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選做禽獸

霍铮臂膀寬闊,僅僅穿着一件單薄的粗葛,難掩他魁梧結實的身姿。

他立在床沿,懷抱對白細敞開,讓對方主動靠近,就像獵人擺出無害的姿态,讓獵物卸下防備跳入陷阱。

白細是只“獵物”,對霍铮卻沒有任何防備。他知道眼前敞開的胸懷有多溫暖,毫不猶豫攀上,抱緊霍铮的脖頸,與其親密貼合。

暖意環裹周身,他眯起眼,唇中溢出舒服的嘆息。

霍铮身上哪裏都好,唯獨摸着時過于堅硬,他拍了拍抵在掌心前的胸膛,道:“要是再軟些就好了。”

霍铮攏起雙臂環摟他,道:“軟不了。”

霍铮察覺白細真的很喜歡抱他,也許只是出于純粹的依賴之情,抑或是動物間相處時的親密,無論何種心意,絕不會像他一樣懷有不軌的心思。

霍铮低頭,扯出一套舊的衣裳為白細套上。

白細心如琉璃,乖順又讨人喜歡,他這份藏在心底見不得光的色欲,委實對他是一種實實在在的侮辱。如今他借着白細對他的依賴,就此慰藉那一點貪婪的欲念,更是連禽獸都不如。

衣服套好,襟口寬松,遮不住肩頭那片白淨。霍铮看着他,內心煎熬中,收緊雙臂,繼續選擇做了禽獸。

“好暖,铮铮,我不冷了。”

白細輕笑,整個身子被霍铮裹入懷內擁抱,彼此間的體熱和氣息相互傳達,摟抱時變了姿勢,抵足同眠共枕。

燭火微弱,蠟油落了厚厚的一層,火光就要熄滅了。白細的頭發散滿枕間,霍铮就此希望他的布衾、竹枕,能将白細的氣息一一收集。

随着最後一滴蠟油落盡,火光徹底滅了。夜色裏,白細眨着幽亮的雙眼,一雙垂耳不時探動,霍铮喉結攢動,壓抑着,頃刻間喘出一口氣。

就在此時,白細問他:“铮铮,你不怕我是個妖怪麽?村裏人都很怕妖怪。”

從那次村裏傳言有妖怪出沒,可謂人人聞之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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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霍铮看着他,“你很好,即便是個妖怪,也是個善良的妖怪。”

白細興奮地抖動耳朵,霍铮目光移至他的這雙垂耳,忽然問:“我可以……摸摸耳朵嗎。”

“唔……”

耳朵可是兔子極為敏感的地方,也是一道軟肋,從不輕易讓人觸碰。可對方是霍铮,白細絲毫沒有猶豫,腦袋一挪,送到霍铮眼前,他有些害羞,聲音很小,“铮铮摸吧,不過要輕一點哦。”

霍铮屏息凝神,指尖微微顫抖,碰上那雙毛發絨絨蓬松的垂耳。

他動作先是一頓,觀察白細可否露出不适的反應,旋即小心将垂耳虛握,放在汗濕的掌心捏了捏,耳朵是真的……

白細發出一聲輕吟,霍铮忙松開手,嗓子眼幹澀,開口說話時,語氣竟顯得有點笨拙。

“弄、弄疼你了嗎?”

白細搖頭,笑時呼出的氣息噴灑在霍铮脖頸,登時牽起一片熱意。

白細小聲道:“不疼,可是有些癢癢。”

霍铮懸緊的一顆心放下,又将掌心重新覆去,盡最輕的力氣揉揉耳朵,白細腦袋抵在他胸前,看不到他此刻的神色有多麽肅穆專注。

兩人磨磨蹭蹭至半夜,總算相擁着入眠。

月色撩人,白細又夢到大兔子霍铮。

這一回大兔子沒用屁股蹭他,大兔子敞開身體擁着小兔子,親密間,不知從哪亮出一條木棍,竟對着他來回戳弄。小兔子白細跑啊跑,回頭看着大兔子,不明白铮铮為何要這樣對它。

“铮铮!”

他從夢中清醒,身子還窩在霍铮懷中,才動了一下,就感到真的有木棍在戳他。

白細驚疑,不明白霍铮身上為何睡覺了都帶根木棍戳人。

他沿覆在身上的布衾下滑,霍铮被他發出的動靜驚醒。

霍铮低下眼,看到白細正沿着自己腿下爬去,忙伸臂抱上他的腰撈回來,嗓音異常沉啞,“小白,你在做什麽。”

白細蜷起手腳任霍铮抱着,不解問:“铮铮,你身上藏有棍子戳我。”

霍铮身子一僵,頓時明白是什麽回事。他一個熱血方剛的男人,夜裏抱着白細……睡覺,難免會出現令人恥辱的反應。

他扯過布衾松松遮蓋,面上維持着平靜。

“無事,天色不早了,我出去準備早飯。”為了轉移白細的心神,霍铮又道:“你回房換身衣服,看看黑珍珠。”

一聽黑珍珠,白細果然不再糾結木棍戳他的事。

他穿了霍铮的鞋跑回房內,黑珍珠一夜不見他,瘋了般竄入他懷裏撒嬌哼叫,白細哄了他兩句,黑珍珠才高興地舔他手指,不鬧氣了。

秋高氣爽,兩人在院中搭桌進食。

霍铮觀察白細,夜裏出現的那雙耳朵已經變了回去。

他道:“耳朵,變回去了。”

白細嘴角抿起一抹俏皮的笑,故意讓垂耳露出來,那雙白絨絨的耳朵從發中頂出,果然看到霍铮僵了一瞬。

霍铮盯着他的耳,“它……”

白細再次把耳朵收回去。

霍铮:“……”他只好囑咐,“耳朵一定不能讓除了我以外的人看到。”

白細應聲,用過飯後,他忽然惦記起昨天在村集上的那匹老馬,外出溜黑珍珠散步時,特意經過他們昨日臨時搭建的地方。

眼前地方空空,一匹馬的影子都沒見到。

老馬病弱又身負重傷,它能走去哪裏呢?四周的枝葉迎風晃動,此時林內忽然傳來一片鴉聲。

白細聞聲望去,有煙霧順着風,從不遠的一片小林子飄來,他定定望着,心中頓時起了不好的預感。

來不及細想,他拔腿沖入林中,黑珍珠發出嗚叫,邁起小短腿跟他進去。

林內,恰見一夥人對着老馬的屍體剖腹開膛,鮮血淋漓,染紅石塊。被剖開分解的肢塊有的已經架在火上烤,幾個村漢從火架上取下一塊,混着酒啃了幾口,嘴裏笑咧咧的鬧鬧嚷嚷,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老馬的腦袋被單獨割開置在石塊上,雙眼大睜,死不瞑目。白細眼眶一熱,拎起拳頭沖了過去。

黑珍珠見勢,汪了一聲,也兇巴巴地跟着沖過去。

——

霍铮在院子打濕了石板磨刀,屋外有人叩門,他前去打開,來人是附近的一戶人家,他曾給對方修過井。

村民急道:“霍郎,你那位俊俏的小兄弟,我方才拉車經過小樹林,看到他跟幾個村裏幾個大漢起了沖突,現在被那夥人綁起來了!”

霍铮眼神一跳,問清地方後疾步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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