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小身板兒,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你那些低胸

衣服小短裙,哎~我也就是欣賞欣賞罷了。”說着,把披好的外套給她緊了緊,做出一副穿不了您老的衣服真是遺憾得要命的表情。

劉曦也被她逗笑了,一手舉着傘,另一只手一把把她摟入懷裏可勁揉她軟乎乎的臉,故意裝出一副兇巴巴的語氣說道:“小丫頭片子你還跟我鬧!嗯?你還鬧?”

“哎哎哎,哎!我這是臉不是面團啊!”耿樂薇掙紮着,又不能太大力撞着傘,只好一邊躲一邊在語言上求饒:“哎,你輕點兒姐姐,看路!看路!”

劉曦一手撐着傘一手摟着耿樂薇,兩人在深夜的校園嘻嘻哈哈地打鬧着走遠。

從小到大,她的朋友很少。跟着她圍着她的人很多,但她從不覺得那些人是她的朋友。所以,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跟朋友相處,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對待所謂的“朋友”。

但和耿樂薇在一起的時候,她很少想到這個問題,即使她不去刻意做些什麽,她們也相處得很舒服。她這才知道,真正的朋友其實并不需要你的刻意讨好,不管你做什麽,她對你的關心還是一

如既往。即使你氣她欺負她,怕她覺得麻煩而嘴硬說不需要她,在你需要她想念她的時候,她總會穿過風雨,排除困難,跨越一切阻礙,想方設法地來到你的面前。

她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朋友都會像耿樂薇這樣,因此,她才更加珍惜這個笑起來沒心沒肺,看起來有些粗枝大葉,其實心裏比誰都要柔軟細膩的女孩。

雨勢漸漸小了些,秋日的夜空送來了陣陣清涼的微風。在這寂靜的夜晚,稍稍散去了一些因為雨水帶來的薄霧,越發将雨後的夜空洗刷得漆黑如墨。天上出現了平日裏少見的幾顆星子,遠遠地

在夜空中閃着明亮的光。

兩個女孩摟在一起,依偎着向不遠處的宿舍樓走去。一樓的舍管阿姨還沒睡,遠遠地看見她兩的身影便打開了門。黑暗中的宿舍樓亮着點點燈光,在這滲着絲絲涼意的夜晚,顯得更加溫暖。

作者有話要說:

☆、風

出了K大的西門往外走,喧鬧的馬路旁邊是一片老式的居民樓。這片單元的綠化很好,除了兩個進出的門,四周都被高大的樹木圍着,不管外面多麽的喧嚣,裏面總是安安靜靜的。樓房的中間,

是一片幽靜的小花園,春天開花,秋天凋謝,它總是堅持着自己的節奏,在時間的推移中,随着四季的變幻走過了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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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然站在窗前,沉默地聽着外面漸漸變小的雨聲。

零點零一分。

他打開手機的通訊錄,點開“風”的電話號碼,按下了撥號鍵。

按下去後又馬上按了挂斷鍵,這才反應過來新西蘭這會兒應該是淩晨四點。

夏然嘆了口氣。感覺上了大學之後,這人是越來越糊塗了。本來還想零點打電話過去祝他生日快樂呢。不過七點的時候他會起來晨跑。過三個小時再打好了。

這麽一想,他便定了個鬧鐘,走進房間,将手機放在床頭櫃上,躺下來準備眯一會兒。

極具節奏感的前奏響起,緊接着:“出賣我的愛/逼着我離開/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熟悉的歌詞和旋律開始在狹小的空間肆虐,手機一邊震一邊大聲宣告着三個小時已經過去,夏然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從被子裏伸出手摸了半天才抓住把手機,把鬧鐘關掉,這才長長地籲了口氣,揉揉惺忪的睡眼,感覺只睡了十分鐘似的。

他現在的意識還不太清醒,不情不願地嘟着嘴巴按下了撥號鍵。雖然這個手機鬧鐘他不喜歡,但是這麽多年了,他也一直沒換。是風給他選的,說什麽越是有震撼力的鈴聲才越适合做鬧鐘,越

是讓你一聽就立馬想爬起來把它關掉的鈴聲才是作為鬧鈴的最佳選擇。

那時候看着風一臉嚴肅地邊把《愛情買賣》傳到他的手機裏調為鬧鈴,邊跟他說着這首歌作為鬧鈴的好處,他當時還一臉正經地一邊聽一邊認真地點頭,表示很有道理,想想真是傻得要命。

想起記憶中那個陽光燦爛的臉,和那些在他的生命中如此為數不多的溫暖回憶,夏然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溫柔的笑意。

“喂!夏大少爺!”那個溫暖快樂的聲音大大咧咧地響起,穿過太平洋的海風傳入他的耳中,還是和從前一樣,是讓人一聽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笑意的聲音。

“喂?嘛呢!不說話可還行,別告訴我你費這麽大勁打個國際長途就是為了聽聽我的聲音啊?!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啦!你就是觊觎我的美貌也不能這麽弄啊!”

“少自戀了你。”夏然握着手機微笑,就算不見面也能想象得到那人此刻嬉皮笑臉神情,他頓了一下,語氣認真地說道,“今天是你的生日。風,生日快樂。”

對方沉默了一兩秒,就連夏然自己都覺得被自己感動了的時候,“哎!等等等等!”黎風忽然拿着手機大驚小怪地叫起來,“你那兒是不是淩晨呢?好小子你這會兒不睡覺幹嘛呢你!”

夏然無語,氣哼哼地哼了一聲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又憋出一句:“你管我!”

“行行行行行我不管你不管你。謝謝你啊小夏同學!哎喲哥哥我感動死了我跟你說!真的啊!我現在都痛哭流涕了真的!哎喲我的小夏夏喲,哥哥愛你啊麽麽噠!行了生日就生日呗你快睡去吧

昂!我好着呢在這。”

聽着黎風搞怪的聲音,夏然沒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故意委委屈屈地說道:“我本來想零點給你打的,後來一想你那邊是淩晨四點就沒打了,想着怪可惜的,就定了個

鬧鐘這時候打來。”

黎風順勢跑到海浪不斷拍打着沙灘的岸邊,一屁股坐了下來,看着早晨初生的太陽,橘黃色的陽光穿過清晨的薄霧親吻這世間萬衆。沐浴着溫暖的陽光,他收起了嘻嘻哈哈的笑容,看着遠方一

道呈溫暖橙色的地平線,他忽然笑了起來:“阿夏,感覺你心情不錯啊。”

“是啊。”夏然低下頭,唇邊浮起一絲笑意,輕聲說了一句,“被你發現咯。”

“那個人……他對你……”聽着黎風有些猶豫的語氣,夏然微笑着打斷了他的話,語氣輕快地說:“他現在對我好多了,不會動不動就動手了。”

他看着雪白的床單出神,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自從你那件事情之後,他就沒有再那樣了。”

“阿夏……”

“不過才不是因為那個人呢!”夏然仿佛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似的,再一次打斷了黎風的話,他輕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沒事提他幹嘛。風,我告訴你哦,我最近遇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女孩子。”

“喲!女孩子?你快說說快說說,什麽女孩子?長什麽樣啊?多大了?你們學校的?”

“你查戶口吶!”聽着黎風連珠炮似的提問,夏然忍不住笑出了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咳,是我們學校的,現在才大一,應該……比我小兩歲。長得……嗯……很漂亮,很可愛很可愛的一個女生。”

“哎喲,哎喲哎喲,”黎風賊賊地笑了起來,調侃地說道,“還不好意思嘿你還,哎喲我們純情的小夏夏,告訴哥哥是不是春心萌動了?哎呀我們家小夏夏終于長大了呀!嘤嘤嘤,搞得我都有

點不好意思了。”

“去!我哪有。”夏然不由自主地紅了臉,确實感覺好像提到她的時候,心裏有些堵得慌,想要把那些關于她的話說出口,卻又覺得由自己說出來有些別扭。

這種有點害羞有點生澀的心情,對他來說既新奇又陌生。

“哎對了,最近小莫又找了一個小說準備出廣播劇,問我們接不接,你怎麽樣?現在有空嗎?”

“算了吧,最近還是緩一緩,不出新劇了,”夏然看着窗外在漆黑的夜色中随風搖曳的樹枝,低下頭,又笑了起來,“因為……我好像發現了比出廣播劇更有意思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都木有人看T.T尊的好桑心。。

☆、畫室

高數課的下課鈴一打,耿樂薇就迅速趴在了桌上進入深度睡眠狀态。

在上午八點到十點之間,她上課的時候從來就沒有清醒過,特別是什麽數學啊物理啊這種需要大量腦細胞的課。哪怕是高三那會也一樣,這種狀态會從早自習一直持續到上午第二節課下課,不

管她怎麽用筆戳用水潑用手捏自己,不管老師怎麽叫同桌怎麽推怎麽掐,就算是抱着書站在後頭,她也還是能眯着。并且這種狀态除了這段時間,每天還會不定時發作。

哎喲……她一定是被詛咒了……高數這麽難,怎麽辦啊……

耿樂薇迷瞪着眼,心裏有些煩躁,卻怎麽也擺脫不了大腦處于一片漿糊的狀态。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高數老師的講課,腦袋克制不住地垂啊垂,殷雪在旁邊推了好幾把都沒用。沒辦法,只好

拼命坐起身來,拿出筆來開始記筆記,結果過了一會兒又着了。

殷雪看着耿樂薇眯着個眼作了一節半課的鬥争,又好氣又好笑,搖搖頭在她書上劃了幾個例題,準備讓她回去看看,看不懂的自己再跟她講。

“哎!哎!別睡了,下課了。”殷雪揪着用手托着腦袋睡得正爽的耿樂薇臉上的一塊小軟肉,準備把她掐起來,結果她猛地一下彈了起來。

“啊!下課了!”耿樂薇一聽到這個詞就迅速清醒了過來,“哎喲怎麽下課了……”說着,便快手快腳地收拾了書包,趕在要上下一節課的同學進來前出了教室。

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背着書包垂頭喪氣地往外走。拿着書看了看自己記的筆記,哎……那畫的,連自己都看不懂寫的是啥。

哎……又什麽都沒聽進去。

“哎喲!”正低着頭懊惱地看高數書的耿樂薇,忽然一個不注意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殷雪立馬拉着她,兩人不停地彎腰道着歉。

那人噗嗤一聲,耿樂薇擡起頭來,剛好看見夏然臉上滿滿的笑意。

人來人往的走廊,穿着白色連帽衫的少年站在秋日明媚陽光照耀下的窗前,逆着光,漂亮的丹鳳眼彎成美麗的弧度,黑發紅唇,神情溫暖得仿佛太陽照耀下稍稍有些融化的初雪。

耿樂薇的心又開始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結結巴巴地叫了一聲:“大,大大大大,大神。”

“噓——”夏然伸出白皙修長的食指,輕輕地點在女孩柔軟的唇上,“別叫我大神了。”說着四下張望了一下,“有這麽多人吶。叫我學長好了。”

說完,雙手□□褲子口袋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微笑着看着已經處于呆滞狀态的她。

四周的人已經開始指指點點,有些女生甚至舉着手機想要拍照。

殷雪咳了一聲,打破了兩人之間有些奇怪的氣氛,說:“那個,這位學長,咱們還是別站在這裏吧,有什麽話換個地方說,先走吧,先走吧啊。”

夏然笑了笑說:“你們去吧,我去畫室畫畫。”說完,便揮了揮手,插着口袋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夏然遠去的身影,殷雪啧啧舌:“你怎麽會認識這個小祖宗。”

“啊?”耿樂薇有些不解,急忙湊到殷雪的跟前問:“怎麽了?為什麽啊?”

“你不知道他嗎?夏然啊!”殷雪看着還是處于迷茫狀态的耿樂薇一臉嫌棄,“你平時都不看學校論壇的啊?像他這種長成那樣的人,喜歡八卦喜歡刷臉的群衆們怎麽可能放過他呢!雖然他的

照片在學校的論壇上很有人氣,不過據說他本人十分神秘,在學校沒有參加任何社團和活動,似乎也沒有朋友,平時就經常看他獨來獨往,基本上上完課就回家,也不住校。不過據說以前有人

騷擾他,結果被修理得超級慘,後來甚至搞到退學。所以啊。”殷雪說着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你說他是不是個小祖宗。哎……這種人,我們小老百姓也就是遠遠地看着就行啦。”

“不會吧……”耿樂薇一臉受驚吓的表情看着殷雪,“這麽吓人。”

殷雪撇嘴,聳聳肩說:“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上論壇看的。”

“那他不是很孤單,大家都不跟他玩。”耿樂薇睜着一雙大眼睛無辜地看着她,殷雪愛憐地捏住她兩邊的臉揉啊揉:“哎喲我的小薇薇你怎麽這麽可愛呀~~~~~你都多大了還講不跟他玩這種話。要我看啊,沒事兒,感覺他跟你挺親的,你跟他玩兒呗。不過不要在人多的地方跟他太親近哦,我怕那些人再把你給弄網上去,對你的生活造成太大影響就不好了。”

“嗯嗯,我知道,”耿樂薇一邊拼命跟她捏着自己的手作鬥争,一邊點頭答應,“我會注意的。”

“……”

“哎,哎哎,我說,你撒手成不。”她拍拍臉上的手,一張臉已經被捏得不成樣了。

“不成。”

殷雪想去圖書館上自習,耿樂薇卻想回宿舍睡覺。

在圖書館正門處的路口,兩人便分道揚镳了。耿樂薇背着書包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遠遠地看到道路的盡頭走來一個人影。

金黃色的大波浪卷松散地披在肩膀,蹬着一雙十厘米左右的黑色高跟鞋,凹凸有致的身材在寶藍色的ONLY襯裙裏搖曳生姿,外面披着一件白色VERO MODA的收腰小外套。雖然說只比他們大四歲,但此刻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的年輕女性看起來整個就是一白領OL。

壞了壞了,是周導。

看到自家輔導員遠遠地走來,耿樂薇下意識地低着頭就想躲。雖然說周導平時對他們很不錯,為人也很親切,沒事還總是跟他們開玩笑,但她每次一見到這氣場就還是有點害怕。

“樂薇!”

耿樂薇苦着一張臉,緩緩地擡起頭擠出一絲幹笑:“嘿嘿嘿嘿嘿,周導好!”這麽遠也能看到我,您眼神可真好。

“哎,正好,我這剛到一些美術用品,你把它們送到藝樓103畫室去。”

“哦,好。”耿樂薇接過東西就回頭往前走,走到一半又着急忙慌地跑回來,“呃,周導,藝樓在哪啊?”

“哎喲你可真行!在這呆了快一學期了不知道藝樓在哪兒。從逸夫樓和機電樓中間的那個小道上穿過去,直直地往裏走就能看見了。”耿樂薇聽了只好不好意思地幹笑,跟導員道了聲謝就抱着

東西走了。

沿着這條兩邊栽滿了槐樹的小道往裏走,遠遠地就看了一幢白色的高大建築。蘇聯式的圓柱構造,白色的牆壁上還刻着浮雕。真不愧是藝樓啊,果然充滿了藝術氣息。

耿樂薇正抱着東西艱難地順着樓梯往上爬,還不忘好奇地左顧右盼。走進一樓的大廳,找前臺的阿姨要了鑰匙,順着指示牌,她很快就找到了103畫室,進去了之後把東西放好,她便拍拍手上的灰,鎖上門又出來了。

難得來一趟藝樓,幹脆在這附近逛逛好了。這麽想着,耿樂薇便順着走廊繼續往裏走。103繞過電梯往右邊走是102,101,繼續往裏走是104,105,106,107。

她趴在門上,透過上方的一塊玻璃往裏張望,每個教室都稍微看了一下是什麽樣子。

應該都是畫室吧。有齊全的畫板,畫筆,水彩顏料等作畫材料,又因為都是向陽的教室,光線也很好。裏面還有許多人物的頭部雕像,有的還有散落在桌上的蘋果、花瓶等畫靜物畫所需的物品,哇塞……看起來真的好專業啊……

105,106,107……咦?有人。

她把門悄悄地推開了一條縫,探出一點點頭往裏面偷看。

白色的連帽衫,修長的身材,漆黑如墨的頭發,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出一層柔順的光暈。

大!神!

耿樂薇心裏咯噔一下,空蕩蕩的畫室裏只有他孤孤單單的身影,正背對着畫室的門,專心致志地作畫。忽然,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他稍稍轉過了臉。耿樂薇吓了一跳,趕緊收回目光拔腿就跑。

“薇薇!”

诶?薇薇?薇薇是誰?耿樂薇左看看,右看看,呃,貌似這裏只有她一個人啊?

門裏傳來一聲輕笑,又柔柔地喚了一句:“薇薇,進來呀。”輕柔的尾音婉轉撩人,原本清潤的嗓音不知為何突然帶了一絲勾人的妖媚,活像西游記裏勾魂的妖精。

诶?是叫我嗎?薇薇是在叫我?耿樂薇哆哆嗦嗦地扶着牆,硬着頭皮往回走。大神絕對是故意的故意的,嗚嗚嗚,怎麽辦,她的腿都軟了。這麽勾人的大神,她的小心髒可承受不起喲。

她感覺頭皮一陣一陣地發麻,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擠出一個微笑,乖巧地喚了一聲“大神。”然後随便找了個小凳子坐了下來,繼續沖着夏然抿着嘴傻笑。

夏然看着她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就覺得好笑,惡趣味地壞笑着說了一句:“怎麽不進來呀?”

“呃……怕打擾到你嘛。”耿樂薇把手放在膝蓋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不好意思地陪着笑。

“诶~”這個悠揚婉轉的語氣詞又讓耿樂薇全身一抖,心裏油然而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打擾不打擾。我每次一個人畫畫可孤單了!都沒有人陪我~”夏然故意鼓起臉委委屈屈地說道,心想才不是呢,他最讨厭畫畫的時候旁邊有人了。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想讓這個女孩能夠陪在他身邊。多一點,再多一點。這樣,他或許就不會這麽……難受……吧。

看着如此孩子氣的夏然,耿樂薇心裏忽然覺得他有些可愛。便笑嘻嘻地開口說道:“只要大神不嫌棄,以後我沒事的話,就常常過來陪大神畫畫吧。”

“好啊。”夏然回過頭來,沖她粲然一笑,看她遠遠地坐在門邊,又有些不滿:“你坐那麽遠幹什麽?過來呀,我又不會把你吃了。”說着,拍了拍旁邊的畫架,示意她坐到這邊來。

“哦。”耿樂薇應了一聲,乖乖地把凳子往前挪啊挪,挪到夏然身邊,伸出腦袋湊近了看夏然的畫。

是一副人物的素描,上面是一個和衣而卧的中年人,破爛不堪的衣物,髒兮兮的臉上滿是皺紋,花白蓬松的頭發,盡顯滄桑。耿樂薇看着忽然有些難受。

“畫得好嗎?”他突然問。

耿樂薇擡起頭認認真真地看着夏然,眼睛亮閃閃的一臉崇拜的樣子,拼命點頭說好。

夏然微笑着把手放到畫上,沿着線條摩擦,把鉛筆描摹的痕跡暈染出更加大的陰影。

“其實還不太好……還需要改一改。”說着,偷偷瞄了一眼少女白淨的臉,又瞄了一眼。非常自然地收回手戳了戳耿樂薇左臉頰上的酒窩,又捏了捏她嫩嫩的臉,壞心眼地把手上的黑色鉛筆印

抹到她臉上。

“诶……我不懂,我覺得畫得挺好的。”耿樂薇乖巧地看着畫由着他的手在臉上肆虐,一點也沒發現他把自己弄成了小花貓。

這傻丫頭。夏然笑眯眯,心滿意足地收回了手繼續畫,耿樂薇就在一旁坐着,安安靜靜地看着他。

秋日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了進來,暖暖地灑在兩人身上。此刻,陽光明媚,歲月靜好。

作者有話要說:

☆、輕觸

“看看你的臉。”殷雪忍着笑拿來鏡子,端端正正地舉在耿樂薇面前。

“诶——??”耿樂薇一把搶過鏡子瞪大了眼,我說怎麽這一路上每個人看了我都笑,我就說我也沒長成“一見你就笑”的樣子啊。

耿樂薇放下鏡子,對着宿舍裏的其他四個女生怒目而視。你們這些落井下石的人兒啊!一開始還是一副拼命忍笑的樣子,結果在劉曦瘋狂大笑的帶領下,每個人都笑成了羊癫瘋。

啊啊啊大神真是太壞啦——!!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耿樂薇果然兌現了她對夏然的承諾。任何時候,只要一得空就會去畫室陪着夏然畫畫。夏然怕她無聊,便說可以帶書帶作業來做。到了後來,夏然畫畫,耿樂薇便在一旁安

安靜靜地看書寫字,有時候也會搬一個小凳子坐在夏然旁邊看着他作畫。夏然覺得有了耿樂薇的陪伴,自己變得很安心很快樂,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一種感覺,溫馨甜美得讓他有些害怕。每天,只要他走進畫室,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坐在椅子上,縮成小小的一團,心裏就會變得又溫暖又柔軟。

日子如流水一般,就這麽平淡而又溫馨地過去了。不知不覺,蕭瑟的秋風已經吹到了這個季節的尾聲,迎來了更加蕭瑟寒冷的冬。

教室、宿舍和樓道都早早地開了暖氣,K大的學生們只需在從宿舍出來,到教室上課的那段路上忍受猛烈的寒風,只要到了室內,就總是溫暖而又舒适的。

耿樂薇上完了課,進了宿舍就立馬脫了棉衣只穿着一件襯衣,此時正舒舒服服地窩在寝室的椅子上對着電腦看視頻。就這一點來說,她對K大還是很滿意的。

“诶,你們知道嗎,林英有男朋友了。”吳夢清對着電腦,忽然不鹹不淡地來了一句。

“哈——?”耿樂薇急忙摘下耳機一臉驚訝地看着她,張大了嘴半天都沒有合上。

“呵,”吳夢清冷笑了一聲,“萬萬沒想到吧。”

耿樂薇拼命點頭,一臉求知若渴的表情看着她。

“哎——我也是萬萬沒想到啊,她也沒跟我們說,還藏着藏着呢。要不是我在樓下看到他們兩在宿舍門口拉拉扯扯你侬我侬的,我也還不知道呢。”

“哎,那男生怎麽樣啊?”殷雪也是放下了手機一臉感興趣的表情。八卦嘛,女孩們的天性。

“還挺好看的,白白淨淨清清秀秀的。哎……跟林英站在一起吧……怎麽說呢……也不知道那男的看上林英什麽了。”吳夢清撇着嘴聳聳肩,一臉遺憾,“真是沒想到啊……我們都還沒有男朋友呢。”

聽着吳夢清有些酸溜溜的語氣,耿樂薇便閉上了嘴沒有再說話。不過她對林英這麽快就有了男朋友的事也确實感到挺驚訝的。

難怪林英跟她們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有時候她們出去聚餐唱歌什麽的,她也常常說沒時間。吳夢清似乎好幾次都被她弄得有些不高興。

果然有家室的人跟她們這些單身狗的生活是不同噠!耿樂薇抿着嘴笑了笑也沒放在心上,戴上耳機繼續看她的視頻。

忽然,手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起手機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是夏然發來的短信:“現在在圖書館三樓上自習,要不要來?^-^”

過了一會兒,手機屏幕就亮了起來,夏然微笑着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屏幕:“馬上就來!!!~~o(>_<)o ~~”腦海中就浮現出她拔腿狂奔的身影。他久久地盯着屏幕上的表情傻笑,側着頭看着窗外,等待。等待她跑上圖書館的階梯,跑進來,然後穿過安靜讀書自習的人群,找到他。

真好。

他微笑着靠在玻璃窗上看着樓下急速跑來的小小身影,看着她手忙腳亂地找了半天的校園卡,這才刷卡進了門。很快,很快,她就會來到他身邊了。

耿樂薇正背着包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左顧右盼,四處尋找着那個清俊的身影。哎媽,這一口氣上三樓,還是有點費勁的。

夏然老遠就看到了穿着亮色羽絨服的她,笑容滿面地沖她揮着手。

啊!看到了看到了。耿樂薇也朝他揮揮手,三步并作兩步跑到他面前坐下。小丫頭左看看,右看看,看了看四周埋頭做着自己事情的人,回過頭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舉

起一只白嫩嫩的小手籠在唇邊,壓低了嗓音神神秘秘地說:“大神……你也來…圖書館…上自習呀……”

夏然覺得有點好笑,也學着她的樣子悄悄地說:“嗯……”還沒說完,就噗嗤噗嗤地笑了起來。

“笑什麽……”耿樂薇皺着眉,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氣呼呼地白了他一眼,掏出一本書,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在圖書館裏看書上自習的時光,總是在不經意之中,就這樣悄然流逝掉了。

耿樂薇覺得有些累,便伸了個懶腰,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吓了一跳。時間已經不知不覺過去三個多小時了。

有點晚了。看着四周空蕩蕩的座位,上自習看書的同學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零零散散分布在四周的幾個同學,還在堅持不懈地坐在座位上忙着自己的事情。

當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再次回到面前的這個人身上時,她悄悄地嘆了一口氣。

哎……大神居然睡着了。

她無奈地看着面前這張睡得毫無防備的臉。精致的五官,舒展的眉眼,神情滿足,好像做着什麽美夢一般。耿樂薇看着夏然安靜的睡顏,她的呼吸仿佛靜止在了這一刻。

嗒,嗒,嗒,嗒。她只聽得見腕表秒針轉動的聲音。

嗒,嗒,嗒,嗒。

她着了魔似的伸出一根食指,緩緩地湊上去,輕輕摩挲着他細嫩如瓷的側臉。

忽然,沉睡中的夏然纖長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小扇子一般地張了開來,神情迷茫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耿樂薇吓得縮回了手,慌慌張張地抓起書包奪路而逃。留下還趴在桌上的夏然,一頭霧水地看着她跑遠。

搞什麽……夏然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睡得有些酸痛的脖子,拿起桌上她匆忙中落的書,無語。

這什麽,《詩經譯注》?哇哦,真夠古典的。這小丫頭趕着去投胎呢,冒冒失失的,書都不拿。

有什麽比我還重要嗎……這麽着急忙慌的……他一邊無奈地收拾着桌上的書,一邊氣哼哼地想,順手把耿樂薇的那本也裝進了自己的包裏。

算了,這本書先就放到自己這兒保管,下次見面的時候再還給她吧。

“樂妹,”一直白皙纖長的手在正在發呆的女孩面前晃了晃,見她垂着眼睑,迷蒙着一雙眼依舊沒什麽反應,吳夢清又提高了嗓音叫了一聲,“樂妹!!”

“嗯?啊?”耿樂薇吓了一跳,差點從坐着的椅子上摔下來。

吳夢清看着女孩迷茫的表情輕聲嘆了口氣:“怎麽這幾天老是這麽魂不守舍的。”說着,伸出手摸了摸她柔順的長發,“哎,求你個事兒呗。”

“什麽事兒啊?”耿樂薇還是迷迷糊糊地,随着吳夢清撫摸的手輕輕晃動着腦袋,吳夢清看着她撲閃着一雙大眼如小動物般懵懂的樣子,內心對她的憐愛又盛了幾分。

“嗯……是這樣,咱們學院不是要弄一個戲劇晚會嗎?學校這次還挺重視的,所以呢,我們幾個班長商量了一下,想弄得隆重點兒,把咱們學院的牌子打出去。你知道在這種理工院校,咱們這

種文科學院本來就沒什麽存在感,這個活動一弄好了,在全校範圍內多吸引一些的同學,這下我們學院的名氣提高了,自然在學校的地位也能提高一些,你說是吧?”

“嗯,”耿樂薇看着她的雙眼,認真地點點頭,神情嚴肅,“那需要我做些什麽呢?”

“你看……我聽小雪她們說你和夏然的關系挺好的,他可是咱們學校有名的男神啊。你看他聲音那麽好聽,長得又那麽好看,如果請到他當主持人或者表演個節目唱個歌兒什麽的,那來的人還不擠破頭了的往裏進,不過平時感覺他都是獨來獨往的,就這麽貿貿然去邀請他,他肯定不會答應。要是你去說的話,那還有可能。好樂妹~你就去幫我們說說呗?”吳夢清說到最後身子一歪,扶着耿樂薇的肩膀撒起嬌來。

要說耿樂薇開始的時候還有點猶豫,不過她一向無法抵擋別人的訴求,更何況還是她的好室友好朋友的要求,再加上吳夢清這麽一撒嬌,她就立馬承受不住了,只得滿口答應下來,說自己一定盡全力勸他過來撐場子。喜得吳夢清抱着她連親了好幾口,直呼愛死你了愛死你了。

林英正坐在座位上專心致志地看書,聽着吳夢清和耿樂薇打打鬧鬧的聲音,不耐煩地啧了一聲,站起來重重地合上了書,洩憤似的一下下往書包裏裝着東西,包一拎就出了宿舍門。吳夢清還保持着靠在耿樂薇身上的姿勢,臉上的神情有些尴尬。耿樂薇趁機從她八爪魚一般的擁抱中掙脫出來,看着手機裏夏然的號碼又犯了難。

哎……現在最關鍵的就是得找個什麽理由把大神約出來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一場不曾計劃好的預謀

“薇薇,薇薇!”殷雪看着耿樂薇渙散的眼神,急忙推了她一把。

“啊?”耿樂薇轉過頭來,眼睛緩緩地聚焦到面前清秀女孩的臉上。

殷雪将她的教材翻了幾頁,翻到老師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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