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年前打掃

拿了禮品,看了小車的人群都散了掉了,畢竟也二十九夜了,越近年關,越是忙,需要準備的東西太多了,人群來看了個新鮮後,心滿意足回家去。

人群散了,馮英才從把羽絨服的拉鏈拉開,将衣襟翻了開來,原來羽絨服的內襯上被馮英找了塊布,縫了個小口袋,在口袋裏扣了許久,終于扣出了一把鑰匙,這才打開了大門。

門被推開,裏面透出一股涼意出來,這房子也有段時間沒有人住了,屋子裏面又照不進陽光,地上還是泥地,更加顯得潮濕陰寒,有種陰深深的感覺。

胡濛在門口猶豫了良久,才跨了門檻,進了正屋,正堂中央放了放了一套箱櫃,櫃上的牆上貼的張貼了一副觀音像,櫃上擺着香爐燭臺,正對着箱櫃擺了一張刷的通紅的八仙桌,上面蒙了一層灰,卻依舊能看出顏色不錯,似乎主人家很愛護的模樣,桌子旁邊擺了兩張太師椅,這椅子看不出材質是什麽,卻有種霸氣的感覺,桌子底下塞了幾張同樣是刷着通紅的尤其的小方凳,看起來竟似與八仙桌配了套,因許久無人打掃,蒙了灰,卻也看的出主人家還是比較講究的。

兩個房門都掩的實實的,胡濛也看不出房間是什麽模樣,但看正堂,還是可以的。

胡濛心裏有準備,又因正堂看起來還算清爽,也接受了家裏的情況。

韓中摸了一把桌上的灰塵,輕輕磕了磕桌面,“明天就三十了,得打掃幹淨好過年。”

馮英忙不疊的點頭。

“旭兒跟我一起辦年貨,女人家的就把屋子收拾了。”韓中又繼續道。

馮英繼續點頭。

在S城,過年的時候胡濛最喜歡逛超市了,本來也不卻什麽,過年買東西的時候更是肆無忌憚,

不過就是塗了買東西的樂趣,年貨本身倒是次要了,現在回到老家,需要置辦些什麽,她也不懂,雖然很想跟着去看看,說不定有什麽新奇的好玩的事情,可看看家裏這層灰的樣子,還是認命的留下來做衛生好了,畢竟晚上睡覺的時候睡在一層灰上可不是什麽高興的事情。

男人很快就出了門,韓旭開着車帶了韓中往鎮上去了,家裏的女人們也開始做衛生了。

馮英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兩塊布,遞給胡濛一塊,就出門打水了。

胡濛打量了下,覺得這層灰要是用布擦,可能沒有那麽容易才幹淨,擡頭就看到箱櫃角裏立了跟

雞毛撣子,心下大喜,拿雞毛撣子先把灰撣一撣,再用布擦就容易多了,這般想着,便娶了雞毛撣子,将箱櫃上撣了一遍,撣完了箱櫃,又去撣八仙桌,太師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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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英端着水盆從外進來,便看到正在撣小方凳的胡濛,驚呼一聲,把水盆重重的磕在八仙桌上,劈手奪過雞毛撣子,嘴裏更是不幹不淨的罵了出來,“你個掃把星,我們家倒了八輩子黴娶了你就媳婦,好運氣全給你的毀了,供菩薩的東西就這樣被你糟蹋了,天打雷劈的玩意.....”

胡濛目瞪口呆,實在是不知道作何反應,做個衛生,這又是怎麽了,這麽大的陣仗。

這事吧,怪不得胡濛,也怪不得馮英,莊上人家,不似城裏,對于供奉菩薩這一說法看的很是重要,城中,有些人家也許還會弄個小小的佛龛,,大多數人家家中已經沒有拜菩薩這一說法。

老胡家并沒有信佛這一說法,那樣大的豪宅,別說是佛堂,連個佛龛都沒有,胡濛耳濡目染,自然而然也不信,再來,這雞毛撣子誰家沒有,她家就有幾個,除了家政公司每月固定來特清兩次以外,其他的時候都是保姆阿姨拿着家裏的工具簡單做做衛生,這雞毛撣子就是阿姨必備工具,又方便,又快捷。

所以,胡濛怎麽都不能明白,怎麽一個雞毛撣子,到了這樣的地方就不能動了呢。

而馮英指的卻不是這根雞毛撣子,莊戶人家種地多是靠天吃飯,風調雨順,收成就好,收入就高,這靠天靠天,就得指望着掌管天地的菩薩,自然而然對菩薩的敬意深重,那是從骨子裏面的尊崇,莊戶人家供奉菩薩的規矩,就是供奉菩薩的東西必須是專用的,這雞毛撣子就是固定用來

打掃香爐燭臺,以及放香爐燭臺的箱櫃,其他的地方,雞毛撣子一概不可以碰觸,一面沾上不幹淨的東西,沖撞的菩薩,就不好了。

馮英心急的奪過雞毛撣子,心慌不已,将雞毛撣子重新立好。又點了蠟燭,拆了一把香點燃,抱着香深鞠躬三次,才□□香爐,嘴裏念念有詞,“媳婦不懂事,沖撞的您,這邊被您賠罪了,求您饒恕我們,饒恕我們。”

胡濛站在邊上冷眼旁觀,只覺得馮英像是導演一般,自導自演忙活了一場,甚是看不明白事情的走向。

禱告完畢,馮英吹滅的蠟燭,沒好氣的說:“這裏不用你打掃了,你去收拾房間吧。”

胡濛應了,便去推了東邊的房門。

門吱呀呀的開了,落下了一層灰,屋裏實在是太暗了,沒有窗戶,顯得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究竟是髒還是幹淨。

胡濛往裏走了一步,空氣中似乎有一股子黴味,隐隐約約,實在是稱不上好聞。

屋裏放了兩張床,都是那種古代電視劇中才會出現的雕花大床,床身周圍有着高高的框子,框子上镂空雕着各式各樣的花與字,用暗紅色的漆細細描了出來,透出一股子底蘊,頂上都是一塊匾牌似的板子,板子上用金漆描了龍鳳的模樣,襯的一張床竟似一戶人家的模樣。

雕花床都很高,床前各方一張與床同色的踏板,交叉在一起,占了大半個房間。

床上的疊着的被褥,上面用一塊黑漆漆的布罩着。

進門處放一張書桌,也是刷了暗紅色的漆,也許是因為年久失修,那抽屜有半個已經耷拉了下來,還有一個抽屜已經不見了,就剩了個空空的黑洞一般。

書桌裏頭是一個小小的五鬥櫥,同樣的顏色,也同樣因為舊了,櫥門耷拉了下來,上面漏出長長的一道縫。

胡濛再不敢去拿雞毛撣子,便抱了水盆,打濕了抹布,擦了起來。

雕花床看起來好看,打掃卻是件要人命的事情。

馮英在正堂裏吩咐她,“要把床上的那些洞扣着擦幹淨了,別洞裏面還有灰,初一的時候人家來拜年見到了就笑死人了。”

胡濛想開燈,又照顧到開關,問馮英,馮英只當沒有聽見。

那些洞大小不一,大的有鴿子蛋大,小的還不如小手指的指頭大,這一個個的扣着擦下來,胡濛腰酸背疼,關健屋裏又采光不好,擦着擦着,便忘記了擦到哪裏了。

勉強扣完所有的洞,胡濛眼睛酸澀的要掉眼淚,腰更是直都直不起來。

馮英一直打掃正堂,忙活不停。

胡濛又開了西方的門,準備把西房一并打掃了。

推開西房的門,她本以為西房會與洞房格局差不多,等進了房門,她才發現,西房裏面淩亂不堪,像是床的模樣,其實是用箱子,木塊,磚頭搭出來一個大通鋪,鋪上疊了幾條被褥,沒有遮擋,胡濛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想去看看那些被褥,卻臉上感覺到什麽東西,伸手一摸,拉下了一層蜘蛛網,她再不敢往前走,便出去找了把笤帚,對着空中一頓揮舞後,才靠近了大通鋪,上面也是一層灰,褥子也不能幸免。

床鋪對面牆角,似乎放置的是一個糧屯,對的高高的,旁糧屯旁邊放了一張由木板搭出來的小桌子,桌子旁邊的地上墊了寫木塊,木塊上疊了三個箱子,都是木質的,金色的雕花搭扣,扣好後上面都挂了一個小小的鎖,四下打量了一把,這三個箱子,估計是這個房間裏面最好的器具了,

其他的不過都是木板搭出來的玩意。

那東房一看就是韓中老兩口的住所,她們小夫妻總不至于要跟老兩口擠一個房間吧,晚上必定住在西房裏面,可這個房間要怎麽住人才好。

看到那滿是灰塵的被褥,胡濛有種拎了扔出去的沖動。

東西雖然亂,卻比雕花床好打掃,胡濛把被褥抱到了門前,門口的兩顆大樹上,挂了根繩子。

胡濛想把被套洗了,卻看到那不是常用的制好的被套,那是被面,與被子一起縫的。

她想找剪刀,沒有找到,便掏了鑰匙扣上的指甲剪,把被面拆了開來,裏面的棉花已經暗黃不堪,上面還有些暗紅色的印跡,那些印跡作為女人,猜也能猜出那是什麽,她眼睛裏突然嫌惡起來,這樣的棉絮,就算曬了,也是蓋不下去吧。

她打了電話給韓旭,讓韓旭除了買年貨,一定要買兩床被子回來,想想,一回老家就換了被子好像不好,便又交代了一句,“你要不多買幾條,過年了,幫爸媽也換上新的。”

這話聽得韓旭心裏舒坦,爽快的應了。

折騰了一天,晚上終于能睡下來了。

胡濛與韓旭果然睡的西房。

胡濛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卻睡不着了,新買的杯子上因為新的,總覺得有股甲醛的味道,但就算是甲醛,卻比那樣的褥子看起來安心多了。

她想了想家裏的布局,忍不住問韓旭,“你平常都睡哪兒的?”

“我跟爸媽睡東房,姐姐她們睡這兒。”韓旭第一次睡在大通鋪上,頗有些睡不着的意味。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呀,人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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