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程在一直在湛樂家呆到很晚。

手機震了又震他才摸出來,看了眼,上頭是來自季長韻的消息。

-怎麽了,賣手抓餅的和賣菠蘿包的私奔了你去逮捕他們了嗎?

-在哪呢?今晚不回?

-要回。

程在給他回了一條。

時間也不早了,是該回去了,程在把手機放下:“反正就是我和你說的,不會的題記下來,等我休假的時候拿到我家來,我給你講。”

“好,”湛樂拿着筆在指尖轉了一圈兒,“你要回去了嗎?”

“嗯,季長韻在問了,”程在把筆放好,又幫忙收了收卷子,“再不回去他得報警。”

“這麽些天他一直在你家啊?”湛樂把書拿回房間書桌上放着,出來的時候問了句。

“是啊。”程在笑了笑,“可能是怕我自殺吧。”

湛樂的動作突然頓住了,他擡起眼看着程在,皺了皺眉,幾秒後帶着幾分猶豫問道:“你會嗎?”

“不會,”程在還是笑着,把外套拉鏈拉上了,“從來沒有過這個想法。”

晚上的風逐漸入了涼,月亮依舊挂在天空,周遭的星星早已不如盛夏時節那般密布,蟬和說不上名字的小蟲子依舊趴在草叢和樹幹裏叫着,驚擾到呼吸的節奏,湛樂把程在送到路邊:“你到了給我發個消息吧。”

“嗯,”程在說,“晚安。”

程在回去的時候季長韻已經趴在沙發上快睡着了,他把樓下超市裏買來的蜂蜜小蛋糕往桌上一放,靠過去拍了拍季長韻的背:“起來,去床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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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季長韻半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你終于回來了啊,去哪兒了?”

“……湛樂家。”程在把外套脫下來,搭在了沙發上。

“哦。”季長韻應了一聲,慢條斯理地從沙發上爬起來,瞥了眼茶幾上的小蛋糕,伸手過去戳了戳,不屑地笑了下,“我等你這麽久你就拿這玩意兒敷衍我。”

“沒辦法啊,”程在伸了個懶腰,倒在了一邊的沙發上,“你不說賣手抓餅的和賣菠蘿包的私奔了麽?”

“我真是……”季長韻拿了一個出來,小蛋糕甜得過分了,他啧了一聲把蛋糕放下,“你是不是明天就上班了?”

“嗯,”程在摸出手機給湛樂發了個消息,“你明天就可以走了。”

“我完成了我一年一度的監督工作,你不請我吃頓飯什麽的?”季長韻笑了笑又倒回了沙發上,翻了個身,手枕在腦袋下面側躺着,不知道在想什麽,視線放空了一會兒。

程在也沒理他,他明天是真要上班兒,放了這麽幾天假還得調整調整狀态不然不知道多難受,他打算去洗個澡就直接睡了,季長韻走或者留都沒多大問題……可能還是有個大概,他今晚還是不想一個人在家裏待着。

季長韻沒有要走的意思,跟被奪舍了似的發了會兒呆以後突然眼皮一擡,看着程在:“你今晚去哪了?”

“你失憶了麽?”程在啧了聲。

“去湛樂家了?”季長韻緩緩坐了起來,還沒徹底從奪舍狀态裏清醒過來,“去湛樂家……”

程在沒再看他,把外套拿起來挂到了一邊。

“程在,”季長韻擡起頭,眉毛皺得很緊,“你是不是……”

“不是,”程在打斷了他,“你別想那麽多。”

季長韻看着程在,愣了兩秒後啧了一聲:“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沒在……這種時候,去找過別人。”

“你吃醋啊?”程在樂了下。

“別扯啊。”季長韻指了指他。

程在笑了笑沒說話。

季長韻又啧了一聲,不再追問了,自己又在客廳趴了會兒,起身去客房睡覺了。

國慶是個坎兒,每年都過渡劫似的,能渡過去就過去了,收拾收拾,心情逐漸變好,也不再需要人陪着,更不會時不時地夢到一些根本不想回想起來的事。

萬一渡不過去會怎麽樣程在也不知道,他察覺到自己有這麽個坎兒之後一直都有季長韻陪着,雖然難渡但也沒有渡劫失敗過。

日子再次恢複到之前的狀态,季長韻時不時來蹭個飯,抱怨抱怨他的小男朋友只知道學習但不會留宿,晚上程在戴着耳塞一個人看書,睡覺,唯一不同的大概是休息日的時候湛樂會抱着書來找他。

“懂了麽?”程在講完一個題之後拿過一邊的杯子喝了口水,“懂了就去做飯吧。”

“不着急,我再琢磨會兒。”湛樂皺着眉拿着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湛樂答應要好好兒學習以後就學得挺認真的,他聰明,平時又在學校問了不少林向骁問題,短短一個星期就有了些微進步。

“你們什麽時候期中考?”程在問。

“快了,”湛樂還是擰着眉毛,看架勢他今天不把這道題琢磨出來是不會松勁兒了,“運動會之後兩周就考。”

“你們還有運動會啊?”程在又喝了口水,剛給湛樂講題講得嘴挺幹的。

“是啊,我報了一千五,”湛樂似乎快把這個題解出來了,眉毛松了些,“還有借物跑。”

“借物跑是什麽?”程在湊過去看了眼,指了指湛樂算的上一步,“錯了。”

“啊。”湛樂大筆一揮把那一步劃掉,又在下面重新算,“我不知道怎麽和你解釋,你自己來看吧,我們學校挺開放的,允許家長來。”

“家長?”程在笑了下。

“別說話,我馬上寫出來了,”湛樂顯然沒注意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全神貫注地盯着自己的草稿紙,“寫完就去做飯。”

“我跟壓榨童工似的。”程在笑了笑,起身去倒了杯水。

回來的時候湛樂已經把筆放下了,閉着眼睛仰着頭靠在椅背上,等程在走近後他睜開了眼睛,拿起草稿紙往他面前一遞:“看看。”

程在把水杯放下,接過草稿紙仔細看了看:“嗯,算對了。”

湛樂長舒一口氣:“我的媽我終于做對了。”

“我的兒終于做對了,”程在又坐回剛的位置上,把草稿紙放回桌上,“餓死為娘了。”

“嗯?”湛樂懵了下,瞪着程在看了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麽,扯着嘴角道,“靠,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來看,不是你是我家長。”

“我不知道有沒有空啊,”程在撐着臉笑笑,“你們運動會幾號?”

“後天,”湛樂把自己的書和筆都收好,“我的項目在最後一天,周三。”

“我得看看排班,”程在說完頓了下,“你報了倆項目在同一天?”

“是啊,上下午,”湛樂無所謂地聳了下肩,“沒事兒,借物跑就兩百米。”

“體力挺好啊,一天跑一千七。”程在說。

“是啊。”湛樂終于收拾完了自己的書,把書包挂到椅背後頭,摸了摸肚子,“我也有點兒餓了,我去做飯吧。”

“出去吃吧,”程在拉了他一下,“我們……”

話還沒說完,那邊的門鈴突然響了。

程在頓了頓,起身過去開了門,看見門外站着的是季長韻的時候真是毫不意外。

他有時候都懷疑季長韻是不是在他身上安監控了,一說吃飯的事兒他就光速出現在門口。

“哎我們去吃飯啊,”季長韻一邊說一邊往裏走,“林向骁給我推薦了個特別好吃的店……”

他話沒說完便看見了門口放着的一雙運動鞋。

季長韻擡起頭看了看程在,又沖着裏面挑了挑眉毛,小聲說:“湛樂?”

“……嗯。”程在看着他。

季長韻又看了程在兩秒之後臉上浮現出一個……不知道怎麽形容,姑且定位為猥瑣的笑。

“那我就走了,”季長韻說,“我想了想,還是嘗試約一下我家那位專心學習的學神吧。”

“有病。”程在笑着推了他一下。

“拜拜,”季長韻也笑着,退出了門,“加油。”

“加個屁。”程在說完季長韻就走了,一點兒都沒猶豫。

他關上門,走回去的時候湛樂已經收拾好一切了,正趴桌上玩兒手機,聽見腳步聲便擡了下眼,看見程在一個人進來的時候還愣了下:“誰啊?”

“季長韻,”程在想了想,“特地來跟我說他約不到學神出去吃飯了。”

“牛逼。”湛樂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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