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瘦三十四斤

“出來了。”陳斯年拍駕駛座椅。

“......我看見了。”

早上五點就停在這了。為了不讓陸語發現,還特地換了輛她沒見過的車。一直等到九點半。

想當年,章祥跟着李風,也是叱咤風雲的人物。如今跟了陳斯年,居然成了追蹤司機。

陸語開車不快,後面不遠不近跟着,一直開到市郊藝術館的停車場。

陸語今天穿了一件藕粉色的連衣裙,米白色的細高跟,戴了兩條輕盈的流蘇耳墜,長發編成了魚骨辮。簡單幹淨,又青春洋溢。

章祥拿出輪椅,抱陳斯年坐上去。

“祥叔,你有沒有發現她今天特地打扮過了。”陳斯年盯着走遠的背影問道,“她跟我相親就沒穿這麽好看。”

章祥“啊”了一聲,反問道:“是麽?我印象中,陸小姐一直很好看啊。”

說完,推着輪椅跟了上去。

有些人,突然覺得腳酸,低頭一看,踩着檸檬了。

酸的咧~

路上堵車,陸語遲到了十分鐘。姜達文又早到了二十分鐘,一直在畫展門口等。

陸語覺得內疚,連連道歉。

姜達文只說不要緊,能理解,将買好的水遞給她,開了幾句玩笑,兩個人就進去了。

“她對我怎麽就沒那麽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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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祥怼回一句:“你對陸小姐也不夠紳士吧。”

“我......”

“好了,在這等我一會,我去買票。”

陳斯年閉嘴,自個劃着輪椅在周圍閑逛。

裏面,陸語和姜達文已經開始看畫了。人不多,來來回回都是一男一女,穿着斯文,笑不露齒。

談梵高的境界,徐悲鴻的馬。聊構圖色彩,品情感表達。

姜達文似乎很擅長,講得頭頭是道。可惜,陸語從小就對藝術不感冒,什麽畫啊,音樂啊,表演啊,她實在欣賞不來。她喜歡務實的。

“小六,你不喜歡這裏?”姜達文看她要打瞌睡的樣子,很細心地詢問,“要不我們出去吧。”

“沒事,還沒看完呢。”陸語指着長長的畫廊,“你呢,就好好欣賞,我陪着你,權當散步運動。”

姜達文差點要笑了:“你居然把畫廊當成跑道?”

“苦中作樂嘛!”陸語跟他開玩笑。

“哈——”姜達文意識到自己的笑聲太大,立刻捂住嘴,看看周圍,确定沒人注意到他,才讪讪地聳肩,壓低聲音,“你太幽默了,小六。”

他以前也跟別的女孩去過畫展,要不就是真懂畫的,跟他有共同語言。要不就是不懂畫的,提不起一點勁。

像陸語這種......真苦中作樂的,還是頭回見。

姜達文偷看自己身邊這個女生,發現她跟外界的傳聞不太一樣。她其實情商挺高的,還很幽默。跟這種女生約會,是一種享受。

原本只是家裏長輩間安排的一次相親,姜達文也沒抱太大希望。他了解陸家的背景,更了解陸家的女婿不是那麽好當的。百般的好處必定要用百般的壞處去換。

更甚者,他曾在內心抗拒過跟陸語相親。自己的學歷文憑長相都算拔尖,找個有共同話題共同目标的人,一起奮鬥不也挺好。

何必去高攀陸家啃老的廢材小姐?

現而今,他發現,陸語...挺好的。長相甜美,聲音甜美,說起話來和和氣氣......

姜達文有些心動了。

跟在後面的陳斯年,氣得直抖,咬牙瞪着陸語的背影:“少散發點個人魅力吧你!”

“小六,平時喜歡做些什麽?”姜達文心動了,就開始對她産生好奇。

陸語指指自己:“我啊?我喜歡種菜!”

“種菜?”姜達文以為這是什麽網絡新詞,自己沒聽過。

“嗯,就是瓜果蔬菜,自己種,自己吃。我有個菜園子。”

姜達文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雅趣:“菜園子?可以帶我去看看麽?”

“好啊,”陸語點頭,難得又有人對她的菜園子産生了興趣,“等下次有空。”

陳斯年:“......”

不是秘密基地麽?什麽人都能去啊?

他氣不過了,指旁邊的分叉路,讓祥叔推着自己抄過去,走到了陸語他們前面。

待陸語走近,自己假裝擡頭看畫,毫不在意周圍的樣子。

姜達文正在講自己爺爺奶奶種菜的故事。

陸語側耳傾聽,看見陳斯年的那一刻,有些吃驚,擡起頭看看祥叔,再看看那個呆子。走了過去。

她就這麽走了過去!!!連招呼都不打。

陳斯年:“......”

“小六,你笑什麽?”姜達文看她忍俊不禁的樣子,問道。

“啊?”陸語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努力忍住笑意,可一想到陳斯年擡頭看畫那呆樣,就忍不住要笑,“哦,沒什麽!想到一件滑稽的事情。”

姜達文好奇地問:“什麽滑稽的事?”

“就.....就...一只雞從山坡上滑了下來。滑.雞....”陸語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幹脆說了個冷笑話。

反而把姜達文給逗樂了。

氣氛很好。

陳斯年:“......”

冷着聲音問祥叔:“她沒看見我麽?”

祥叔搖頭:“應該看見了,陸小姐朝我笑了。”

說完,兜裏的手機響了。謝天謝地,章祥趕緊找個借口走開。

陳斯年自己劃着輪椅跟上去。

最氣人的是,陸語明明知道自己在後面,她就是不回頭。

直接追上去,又好像破壞了兩人之間的約定。

當年,陳斯年拍【他們風華正茂】的感情戲時,導演曾經說過,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美好的,單純的,表演要把那些正面的東西展現出來。

可真當他喜歡上一個人之後,他發現喜歡不都是美好單純的,也存在負面的感情。

比如現在,他紅了眼睛,恨不能過去,直接把陸語綁了劫走。

“斯年!”章祥接完電話,追上來。眉心緊鎖,可嘴角有笑意,“別玩了,斯年!醫院來電話了。”

陳斯年剛還醋海翻波,聽到這話,眼神亮了一下:“你說什麽?”

章祥嘴角的笑意更濃,重複了一遍:“醫院的電話。”

過了十來分鐘,陸語聽不到身後的動靜,才回頭看。

已經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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