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瘦六十斤 (1)

陸語相當的意外。

真想親自觀摩一下, 陳斯年和陸遠征會面的場景。

想知道,陳斯年到底用了什麽辦法, 讓老爹的态度, 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

姚靜當然也意外,晚上回房後,關起門悄悄問陸遠征,到底怎麽回事?

陸遠征只嘆氣, 說自己老了,折騰不動了,随他們去吧。

實則嘴硬,不肯承認閨女确實沒看錯人。

和陳斯年交流的過程中,自己幾次沒駁的無話可說。

其中的原因, 陸遠征想了很久才明白過來,不是口才了得或者氣場強大,而是他真誠。

他的愛不怕測試, 毫不僞裝,所言即所想, 身體力行告訴陸遠征, 既然選了陸語,就能為她肝腦塗地。

不用借口, 無需理由, 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周遭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陸英凱的婚期在即,陸家上下都幫忙準備。

雖他為人低調, 但畢竟是陸家的長房長孫,也是小輩裏第一個結婚的,多重視也不為過。

陳斯年請了一周的假,搭24號的班機回國。

在英國這大半年,他幾乎就是個素人,穿着正常直接出街。

習慣一時沒改過來,回國的飛機上,他也穿了便裝,英俊的五官一個沒遮。

結果就是,剛下飛機,就被人當場認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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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是那個,那個...陳斯年吧?”

聞言,前面的人立刻回頭來看,呀一聲:“真的唉,好久沒看見你了,我是你的粉絲唉。你以前那個電影,《火人》超好看啊。”

“就是就是,能跟你合張影麽?”

人已經圍到眼前,想不承認都難。

陳斯年食指抵在唇邊,朝粉絲“噓”一聲:“我悄悄跟你們拍。”

“啊啊啊!”幾個小女生壓着聲音尖叫,立刻從包裏掏出手機,激動的行李箱都不要了。

陳斯年動作很快,跟四,五個人合照簽了名,統共用時三分鐘。

小粉絲得償所願,也不聲張,原地修起圖來,準備發朋友圈。

趁沒有更多的人發現他之前,陳斯年立刻帶上衛衣的帽子,低頭,推着行李,往外小跑。心裏暗悔大意了。

剛出了機場大門,想拿手機給陸語打電話。

陳斯年的左邊的肩頭被人拍了拍:“哇,你是陳斯年吧,給我簽個名呗?”

他回頭,可拍他肩的人已經沒影,竄到右邊。

陳斯年被她的小把戲氣笑了:“別鬧了。”

陸語的聲線很甜美,音色也獨特,即使是壓着嗓子發聲,也容易識別。

“你怎麽知道是我啊?”她穿一身白色的阿迪運動服,帶墨鏡,綁着高馬尾,蹦跳間,長發甩來甩去,很靈動有朝氣。

陳斯年伸手勾住她的腰,一下子将人攬進懷裏:“聞到甜味了。”

陸語氣,錘了他兩拳,又逃出來:“陳斯年,你過分了啊。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還拿出來損我。”

自從上次在綜藝翻了車,這男人總是不存好心的拿這事調侃她。

“我說真的,”陳斯年笑着去扯她的衣袖,“沒損你,真甜。”

“你!走!開!”陸語抱胸往停車場走。

“很久沒見了,別那麽兇,”陳斯年追上去,一手拖着行李,一手去拉陸語的衣角,“叫聲寶貝來聽聽啊!”

這下,把陸語給氣笑了,噗一聲:“陳斯年,你要不要臉啊。多大的人啦,還要聽寶貝。”

陳斯年不管,質問道:“你就說你想不想我,想我的話,你跟我說話就得加上寶貝兩個字。”

“你,”陸語咬咬牙,忽的轉過來,湊到陳斯年面前,“你不要再扯我的寶貝衣服了。”

說完,一副,嗳,你能拿我怎麽樣的表情。

陳斯年:“......”

他呼了口氣,白了女生一眼:“陸語。”

“幹嘛?”

“你完了。”

話畢,兩個人幾乎同時反應過來,“啊”一聲,一個跑一個追。直到陸語躲進車裏。

陳斯年打開後備箱,放好行李,也上了車。

老鷹抓小雞似的,把陸語抱過來,辦了一頓。

“想不想我?”

陸語嘴硬:“不嗚嗚嗚——”

“想不想?”

“陳嗚嗚嗚——”

“想不想......”

陸語認輸,連連點頭:“想想想,陳斯年我想你。”

誰料,他一改方才的玩笑模樣,細聲軟語,兩眼珠子在陸語的眼睛和嘴唇間不停打轉:“我也想你了——”

這男人,直到把她嘴上的口紅吃幹抹淨才善罷甘休。

等到陸家車庫,陸語下車前,先對着鏡子補好了妝。生怕被人看出什麽端倪。

陳斯年則是從行李箱中翻出大大小小的禮物,有陸語的,有姚靜陸遠征的,連家裏阿姨的,他都帶了。

陸語吓了一跳:“我以為你這箱子裏裝的衣服呢,感情全是禮盒啊。”

“對啊。”陳斯年早知道,一回國就得先來陸家吃飯,怕路上沒時間,所以提前準備好了。

“你是不是很緊張?”陸語看他彎腰弓在後備箱外,細心将禮盒歸類,遂故意湊到他耳邊調侃他。

“我有什麽可緊張的?”男人立刻架起陣仗,“切”得一聲,為自己打氣。

“哦,不緊張就好。”陸語彈彈指甲,“我爸可期待見你了,一大早就起床,推了所有的工作,專門在家等你。”

陸語明顯感覺到,陳斯年的頭發一根根立了起來,拎起禮盒就往大門跑。

陸語捂嘴,跟了上去。

誰知一推開門,就秦姨從廚房探了半個頭出來:“到啦?飯菜都好了,熱一熱就可以吃了。”

家裏沒見其他人影。

陳斯年:“?”

他扭頭小聲問陸語:“叔叔阿姨呢?”

“騙你的,”陸語古靈精怪,吐了吐舌頭,眯眼笑道:“我爸媽都不在家。”

說完,一溜煙跑到廚房洗手。

跟泥鳅似的,陳斯年伸手撈她,都沒撈住。

“你......”

陳斯年氣了個仰倒。将手中的禮盒放下,也跟去廚房和秦姨打招呼。

秦姨已經是第二次見陳斯年了,卻依舊啧啧稱奇,暗嘆,怎麽會有這麽俊的後生。

看一眼都賞心悅目,連帶着對他的态度都非常友好:“小六她大哥結婚,女方先有個出閣酒,先生和夫人都去了。”

她先解釋陸遠征夫婦不在的原因,又指着一桌子的菜道:“臨走前,特意囑咐我多做點菜,為你接風。秦姨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做了些小六喜歡吃的,你看合不合口。”

畢竟在陸家幹了這麽些年,耳濡目染,秦姨的得體教養都是外面保姆不能比的。

陳斯年也客客氣氣:“謝謝阿姨,陸語喜歡的吃的,我都喜歡。”

“那就好,那洗洗手吃吧。坐了這麽長時間的飛機,一定餓了吧。”說着,她已經收拾好東西,說花園的草坪該修了,摘下圍裙往外走。

陸語剛盛好飯:“唉,秦姨,你不吃啊?”

秦姨已經走到了玄關,笑眯眯的:“我早就吃過了,你們吃,你們吃。”

出去的時候,還特地把門給帶上。

留陸語和陳斯年兩個人在屋子裏。

大眼和小眼一瞪。

陸語立刻慫了,率先跑過來,抱住陳斯年的腰,搖晃他:“我錯了。”

本來仗着秦姨在,陳斯年不敢拿自己怎麽樣的。誰知道......

“哪錯了?”陳斯年看見她,就沒氣,眼神不自覺柔軟下來,伸手在她翹挺的鼻梁上,用力刮了一下。

“不該騙你。”陸語眨巴眨巴眼,“我爸媽本來答應了和你一起吃飯的,誰知道大哥那邊突然就......”

陳斯年拿她沒辦法,搖搖頭笑:“算了,先吃飯。”

“好勒!”

兩個人盛了各自的飯,面對面坐下。

秦姨是江南人,做菜清淡微甜,很合陳斯年的口味,一不留神,就已經第二碗了。

陸語去機場前已經吃過一些,所以不餓,邊吃邊托腮看他:“喂,你是不是不想複出了?身材不管理啦?”

陳斯年塞了一嘴的菜,都沒空理她。

很早以前,陸語就發現他吃飯特香,原本不太好吃的東西,到了他的嘴裏,都能嚼出三分味道來。

看的人都食欲大開。

陸語笑:“我還指望你回來給我掙錢呢!吃胖了?還掙什麽錢啊?哪個青春期的少女喜歡發福的偶像啊?”

話是這麽說,可依舊把自己手邊的菜,往他跟前推了推。

陳斯年鼓着嘴:“我有運動的,放心。保準能複出,能給你争很多錢。”

說完,想起什麽,把嘴裏東西咕咚一口吞了:“你們家有男士禮服麽?”

“有啊,我爸的。”

“那不合适。”他又夾了一筷子雞蛋,“我回來的急,忘了帶禮服。你哥明天結婚,怎麽也得穿套西裝出席吧。”

陸語托腮想了一會:“那不簡單,吃完去南街的商場逛逛,重新買一套呗。”

“你陪我麽?”陳斯年就在等她這句話。

陸語:“......”

陸語從自己的衣帽間裏,翻了頂中性的黑色鴨舌帽和墨鏡,給陳斯年帶。

按道理,藝人只要一年內沒有在屏幕前活躍,熱度就會冷,出街被認出的概率就會小很多。

可陳斯年卻是個例外。

一,他是童星出道,觀衆從小看着他長大,對他印象太深刻了。

二,就是他那張臉,即使是不認識的人,見到那張臉,都得回頭看上三秒。

“你要是被人認出來,我撒丫子第一個跑。”陸語恐吓道。

“怕什麽,被發現了。我們就公開。”陳斯年語氣很輕松,甚至能聽出一絲,巴不得被偷拍,然後公開的意思。

“不行,你在倫敦的課程還沒結束,還沒複出。”陸語一邊開車,一邊仔細幫他分析,“我認為公開最好的時機,應該等你複出一年之後,徹底完成從偶像派到實力派的轉型。”

陳斯年懶散靠在副駕上,拖着下巴,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對,陸語說的都對,都有道理,但他就是不開心。

擱他的脾氣,一年前那場綜藝事故上,就直接公開了。

陸語瞥他一眼,笑道:“你不樂意?”

陳斯年不說話。

“哎呀,都在一起了,公不公開有那麽重要麽?再說......”

他哼一聲:“有。”

“陳斯年,我警告你啊。你別亂來啊。”

陸語越是這麽鄭重其事地警告他,他越是不樂意,非要對着幹:“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不是我的經紀人。你再這麽警告我,我...我就......”

“你就怎樣?”陸語靜靜看着,突然叛逆的他。

“我就......就......”他就了半天,突然歇氣,扭頭不看陸語,看着窗外,“我能怎麽辦?還不是你說了算?”

“哈哈哈!”陸語空出一只手,開車的間隙,伸過去揉了揉他的頭發,“陳斯年,你怎麽這麽可愛啊!哈哈哈!”

“可愛?”他哼,“希望你在床.上也能這麽說。”

陸語:“.......”

買禮服的過程都很順利,陳斯年嘴硬歸嘴硬,但辦起事來還是規規矩矩的。

試了幾套,都合身。他懶得選,幹脆全買了。

陸語正要開車送他回金陵臺,陸遠征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說是,陸英凱媳婦的出閣酒已經喝完了,他們現在回家。問陳斯年晚上有沒有空,晚上一起吃飯。

陳斯年:“......”

本以為躲過了這劫,卻不料劫殺了個回馬槍。

再到陸家的時候,姚靜和陸遠征都在了。

夫婦兩穿戴整齊,坐在客廳裏。一見陸語進門,就招手道:“回來啦?過來坐。”

“爸媽,見到新大嫂沒?”陸語放下包,牽着陳斯年往客廳走,一邊走一邊寒暄問他們,“新大嫂漂不漂亮啊?”

“漂不漂亮,明天你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姚靜不上她的當,也不給她轉移話題的機會,“斯年,坐這。”

陳斯年“唉”一聲,乖巧地坐過去。

“怎麽樣啊,這一年在英國?”

“都挺好的。”陳斯年微笑,“學到不少東西,謝謝叔叔阿姨關心。”

“那就好。你看啊,你馬上也要回國了,跟小六在一起也這麽長時間了。”姚靜瞥了眼陸遠征,繼續說道,“你看,什麽時候讓我們小六,見見你的父母啊?”

這事陸遠征不急,但是姚靜着急。知道陸遠征認可了陳斯年之後,姚靜也偷偷查過陳斯年的身世。

他父母離異,母親現在幫他管理公司,聽說...業內風評很不好。五十多數的人了,還左一個男朋友,右一個男閨蜜的。

至于父親,聽說早就移民美國了,完全打聽不到什麽消息。

姚靜也不想道聽途說,就給陳斯年宣判死刑,但畢竟自家女兒上了心了,總得把他們家的家庭情況問清楚吧。

她笑,用意明确,但說辭很委婉:“我呢和叔叔也都認可你了,你兩要是想走下去,也得知道你的爸爸媽媽喜不喜歡我們小六呢?”

陳斯年笑:“叔叔阿姨你們放心,我爸爸很喜歡陸語,不然也不會親自為她畫肖像了。”

“嗯?”姚靜沒反應過來。

陳斯年指了指客廳牆上的那副畫:“李風是我爸爸,這幅畫是他當初送給陸語的見面禮。”

姚靜捂着嘴,有些驚訝的回頭看畫:“李風...是你爸爸?”

“對。”

“哦——我說他那樣一位大畫家怎麽能給小六畫肖像呢?原來......”姚靜心裏松了口氣,至少爸爸清風明月。

陸遠征的關注點就很有他自己風格:“這幅畫兩年前就挂到我們家來了,你兩年前就見過他爸爸了?”

陸語:“......”

她臉色尴尬:“我,我記不清了,就是...碰巧見了一面。”

幹脆模糊記憶,選擇裝傻。

陸遠征腹诽:“那還真是巧啊。”

陸語:“......”

姚靜則是把話題重新拉回來:“那你媽媽呢?”

陳斯年沉默半晌,臉色有些陰郁:“我和我媽的關系不太好。她從小就對我很......”

琢磨了半天,陳斯年選了個比較端正的詞語:“......很嚴格。直到三年前,我出了車禍,她就沒管過我。”

何止沒管過,他回國之後,拍了《火人》又火了之後,陳子芯害怕他搶走【光年娛樂】,一應聯系全部切斷,面對面走過,看都不看他一眼。

陳斯年盡量的成全了這份母子關系,用詞都很溫柔。

“叔叔阿姨,你們請放心。我是個有一說一的人。她畢竟是我媽,等她老了,我會為她養老送終,我不差這點錢。但是......”

陳斯年看了眼陸語,鄭重其事的保證:“我不會讓她幹涉我的生活,她喜歡陸語也好,不喜歡陸語也罷,都和我們沒多大關系。”

陸遠征對他的反應回答,頗為滿意。

其實他知道的,比姚靜多得多,也惡心的多。

陳斯年呢,不刻意隐瞞,也沒有在他人面前醜化母親的形象。作為男人而言,很有但當了。

陸遠征拍拍妻子的手,示意她差不多了,點到為止。

姚靜默默嘆了口氣,心想,成吧,認就認吧。

陳斯年依舊不是他們心目中的完美女婿,可架不住陸語喜歡他啊。

日後指不定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

姚靜只盼着自己多活幾年,能看着她的時候,還要看着她。

誰讓她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呢!

她重新拾回笑容:“飯菜快好了,我去看看。”

陸語能感受到媽媽內心的變化,體貼的跟上去,要求幫忙。

一下子,客廳裏只剩陸遠征和陳斯年。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又紛紛挪開視線。說話吧,挺尴尬的,不說話吧,也挺尴尬的。

陳斯年畢竟是晚輩,主動一點,起身給陸遠征斟茶。

陸遠征點頭,嗯哼一聲,突然問:“你和小六在一起,都做些什麽啊?”

鬼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問,實在無話可說了吧。

陳斯年放下茶壺,原位坐回去:“聊些工作上的事,複出啊,電影投資啊,選角之類的。”

陸遠征不太滿意,古板的臉皺起眉:“只聊工作?就不能做點別的事?”

他的潛臺詞是,你別把我女兒給累着。

陳斯年卻有點意外:“您是說可以做其它的事了嗎?”

好像更容易累着。

“......”

這話聽着怎麽這麽不得勁呢?

陸遠征急了:“我是說,看看電影,聽聽歌劇,你想什麽呢?”

陳斯年:“我也是說看電影聽聽歌劇啊,您想我想什麽呢?”

真特麽的尴尬啊!

吃完飯,陸語開車送陳斯年回金陵臺。好奇多問了句:“你跟我爸說什麽了?他老人家又把臉拉下來了。”

陳斯年笑,直勾勾地盯着陸語看:“沒什麽啊。”

“你別這麽盯着我,怪滲人的。”陸語打了個哆嗦。

“哦。”嘴巴答應得快,腦袋卻動都沒動。

看得陸語渾身不自在,強撐着,好不容易把這尊佛送到了家。

“那你早點休息,我明早來接你,直接去婚禮現場。”她語速特別快,還沒說完,就趕着伸手開車門。

可終究是慢了一步。

陳斯年已經從後面繞了過來,貼在她的後背上:“你跑什麽?”

“我,我跑什麽?”

他哼笑:“你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什麽啊?我真不懂你在說什麽。”

陳斯年的兩只手從她的後腰抱進去:“你不懂,那我教教你。”

說着,張嘴含住陸語的耳朵瓣兒。

氣息已經亂掉了,齁沉齁沉的:“陸語,我是男人,一個正常的二十七歲的男人。再憋下去,我可能就要生病了。”

他的聲音魅惑,撩起陸語心口的火:“不行啊,我今晚得回去...嗚嗚嗚——”

他從後面親過來,一會又離開:“不回去行不行。”

說着,手從後面伸到前面,已經解開她胸前的第一個紐扣。

“不行。”陸語努力克制住自己,“爸爸媽媽還在家等我呢。”

陳斯年:“......”

他埋在陸語的頸肩,深吸了口氣:“好吧。”

兩只手又把那顆紐扣給扣了回去:“路上小心,到了給我電話。”

“嗯,好。”陸語坐上車,沒敢多看陳斯年半眼。再多看半眼,她就不行了。

目送她去了小區門,陳斯年才拎着衣服上樓。

從冰箱裏翻了瓶水,也不管是哪年哪月的,澆了自己滿頭。

才把那股火給壓下去。

安安靜靜回房間,将禮服挂起來,以免明天上身有褶皺。

又換了床新的被單,準備去浴室洗澡。

房門突然“咔”一聲開了。

只見陸語滿頭大汗,喘着氣,光腳倚在門框上:“現在不走,還來不來得及?”

陸語緊張到已經忘了該有情緒,她明白自己留下來會發生什麽,可手腳僵硬,摟着陳斯年的時候,像提線的木偶,碰到這個啊吓一跳,碰到那個又嗯~一聲,害羞地抽回來。

這方面,男人自帶天賦。

即使彼此都是零經驗,但男人的本能,會去引領女人。

陳斯年壓着她:“別怕。”

他的聲音已經有情.欲。

怎麽可能不怕,陸語有點顫,又不願在這方面示弱,讓陳斯年小瞧了她。

一伸手,幹脆把燈給關了:“你來呀!”

“呦吼!”

她一示威,把他的興致完完全全調動了起來。湊到陸語臉上,脖子上亂啃一頓。

也不用力,像是拿羽毛瘙你的癢。逗的陸語咯咯笑。

身子也松了下來。

陳斯年慢慢教她,引導她。陸語果然聰明,如她所說,一教就會一點就通。

和陳斯年在一個節奏上。

X并不是多難以啓齒的事情,和自己喜歡的人,坦誠相待,疼痛遠不及那種愉快。

早晨醒來時,陸語枕在男人的臂彎裏。看着他熟睡的側影,心裏泛起一起甜蜜。

緊接着,就是渾身襲來的酸軟。

這男人真的是344421啊。

也不知他哪來的精.力,出乎意料的旺盛。

陸語動了動,動作不大,卻依舊把旁邊的人驚醒了。

他佯裝伸了個懶腰,将人又抱了回去。頭埋在她肩窩蹭蹭,嘟囔:“早啊。”

都沒穿衣服,陸語的皮膚冰涼,他渾身滾燙。

“不早啦。”陸語推開他的眼皮,“該起床了,我哥今天結婚,是大事,可不能遲到。”

清晨的光刺眼,陳斯年分辨出她的五官後,很快閉上眼,湊過去在她唇邊啄了一口:“好~”

“你別光嘴上答應啊,”陸語晃他,“起來啦。”

“好。”男人突然清醒,底氣十足的吼了一聲。

陸語吓一跳:“一驚一乍,唉,你幹嘛,你放開我……陳斯年……”

陳斯年不理她,笑嘻嘻地将人抱進了浴室。

別墅裏,滿是兩個人兩打打鬧鬧,嘻嘻哈哈的聲音,水流的聲音,你追我趕的聲音。

這些聲音停留在耳畔,讓人心滿意足,覺得今天的陽光都比昨天的明媚。

等兩個人收拾停當,陳斯年已經換上禮服西裝,畢竟是第一次和陸語的家人見面,還特地做了發型。

俨然一副要走紅毯的架勢。

陸語開車,側頭打量他,笑:“你真是不給別人留活路啊?今天是我哥結婚,又不是你結婚,你把人家風頭都搶光了。”

“啊?”陳斯年一驚,心想也是,對着鏡子又一頓捯饬。

沒想到他還當真了,陸語搖搖頭:“逗你玩呢,別弄了。”

他們先回陸家,等陸語換禮服,然後和姚靜,陸遠征一起去酒店。

陸語一夜未歸的消息,他們自然也都知道了。

姚靜很淡定,她開明,只要女兒開心,沒必要刻意限制她的自由。

陸遠征昨晚是發了不小的火,可見面的時候,情緒已然穩定,想必是姚靜已經做過心理輔導了。

陸英凱結婚。

上到【誠志集團】的高層,合作夥伴,下到陸家的親戚妯娌,遠親近鄰,都會到場。

陸遠征在這種情況下,提出帶陳斯年出席。

已與定親無異。

“坐吧。”陸遠征第一次主動招呼陳斯年坐。

陸語上樓換衣服。動作很快,十分鐘不到。

穿了身一字肩的白色長裙,刺繡淡紋,外層是墨藍色的半袖和抛紗。她舉止輕柔,緩步從臺階上下來。

陳斯年不禁慢慢直起了身。

這是他第一次和陸語出席大的宴會,也是第一次叫她穿正式的禮服。

看到她時,有心動,可與平時相處的心動又不一樣。

是在欣賞,是人對美好的本能。

陳斯年突然想起自己在書上讀到過,說貴族氣質就是人的臉上有欲望滿足後的疲倦感。

陸語有,她美的漫不經心,從不刻意顯現,但那種高級是藏在骨子裏的,美得淡定。

舉手投足間,都是陸遠征和姚靜一分一分的疼惜,從小到大的寵愛。

陳斯年在娛樂圈工作,也見過不少所謂的美女。

她們濃妝豔抹,穿戴名貴,美則美矣,大多數人卻少那份淡定,要不過分自持,要不沒有自信。

陸語從小美到大,可她又從不覺的自己美。反而自在平衡。

想到這,陳斯年不由的佩服陸遠征夫婦。

并暗下決心,要讓這份美好延續下去。

公主,一輩子都是公主。

舉行婚禮的地方是景州No1的酒店。

陸語的大伯也一改往常的做派,實實在在的豪了一把。

從政界名流到商業大佬,到場的沒有一個不誇這婚禮氣派的。

姚靜和陸遠征打頭。

陸語挽着陳斯年跟在後面。

一入場,就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陸遠征才是【誠志】的老板,不管是不是他的主場,他站在哪,哪就是聚光燈。

陸英凱一家早也習慣了。在場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奔着老二來的,這是事實。

陸錦仁和陸啓辰率先上前來打招呼。

陸遠征親自介紹:“斯年,這是大伯,三叔。”

說完,又朝自己的兩個兄弟示意:“小六的男朋友,叫陳斯年。”

陳斯年識禮,一一問好。

擡起頭,正好跟陸啓辰後面的陸紳鳴,四目相對。

陸紳鳴吓了一跳,看着眼前的畫面。

覺得匪夷所思。

他二叔和陳斯年居然同框了?

席間來的媒體人不多,但陳斯年依舊被人認了出來。沒多久,人就都圍了過來。

怪就怪他出道太早了。

不僅妙齡少女喜歡她,三四十歲的阿姨粉也喜歡他。

圍着陸遠征念叨:“哇,郎才女貌,陸總好福氣啊!”

“就是啊,也只有大明星才配得上我們小六啊。”

“我們是不是馬上又要喝喜酒了?陸總給個話啊?”

陸遠征笑呵呵的,直擺手,說聽孩子們的。

圍在一起閑聊了半天,人群漸漸分開了。

以姚靜為首的女賓去頂樓房間裏,先看看新娘。陸語也跟了過去。

以陸遠征為首的男賓則去了一樓,有的鬧新郎,有的談生意。

自始至終,陳斯年都乖乖站在陸遠征的身側,聽他把自己介紹給衆人。

舉止有禮,态度大方。

陸遠征很滿意,以往總是羨慕大哥和三弟,都有個兒子。

推杯換盞間有個接應的人。

倒不是女兒不好,只是出入這種場合,男人會希望自己身邊有個兒子。

陳斯年短暫地滿足了他這個願望。

直到,在這場宴會上,遇到了一個不該遇到的人——陳子芯。

她見到陳斯年的時候,也吓了一跳,驚呼出聲:“斯年?”

是有些意外,但他依舊沉着,介紹給陸遠征認識,“陸叔叔,這是我媽。”

陳子芯已經喝了酒,頰腮微紅。方才在席間聽到有人提起,說【誠志集團】的千金和一個明星在一起了。

她想走近些看看,誰曾想見到了自己的兒子。

“你跟陸家的女兒在一起了?我怎麽不知道?”

“那你現在知道了。”

他口氣寡淡,讓陳子芯心生不快,扯着嗓子吼了句:“我是你媽,你跟誰在一起經過我同意了麽?”

音量頗高。引得周圍人頻頻看過來。

陸遠征也惱了,搖頭嘆氣,轉身往別的地方走,懶得搭理她。

這回陳斯年沒跟上去,扯着陳子芯的手肘,讓她跟自己去陽臺。

陳子芯不樂意,甩開他的手,指着陸遠征的方向:“他這是什麽态度?她女兒要......”

陳斯年一把将她拉了回來。方才溫文爾雅的氣場突變,整張臉陰冷下來,俯在陳子芯耳邊悄聲說了句話。

陳子芯真就不敢鬧了,臉色鐵青,乖乖跟他走到陽臺外面。

陳子芯這兩年過得不是很好。從陳斯年那轉移出來的財産,被身邊的小男朋友騙得精光。

【光年娛樂】大不如前,盈利将将夠養活一公司的人。

口碑日漸下沉。

她也老了,力不從心,整天半醉不醒的,也懶得管。

“你怎麽會來這裏?”陳斯年開門見山問她。

“我跟新郎的媽媽是朋友啊!”陳子芯答,嘲弄的笑了聲,“本來不想來的......”

“...現在還真慶幸自己來對了,不然連自己兒子有女朋友了,我都不知道。”

她一步三颠走到陳斯年面前,拍拍他的胸口:“行啊,陳斯年你,剛才跟在陸遠征的後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兒子呢!”

陳斯年退了一步,躲開她:“那也跟你沒關系。”

“跟我沒關系?”陳子芯哼一聲,“我是你媽,陳斯年。”

說着,突然吊起哭腔:“斯年,我是媽媽啊。你忍心這麽對我麽?”

大顆大顆的眼淚,成串往下掉。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當真那麽傷心呢。

陳斯年卻早已麻木:“不管你是誰,這是我的底線。”

他回頭看看身後,确認沒人,才瞪着陳子芯,道:“有些事,我不提,是嫌髒。但你別以為我就忘了。”

跟按了開關似的,女人立刻禁聲,收住眼淚,慌慌張張的:“那,那是蔣盛,跟,跟我沒關系......”

“跟你有沒有關系,我心裏清楚,你心裏也清楚。”

陳斯年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感情:“媽,聽我一句。等我回國,把【光年】還給我。你年紀也不小了,,找個喜歡的地方,我給你錢養老。”

“可,可是......”

“我的脾氣你知道的。”他嘆了口氣,“某些方面跟爸很像。”

提起李風,陳子芯又氣又惱,還有些後怕。神情變得驚悚起來,扯着陳斯年的袖子:

“斯年,你原諒媽媽,那是一時糊塗,你原諒媽媽。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陳斯年就這麽靜靜看着她:“你知道錯,但你永遠不會改。”

“你當初犯了一次糊塗,爸爸就跟你離婚出國,斬斷所有聯系,我本以為是他絕情。可後來想想,并非他絕情。是他太了解你了。”

陳子芯急着辯駁:“他是他,你是你。斯年,你是我兒子,你是我生的。你不會不管我的對不對?”

“我要是不管你,五年前,就應該直接把你交給警察。”陳斯年極力的克制,忍紅了眼圈。

“陳子芯,你摸着你的心再說一遍,你配當母親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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