時辰後，江珞收針。

慕容傾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向衆人時，面色如常，詢問：“如何？”

江珞的臉色并不好看，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另外兩人。

慕容傾道：“你們先去備點膳食，待會兒我和神醫直接去沉意閣用膳。”

慕容衍欲言又止，莫然及時拉住他，深深地看了眼慕容傾應了聲。随後，扯着慕容衍出了凜蘭苑。

慕容傾道：“江珞，現下已無旁人，你但說無妨。”

江珞道：“你所言不虛。幻影本不會叫人體産生依賴。若是一次劑量用過便不只會産生幻象，還會麻痹神經且叫人神智失常。公子功力深厚，擋去一半的毒素，只是另一半的毒素已經随着年歲而侵入公子的骨髓，谷主，我亦無法。”

慕容傾冷笑，眸中是懾人的寒冰，道：“江珞，若是你醫不好珣靳。你恐怕就不能看到活的雪姬。孰輕孰重，你自己好生掂量掂量。”

江珞也是倔強，被慕容傾這樣一擊，已是怒火中燒。他甩袖道：“聽不聽，随你。”

慕容傾旋身，軟劍出鞘，貼在江珞的脖子上。她步步緊逼，道：“神醫，莫要以為我求你就是怕了你。這一次，你若是治不好珣靳，還有你那樣子也會為你而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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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珞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傾，道：“柒兒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慕容傾無所謂地笑了笑，道：“他們的性命，在我眼中不分長幼。”長劍收回，慕容傾坐在椅子上啜一口花茶，“江珞，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

江珞放軟了語氣，道：“也不是沒有辦法。”

慕容傾這一次連看都不再看江珞，淡然地吹散茶杯上熱氣，道：“說。”

“你的血。”江珞眼中已有不忍，“羽傾，你的外祖母乃是雪谷中人常年引用雪谷中的水，服用雪谷中百藥。你的母親有你外祖母的血，而你不僅有這樣的血在身上流淌，你幼時又在雪谷中呆過些時日，老谷主給你服用皆是這世間難尋的靈藥。如此之來，你的身體雖不是百毒不侵，但也可以自己化解部分毒素。這亦是三年前我能将你救回的原因之一。如今，若是以你的血為藥引，再配上雪谷中珍藏的霜雪花，便是天上地下難尋的百毒之解藥。”

霜雪花，乃是霜谷特有之物。霜雪花園四周皆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機關。自霜谷誕生以來，不少江湖人士前去采花皆是有去無回。

慕容傾眸子瞬間一亮，不過片刻又暗了下來。看着昏迷的季麒玄很久很久，她才道：“若是你敢騙我，你那義子的性命，莫要怪我心狠。”

江珞道：“醫者從不害人。”

慕容傾斂去眸中的銳利，道：“最好是如此。想必神醫也是餓了，且先去沉意閣用膳。”

莫然從屋外進來，對江珞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江珞本還想給慕容傾說些什麽，礙于這裏多了旁人只得作罷。

屋子裏，慕容傾倚靠在床沿，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季麒玄說着最近發生的事情。瞧見季麒玄蒼白的俊顏，紅了眼眶。偏過頭，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淚珠兒。

屋子裏靜悄悄的。慕容傾說的口幹舌燥便起身去倒了杯水。回頭就看見一雪公子從奪窗而入，眨眼之間便已經跪在她的面前。慕容傾目光冷峻，道：“有消息嗎？”

雪公子點頭，道：“回谷主的話。霜雪花園重兵把守，屬下、屬下怕與他們發生沖突暴露了身份便沒有去院子裏探霜雪花的情況。”偷偷地看了眼慕容傾，吓得立刻低下頭，“屬下辦事不利，屬下該死。”

慕容傾道：“無事。繼續去探，不論用什麽方法。務必給我采上五朵霜雪花來。”

雪公子應承下來。

又是莫然前來喚慕容傾去用膳。雪公子收到慕容傾的眼神悄然從窗戶離開。慕容傾起身去開門，道：“叫他們把飯菜都撤下去吧。我沒胃口。”

莫然面無表情地看着慕容傾許久，應了一聲。侍婢端着飯菜出了凜蘭苑。

這一晚，慕容傾吩咐侍婢将自己的東西都從原先的院子搬過來安置在凜蘭苑的東廂房。

夜，深了。

莫然看着對窗望月的慕容傾，道：“谷主，歇息吧。”

慕容傾忽然問道：“莫然，若是有一日，你心愛的人須得你的血才可救他活命。你會怎麽做？”

莫然茫然地看着慕容傾。

慕容傾也不再言語，只是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