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跪下來求她原諒

父親最終還是保住了性命,但是三天後才醒來。

他在病床上動彈不得,只能喘着粗氣,臉漲得通紅,他瞪着眼睛看着鐘晚,有太多的話想說,卻說不出一個字。

鐘晚一直陪在病房,努力支撐,可到這一刻,再忍不住,跑出去大哭一場。

她實在不忍心再看,父親那手不能動口不能言的樣子!

她也清楚,父親即便沒法說出口,也是在告訴她,鐘氏是父親一生心血,要想辦法保全鐘氏!

鐘晚魂不守舍地回到家裏,想找陸歸遠。

牆上的結婚照裏,兩個人笑得很甜蜜,但是現在看來,卻只剩下諷刺。

突然,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

陸歸遠回來了。

“阿遠,求求你,放了我爸爸吧!”鐘晚上前哀求着他。

“放了他?那是他自找的!”陸歸遠口中噴薄着濃烈的酒氣,用力推開鐘晚。

鐘晚跌坐在地上,身上不知撞傷了哪裏,一陣刺痛,但根本比不上心裏的疼。

從前,她即便只是半夜嘴饞,開玩笑說想吃甜點,陸歸遠都能立刻跑出去,四處為她找尋,最後買回來給她。

他說,她所有的願望,他都會替她實現,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不會讓她掉一滴眼淚,他也的确都做到了。

這八年來,她幸福得好像在做夢,但是這一切,現在一夜之間,全都崩塌殆盡!

鐘晚“撲通”一下跪在陸歸遠面前,抓着他的衣角苦求:“阿遠,鐘家已經快要破産,爸爸也癱瘓在床,你到底還要怎樣才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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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險些就想說去自首,去坐牢,可她沒有勇氣。

不是怕監獄的可怕,而是她如何承受沒有陸歸遠在身邊的恐懼,如何面對那錐心刺骨的思念?

陸歸遠咬牙切齒地說:“不是我滿不滿意,而是你應該問晴晴!如果她答應原諒你,我就放過你,放過鐘家!否則,這還只是開始!”

鐘晚低下了頭,她要怎麽乞求一個死人的原諒?陸歸遠這是打定主意,要為那個女人報仇了,其他的,他都無動于衷!

陸歸遠卻忽然拉起她,朝門外走去,随後拉她上了車。

鐘晚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只能順從的跟着。

墓園,一座新墳突兀的立在那,墓碑前,放滿了鮮花。

陸歸遠強硬地将鐘晚推到墓碑前:“跪下,求她!只要她答應,我就放過鐘家,放過你!”

鐘晚滿心屈辱,天空仿佛知曉她的心,原本只是陰沉的天氣,陡然下起滂沱大雨。

她最終還是跪了下去。

跪在這個奪走她愛人的愛,又險些奪走她父親生命的惡毒女人面前。

唯獨她覺得愧疚的,是她殺了人。

她開始磕頭:“晴晴,對不起,是我錯了,求你饒了我,饒了我家……”

死人是聽不見的,她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要滿足陸歸遠那顆報複的心。

她忍着心裏的疼,麻木的磕着……

一個,兩個……半小時,一個小時……

大雨沖刷在她身體上,額頭高高腫起,磕爛了,血水随着雨水沖刷在墓碑下。

她眼前一片昏黑,什麽都看不見。

唯有一個念頭支撐着她,她要得到陸歸遠一句話!

一直就這麽磕着,聲嘶力竭,筋疲力盡,幾次都摔翻在地,她又再度爬起,繼續磕,繼續祈求。

她以為陸歸遠會原諒他……

然而陸歸遠只是跟她一同站在風雨中,默默的看着,眼底神色複雜,卻沒有喊她停下來。

直到,她徹底失去意識。

再次睜開眼,鐘晚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一個護士正在替她擦拭額頭的傷口,見她醒來,有些埋怨的說:“我說你什麽情況,懷孕了知不知道,還這麽折騰自己。”

鐘晚呆呆的看向護士,“你說什麽?”

她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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