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再車裏查看先去幫路予寧買甜品還是晚餐時, 接到了童思妍的電話,“媽?”
童思妍那邊風聲很大, “你在哪。”
“......我在外邊, 怎麽了?”他有一瞬間的困惑,這種問題她已經很久沒問過了, 你在哪做什麽跟誰在一起。
童思妍吸了口氣:“那好,我等你, 我在你家門口。”
“什麽?”沈何西愣了下, 很快反應過來,扯過安全帶系好:“那你等我十幾分鐘吧, 我開車回去。”
“好。”
沈何西不明白她為什麽忽然來京查崗, 但心裏記挂她在家門口卻也進不去的狀況, 一路上挑不堵車的地方繞路走, 總算二十分鐘之後在樓梯口見到他那位親愛的媽媽。
沈何西給她開門,道:“您來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萬一我出差了怎麽辦?”
童思妍跟在他身後進屋, 臉上烏雲慘淡,皮包落地,她問:“怕我來撞破你好事?家裏藏人了?還是說,你已經跟她住一塊了。”
沈何西倒水的手一置, 心底那抹說不清楚的淡淡威脅感終于明白從何而來, 母子倆隔空對視:“您怎麽知道?”
他還在考慮要把這事怎麽說,尋個什麽時機說。
結果...
沈何西雙臂撐在餐桌上,“您就是為勸我們分手來的?”
“你知道還問?”童思妍見狀, 心裏那條表明看起來已經愈合的傷疤又開始隐隐往外滲血,她疼得厲害:“你明明知道她媽是個什麽人品,她家是個什麽條件,還有她繼父,那種人家會教出什麽樣的孩子來?你不都跟她沒關系了!為什麽非要在她身上過不去。”
她就不明白了,心裏又氣又急,“小燃多好啊,不比你那個什麽小魚好嗎?”
她看不懂兒子的愛情,就覺得那對母女都有小三的潛質。
說到後來,童思妍見他仍然面不改色地,似乎站累了還拎了把椅子出來坐下,“我問你,你是不是跟她住一起了。”
“是住一起了。”沈何西說:“我還打算跟她結婚。”
“應該就是今年的事。”
“你——”童思妍捂住心口,真想沖上去罵醒他。
沈何西坐在一旁等她心虛平靜下來,才跟她講道理:“從小到大,你們都按照自己喜好來給我規劃人生,我爸覺得學理論好,以後在高校當老師搞科研,所以他從來沒有在意過我的想法,我是不是感興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覺得好。”
“我在你們的欺壓下過了十幾年,終于逃出來了,我終于可以按我的心意做事做人,可為什麽你們總改不了‘你以為’,你以為程燃好,那你娶她,跟我有什麽關系?”
“反正婚是一定要結的。”沈何西眼睫垂了垂:“以後我們也不會住在一起,不如就好好過各自的日子,也能過得痛快點。”
“路予寧是受害者,她生長環境那麽惡劣可現在她那麽好,真不愧是她。”說起這個,沈何西甚至一臉得意,就差明明白白告訴她:真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你真覺得娶她就娶她一個人?”童思妍冷聲道。
多虧了程燃,不然她還被蒙在鼓裏。
她也不禁感慨,男人和女人的眼光實在不同,不管什麽年齡的男人都只相信自己的感覺。
“如果換個人,我可能不會,可如果是她的話,我認了。”
心服口服的認輸。
再者,他也不覺得他的小阿魚會是那種被原生家庭捆綁一輩子的人,她會奮力掙出,去尋找自己更廣闊的天地。
沈何西态度軟硬不吃,童思妍找不到說服他的理由,自己生的,自己了解,就怕她棒打鴛鴦後,兩人還會在一起舊情複燃。
斬不斷啊斬不斷。
童思妍氣的當天晚上就買機票回了春城,沈何西晚上十一點回來,路予寧半眯着眼在沙發裏刷劇,都快睡着了,門聲輕微響動她整個人跟上了發條一樣清醒,小跑過去往他身上一跳,埋怨道:“這麽晚回來,去哪了?”
臉頰溫熱,挂在沈何西身上的重量比之前要輕一些:“給你買零食。”
手裏的袋子裏裝的是甜品千層。
路予寧看看現在時間,再摸摸自己身上的游泳圈,“算了,我不想吃。”
過一會兒,她從廚房裏把叉子拿出來:“可是你買了,我不吃的話就是浪費你的心意,我還是珍惜一下吧。”
“好。”沈何西輕笑着在她臉上啄了下,随後去浴室裏洗澡。
人生而喜歡群居,喜歡獨處不過是暫時的那一點點只屬于自己的自我,他沒打算告訴她童思妍那事,轉念一想,她當初選擇放手,不知道有沒有為婆媳關系而發愁。
思緒不過爾爾,外邊傳來路予寧甜美的聲音:“你再不出來,我真的睡着了。”
查看手機上消息,路方白今天去辦了退學手續,他要專心準備出國留學的事,這幾天他沒少來騷擾她,路予寧把他的消息單單設為屏蔽狀态,打算晾他一陣再說話。
從春城回來後,沈何西就不肯再回他自己房間裏睡覺了,為了跟她一起,想盡了辦法,也說盡了好話,只有一個事實不能變,那就是他晚上一個人睡覺太害怕了,房間裏好黑,他會哭。
看穿了他的心思又能怎樣?
路予寧覺得臉皮厚不厚不重要,能每天睡醒身邊有人,一伸手就能碰到對方比較重要。
她十分沒有骨氣的默認了這種行為。
五月初,這幾個月的崗前集訓結束,各大航司開始準備進入招聘季,她這輪教的學生們也開始投報簡歷,每天在為面哪家航司而糾結,她有時候會在線上給他們加油,但最終是否能錄取,還是依靠他們當場的發揮。
路予寧被一所高校接收為專業課老師,她跟裴見東提了在他那只是兼職的事,她還是想把主業放在高校那邊,能在大學裏跟有朝氣的小朋友們在一起,她想想都會年輕不少。
裴見東一臉被抛棄的表情,擺擺手讓路予寧先出去,他要一個人冷靜下。
一個周末早晨,她忽然發現在手指上多了個會發光的東西,明明昨晚睡覺前還沒有,她心裏有點美,卻還是壓下嘴角把戒指先放首飾盒裏,光禿禿的手上沒有任何飾品,她就這麽處外邊逛了一圈。
跟沈何西打了下招呼。
男人視力良好,一眼看到她手上少了東西,一早晨的激動心情迎頭澆下一盆冷水,“戒指呢?”
“什麽戒指?”路予寧忍不住低笑,逗他:“我沒看到呀。”
沈何西拽着她的手不肯放她走,他沒來得及刮胡子,就拿養了一夜的胡茬紮她:“說不說,快說。”
“你你你——你先說!”路予寧好不容易逃出來,喘口氣,跟他分別各占沙發兩端,“你什麽意思。套個戒指就算求婚啦,哪有那麽簡單,沒氣球沒鮮花也就算了,怎麽——”
連句‘我愛你’都沒有。
這麽小氣的男人,嫁不得。
路予寧平時放東西都喜歡物歸原位,東西該放哪放哪,沈何西去她首飾盒裏把戒指翻出來,又拿了家裏一朵假花過去,鄭重地比在胸前,然後單膝跪下。
男人一臉凝重,抛開他說的話,光看臉色像來尋仇。
他說:“我以為這些話都不用跟你說你就會知道,畢竟我們兩個心靈相通,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麽。”
“從跟你在一起之後我就設想過等大學畢業就跟你結婚,咱們第二年就生崽子,這樣等你三十歲,他已經能替我好好看着你,可我們錯過那麽久,久到都夠他長大了,我想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別着急對我失望,我想把最好的愛給你,你......”
“答應我好不好?”
路予寧看着他面色一點點陷入緊張,就連襯衣下的手臂肌肉都開始顯出形狀,她湊過去把假花扔掉,然後捧着他的臉親了下他眼尾,親吻來襲前,他終于如願以償聽到了她那一聲:
“我願意。”
一個工作日午後,賀佳突然打電話給路予寧,要去見她。
正好她剛下課,從樓上一路走下來跟不同的學生微笑打招呼,“行啊,你來吧。”
她報了個大學名給她,路予寧說:“這附近有好多店特別好吃,現在我都離不開啦。”
進入高校,日子仿佛回到學生時代,可沒有壓力,只有她熱愛的事業以及那群年輕的、志同道合的夥伴。
快到夏天了,連空氣裏都開始驟然變得濕潤,路予寧在校外的一家甜品店等賀佳,快十幾分鐘,門口來了輛跑車,一個年輕男人從駕駛座上下來繞到副駕處給裏邊人開了車門,拿手擋着頭:“慢點。”
路予寧嘴角一抽,只心道又是哪個純潔的女大學生沒經受住社會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誘惑,沒想兩秒,那位誤入歧途的女大學生笑容洋溢地從外邊跟她揮手,一旁年輕男人順勢探了過來,目光從她身上掠過回歸到賀佳身上。
路予寧勺子‘哐當’發出動靜。
嗷嗚。
賀佳膽子肥肥。
作者:上章還在努力解鎖中,可能情節會不通暢,等完結了再寫完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