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申子旬，我想上你
從窗戶看出去是河道，一眼望去幾座小橋錯落有致，有游船從窗下路過，上面坐了三五個女大學生，看見申子旬很大方地跟他打招呼，申子旬愣了愣還沒來得急回話呢，蒼睿從後面湊上來也探頭往外看，笑笑鬧鬧的女學生們一下子全都噤了聲，繼而臉上揚起暧昧不明的笑容，申子旬倒是沒覺出不對來，只是跟小孩說剛剛進來的路上看見有家面館不錯，我們去吃東西吧？
小孩有些心不在焉，笑容滿面也不知道和那幾個姑娘眼神交流了些什麽，遠去的船只傳來陣陣清脆笑聲，申子旬沒來由氣惱，伸手揪了蒼睿的耳朵，“聽見沒有！”蒼睿誇張地龇牙咧嘴，忙不疊求饒，“聽見了聽見了！去面館，我還要吃豬蹄，剛剛來的路上我也看見了！”申子旬這才滿意，轉頭收拾了一下把貴重物品塞進蒼睿的背包，兩人一同出了門。
粉牆斑斑黛瓦倒影，腳下的青石磚凸凹不平，就像走在了畫中似的，申子旬心情有點好，趁着四下無人下意識悄悄去蹭小孩的手，輕輕一個觸碰是難以言喻的輕顫酥癢撩過心口，蒼睿好像也有些不好意思，低着頭一個勁摸鼻子。
道路盡頭的拐角處有個老婦人在賣紅菱，水靈靈的看着就新鮮，申子旬有點想吃，又怕回來的時候人家收攤了，也不嫌麻煩決定稱點拎着走。要了半斤，老人很熱情，播着秤砣稱給申子旬看，申子旬其實也不太看得懂，見沒問題就準備要付錢，結果被小孩攬住。
蒼睿用一個手指頭勾着那小半袋菱角颠了颠，遞去老人面前，“婆婆，雖然缺斤少兩也算是正常現象，可您這也太過分了吧，欺負我年紀小不識秤還是怎麽的？”
老婦人大概早都習慣了，也不知悔改，板着臉又給袋子裏添了幾個，蒼睿皺眉差點要炸，轉瞬想想不值得，反正沒付錢不買了就是，把東西還給老人拉着申子旬就走，走出好遠了申子旬還一臉茫然，回頭看了看那老婦人，又看了看氣呼呼的蒼睿，“少了很多？”
蒼睿也是沒脾氣，老師怎麽這麽好騙！“何止是很多！能有個四兩就不錯了！”
申子旬的臉有點紅，他對重量這方面，确實不太敏感沒什麽概念，白白比小孩多吃了這十幾年米飯，蒼睿看申子旬介意，連忙安慰，“這種事老師不知道也沒關系，我知道就行了啊，保準不叫人坑了你，別往心裏去嘛老師，你負責看風景，我幫你留意，一會看見了再買就是。”
好像也只能這樣了，申子旬抿了抿唇快走兩步，不想讓小孩看見他臉上的紅暈，蒼睿也不計較，追上來和他并肩，“申老師，話說這種小鎮子有什麽的特別的嗎？你為什麽就想來這裏？”
蒼睿不問申子旬差點都忘了，是自己點名要來水鄉古鎮的，特別的理由？真要計較也就是，男孩曾經說過喜歡小橋流水人家，而自己對他勾勒的煙雨江南河埠廊坊有些憧憬罷了。申子旬不知道是抱着怎樣的想法和蒼睿一起來游玩，大概比起尋求替代跟多的應該是對小孩的認可？
但是這種理由當然不能如實說，蒼睿肯定會抓錯重點，不知道又要酸成什麽樣子，所以申子旬當即開口用最簡單直接的回答糊弄過去，“就是喜歡而已，沒什麽特別意義。”蒼睿明顯不太相信，可申子旬答得随意，他也沒什麽理由繼續追問，終是東拉西扯又岔開話題。
兩人逛到商業區，還沒找到那家面館差不多就快吃飽了，特色的小吃各種各樣，申子旬最喜歡的是青團，清清淡淡的甜，軟軟糯糯口感特別好，申子旬吃完了自己的份，轉頭還惦記上小孩手裏剩下的一個。
蒼睿本來就時時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看人巴巴望着自己手裏的青團，直接遞去申子旬嘴邊，滿大街都是人申子旬哪好意思張口，小孩拿團子在他唇上輕輕蹭了蹭，“哥哥張嘴，乖~”
那一聲哥哥叫得申子旬渾身一個激靈，差點連骨頭都酥了，為了防止蒼睿再說出什麽要命的話來，別別扭扭張口就了，叼着團子往嘴裏卷，越是小心翼翼卻越是錯漏百出，豔紅的舌尖若隐若現，不知怎的就蹭過蒼睿的指尖。
別說申子旬紅了臉，蒼睿的心口都是一顫，真要命，怎麽吃個東西也能這麽誘人？好想吻老師啊啊啊！想蹂躏那淺色的柔軟唇瓣，吮到它紅腫水潤，還想捉了那不聽話亂撩人的舌頭來狠狠懲罰，卷走津液奪去呼吸，老師一定會因為缺氧而抗拒，身體卻不聽使喚欲罷不能地軟在他懷裏……
啧！不能再想下去了！指尖的唾液風幹，蒼睿像是要搓掉什麽似的一個勁用拇指揉搓，強迫自己收回思緒，申子旬腮幫子鼓着，嚼啊嚼地還在跟那個青團做鬥争，看得出來吃得很高興，耳根粉紅粉紅的，看得才剛剛冷靜下來的蒼睿又是一陣心猿意馬，老師這整個人，怎麽哪裏都能把他蒼睿迷得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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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小睿很羞澀的起了一點點反應，罪魁禍首申子旬卻像個沒事兒人似的，蒼睿氣不過，湊去他耳畔咬耳朵，“好吃麽？哥~~~”
申子旬驚得差點挑開，捂着耳朵回頭瞪他，眼底驚詫不定，好不容易咽下嘴裏的青團脫口而出質問，“亂喊什麽？！”
嗯……？蒼睿随口叫的本來只想逗逗他，卻發現哥哥這個稱呼造成的效果意外的好，大大方方勾肩搭上申子旬的背，“這樣更親切，而且不容易起疑啊，你說是不是？子旬哥哥。”
申子旬只覺得心率過速整個人都要冒煙，拿開蒼睿的手逃也似的悶頭往前走，都不明白不過是個稱呼而已自己到底在緊張什麽？！莫名有些口幹舌燥，路過一家什麽苑，字太潦草申子旬也沒看清，埋頭就紮了進去，進去之後才發現這裏戲臺，沒在正式演出，但是臺上有穿着戲服的兩個人正在排練。
自然是有人迎上來接待，不介意沒戲聽，找個桌子喝壺茶歇歇腳也是可以的，申子旬确實需要個人少的地方平靜一下，就挑了圍着戲臺最角落的那張桌子，要了一壺碧螺春，總算是喘了口氣。
戲園裏零零星星坐了幾個附近的居民，多是老人家，老僧入定一般随着臺上的唱腔偶爾搖頭晃腦，游客大多進來轉一圈拍個照，申子旬暫時不想理蒼睿那個小混球，眯了眯眼将注意力投去臺上。
昆曲，申子旬聽不明白，但是稍微能看出些門道，這唱的是《牡丹亭》游園驚夢。蒼睿對這些更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坐下來沒一會就無聊壞了，看申子旬聽得認真，撇撇嘴覺得有些受委屈了，“申老師，這唱的是啥？”
誰知招來申子旬狠狠一瞪，“讓你上課再睡覺！活該做文盲。”
蒼睿更是委屈連忙喊冤，“沒啊！自從那個啥之後，申老師你的課我從來都不睡覺的！天地良心日月可鑒！一分鐘都沒睡過！”但是也确實沒聽過，光顧着看申子旬了……
申子旬才懶得跟他辯，簡單說了說杜麗娘游園驚夢的前因後果，小孩難得靜下心來聽了會，吸引他的倒不是故事本身，而是跟他說故事的人。
他們坐的石桌正好在一個涼亭裏，清風碎影，滿地斑駁的陽光閃耀，撩着申子旬額前的劉海也跟着一直輕顫。申子旬說故事也改不了職業習慣，時不時要引用原文說上幾句蒼睿不大明白的古文，看蒼睿聽得認真就耐心一點一點解釋，聲音溫溫潤潤，緩緩道來不疾不徐，只讓蒼睿覺得如沐春風，好像有種錯覺，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就已經很習慣這樣聆聽這個人的諄諄教誨了。
拿起茶杯來抿了一口，茶香清新撲鼻，茶水微甜入口也不澀，蒼睿像是喝了一口蜂蜜，從喉嚨到胃裏再到心口都是甜滋滋的，杯子空了對面的申子旬自然而然端起茶壺給他倒水，反手捏的壺把手，蒼睿的視線落在申子旬腕上，以前倒是沒留意過，意外的纖細啊，而且特別白，還能看清皮膚下幾條血管，蒼睿覺得自己快要被申子旬迷得走火入魔了，好想抓來吻一吻舔一舔，申子旬真是渾身上下每一寸都能讓他方寸大亂。
慌慌張張轉開視線不敢再看，申子旬看他沒心思聽漸漸也就不說了，兩人喝完了一壺茶接着游玩，去了鎮上有名的建築物參觀，又租了條船游河，期間小孩一直一幅不在狀态的模樣，申子旬留意到也是有些忐忑，暗自回想是不是自己又說錯了什麽？
傍晚的時候找地方吃了飯，都是河鮮蒼睿吃得挺開心，吃完出來天色漸暗，兩人沿河走過一座座拱橋漫無目的地散步，散去人煙稀少的地方小孩偷偷摸摸蹭過來牽他的手，申子旬也沒反對，不言不語還在想自己到底哪裏做得不夠好，蒼睿為什麽不太高興的樣子。
走了一段距離淅淅瀝瀝下起了雨，細雨如絲，河面上籠了一層薄煙，河的對面有一家燈籠鋪，燭火明明滅滅，遠遠的就像是夢境一般，朦朦胧胧美得讓人心動，申子旬決定就難得坦率一點好了，手上稍微用力，拽了拽走在身側的小孩，卻不敢去看他，“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蒼睿霎時頓住腳步，半晌沒接話，申子旬輕輕嘆了口氣，“你也不用都遷就我，我确實挺無趣……”話沒說完，被小孩拉着隐去巷子的陰影裏，蒼睿将申子旬困在牆壁和自己之間，扣着腰不讓人逃，二話不說吻在申子旬嘴上，唇瓣輕輕的慢慢的蹭過臉頰鬓角，最終親吻來到耳畔，小孩的呼吸沉重，聲音是啞的，“申子旬，我想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