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黑傘,一手扶着她手肘送她出門。如今,付曉寧是她最嫡系的人了,她帶進來的咩。
“今兒培訓是艾微笑主持的。”是了,誰進紫陽宮工作都得“嚴格培訓”,陳享不說過麽。
“艾微笑?”
“紫陽宮第一筆杆兒,那文采……”付曉寧豎着大拇哥兒贊的,絕對真心佩服。“他還是汪啓正的女婿,他老婆汪四川據說被譽為中都第一美女呢……”付曉寧是聽到一點兒啥都回來八給她聽,桃花大多過個耳朵就忘了,她現在一心跟吳用“較量”呢。
見到吳用的母親了。是個典型的江南老太,講究也苛刻。
出來一起吃過幾次飯,看來也有點嫌棄桃花的“書呆氣”,不過總體感覺良好。找個溫順的兒媳總比刁鑽要好吧。
吳用說他弄到兩張“翠興亭”的戲票,可惜今天他執勤不能去,就拜托桃花帶他母親去看戲。
桃花在吳用家小區門口接到老太太,這點倒是出于真心的,跟她兒子計較是一回事,老人沒錯兒。該孝順還是孝順。
桃花開車,先帶老太太去吃了早茶,然後到花鳥市場溜達了一圈兒,快開戲了,于是往“翠興亭”去。
哪知到了門口,老太太才說忘了戴眼鏡兒,桃花說現配吧。我帶您去眼鏡店。老太太非不要,說習慣自己的老鏡兒了。桃花只有又開車帶她回去取眼鏡兒。
扶着個老人上樓,桃花哪裏注意到這些呢,門口停着兩輛黑色帕薩,一左一右成夾擊狀……
樓道也安靜地出奇。這些桃花都沒留意,老太太掏出鑰匙,她還接過來輕說,“您慢點兒啊,”開了門。輕手輕腳,這是良好的教養。
首先,她就聽到一聲悶吟,
吳用家兩房兩廳,她拿着鑰匙微蹙眉朝有聲音的那間房走去幾步,微彎腰往裏一瞧哇!
你要桃花說什麽好,
床上,吳用和一個豐豔的女人正大汗淋漓颠鸾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呢,
入不入迷?桃花都那麽探半個身子過來看了,床上二人依舊酣戰正香,男人用力,女人享受地舉起雙腿鼻息裏直哼哼地出氣……全然不知道門口有人!
“桃花,找到了……”是他媽媽邊說邊過來驚擾了床上的好事,桃花當時尴尬地轉頭就出來了,他媽媽見到床上那一幕,“哎呀吳用!……”
奇葩吧,你且叫桃花想不到呢!床上的男人也不知是好事被撞還是醜态被自己的母親看見,他這一驚醒伴随着女人的尖叫,竟是惱羞成怒撈過被單捂住下t沖出來就狠推了下桃花!“要你辦一件事兒都不會!你把我媽帶回來幹嘛!伺候老人都不會!”
桃花被他推得幸而扶着旁邊的椅子站穩咯,眼鏡兒也歪了,她扶正鏡框,就那麽看着他,不生氣也不疑惑,看着。
吳用突然被她這副表情看得怔住了,好似,今天才真正看清楚她,看清楚她的眉目……透過那寬大的鏡片……她的眉目竟然這等精致!……許是以前她常垂着頭,她很少與他對視,即使看一眼,也是立即側過頭去叫他根本來不及看清她的眉眼靈媚處……
現在,看清楚了,吳用驚怔在那裏,
什麽東西漂亮那都得是活的才迷死人,
眉眼是活的,因為它如冷傲陌生的孩童看着你,
唇瓣是活的,輕輕閉合,紅潤的小蝴蝶帶着倔強,
“桃花……”吳用不禁喊,
桃花将鑰匙抛給他,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走,
“桃花!”吳用慌忙喊,他還有好多東西沒看清……
卻,正這時,桃花也沒料到,突然沖進來七八個大男人,都是從樓道上樓道下一?作氣沖進來!三個穿着便衣,其餘全是警裝夾克,左肩頭別着對講機,腰間配槍和手铐。
“不許動!都別動!”指着屋裏所有人。
桃花本就沒動,對于這忽然的戲劇一幕此時她倒一點都不驚慌,她還眼皮朝上看了眼老天,心裏說,“你對我真好,這種渣滓的報應來得真快。”
桃花正好在門口,她是第一個被铐住的,無所謂,她以為吳用這是嫖娼被盯住了,盡管心裏也存疑,現在警察打擊嫖娼力度真大,陣勢如此闊綽,是不是因為吳用本是警務人員呢……
不用猜了,答案立即見分曉,
這些人對他真是不予餘力地“兇殘”,三人上去扒了他圍住下t的被單,一人擒拿動作利落勒住他的脖子将他放倒,一人踩住他的雙腳,一人上去照着他那命根兒就一腳!……
“啊!!”一腳就是要命,何況那人腳後跟兒踩着還一轉,說,“膽兒不小,小?的人都敢偷。”吳用當時就暈過去了。
又是尖叫,
有老太太的,有那女人的,
老太太見兒子這般受虐,慘叫“你們!……”也暈了過去,踩着命根那男人手指一晃,“不傷及無辜,老人送醫院。”
兩個警察進來,如正常執行公務,擡扶老人下去了。|.
桃花本想說“我也是無辜”,可明智地一看已經框手上的手铐,這會兒趁他們教訓人的時候“申辯”恐怕無用,她老實站人背後安靜地看着這一切。貞麗麗才。
猶如示衆,那女人連件衣裳也不給她穿上,推了出來。女人也是慘叫,中長卷發亂糟糟,胸前r浪一**,縮跪在她奸夫旁邊哭得可憐見兒,“小?呢,我是對不起他,可他不會這麽對我,小?不是這樣的人……”
男人點上一支煙,笑,“你也知道小?不是這樣的人,那他就好欺負了是吧,沒事兒,小?一直是天使,我們幫他做惡人。”一人從腰間抽了把警用匕首丢她跟前,“你看着辦吧,你動手,就從這兒開始,”他腳尖兒挑了挑那物件前段,“我們動手,就從這兒。”又揉了揉後端。
女人被吓瘋了,“小?小?”地喊,
男人們這時候笑着互相說,“小?常說我的女人到死都會喊我的名字,果然啊。”
正笑着,來了個電話,
男人一看,“得,小?。天使來電,這事兒又得善始善終。”
...
...
☆、2.6
看來這小?的話真頂用,如果真是天使,一定路西法級別的。看。電話一放下,給女人衣裳穿了,吳用還是赤條條,一窩端全丢上樓下的帕薩,押回警局。當然,也包括桃花。
桃花這時候才有點着急。說明緣由了,這些雷子還是不放她。只有下策要打電話給付曉寧,這些人純粹敷衍她:急什麽?能保釋的時候自然跟你說。挺兇。
真不知出于什麽意圖,還把她和那個女人關在一間號子裏。
女人一直哭,好像她真願意聽她傾訴,
“我大二的時候遇見小?。那時候音樂學院的漂亮女孩兒哪個沒傍着主兒,小?如此年輕,不知道多少人嫉妒我。有人把我告了,學校要開除我,小?說,沒事,他領着我一個寝室一個寝室發紅包,一只紅包就是一千,他說誰告的無所謂了,咱拿錢砸得就是個‘瞧不上’‘氣死你’,告啊,我就是拜金!告啊,沒你們這一告,我還進不了中都國立音樂學院呢!……中都國立呀!我做夢都想不到他能把我弄進那裏去……”
又哭地稀裏嘩啦,“小?小?”命一般地喊。
桃花靠在欄杆邊,心情複雜,
她也這麽如此喊過“觀音”……咳,男人吶,如此下心力走進一個女人的心,為何又不珍惜呢……觀音為何要撇下她。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他想過她對他的思念麽,他現在是否也在想念自己……越想,桃花稍有些煩躁,走回凳子上坐着,腰挺得直,注視一個點,像個犟孩子,眼神憂傷。
女人還在說,
“可是小?有太多‘心愛’了。他對每一個都用心,每一個都有她們的‘做夢也想不到’……我難受啊,我夢裏命裏全是他,他的夢裏、命裏有我的容身之處麽……他們說他是天使,不,他才是真惡魔!笑意那麽暖的惡魔,那麽仗義的惡魔,那麽會拿下一顆心的惡魔,給了你一個夢,到頭來,卻發現,如此珍貴的夢對他而言。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這些話桃花聽進去了,扭頭看她,心想,她挺明白麽,看來也是負氣找上吳用。不過了了這一聽,對那什麽小?,桃花是壞了印象,更高級一些的人渣罷了。玩,怎麽玩,桃花都不介意,關鍵是這男人太會‘立牌坊’了,玩的不敞亮。
門突然打開了,門口站一個,進來一個,提起那女人的胳膊就往外走。
桃花坐着也沒動,像怨鬼扭頭看他們,“我什麽時候可以保釋。”
人看都不看她,“哐!”鐵門一鎖,拽着哭哭啼啼的女人走了。
桃花料想也是這樣,這時候一嘆氣,有點沮喪,還說鬥渣男,沒開張呢就落到這個地步。桃花苦笑,她真是閑的,自找罪受……覺得氣悶,起了身,她踩到凳子上站着,高處空氣可能新鮮些。
這時候,又來人了,聽見,“喲,她這是玩什麽呢。”
桃花看過去,三個男的,其中就有剛兒主導捉奸那位。
桃花忙下來,有點緊張,低下頭,
“沒放她,可能是那男的女友吧,不過挺有意思,捉了奸也不生氣,是被管教得太好了還是根本沒感情,其實咱們也挺好奇的。”
無不無聊!原來就因為她捉了奸沒大哭大鬧,這些雷子好奇她的“情感走向”所以一直不放?這下也說通了,為何他們會想把她和那個女人一處關着,難道還想看兩個女人打一架?
咳,還真是這樣,桃花想不到的,雷子們确實圍着監控跟前準備瞧熱鬧滴,結果,愣是沒熱鬧起來。這時候他們頭兒來了,無傷大雅批評了幾句,這不親自過來放人了……為何非親自過來放?底下幾位也沒細想,他們頭兒儒雅得要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學教授呢。小?就是他的得力幹将,一個風格,笑起來天使般純潔幹淨,心深着呢……
桃花聽見一個溫和的聲音,“放了吧。”
捉奸主導那位笑答,“好。”語氣裏還是有恭敬,
另一位上來給她解了手铐,雖然關進號子裏來手铐已經沒像兩手那樣拷着了,可也一直栓在單手邊。
桃花握着腕子直往外走去,聽見後頭,“诶,慌什麽,簽個字!”
桃花站住,解手铐那個把夾在腋下的本兒遞她面前,又給了她一支筆。桃花想了下,還是簽了“桃花”。
“桃花?名兒真水靈。”那警察笑。
桃花快步順着走廊出去了。
一出來,人立即吐了口氣,算幸運的,自己出來了。
咳,不幸運喏,
才走過一個路口,正掏電話出來準備打給付曉寧,一輛黑色子彈頭越野滑到她身旁,
駕駛位的車窗放下來,
一張陌生男人的臉,很清俊儒雅,戴着無框細邊眼鏡,警察制服,肩頭的杠星很輝煌。
“上車,我送你回去。”
桃花一慌,一手握着手機,一手還抓着自己的腕子,向前快步小跑了,
男人停了車,不過頭稍偏出車窗,“還想我把你再捉回去?”
桃花不管不顧了,開始死命跑,
男人彎開唇,似乎嘆口氣,稍踩油門,不一會兒就追上她,也不停,慢慢滑,“難怪徐延說你有點一根筋,确實如此。”
桃花一下站住腳!
男人傾身打開副駕駛的門,“上來吧,我送你回紫陽宮。”
車在夜色裏滑行。
僅從他開車的樣子就能看出,這是個心裏極有數什麽事一步一步來的人,
桃花心想,果然四只全是這個範兒,逗貓逗狗逗得閑庭信步,
桃花取下大鏡框,望着他,“什麽時候認出來的?”
“監控裏,你踩那凳兒上,嘴巴一撅就覺得有點像,不過直到你簽名‘桃花’才确定。”
桃花懊惱咬唇,“我想過不簽自己名字的,”
他一笑,始終持穩開車,目視前方,“沒事,你如今的地位,就算簽了真名,惹了麻煩,最後,也不是個事兒。”
桃花想了想,還是哼一聲,“手機呢,”這是她只要見了“四只”後的毛病,必要翻翻她的照片。
他挺直接,“删了。”不過還是掏出手機遞給她,
桃花不信,堅持翻,“他們都有密碼……”咦,真沒翻着兒,不過有開放的圖片文件夾,她還是不懈地滑,
“上次手機女兒要拿去拍照,之前就删了。”他說,
桃花“嗯”一聲,手并未停,裏面真的都是他女兒的照片。突然,桃花指尖定在那裏,
“這是什麽!”忙舉着定他跟前,
他瞟過來一眼,“尾指戒麽。”縱助引劃。
桃花着急,“我知道是尾指戒,誰的?為什麽你們手機裏都有這些戒指圖片。”她又不敢表現出來太急切,
他笑笑,似乎并不在意這件事,“原來你還不知道這些戒指的傳聞啊,據說這是元首女婿的尾戒。姒望景,也就是元首的大閨女兒去年自殺死了,留了封遺書,說是心愛的丈夫離她而去,生無所戀,願生死相随,也就是殉情了。有意思的是,姒望景一直未婚,她什麽時候出嫁的誰都搞不清,更別說曉得她丈夫是誰了。所以,元首這‘第一女婿’成了迷,也就姒望景手機裏留下來的這些戒指圖片,因為标注的是‘心愛’,流出來後大家就亂猜起來。”
桃花怔在那裏喃喃,“女婿?……”
他扭頭看她一眼,一手松開方向盤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腿,
“別驚詫了,你既現如今呆在他身邊,應該曉得伴君如伴虎,紫陽宮裏的糊塗事多着呢。”
他慢慢靠邊,停了車,
這才好好扭過頭來看她,一手捋她搭下來的劉海輕柔地夾在她耳後,
“還告訴你一件事,元首準備給他女兒辦冥婚,
選的夫婿就是今兒你卷進來這事兒裏的小?。”
桃花顯然一下子很難消化這麽多湧出來的信息,“冥婚?!”如今日夜與他相處了,桃花實在想不到那樣一個古板嚴肅的人,會有這樣荒誕無稽的想法!
“是很難理解,卻也不難理解,他姑娘死了,一年不到,兒子也死了,他這輩子馳騁權峰,唯一的失敗就是沒教育出一雙好兒女。掌權者,越往後活着越累,為求心理平衡,且會做出一些出格又糊塗的事來。”
桃花一想,也是,他硬說自己懷了他的孩子,還非把自己箍在他身邊,不也是一種反常麽。
“可為什麽是那個小??他可不是個好人。”
男人一笑,寵慣地像對待女兒一樣捏了下她的鼻子,
“你身邊有好人麽,就知道小?不是好人。”[妙*筆*閣~]miao筆ge.更新快
他放下手,重新打火繼續開車,
“僅從男女關系上而言,小?确實不是好人,正因為這點上不是好人,才跟姒望景搞到一堆去。
姒望景還沒這‘神秘女婿’之前,可對小?愛的是死去活來。
元首為的是撫慰女兒亡靈,不找個她心愛的,怎麽對得起良心。”
桃花依舊不可理解,“那那小?也願意?”
好半天,男人才說,
“不願意也不行,否則邵京怎麽當上這黨長。”唇邊一抹彎笑,依舊雅貴地如淨空彎月……
...
...
☆、2.7
桃花現在覺得呆在紫陽宮不冤了,她有正事兒要做,她一定要弄清楚元首那“神秘女婿”是誰。為什麽他也喜歡用“扣鑽”裝飾東西,會和桃逃有關系麽……一想到桃逃,桃花鼻酸得就要掉淚,想着就這樣與他天人兩隔,哪怕跟他有那麽一點兒聯系,對她來說也是極大的慰藉了。
她只有委托唯一的心腹付曉寧去打聽,哪知一提及,付曉寧本來就知道不少。
“那些戒指圖片我也有,還不少呢,你要麽我傳你。”
“傳傳,”她忙掏手機。
“驸馬爺這事兒傳的都快一年了,你現在才知道啊。”跟她處長了,兩人年紀也相仿,桃花真實的性情其實憨憨的,雖然面上是‘君臣’,私下倒處得像閨蜜了,付曉寧是真心維護她。
桃花盡量裝的若無其事,“八卦咩,誰不好奇,再說,”她看了看左右,壓低聲兒,“他好像還想給他閨女辦冥婚。”
“什麽,”付曉寧也是滿臉不信,桃花看着手機。“你別到處說,這算他家的醜聞了。”
“這我當然知道……可,和誰辦呀?知道誰是他女婿了?”
桃花搖頭,還看着手機,“不知道。找不着正主兒就拉個墊背的呗,好像叫小齊。”
“小齊?!”哪知付曉寧一臉大驚小怪。“他會願意?”
正好圖片傳完了,桃花看他一眼,又低下頭食指滑着圖片看,“這個小齊這麽有名啊,你也認識他?”餘下關于小齊的,就真當八卦聽了。
“何止有名,他的事跡編成書說都還嫌不夠精彩呢。也難怪,姒望景……對了你知道姒望景是誰吧,”桃花點點頭,“他閨女,我知道。嗯。他家的名字都還蠻好聽,望景,望舒。”實際,元首的名字也好聽,單名一個“誠”,姒誠,姒誠,嚼在嘴巴裏餘韻悠長……只不過她從來不喊他的名字,見着面就是“诶诶”,對外人就是“他他”,忒沒規矩,可誰也都知道她說的是誰。
“嗯。就是咱大公主了,在沒‘神秘女婿’這一茬前,對小齊那是巴心巴肝呀,為了他,最有名的一件事是,姒望景召集小齊所有的‘前女友’開了個警告大會,宣稱她對小齊的絕對‘占有權’,喔唷,據說快上百號大美女呢,還沒來全,這是找得到的,還有那些隐着的,嫁為人婦的,大把找不到的。咳,着實也是個人物了,風流不下流,跟這麽些女人牽扯,愣是沒一樁扯皮拉筋的,分了手全念着他的好……”
“他全名兒就叫小齊?幹嘛的,”
付曉寧看着她,突然嚴肅起來,“如果真是他成了冥婚驸馬,咱們還真得防着點他。他也姓姒,姒小齊,不過跟元首沒有血緣關系,好像說就是同族吧。不過雖然跟元首同宗同族,心卻不是元首這頭兒的,他是著名的警字頭新生代,跟邵京邵青走的很近。不過職位倒是不顯要,蠻符合他那風流性兒,他是警總文工團的人事幹事,人确實多才多藝,長得也好,是有玩的本錢。”
桃花點點頭,“咱不招惹他就是。”又低頭看手機了。付曉寧似乎還有話想說,可,終還是持本分沒敢說出口。你不招惹他,你這樣兒,就怕他招惹你啊。付曉寧有時候心裏還不是嘆,這朵桃花養在深宮裏越發嬌豔了,要再惹出紛争,絕對就是頂着天鬧了。付曉寧陪着她一路這樣過來,算最了解她這“表面光鮮,內裏凄苦”,真不想她再有什麽不幸……
桃花真是個實誠孩子,她托付曉寧辦事,見付曉寧事務也繁忙,主動也幫他分擔一些力所能及的,比如,寫各類個人總結報告。
她原來也在機關呆過,對形式化這套也熟,當然也厭煩。
這天,她和元首同桌吃飯,
想不過,她問他,“你知不知道下面人很讨厭寫各類總結的,特別是一到年關,家裏事本來就多,對這些每年都一樣兒的東西實在很厭煩。”
元首睨她一眼,“真正認真寫的人不會每年都一樣。”
桃花啞了口,也是,一年總結一年總結,你日子過得不一樣,總結自然不一樣,到底還是人們嫌麻煩,不認真對待,讓這些東西成了格式化。
可還是不服氣,“你每年寫總結麽,”
元首筷子指了指他那書桌,厚厚的一摞又一摞,“上面全是我寫的,”又指了指自己的頭,“不思考,你是對不起你所處的位置。”縱助妖弟。
桃花又啞口,這挨一塊兒處小幾個月了,親眼所見,他真是日理萬機!所以說當王者有什麽好,操勞死,權力越大責任越大,當然這也是他有責任心。想當昏君庸君,也全在人一念之間,心裏那點責任感垮了,自然胡作非為,愧對山河。
又吃了幾口,這桃花還是心思鬼,她突然想到一妙招:付曉寧不是忒推崇那什麽第一筆杆艾微笑麽,要不這樣,晃點着元首給付曉寧寫篇個人總結,交上去,看他艾微笑怎麽說!哈哈,桃花越想越樂,吃着吃着笑起來。元首莫名其妙,轉念一想,她笑總比鬧好。
其實,有時候她笑也不見得好。
晚上,他正在伏案圈卷,她走過來,遞了一張紙放他跟前,
“喏,這是我瞎拟出來的一人一年的工作業績,你寫篇總結我學習學習吧。”
元首也沒說什麽,“嗯”了一聲,繼續辦公。
她下任務樣兒還敲了敲那紙,“三天之內啊,你別忘了。”
元首沒擡頭,“嗯。”
是呀,關起門來,她是他領導!
桃花以為總得一兩天吧,哪知第二天一早兒,她感覺身後有輕輕地索索聲,一回頭,已穿戴整齊準備出門的元首将幾頁公文紙輕放在她床頭。
桃花立即要起身,“寫好了?”
元首隔着被子按了按她肩頭,“別慌起來看,還早,再睡會兒。”|.
桃花在被子裏翻了個身面對他,像個小毛毛仰頭望着他笑,“寫的不好可得重寫。”
元首又拍了拍,“睡吧。”走了。
桃花哪裏捱得了那長時間,他一走就伸手開床頭燈看了,
這一看……
桃花從未這樣認真地看過一篇個人總結,就算曾經自己寫,那也是囫囵吞棗式往格式裏套,官話套話一大堆,
桃花連看了兩遍,他的語言不華麗,很實在,有點舊時文辭的儀式感,謙遜誠懇。
桃花倒回床上,手裏拿着這幾頁紙,太陽出來了,透過窗棂照在這幾頁紙上,下面,是她漂亮的笑臉。真正的開心。
...
...
☆、2.8
幾天後,付曉寧拿着這份個人總結進來,桃花正在縫片子。反正她現在肚子裏“有孩子”,做這些也“名正言順”。
“這不是你寫的。”付曉寧看着她,
桃花放下針線,笑起來,“你頭兒怎麽回複的撒。”
付曉寧給她翻開,“喏。”
桃花歪頭一看,漂亮的兩個字:受教。且是用呈現給元首看時的專用筆記顏色。
桃花捂着嘴笑,又用針指着那兩個字,“這人眼毒,到底是他身邊人,一眼就認出筆法。”
付曉寧忙拿起來。“真是元首寫的?!”驚喜不已,“那我可得好好收藏!”
桃花手一揮,“留着吧,寫得也确實好。”
付曉寧坐下來,壓低聲兒,“你說的可能是真的。”
“什麽,”桃花沒擡頭,專心繡那只劍,
“小?真要回來了。”
桃花看他一眼,對冥婚這事兒她一直也就八卦心理,不甚在意,“難道他不在中都?”
“出去大半年了,援羌。”
桃花心想,那他的那些狗腿真心忠心呢,他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奸情全為他守着。
桃花漫不經心,“回來就回來吧,最後抱個靈牌結婚也算他風流的代價。”
沒想,晚上,元首就跟她提起了他。
特別奇怪,碗筷都擺好。就是不上菜。
桃花有點耍小脾氣,“八點了,我肚子餓了。”縱雙低血。
元首安撫她,“再等等,一會兒就到了。”
桃花還挺驚奇,元首是真看重他這“冥婚女婿”,說是才落地中都,直接就把人接來同晖堂一同用餐。
這多大的“恩典”吶!不是在外接待,是內廷,他最私人的休息之所。還有,竟然也不避諱她?
桃花一警覺。突然站起來,“你不會今晚就辦冥婚吧!”
元首擡頭看她,微蹙眉,“你知道?”
桃花轉頭就跑,吓得,也生氣,邊跑邊叫,“老糊塗!我看你真是越來越神經!真弄這呀!”“砰!”把裏間的門鎖得牢牢的,“你要發神經把他帶到外面去發!我,我……”眼看着要哭,
元首在門口無奈敲門,“不在這兒辦。就是讓他過來吃頓飯,”
桃花坐在床邊,像個要死要活的小孩子,還是喊,“不準不準!他來就是晦氣!傳出去你也不怕丢人,竟然信這!”那兩腳還直蹬。
元首在門口也是一手叉腰,好似沒辦法的樣子,低頭搖了搖,又敲門,“桃花,”哎喲,這是多久了,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呀,“你也想想我的感受好不好,就只吃一頓飯,讓我心裏……”
好久,元首沒說話,
屋裏,也沒她再鬧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
門打開了,
桃花撅着小嘴巴,千萬個不情願,出來時還用兩只小拳頭狠狠推開他,“你真是糊塗得不聽見了!”氣呼呼又走回桌前。
元首好似松了一口氣,也走回桌邊,
低頭看她,“要不先給你熱碗紅棗粥?”
“不吃!”桃花兩手撒腿上坐着,望着旁邊,氣得像只小豬。
元首還是叫人端來一碗熱騰騰的紅棗粥,動作顯得笨拙,顯然從未喂過人的,舀了一勺,攤涼了些,手一直端着勺兒,想擡起來喂她嘴邊,卻又實在不知道怎麽做……正僵着,外頭人說,“來了。”
元首放下勺,稍扭頭看外面,
今兒月朗星稀,初春難得暖和天兒,可跟着工作人員走進來的人還是披着厚厚的棉大衣,戴着連耳綿警帽,中間一顆莊嚴的警徽。
在走廊上他脫了這些,
“元首,”
向他行了一個軍禮。軍警制度管理不分家麽。
元首似乎好好兒看了看他,
只說了一句,“不錯。”
領他進來了,桃花還坐着,看都不看那位,好像看一眼都是晦氣。于是,愣是沒見那位瞧見她……那猝然一熱的眼神!
也沒互相介紹,上了準備多時的菜,阖了門,像一家子坐下來吃飯了。
“喝點酒吧。”元首說,
“嗯。”那位回了一聲,
桃花一擡頭,“不喝!”這下看見那位了,
他也看着她,放肆卻也奇異的溫和,
桃花聽過他的事跡,所以不怕,也直盯着他,毫不掩飾惡感,
終于知道為啥這招人愛了,
長得實在漂亮,
坐那兒不動,就一股子天使純真可信的吸引力,
偏偏“純真”又不是高高在上的那種,反倒超級勾人,想到的,是如果在被窩裏,跟他大面積地皮膚接觸,長時間地摩擦,放蕩地嬉戲游樂,一定……桃花不否認,這男人就是生來勾女人心底那只魔的。
桃花自己收回眼,有些不屑,能勾出魔又怎樣,他是沒遇見真愛,一旦心有牽挂,他親手勾出來的那些魔會反過來狠狠地痛擊他,叫他如沐煉獄!
這樣一想,桃花又有些傷心了,
想起觀音,
我是他的牽挂麽,
我被他勾起的那只魔在痛擊他麽,
他在煉獄中麽……
一想起觀音,桃花再次深陷自己的情緒裏,
這些日子,她老做夢,夢見觀音了,
觀音說,桃兒,我快回來了,你要乖,叫我看到健健康康的你……
這一想,她聳聳鼻子,小酒杯跟前敲了敲,“倒酒。”
元首似乎看了那位一眼,“怎麽又願意喝了?”
桃花還是翹氣古怪地望着一點,“晚上喝點紅酒補血。”是沒人發現桌下,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研究表明,每日喝小杯紅酒,卵子活躍性可以提高20%,紅酒中的多酚可以讓卵子更健康。呵呵,她前幾天才看到的。這孩子還是羨小毛毛。
席間,桃花只顧自己,吃好喝好,啥也不看啥也不管。
元首和他聊得也稀疏平常,她又沒細聽,可就覺得頭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又做夢了,
夢裏,觀音真回來了!
他壓到她身上,撥弄她的頭發和臉,
他說,桃兒,想死我了,想死我了……反複地說,
她的頭發在幽香發紅的燈光裏大面積金屬般地鋪開,
香氣,像婚燭,嫂索妙筆閣桃花與奸臣
大紅,像婚色,
桃花的臉像豔桃兒,真是他的新娘,
觀音像貪婪的獸,伏在那洞口,洞裏流出的一線黃泉張口就飲,汩汩地用舌頭卷起來。
她是洞口倒挂着的蝙蝠,深山中藏匿的遺民,
被撞擊着,被颉取着,被索要着,無助的,無告的,有只動物在大口大口吞噬着她的核心……
觀音臉帖着她發汗的鬓角,嘴咬她的耳垂兒,小聲喘得急:桃兒,我回來了……
這個夢太真實了,桃花完全沉溺其中!
...
...
☆、2.9
直到第三天中午桃花才醒過來,還在自己的被窩裏,被窩裏有太陽的味道。
桃花猛地坐起身。首先看自己身上。不過就是将外衣脫掉,她還穿着那套保暖內衣。
桃花将滑下來的長發抓到頸脖後,才一挪動腿想曲起……雙腿間的不适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一下就僵在那裏!
盡管周遭這一切毫無異樣,可畢竟,身體是自己的,怎會沒發覺!
桃花知道出事了,說不害怕是假的,
她住進這紫陽宮幾個月了,雖說一直和他鬧,心裏可是慢慢在信任他呀……她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