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胡霍呆住了,他震驚極了,他沒想到會與這樣的方式和哥哥見面——一張別人朋友圈的照片。
“這是誰發出來的照片?”胡霍質問連佑。
“啊,你說這張照片嗎?這是我一個朋友分享的。”連佑看着胡霍指出來的照片,不明白這有什麽奇怪的,現在大家都分享自己值得炫耀的東西,不管是經典照片還是自己的美照或者身邊人的美照,他從來沒覺得有什麽異常,最多就是照片裏的人有一個腦子不好使罷了。
這有什麽奇怪的?
胡霍強忍住自己的情緒,問連佑:“那他在哪裏你知道嗎?”
“他現在應該在家吧。”連佑以為胡霍是問栾雨。
“你可以帶我去找他嗎?”胡霍的嘴唇都有些顫抖了,如果細微的看過去的話。
連佑這才發現胡霍的不對勁,栾雨和他曾經與胡霍在醫院見過一面,就在前面幾天出車禍的時候,不存在胡霍認不出栾雨的情況,那麽唯一有疑的就是照片中的另外一個人了,那個人難道就是胡霍地哥哥?連佑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這個地方。
“他是你哥?”
“嗯。”
胡霍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一些鼻音了,連佑覺得自己再問下去,胡霍就要哭了。
“你可以帶我去找他嗎?”
胡霍又問了一遍。
連佑感覺有些為難,萬一讓胡霍失望了怎麽辦,萬一只是一個相似的人呢?
“你确定他是你哥麽?”胡霍點了點頭,他不會看錯的,這麽多年他和哥哥的相依為命,不至于會将人看錯。
連佑看着胡霍這副信誓旦旦的樣子,糾結要不要告訴他他哥哥腦袋除了點毛病這個問題,想了想,還是先不要告訴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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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霍此時什麽也顧不得了,雖然臉上還是沒有什麽表情,但是連佑都能夠感受到他語氣中的急迫,當即他就給栾雨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他要給他帶去一個驚喜。
話是這麽說,但是連佑心裏有些忐忑,他不知道會成為驚喜還是驚吓。
——
一路疾行,胡霍和連佑從酒吧來到栾雨住的地方。
來到栾雨家門前,還未等連佑有什麽動作,胡霍已經先行敲門,那急切的心情不只是同在門外的連佑感受到了,就連在屋裏的栾雨和美人巨嬰都感受到了。
認識這麽久,連佑從來沒見過胡霍這麽着急的樣子,但是轉念一想,這也是能理解的,畢竟任誰見到自己曾經失蹤四年的哥哥都會反映這麽強烈,只是讓連佑覺得心裏有異常感覺的是胡霍從來就不是一個情緒外放的人呢,盡管他還是這麽的年輕,但是作為一個年輕少年的朝氣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常常面無表情,話少到讓人想揍他,這些東西在一個普通人身上都會讓人被人排斥或忽視,但是胡霍卻不會讓人有這樣的感覺,他偶爾笑起來能夠讓人感覺春風化雨,最重要的事他長了衣服好臉蛋,就算不說話,在他看來已經是一種享受。
是美人巨嬰開的門,胡霍一進門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緊緊地抱住美人,濃重的鼻音喊了一聲:“哥。”
旁邊的栾雨一臉懵逼的看向連佑,希望能夠得到一個回答,然而連佑只是聳了聳肩,示意他自己看。
聽到胡霍叫哥哥,又被人緊緊抱住,美人整個人都有些緊張,但是在這樣突兀的擁抱中,他竟然感覺不到任何不适的感覺,他還請輕輕地用手拍了拍胡霍的後背,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這麽做,但是他就這麽做了,下意識的。
胡霍淚眼模糊的又叫了一聲哥哥,這時候的他在連佑的眼中才真正的又一個剛成年的青少年的感覺,雖然之前的他也很讓人覺得賞心悅目,但是現在的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人”,真情實感多了。
美人推開他,雙手從他眼底劃過,将他剛剛流出來的眼淚輕輕抹去,雖然他也不是道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看這個人流淚,讓他心裏也很難受呢!
胡霍這才發現不對勁,雖然哥哥還是像以前一樣的心疼他,但是為什麽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叫過自己的名字,也沒有說話。他有些不敢确定的問了聲:“哥哥,我好想你,為什麽四年了你都不回家呢?”
美人一臉懵的看着他,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人總讓他有一種疼惜的感覺,但是他真的不認識他啊,他認識連佑,認識栾雨,也認識酒吧的酒保青銅,但是眼前之人,他真的不認識!
“哥,你不認識我來嗎?”胡霍看到哥哥的表情将心裏的猜想說了出來,難怪在酒吧是連佑回事那種表情。
“啊,我認識你嗎?”美人反問一句,一臉呆萌。
胡霍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哥哥這是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忘記他,性格也發生這麽大的轉變。從小他們相依為命,沒有人的感情會像他們這麽深刻。
連佑似乎是已經知道了這種結果,在一旁心痛的扶額,他這個人最受不得這種離別重聚還兄弟相忘的戲碼了,沒錯,他就是有一顆聖母心。栾雨在一旁持續懵逼,并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他輕咳一聲,示意來個人給他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
胡霍從剛剛情緒中走出來,他倒是要好好的了解一下發生了什麽,胡言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明明四年前還好好的,怎麽才短短四年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嗯,那個……請問你是栾簡的什麽人?”未等胡霍開口,栾雨就主動提問。
“栾簡?”
“嗯,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他原來叫什麽名字,他是我撿到的,所以我給他取了個諧音,簡單的簡,栾簡。”
“見到的?”
“嗯。”
胡霍聽到這話陷入了沉思,如果哥哥是被撿到的,那到底是因為什麽造成了他的流浪,又為什麽自己和哥哥公用的銀.行.卡會定期的有一筆錢彙進去。
也是因為定期彙進去的這筆錢,所以他才以為哥哥相安無事,可能只是在某個地方默默的工作,而今居然還有這玄機,既然胡言已經變成這樣了,那麽那筆錢又是誰彙過來的呢?
“他叫胡言。”胡霍突然出聲。
“哦,那他之前是什麽樣的,我四年前撿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這樣了。”
四年前就已經這樣了?那時候胡言可是剛剛從村裏出來,那時候就這樣的話,說明他是一進城就出現了意外,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胡霍想了想回答:“我哥以前并不是這樣的。”反而以前的胡言還挺聰明,雖然是在他們那個小地方,但是成績在學校裏很是出衆,價值容顏姣好,為人謙遜,在學校老師同學的心裏都有一席之地,高考他其實考的還可以,但是他家真的是沒有任何勞動力了,胡言高考結束,面臨上大學,但是胡霍那時候卻要上高中了,整個家一貧如洗,胡言為了胡霍才從家裏出來,想要找一份工作,至少讓弟弟把高中念完。
胡霍沒有對栾雨明說,但是栾雨卻從他自豪驕傲的眼神裏看出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那你哥哥是什麽時候來這座城市的你知道嗎?”他看胡霍的年齡并不大,順嘴問了一句。
胡霍毫不思索的回答:“四年前。”那會那中考結束,正要上高中。
“所以你哥哥是來到這裏就變成了這樣,而且還是來這裏的不久,這可就奇怪了,按道理來說,你哥哥可不認識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連佑在旁邊摸着下巴插話進來。
胡霍自然也覺得奇怪,他哥确實不認識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除了和他一起來的民工。
但是胡霍在來H是的時候問過那些人家裏人,說是哥哥剛開始來這個城市确實是和他們一起的,但是到了城市之後,大家就各奔東西了,後來也沒有什麽聯系,所以在胡言剛剛來H市的日子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三個人都陷入了沉思,只有胡言自己個兒在一旁看動畫片,還是小孩子最喜歡看的《喜洋洋與灰太狼》,這個畫面簡直不忍直視,誰能想象一個187的大漢乖乖的,自娛自樂的坐在沙發上看這種動畫片,更別說還邊看邊笑了。
任誰也想象不到。
“其實後來我帶他去醫院呢做過檢查,”栾雨突然開口,“但是大夫說他腦袋沒有任何受到損傷的地方,很奇怪,經過檢查。栾簡他……額,不,胡言他也不是因為心裏創傷變成這樣的。”栾雨有些艱難的改變稱呼,話語裏一閃而過的失落被胡霍捕捉到了。
胡霍并沒有表示什麽,人家肯收留又傻又沒有哥哥記憶的已經是天大的恩惠,還照顧了他四年,看哥哥的模樣,在這裏明顯就過得很好的樣子。
他的內心其實是非常感謝栾雨的。
“雖然我們父母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們,但是我們兄弟兩心裏健康,并不存在什麽心裏創傷,那個醫生說的是對的,我也不知道哥哥還有沒有恢複的一天,這件事也只有哥哥自己才知道,不過,真的很謝謝你,照顧我哥這麽多年。”
栾雨聽到這話,心裏咯噔一下,胡霍這是打算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