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這是桃逃的拿手……桃花一定要弄清楚這是誰的“傑作”!
老天不明不白放了晴,大太陽砸下來,桃花決定帶朱由檢去吃頓好,他最近做“自我鬥争”确實辛苦。臉都凹進去了。
“想吃什麽,點吧,”
朱由檢兩指頭一比,“鹹蘿蔔絲兒。”
桃花笑他,“賤不賤。請你吃天仙你要吃蛤蟆。”貞亞序號。
朱由檢擺頭。“我小時候來東都,我媽就專門給我買那吃,挂面般粗細,手指頭一樣長短,上下都被鹽狠狠腌個透,用廢報紙松松垮垮包着,一分錢一包,是賤到家了。而且這東西只要連吃兩條,人無端就會發上一陣呆,小時候上學的時候被老師留在辦公室外頭罰站吃這最好,站得無聊,木然将手伸入外套口袋,撈出幾絲兒落下的渣條兒,這樣木然塞入口中,再這麽木然地嚼……”他邊說邊學,逗得桃花手擱下巴下笑。“得,我今兒當你一天媽,給你炒盤鹹蘿蔔絲兒。”
正說笑着,朱由檢拍了下她手臂,“喲,寵爺。”
桃花回頭,看見寵重慶,還看見程琦。還有兩男兩女。
倒是程琦先看見她,
似有深意……那表情實在不好說,像要笑又有她的後文,
“坐這兒吧。”她挑了桃花旁一桌兒,
寵重慶肯定也看見她了,臉上一絲兒異樣都沒有,要坐就坐,拉開椅子,該如何潇灑,該如何淡笑,該如何大方,該如何霸道,統統照樣如何。
“桃花,”她坐下來才跟她打招呼,
桃花一點頭,“你好。”很正常的社交。
接下來程琦的話叫這場偶遇多麽直接地露出峥嵘,
她小一拍手,
“各位,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桃花,議長和黨長共同的遺孀,絕對的貴婦呢。”
這就是開戰了?
雖說處的這幾年,她和這個女人一直也嚼不到一塊去,但是,至于這大的仇恨麽,逮着機會就往臉上抓!
為了觀音?她知道觀音和她?……桃花瞟一眼過去。不像。女人那是一種招搖的神态。是了,她更愛寵重慶,如今終于得到男神,快飄到天上了,自是誰誰誰全不看在眼裏,當然,最看不慣她桃花。
桃花兩手肘擱在桌上,交握撐着自己的下唇處,看向朱由檢,輕聲說,“換個地方吃?”
朱由檢正納悶呢,
啥情況?
看寵重慶“爺性張揚”,可背過身去,待桃花那是“奶奶”!這才是真愛。
可眼下呢,
哪裏跳出來的賤貨,寵重慶竟然不管不顧?他那麽靠在椅背上,閑着,倒似看熱鬧。
他就一點不心疼桃花的尴尬啊?
朱由檢不信,用他那識老物件的銳眼使勁兒瞧,看能瞧出點“裝”沒有……
沒有。
且沒有。
真正肆意地瞧熱鬧。
朱由檢有點為桃花怒,什麽人啊!男人愛女人,很重要一條就是愛她的面子,私底下再寵有個屁用,這種拿出來的場面才見掏心掏肺,桃花現在的臉丢哪兒了?你得替她霸占回來!
不過,朱由檢多精的人,怒歸怒,桃花不動怒他先暫忍一步,順着托着桃花才是真。
兩人起身準備走,
哪知,女人不依不饒呢,
她也起身,過來環住桃花的腰,
“難得的美人兒呢,你們也不問問人家的駐顏術。”
“胸做過吧。”一個男人說,不過倒不下流,就是捧場似的調侃,把她當樂子了。
“我看嘴漂亮,小蝴蝶一樣。”
“你們男人就愛看能逞畜生yu的地方,啧,看看人家的學識麽,聽說小夫人冬天用鹿血浸腳呢。”女人的話明顯毒辣些,意态也更尖刻。
桃花扭頭看程琦,“何必呢。”
程琦摟緊她的腰,桃花感覺她如果有白骨精的指甲就恨不得摳進她的五髒六腑,撕爛捏碎。
有這麽恨麽,
桃花當然不能任她這麽恣意怒下去,搞不好一個不可控,真傷到她的肚子。
桃花扯開她的手一甩,程琦那被甩開虛握的手好像一揚就要摔過來!……
這時候,
翹着腿的寵重慶兩指敲了下桌子,“吃不吃飯了。”也沒看這邊,問得輕問得随意。
程琦手慢慢放下來,笑容有些變形,靠近她,“許多時候我都在想,何必呢,你不過就是個狐媚子命,男人見了你,除了衛觀音是個木頭,誰不想上你的床。何必呢,跟你置氣。可是,這氣兒就置上了,憑什麽都得寵着你,玩兒你呢,不過就是個b子麽,寵成天仙兒還是個膚淺的b子,寵成那樣有用麽。”
桃花很詫異,
其他話她都不會放在心裏,
她詫異的是,這女人什麽眼神吶,衛觀音是木頭?難道這麽些年他們都沒有……
桃花不發一言,拿起外套就走,
朱由檢跟在後頭走了幾步,還是拍了拍桃花肩頭,“不行,這事兒我看不下去。”
轉頭又返回去,掏出風衣裏一打火機,随手又從人家用餐的桌上操起一瓶紅酒,
沖上去就給了猝不及防的程琦強霸一大嘴巴!
除了寵重慶,兩男兩女全站了起來!
“你!……”
朱由檢打火機對着紅酒瓶口,
“老子教訓b子向來不惜代價,你們上來呀,有一個老子燒一個!”
話雖不是針對着寵重慶說,瓶子卻是直指他,
“大老爺們自己女人照不好,就他媽一蒼孫!她的臉就是你的臉,她這麽沒了臉,你他媽拿臉當屁股啊!呸,什麽玩意兒!”
瓶子一摔,走了。
全程,桃花都兩手放在外套口袋裏,那麽回頭看着。
她其實也不理解寵重慶,
倒不是他對自己“兩面派”的态度,
而是,
真很難相信,
他會執起程琦的手,走完下半輩子。
...
...
☆、73
73
什麽玩意兒!朱由檢甩出那段話了就不會再在寵重慶那裏呆了。
當晚,桃花陪他回到軍醫大收拾東西,走人。
桃花問他:“回西都準備做什麽。”
“老本行吶。”
“別再碰那玩意兒啊,”
“不敢了不敢了,”他回頭笑。
“最近就沒手癢的時候?”他又問她,指推牌九,
桃花不做聲,哪有不癢的時候,那是她的瘾。
朱由檢下巴一揚,“放心,還給你組清潔牌局,過過手瘾總可以吧。”
桃花一笑,自己看自己手。“我也覺得我越來越厲害了。”
正說着,寵重慶來了。
兩人看他都沒說話,不過手腳放快。
寵重慶也沒說話,拿起他那急救小皮箱,打開好像順了順器具,差什麽往裏補了些什麽。最近桃花總往朱由檢這裏跑。他的小皮箱一直也放在朱由檢這裏。
“回去後還是要适當運動,不痛快的時候吃點安定,多喝水。”也沒回頭,說,說完就走,好像也不攔他們走。
他一出去,朱由檢蹙起眉頭拉了拉桃花,“我覺得他不對勁。”
桃花倒沒注意,這跟站的角度有關,朱由檢站他側後,桃花完全背對他站着。
“怎麽不對勁了,他沒攔着正好。”桃花以為他指寵重慶沒留他們。
“不是,他那眉頭蹙的……準是遇見棘手事了。”朱由檢還捏了捏他自己那眉頭。強調寵重慶不正常。
桃花望着他好笑,“你不惡死他麽,現在又這麽關心他。”
朱由檢“咳”一聲,“我到底還欠他情呢,他幫我戒毒……我去看看。”跟出去了。
桃花放好手裏的東西,唇角是帶着笑的,沒枉她跟朱由檢這多年的交情。他到底是個有良心的人。也跟出去了。
寵重慶還沒上車,正在車前打電話,“你給老子快點滾回來!正用你的時候你他媽就這事那事……你媽住院關我屁事!想不想幹?不過來就他媽滾蛋,老子開了你!”手機按掉,往打開的車門裏一丢,人顯得心浮氣躁。
朱由檢問,“怎麽了撒,要不我幫你。”
寵重慶也不看他。擺手“走走。”示意沒他屁事。
桃花站在朱由檢身後,“你就讓他幫幫你呢,要不他走也不安心,總覺得欠你的。”
她一說話,重慶就來了氣,回頭,“哦,老子救了他的命還得照顧他的情緒是吧,姑奶奶,我沒那大的心了,本來對你我就……”他不說了,又擺擺手,“算了算了,你們快走,跟你們沒關系。”
他要一直對她那麽神裏神經不知道是好是壞,桃花也就一直那麽冷淡待他了,他純粹逗她玩兒咩。可,現在他這一吼,明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桃花又覺得委屈,人說女人善變,他怎麽還變得無常些呢?搞不懂,完全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桃花那小憋屈性子一拿上來,要哭不哭,不急要急的,“是跟我們沒關系!你自己陰晴不定,誰敢跟你有關系!前兒還說順着我翻臉就怄我,是得算了,惹不起你!”她轉身就走,重慶沖上來就抱住她,“可得急死我!我真是……我這輩子就怕了你了。”桃花在他懷裏瞎扳,又捶又蹬的,“不惹你不惹你!”重慶把她抱起來走向車,“我惹你我惹你好吧,”又沖一旁那表情似無奈似說着“何必呢”的朱由檢吼,“你進去把給你用過那心髒電擊器給我搬上車!”朱由檢忙跑,“小的是吧。”“大的大的。”他一邊沖朱由檢喊,還得豁哄放在副駕駛上的小姑奶奶,“您這會兒就暫且先饒了我好不好,我手上真有件急事兒,”說着,兩手拇指直抹她的眼淚,勁兒很輕,“放心,今兒受的委屈,我百倍給你讨回來……”
桃花抓着他的手腕,很想問到底怎麽了,可他說有急事這會兒說這些顯然不合時宜,桃花一直是個懂事的閨女,她點點頭,“你也別着急,我去幫你好吧,我哥以前也學醫,我懂一點兒。”
怎麽不叫重慶柔懷斷腸,他低下頭額頭頂着她的額頭,“好姑娘,為你做了這些,值得。”
這時候朱由檢快步搬來那個大家夥放在了後備箱,
寵重慶上了車,丢給朱由檢一把車鑰匙,“後面車庫有輛車,你自己開回西都,記住,別再碰那東西了!”
朱由檢追着車也沖他喊,“別再惹她生氣!”
車裏,寵重慶捏了下她的臉蛋兒,“真是你的好提提。”
桃花扭臉咬他手,咯咯笑。
竟是港口一處好大的貨倉場。車開進去都好久。貞記女弟。
這是見什麽人?桃花有點緊張,因為關卡好嚴,一道又一道,也不是警察也不是軍人,看似就是倉庫保管員,但是感覺跟軍警差不多,十分專業又嚴肅。
入一道卡,寵重慶車要停一下,不過也沒人敢上來盤查,他就是敲了敲插在車窗上的一個金色卡片,立即放行。
不過這停一下停一下地也挺煩,重慶這時候倒耐得住性子,眼神沉穩甚至有些隐隐地憂慮,扭頭看桃花,“這要不是真沒辦法,我着實需要一個幫手,小高那兔崽子老娘又住院……我真不該帶你來這兒。”
桃花喜歡刺激呀,這氛圍看上去就很刺激,她眼睛亮晶晶地,“這哪兒啊?”
重慶一手擱在車窗上挨着下巴處,一手掌握方向盤,“這是個地下搏擊俱樂部,兇殘的屠殺場。”他那手指又摸了摸額頭,睨着桃花,“目前為止,還沒女人進來過呢……”也許潛意識裏寵重慶知道這次帶她來不對,可是,就沖她是第一個!……重慶想把太多的“第一”都給她……
桃花還在好奇,“就是格鬥麽?那也很正常啊,我老家也有格鬥俱樂部,何必搞這神秘……”她四處張望,外頭真看不出不同,全是一間間大型廠房樣的倉庫。
重慶看向前方,沉了口氣,“進去就知道了。桃花,進去後無論你看見什麽,要沉着,這,才是真真練膽的時候。”
...
...
☆、74
74
首先門口對向豎立着的兩尊巨型怪獸就夠震撼!牛馬鷹猴的混合體,軀幹上布滿塔狀突起。
桃花竟是認得它的!
這東西應該叫“射鬼柱”。遼國每當皇帝出去打仗,就要從監獄裏拎出一個倒黴蛋。将他捆在出征方向的“射鬼柱”上,然後一群人拿弓箭咔咔射,名曰“射鬼箭”。出征時間由倒黴蛋決定……啥時候變成刺猬啥時候出征。
這已然是兇殘的極致象征了。
要是裏面的氣氛不是這麽叫人窒息,桃花會想着和寵重慶聊聊這“射鬼柱”的,能想到用這來做“開眼震懾”的人應該說很懂“殺戮藝術”咧……可惜,裏面除了漫天的血腥味、濃強的雄性好勝心、滿眼赤l着上身遍布猙獰傷勢的男人們,靜,就剩下靜了。
真正不是這人間地獄般的血流成河讓人可怖,
難受的是,太安靜,男人們似乎連喘息都很小心。十分令人不安,
寵重慶的車是直接開進來的,所有人全看着他們,
重慶從車上下來,桃花也從副駕上下來,
疾步走過來一個男人。他倒是穿戴整齊,不過襯衣紮在西褲裏,還紮着領帶,襯衣袖子卷着,手指頭上好像有血跡,“快!這邊!”指向那邊擂臺,桃花發現男人眼神有點茫然,卻極力集中注意力的樣子。
重慶見到他這模樣,突然不走了,“到底是誰。”眉頭蹙得更緊!
男人放下手低頭腦袋左右晃了晃,“先別問我,先救人。”這是一種極致緊張了。
重慶拎着急救皮箱跟着他走過去,桃花也跟着。随着人分兩路中間讓出的道兒,望上去……擂臺上躺着一個人,
也是赤着上身,
搏擊手套還戴在手上,
面目上已然臉腫兀浮,血跡斑斑!
哪知重慶只看一眼!迅速轉身拉起桃花的胳膊就走!桃花感覺到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何其用力……她不會明白,重慶此時何其悔!何其悔!!今日把桃花帶來真是大錯特錯!!
“重慶!!”那人忙跑過來也是抓住寵重慶的胳膊。“你得救人!!”
寵重慶簡直就是至怒地摔開他,“你這是害死我!”
那人摔倒了卻什麽都不顧了,爬起來就抱住他的大腿,“你得救!求求你了,你得有句話!”
寵重慶微彎腰,眼神猙獰,“他死了,救什麽救。”他指着擂臺,“死多長時間了?你明知道無力回天了,還找我!!”
那人全然哀求,現哭腔了,“重慶,你是救我!他怎麽死的你得有句話,他們信你,他們信你!”
寵重慶一下掐住他的下巴,“這就是你貪得無厭的結果,叫你別勾他來這兒,他是你勾得起的?!”狠勁一甩他的下巴,指着他,“別想把老子也搭進去,聰明點,把這兒控制起來,一個他媽都別跑了,否則,你一碗端。”
拉着桃花上了車,車一路疾馳而去。
車上,寵重慶臉陰沉地如閻羅殿裏的羅剎,單手滑開手機,
“觀音,出事了。”
桃花一聽他給觀音打電話,就看着,目不轉睛的,
重慶卻不看她,一手穩穩執方向盤,目視前方,
“姒望舒在‘修羅道’被打死了,何進讓我去救人,我把桃花帶去了。”最後一句,寵重慶何其懊悔。“嗯,她現在在我旁邊,我現在開車直接送她回西都,你在……好,臨河,”他看了眼時間,“我大約還有六個小時車程。”挂了電話。
什麽事?誰死了?該是這樣危急,寵重慶竟是一刻不耽誤,直接親自就将她往西都送!趕緊地,第一時間要遠離東都……
挂斷後,重慶這才看她一眼,騰出一手握住她的手,“乖,你睡會兒,觀音在臨河接你。”
桃花一下反抓住他的手,“你呢,到底出什麽事了!死的誰?”
重慶反轉過手,與她十指相扣,努力露出點笑容,“原諒我今天犯太多錯了,實在……不能給你解釋這些了,觀音會告訴你的。別擔心,我會沒事的,這段時間你就留着西都,忘了剛才看到的一切……”說着,他好像越想越悔,扣着的手緊緊的,怪自己,怪自己……
桃花見他這樣,心裏好難受,擔心的不得了,但是此時多說啥都是增添他的心理負擔,桃花另一手抓住他們相扣的手,緊緊一握,“別這樣,我知道你會處理好,也別擔心我,我會忘了剛才看到的一切。”
重慶把他們相扣的手拉到唇邊緊緊地挨着,注視着前方的眼裏多少不舍……
六個小時車程,重慶全神貫注地開車,桃花睡了醒,擔心地看他卻也不敢多言,又帶着心思看向窗外,晃蕩晃蕩,又睡去……
終于在天現魚白,到達臨河,觀音伫立在車前。他也是獨自開車而來。東都距西都大致十一個小時的車程,相當于他們在一個中點碰的頭,觀音看來也是馬不停蹄開了近五個小時車程趕來。
桃花老遠就看見觀音,車裏就坐直腰伸長着脖子看他,
車一停,桃花推開車門就跑了下去,觀音手裏拿着一件大衣走幾步迎上來包住她抱住,
桃花在他懷裏擡頭,“觀音,出大事了麽,”
觀音拍拍她後背,“不急。”
這時候寵重慶也走過來,觀音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個手機丢給他,“這裏面全是用得上的人。”
重慶接過點點頭,“已經封城了麽。”
“目前還沒接到消息。”他又低頭看了看桃花,“有多少人看見她,”
重慶看向一旁,“都看見了。”說的很輕,十分自責。
“沒事,我不會讓她卷進這件事。”
重慶這才看向他點點頭,神色恢複穩沉,“我走了。”扭頭就走,
“路上小心!”桃花這時候回頭喊了聲,
重慶沒回頭,不過擡起右手擺了擺。
看着他掉頭駛離,觀音才低下頭看她,擡手捂着她半邊臉,“才睡醒?臉紅紅的。”
桃花點頭,把觀音抱更緊,“到底死的是誰?鬧那麽大……”
觀音沉了口氣,“姒望舒,元首的小兒子。上半年他才喪女,現在又喪子,可想……”觀音搖搖頭。貞圍東才。
(能要點小鑽石麽,嘿嘿,有的話就給桃花扮扮靓吧,謝啦。)
...
...
☆、75
75
“來,泡泡腳。”觀音端着一盆熱水進來,桃花趕忙爬到床邊坐着。低頭看卷起袖子的觀音給她脫襪子,乖巧地像個小孩子。
觀音先将她的雙腳在掌心裏捏了捏,活絡了一下,“越往後越要少穿高跟了啊。”
“知道,你每天都說。”是的,他們天天都通電話。
觀音笑,竟然有點傻乎乎,也許也是覺得自己太啰嗦了。
捏着她兩只腳慢慢浸進去,桃花兩手撐在床邊美美地呼一口氣出來,觀音擡頭看她,也是一臉滿足。好像她舒服他就舒服。
“觀音,你想要女孩兒還是男孩兒。”
“都好。”
桃花想了想,“男孩兒吧。”她躺了下去,一手背蓋着額頭,“你們家都是單傳。”
觀音起身拿過毛巾擦幹手,上了床從後面抱起她低頭親她的眼睛、鼻子、嘴。不說話。雖然他知道她這麽說也是想到了他父親,畢竟她跟了他這麽些年。觀音卻一點沒有芥蒂,反而很窩心,桃花小小年紀,很重情義……
桃花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觀音一手摸到她的肚子,桃花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一家三口好像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就上次在宜寧去醫院瞧了那次,你就再沒去醫院了,這次回西都我們再去醫院看看好不好。”觀音扒開她額上的發低頭嘬了下,
躺在他腿上的桃花一扭,“不,好好的去什麽醫院,我最近也很少吐了。”
“不去醫院,我找老邢來看看,身體是咱的,過細一點不好?”
這次桃花乖巧地點點頭。
觀音低頭又嘬了一下。“我的好桃兒。”
“诶,你說姒望舒死在‘修羅道’,‘修羅道’是什麽呀?”她一直挺好奇那神秘的搏擊俱樂部。
觀音溫柔地摸着她的耳垂,
“你去的那個搏擊道場就叫‘修羅道’,像那樣的道場一共有六個。取了六道的名兒: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修羅道、人間道、天道。一級比一級高,在低一等級道場取得一定積分就能進入高一級道場。”
桃花笑,“挺有意思,誰想出來的?我看那道場的布置也蠻講究。”
觀音一挑眉,沒想到她膽兒小,見了這場面倒不怕。指頭挑了下她耳垂,“這你怎麽不怕,”
桃花仰頭看他,“我哥以前也玩這,打得鼻血锵锵,還說過瘾。”
觀音微笑,點點頭,“也是,男人都愛這類刺激,直接,盡興。”
“你呢,”桃花拱起身子擡手去摸他耳垂,也像他那樣挑了一下,小壞樣子,
觀音這時候倒似她手裏的個老實孩子,如實答,“當然愛。”
桃花一下爬起來,觀音忙扶着她的腰,“慢點。”
桃花望着他,“那你也在那兒打過?”
觀音微笑點頭,
“打到第幾級了?”
“你說呢,”
桃花張嘴巴,“天道!”
觀音低頭看自己的手,“我們那時候玩就幾個人……”
桃花機靈呢,聽出門道,她突然兩手抓住觀音的胳膊,“這個俱樂部是你!……”
觀音擡頭看她,眼神柔和溫順,“一開始就幾個人鬥着玩玩兒,後來參與人多了就想了些花樣。我先退出的,重慶接了手,後來這樣的規模其實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玩了幾年他也厭了,交給了何進,他全身而退。”
說是這樣說,眼神順得像良民,但是真實情況呢?想也知道一定該是如何驚心動魄,甚至狂妄猖獗,這麽嚴密高級的地下拳市呀,有來取樂的,肯定也有來掙錢交易的。有人全圖刺激,吸引來的上至達官,你看元首的獨子都打到‘修羅道’了!有人肯定也全為錢,那些陪練的正經拳手們……簡直就是一幅活生生“雄性生存圖”,赤ll用拳頭說話!
觀音是起始,重慶是發揚光大……這些有頭腦的二世子們吶……衛觀音此時不語,他且還有沒說的呢,他人是退出了,看似俱樂部跟他沒有半毛錢關系,但是,他就從來沒有利用過這個能操控雄性y望的所在?許多事情是說不清楚的,只能說,從來由衛觀音“起始”的東西,有些看似被他所棄,卻一定有它存在的必要……
老邢,全名邢森,是衛家十幾年的老保健醫生了。
今早他接到衛觀音的電話,衛觀音直接在電話裏告知桃花懷孕了,希望他來看看。
衛家的老人了,當然明白什麽該他知道什麽不該他知道,只要主子吱身,就得全當大事辦。老邢家裏準備了一早上,午後,兒子邢小力開車将他送到議長府邸。貞畝斤血。
子承父業,邢小力也在從醫,老邢也有意拉近拉近兒子與衛家的關系,這次帶上了。
才走進府邸花園,老邢突然想起來有樣重要的東西沒帶,他照看桃花也不是一兩年了,這位主兒嬌氣得很,凡能叫她聞着味兒的最好帶點花香,所以老邢就診小夫人時很注意器具的浸泡,他特制過這樣的消毒水。
咳,老邢這也有年吧沒見桃花了吧,當然不知道經過幾番變故,這位小夫人如今已有些長進,一些衛泯時代慣出來的嬌氣性子收斂許多。他忙叫兒子回去一趟,拿那特制的消毒水。
邢小力平時也穩重,許是第一次跟随父親接近衛家,還是有點緊張,
再一個,大規矩父親是教導了的,一些小細節實在由于經驗不足,還是疏忽了。
他也是怕出錯兒,先打了個電話回去給助手,
“父親為小夫人特制的那種帶花香的消毒水放在哪裏……對,你先準備好,我馬上回來取。哦,還有,孕婦一般不喜香濃,你取清淡的……”
他邊說着,從一輛車旁走過,
這就是重大失誤!
高官保健醫生第一守則就是,守口如瓶。離了病患,切記,主人家的一切莫從口出。
當然,邢小力也并非着意失誤,
一來他還沒有出府邸呢,疾步走在花園通向車庫的路上,
且,路上空無一人,只道旁停靠一輛黑色小轎,完全看不見裏面有沒有人。不過既然開得進來府邸,自然安全是無虞。
只能說,太巧。
車裏只坐着三人,
司機是元首的警衛團團長賀翔。
副駕駛上坐着元首的第一文秘,艾微笑。
元首一人坐在後座。
三人均着便裝,輕裝簡行,看來來得突然。
一句“孕婦”,旁人可能只是蹙眉猜疑,
卻,
轟然砸擊了元首的心!
一時,無法咀嚼是什麽滋味……
...
...
☆、76
76
再見桃花,邢森覺得挺不可思議。一年前見她,覺得這姑娘嬌氣達到頂點。再往雍容上發展。沒想,如今一看,似乎又回到本初……清純幹淨。黑直頭發梳成馬尾,随重力垂下,最低處低于她臀部的最高點。
邢森對小夫人最深的印象反而來自于她的一次個人行為:
那是五年前吧,小夫人的樣子跟那時候真沒什麽變化,特別是她的長發弄直了又長到這麽長。
她在院子裏哼《晚霞中的紅蜻蜓》,一個來訪的世家子可能不認得她,贊她“你是不是來自月亮。”
她睨一眼他,“我真懷疑你是不是西都孩子,要誇我長得像天仙。就眼睛看着我,舌頭伸直,直截了當地說,不用轉彎抹角地說什麽月亮,什麽火星。”進去了。
那時候,他知道了私下裏小夫人嘴巴很厲害的。
她靠坐在沙發裏,黑色高領毛衫。紮在一條牛仔闊腳褲裏,皮帶是寶藍孔雀翎。見老邢進來,她起身,“邢大夫。”
“小夫人。”老邢十分恭敬,
她拍了下自己的小腹,“我怎麽還不長肚子。”
老邢看見衛觀音都笑了。觀音輕聲說。“別瞎拍。”
老邢放下手裏的醫藥箱,也笑起來,“一般懷孕三四個月才會顯肚子。來,我摸摸您的脈象。”
坐下,老邢将手搭在她的腕子上,
慢慢,老邢的眉毛似乎微蹙起來,他心想,诶?……不行,再仔細探探。
觀音本來靠在桌邊,這會兒站起了身,“怎麽了?”
老邢沒擡頭,“我怎麽摸不到孕脈,”
這下桃花都急了。坐直身子把袖子又摟上去些,“您仔細摸摸,”
多年行醫,老邢都沒這一刻如此緊張,“好好,您稍安,我再看看,”
又探了會兒,
老邢覺得自己腦門都出汗了,擡眼看向觀音,實話實說,“真的摸不到。”
觀音只看向她,桃花愣愣地看着一個點,茫然又無措,
觀音忙走過來蹲下來,手握着她的手,“我們去醫院再看看。”
桃花這才轉過眼看他,點點頭。
觀音多心疼。又看向老邢,“在醫院做了b超确認的。”
老邢很慎重,“這個不好說。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我馬上安排。”
桃花突然呆呆地說,“宜寧那是個庸醫,她看錯了,她騙我們……”多失望也多傷心啊。觀音傾身抱住她,忙順她的背,“沒事,我們去醫院再看看。”桃花歪着頭靠在他肩頭,“肯定錯了,重慶也是學醫的,他拉我的手腕也能探到脈象的,為什麽他不說。”觀音一想,也是啊,他摸上桃花的頭,這孩子敏感起來特別機靈,什麽都一想就通。觀音現在更擔心的是,如果b超照出來的不是懷孕,那是什麽?
老邢趕忙走到一旁去安排醫院了,這時候付曉寧敲了敲門。付曉寧如今跟着觀音了。
“元首進來了。”
觀音剛才就知道元首突然造訪,可巧老邢已經上來了。他知道這位帝王好這種“低調突襲”,沒理,只叫付曉寧關注着。
說實話,付曉寧很激動。
他得寵贏信任,卻跟随黨長的日頭并不長,所以還沒有幸面過聖呢。但是,真正叫付曉寧激動的還不是親眼見到元首了,而是……能如此近距離,親眼見到,元首的第一筆杆,艾微笑。那是多少年只聞其名、只在各類紅頭文件上看到署名的偶像啊……
觀音低頭看她,“桃兒,我們去醫院。”
桃花怔怔的。
觀音只有自己先起身,對付曉寧說,“你去把她的外套拿來。”
付曉寧剛轉身,
愣那兒,
哪個想得到,元首親自上來了!
看這一屋子人……果然,那女人也在那裏,不過好像失魂落魄,坐沙發上發着呆。
觀音看了眼付曉寧,付曉寧很機靈,忙走過來彎下腰一手扶着桃花的胳膊,“小夫人,您最愛吃的桂花羹做好了,我們……”
哪知桃花手一揮,“吃什麽吃!不想吃!”
付曉寧看向觀音,觀音只得嘆息地搖搖頭,手一擡,讓他和老邢先出去了。
賀翔和艾微笑此時都站在走廊,付曉寧把老邢送下去後,又上來,就一直像個小粉絲,想看艾微笑,又不敢……
屋子裏,
只有元首,觀音,還有坐在沙發上的桃花。
元首靠坐在書桌沿邊,慢慢摘下手套,也沒看觀音,“知道我來幹什麽吧。”
觀音走到桃花身旁,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