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與此同時,裴見東在連輸五局後決定不跟她玩了,這丫太魔鬼,“你不是說你打的不好嗎?”
“一開始是不好呀。”路予寧笑笑:“不過後來上班以後跟同事去打總輸就特別沒面子,找了個會玩的跟他綁定飛了兩個月,後來就沒我贏不了的人。”
女人眉梢得意,自信起來整個人都神采飛揚,所有的事情都有軌跡可循的,孰能生巧嘛。
裴見東無語,幸虧這時候林校的救命電話打過來,他才能找個借口休息一會,走遠了,他哼哼幾聲:“你現在要過來?還帶朋友?可我跟她在一塊你們來不方便吧。”
“....這樣,那來過來吧。”
收好電話回來後,路予寧才聽他說了這事,林校要過來還帶個朋友,她正疑惑着,就聽裴見東‘诶呀’了聲,“他該不會帶上次那個男人吧。”
路予寧跟他對視,他還以為她忘了,在腦子裏回憶了一下沈何西的名字:“沈、何西,他跟我姐夫關系超好。他跟過來要幹嗎?小可愛,你該不會真的跟他認識吧?”
“別胡說。”
“那更完了,他對你一見鐘情啊。”
裴見東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裏,壓根沒發現路予寧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不得不承認,男人的第六感也是很準确的。
而那個對她一見鐘情的男人,現在就住在她家裏。
一團亂。
路予寧覺得自己的生活被沈何西攪得亂七八糟。
“要不...我出去避避?”路予寧提議道。
“你對他動心了?”裴見東臉湊過來,見她往後縮,低笑了聲:“沒動心你躲什麽,見個朋友而已。”
是啊。
見個朋友而已。
去他媽的而已。
她現在就想徹徹底底的遠離他!!
之後再打,路予寧很心不在焉的敷衍,裴少爺終于反敗為勝一掃恥辱,開心地去買冰激淩給她當做獎品。
兩個人心思都在別的地方,誰也沒注意到不遠處多了兩道身影,林校見沈何西進來後遲遲未動,氣質清冷又傲慢,仿佛一瞬間回到了八年前第一次在宿舍見面的場面。
“你...沒事吧。”林校說着,順着他看的方向望了過去,下一秒,手條件反射地壓在他肩上:“冷靜,別沖動啊。”
“不就是互相喂食,你記不記得,我還喂過老四吃飯呢。”林校心裏陣陣哀嚎,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跟裴見東發生沖突,可怎麽辦。
一面是友情,一面是親情。
沈何西臉都黑了,心跳聲震得耳膜咚咚發響,他試着想要說點什麽或者笑一下,可他像被別人扼緊了喉嚨,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不遠處的兩人毫不知情,裴見東只是想逗她開心,所以故意做一些過分的事情,路予寧則想要他手裏的冰激淩口味。
她笑的多開心。
就連八年前他們在一起時,都沒見她笑的如此随性,更多的是克制壓抑和收斂。
林校:“你真別多想,見東就是這種性格,不然你以為為什麽他在女孩子那裏那麽受歡迎啊。”
沈何西心一沉,露出比哭還難堪的笑容來:“我先走了,你自己過去吧。”
“......”林校怎麽可能讓他一個人心情不好的走,看了眼裴見東那邊後急忙追了出去,長臂一勾:“走吧,找地喝兩杯。”
裴見東收到林校發來的消息,戳了下身邊吃冰激淩的女人笑說:“不用害怕了,他們不過來了。”
“嗯?為什麽不來?”
“來也不行,不來也不行,你怎麽這麽難伺候。”看着她吃到嘴角外的巧克力,忍不住伸手過去想給她擦掉,路予寧十分警惕,在他伸手過來時就‘啪’一下打在他手背上:“想幹嗎?”
裴見東手上一陣痛感襲來,“你怎麽這麽狠,我是跟你有仇啊。”
“沒仇。”路予寧看了眼時間,收拾東西:“好了,今晚玩得很開心,謝謝你陪我,我要回家了。”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麽久。
裴見東真不想就這麽跟她分開,但她已經跑去買單了,他也只能闊步跟上她:“行了,買單還跟我搶。”
路予寧回到家,沒見到沈何西在,頓時松了口氣,又想着他會不會已經離開,跑去他房間一看,箱子還在。
搬走是不可能的,不過沒碰到面她的壓力也減少很多。
洗過澡後,給自己煮了杯牛奶喝,這個時候路安傑的電話打過來,她開了揚聲模式接通:“哥,你最近很忙麽?”
四年前,路安傑在春城開了自己的修車行,從原本的地方脫離出來自己單幹,那邊的壓力比北京小很多,之前路予寧也想讓他過來跟自己一塊生活,但被他拒絕了。
路安傑笑說他早就習慣了小城市沒什麽壓力的穩定生活,到了北京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到此路予寧才把這個想法作罷。
在哥哥面前,她永遠都會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哥,你什麽時候有空過來看看我?”
路安傑笑:“最近吧,我最近過去。”
路予寧很意外,之前怎麽勸他過來都不肯,怎麽今天一叫就到?
“你沒遇到事吧?”她挺擔心:“錢是不是不夠,要不我給你——”
“不用。”路安傑聲音很輕,似乎旁邊還有一個人在說話的聲音,很小她聽不清,半晌後,路安傑才說:“這次過去是帶你嫂子一起過去的,主要就是為了讓你見見她。”
“阿魚,我打算結婚了,就在明年年初。”
“真的啊?”路予寧驚喜道:“那我嫂子是哪的人做什麽的?她家裏是做什麽的?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啊!你怎麽這麽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訴我。”
她撅撅嘴,佯裝不開心:“哦,某人有了老婆就不要我了。”
“才剛在一起不到半年,想穩定了再跟你說。”路安傑看看身邊女孩,說:“你一定會喜歡她的。”
“那你定好時間帶她過來。”
挂斷電話,路予寧由衷為他感到高興,他擁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不久後也會擁有自己的家庭,這一直都是他想做的事情。
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幸福美滿家庭。
他們的成長過程太過坎坷,沒擁有過多少愛,一路走來都是荊棘滿地,見過最黑暗的那一面,一直行走在其中。
路予寧從心底裏感激感激他,要不是有他在,那程軍在那時候動手只會更加猖獗。
她閉着眼禱告,真心希望他能獲得幸福。
他是自己唯一的親人。
翌日清晨,路予寧睡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昨晚臨睡前沒回來的那個人還在不在,廚房間飄來香味,見她出來,沈何西擡了下頭:“醒了就過來一起吃。”
女人站在門口處沒動,小腿收攏,沉思道:“你昨天回來是不是來過我這?”
“有麽?”沈何西把煎雞蛋翻了個面,神色淡淡:“我不記得了,那就是沒有。”
“鬼才信你沒有。”路予寧回了房,昨晚她很困,跟路安傑聊完後又看了部電影才睡,那會已是深夜,隐約覺得有人來過她房間,離的她很近,可就是怎麽也醒不過來。
跟他住在一個房間裏太危險,還是得想個辦法解決。
“阿魚,出來吃飯了。”
男人的話把她頃刻間扯入了回憶的旋渦中,路予寧這幾天滿腦子想的都是過去的他,現在的他。
“馬上。”女人高喊了聲,洗漱完後化了淡妝才坐在客廳裏吃飯。
時間差了二十分鐘,沈何西就幹等了二十分鐘。
“你不用上班?”路予寧疑惑:“醫生不都是很忙。”
“不算。”見她坐下,沈何西才把手裏面包扯了一半給她:“對你我永遠有時間。”
路予寧幹笑兩聲敷衍,他說這種話倒是信手拈來,氣氛不算太好,她心裏一有事就會不太愛說話,确切來講,自從重逢,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就變成了他說她聽。
想來心裏微微嘆氣,其實他可以理解她對自己的抗拒,心懷愧疚所以才不願再靠近,是怕他再受傷麽?
沈何西仔細看着對面的女人,時間對她格外優待,除了更漂亮,其他的都沒有變化,氣質也沒變,一如既往的清澈。
“中午有空來趟醫院嗎?”沈何西擡眸,看向她:“記得秦荔嗎?她在我們醫院住院。”
“數學老師?快被你氣死那個?”
“嗯。她生病了,絕症。”沈何西嗓音緩慢,“今天她出院,不打算治了,回家跟老公小孩渡過一起過最後的日子。”
路予寧:“為、為什麽不治?現在癌症不是發現早就可以——”
“你也說了,得發現的早,她來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是晚期了,乳腺癌。”
醫院是一個見慣了生老病死的地方,每天都有人在面臨生死,沈何西作為與死亡拼力抗争的人,能做的其實很少。
“我們一起送她出院吧。”他說:“她之前問過你幾次,不過你走的太徹底,沒幾個人知道你消息。”
路予寧咬着唇,輕聲說:“好。”
高中三年,路予寧都是很不起眼的學生,唯一關系好的也就是當初還是個小胖子的賀佳,後來路安傑出事,她又跟沈何西交好,連帶着他的朋友都變成了自己的。
她對數學課有恐懼,秦荔更是比班主任還可怕,尤其她上課提問的時候,每每都把跟鹌鹑一樣的路予寧給喊起來,她數學是弱項,不會也是常事。
喊起來站一會,秦荔才嘆氣讓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