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2)

季訣瞳孔一縮,道:“你到底還知道多少?”

并沒有看季訣,慕容傾道:“多也不多,少也不少。”

季訣氣歸氣,對着慕容傾卻不敢發作。

慕容傾起身,臨窗而立。從一旁的花瓶中取出一朵開得正豔的花,将其花瓣一片一片揪下,握在掌心。待整朵花只剩下花心,慕容傾将握在手中的花瓣全部都從窗子散出。

香花,美人。

不一會兒就惹得許多人在街上仰頭觀望,議論紛紛。

慕容傾冷漠地瞄了一眼,轉過身,目光落在季訣的身上,道:“王爺,今兒王爺既然能知道羽傾來這裏,李氏會不知道?王爺,如今,你已經沒有退路。若是不與慕容合作,王妃和小世子大概只有死路一條。”

哪裏還有退路。

季訣深深地吸一口氣,道:“要我做什麽?”

“什麽都不做。”慕容傾坐回方才的位子,一雙美眸專注地看着面前的茶杯。

季訣道:“你耍本王。”

“護好公子。如若不然,你的妻兒,也只有死路一條。”聲音平靜,毫無波瀾,“蝶茜,送客。”

季訣帶着盛怒離開。

蝶茜回到雅間,憂心忡忡地看着慕容傾。心中多是想說的話,現在卻是一句都說不出口。

就這樣,兩個人各懷心事地坐在雅間裏,直至傍晚。

暮色四合。

墨陽宮,小花園,亭中。

早早地已經有人在那裏等着慕容傾。男子一襲黑衣,玉冠束發,俊朗的面孔沒有一絲表情。素來性子溫和的他竟會聲嚴厲色地訓斥宮女。而那宮女不過打翻一杯茶。

宮女哭着跑開,與慕容傾擦肩而過。

“蝶茜,你這是做什麽?”慕容傾低聲呵斥蝶茜。

蝶茜低下頭,不敢看慕容傾。想起方才她看到慕容衍落寞的身影就要走上前,再加上自個兒擔憂的表情,蝶茜臉倏地一下紅了。怯怯地看一眼慕容傾,頭低得更低。

慕容傾的語氣仍是沒有緩和,道:“你現在這裏呆着。若是下次再叫我看見你這般莽撞。自己就回谷好生反省反省。”

蝶茜聲若蚊蠅地應了一聲。

慕容衍擡頭,看着慕容傾的眼神冰冷至極。

慕容傾恍若未見,坐在慕容衍對面。

慕容衍晃着手裏的杯子,道:“來了?”

慕容傾眉梢輕揚,道:“宇珩,你從來就不會聲嚴厲色地訓人。倒是方才那一幕,委實是叫我驚詫。想來,你也是想明白了。”

慕容衍笑的苦澀,道:“你今兒那一席話,難道不是為了叫我想明白?今天,你走了之後,我就去找父王。你可知道父王同我說了些什麽?”

輕佻秀眉,慕容傾洗耳恭聽。

“他說,不論是嫡子,還是王儲,我都沒有資格。優柔寡斷,我曾想過千百種結局,卻獨獨沒有這種。”眸子裏盡是哀傷,“羽傾,你告訴我,怎樣才算是有資格?怎樣?”

夜降臨,起風了。

蝶茜回玉和殿取來披風為慕容傾禦寒。

慕容傾道:“再過幾日便是王上壽辰。這幾日,殿下便好生想想,王上壽辰那日應當如何讨王上開心才是。蝶茜,送殿下回玉和殿。我還想在這裏呆會兒。”

蝶茜左右為難,又想起方才,更是不敢走近慕容衍半步。

慕容傾微微一笑,道:“去吧。”

蝶茜紅着臉,不再做推辭。扶着慕容衍去玉和殿。

看着他們二人的背影。

直到很多年後,慕容傾仍舊清晰地記得,這樣一個看似尋常的傍晚,那個原本顧念着親情、優柔寡斷的男子一點一點離他們遠去。那個時候,她聽着蝶茜聲淚俱下的控訴,她不禁想,為何,為何他們會有這樣的結局。當然,這一切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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