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哈哈哈, 你們這些雜種都很有膽嘛。”吉爾伽美什為人們的愚蠢而笑得極為誇張, 幾乎背過身去。

當周圍無辜的路人們從疑惑轉變為生物本能般的害怕時,他才驟然停下笑聲, 迅速扳起了臉, 變了态度:“別不知好歹了, 能讓你們瞻仰我的容貌就已經是給予的最大恩賜, 究竟是什麽東西給了你們這麽大的膽子,敢對天上天下唯一的王如此無禮!”

明明是問句, 末尾卻是理所當然的感嘆號, 仿佛這世間沒有任何可以值得讓他疑惑的事物一般。

人群在變得一片寂靜的同時, 都如潮水般悄然往後退了幾步,留下了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的埃德加與這嚣張的男人對視。有幾個好心的小家夥還試圖拽着他的衣擺讓他跟着離開這飄蕩着詭異氣場的地方,但埃德加只是沖着他們揮了揮手,表示了對這幾位之前為他說話的人們的感謝, 腳步卻沒有絲毫動一下的意思。

吉爾伽美什見狀,眯起了那雙猩紅的眼, 對着這不知死活,還不去逃跑的愚蠢家夥發出了無聲的嘲笑。

這個男人明明是個早已經陷入瘋狂的berserker,卻還要裝模作樣地将自己僞裝成一個彬彬有禮的人,簡直是做作并虛僞着。

作為一個好心的王, 他好歹也有一些義務要禮貌性地将這種“人間之惡”暴露出來吧。吉爾伽美什這樣想着,他的背後隐隐有圓形的金光閃過。

……

面對對面從者的挑釁與諷刺,埃德加本人倒很是淡定,他兩手插兜, 并沒有什麽動作。

在他的眼中。

這個金光閃閃的英靈将自己作為世界的中心點,以為誰都會繞着他轉。以這一卡車的物品來看,還毫不抑制自身欲望地放蕩行事,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到手,根本是暴虐卻幼稚。

作為一個善良乖巧的servant,他可是本着不給雁夜添麻煩的精神而不主動攻擊的類型,畢竟被狗咬了也不能咬回去呢。

雖然這樣想着,但實則埃德加面帶微笑地關注着吉爾伽美什背後的魔力群,口袋中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既然被挑釁了,那麽得送個回禮過去才算得上“彬彬有禮的虛僞男人”嘛。

……

兩人都沒有在意周圍群衆的安危,也沒有将“聖杯戰争需要隐蔽”這一點放在心上,沒有任何一位有布置結界又或疏散人群的意圖,魔力就這樣開始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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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在遠坂宅邸中進行室內陷阱布置的時臣立刻感受到自己的魔力随着與英雄王的契約開始流動。他飛快地拉開眼前的窗簾,确認了——現在是下午兩點,吉爾伽美什的所在地是商業街,人們最集中的時間與地點全部集齊。

他不得不向吉爾伽美什進谏:“我作為臣子,懇求您停下攻擊。英雄王啊,請冷靜下來,無論如何那些平民是無辜的。”

作為冬木市的管理者,他如何也不能讓自己的servant破壞了魔術界的律令!時臣舉起了右手細細審視,若是實在無法勸動那位高傲的王者,為了遠坂家數代的榮譽,為了不在尋求到根源之前就因暴露了魔術的存在而被剝□□限!他也只能用上令咒了。

萬一此次因這一步驟而失利,他也做好了多方準備。畢竟這個聖杯也不過是聖堂教會所監測到的第七百二十六個聖杯,以遠坂家與言峰教會的交情,還是可以拿到些許其他聖杯的情報的。

時臣在這裏想的很好,可那一頭的吉爾伽美什則不然,他的反應是——

哈啊?

王想要做的事有什麽是會被他人的言語所輕易阻擋的!

時臣的阻攔簡直是火上澆油,憤怒的吉爾伽美什反倒是加大了魔力的輸出。在他的右手邊有一個金色的波浪緩緩展開,其中溢出的氣息非比尋常。

毫無危機感,看戲中的埃德加:嚯哦?簡直就像叛逆期的孩子一樣嘛。

但時臣可不會像埃德加這般淡定:“王,這萬萬不可——!”這股龐大魔力的輸出,莫非英雄王要用出EA!?他連用魔術觀察詳細情況也來不及便連忙使用了一共才只有三條的稀有令咒,“以令咒之名向您進言,請不要展開戰鬥!”

這次他沒有再用什麽“請冷靜”這種說法了,想來被強制冷靜後,『對魔力』很高的英雄王也可以做出冷靜地進行大範圍攻擊的事。時臣抱着對吉爾伽美什強大實力的極度自信,認定在屬性最佳的saber還未到達冬木市之前,英雄王不可能出現敵手,也不會戰敗而毅然決然地下達了停止戰鬥的命令。

被想得很好但關鍵時刻總是掉鏈子的遠坂時臣如此一噎、切斷了施展巴比倫之門的魔力,吉爾伽美什的攻擊立刻啞了火。

“時臣……!你這無禮的家夥!”他的态度頓時從傲慢轉為了咬牙切齒,“你知道打斷王的行動是多麽大的罪孽嗎!”

對于這位傲慢到看不起除母親以外所有的“神”的男人來說,被以令咒相要挾這一事簡直比被愚昧的民衆們指責、和虛僞的狂徒同處一室更為惱怒。

說來簡直可笑,時臣這家夥難道以為普通人的性命與臣子的谏言會比王的尊嚴還要重要?

若和自己為一組的master是一位年紀尚小而不懂世俗的幼崽也就罷了,但遠坂時臣這把年紀卻還如此不知禮節、不知尊敬,倒還不如眼前這個瘋了的berserker順眼!

見吉爾伽美什對着空氣怒罵了幾句後身後的金色波浪便瞬間消失不見,埃德加一副了然的樣子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憐憫的眼神。這一下便點燃了本就因憤怒導致神經處于即将斷裂之時的吉爾伽美什的怒火,他頓時青筋暴起。

“你這個雜種膽敢……!”他停頓了一會兒,突然跟着也露出了了然的表情,臉上的憤怒轉為了微妙的笑容,“原來如此,雖然瘋了但還喜歡打頭腦戰,真是有趣。”

“呼呼,感謝誇獎。”埃德加唇角擺出一個完美的弧度接受了這份贊美。

吉爾伽美什還是不喜這如格尺衡量出來的假笑,但他卻也放棄了攻擊的架勢,随意一站,說道:

“罷了,看在你作為有思想的生物還能給我帶來一絲驚喜的份上,現在挖下你的眼珠又或砍下你的雙手,我還能勉強饒你一命。”

言語之間,好似絲毫沒有認知到自己才是被切斷了魔力的那個,而對方還電量滿格的事實。滿滿都是自信。

而埃德加雖然并不在意雙眼雙手是否被砍斷,但在占據優勢的情況下自然不會照着他說的做,只對吉爾伽美什做出了一個評價——“有趣。”

這樣想着,他的嘴也沒有停下:“哎呀,抱歉。我實在是太過癫狂,一時竟不知如何才能挖下雙眼。”

埃德加誇張地将右手在空中畫了幾個圈,仿佛行禮的前奏,繼而再“啪”地一聲将其按在了右眼上緩緩下移。他以僅剩的暴露在外的左眼專注地注視着吉爾伽美什,“不如請您給我親身示範一邊?”猩紅色的眼睛們互相凝視。

……

嘴上是這樣挑釁着,不過事實上埃德加還就真的不會對吉爾伽美什動手。

不止是之前關于狗的理論,還因為他對自己的技能很有信心。它們威力巨大的同時有的耗時,有的耗腦,還有的則畫面太過血腥,總之都是會引起騷動的招式。他都自稱是乖巧的十佳好servant了,自然會在沒有威脅感又有趣的情況下好好聽話的吧?

吉爾伽美什大概也是從這幾分鐘的相處中看穿了埃德加一直在專心地扮演着一位懂事的好孩子角色,非常入戲,沒有絲毫打鬥的意圖,才會在被令咒命令後沒有轉身就走,而是留在這裏和他覺得還算有趣的埃德加互相閑扯。

這個現世除了科技的發展有些許地方值得關注外,人類都實在是太過弱小,不僅是思維脆弱,連肉體也不堪一擊,根本不能随意地玩弄。也就只有另一位servant還勉勉強強可以當作是一個有些樂趣可言的玩具了。

于是一位無法使出攻擊,一位裝溫柔正開心,這樣兩個無聊的servant就此氣勢洶洶地在街尾游戲店前鬥起了嘴來。

“還請王快來演示一下如何摳挖吧,您的紅色眼睛也很美呢。”

“本王全身都是完美無缺的,但唯有一點算錯了,沒想到竟高估了你的能力,此等小事都不知道,還是盡快自殺謝罪吧。”

“前後語句不通,王的文化水平也不過如此呢。”

“呵,用于與你對話已然綽綽有餘。”

“哎呀,一直轉移話題,難道堂堂王者竟連對自己挖眼砍手都做不到嗎?”

“太可笑了,如此完美的王要是失去雙眼雙手,那簡直是世間幾千年來最大的損失!”

“斷臂的維納斯也很美啊,不如來試試?”

說是争鋒相對,但在兇殘中還透露着點孩子氣的對話不斷在空中飄來飄去。

……

短短的一分鐘後兩人就開始漸漸對這種幼稚的對話失去了興趣,但還拼着一口不認輸的氣說着廢話。

直到有一次輪到吉爾伽美什的回合時終于出現了外因——一個都沒有他腰高,還抱着媽媽大腿的小男孩插話了:“嗚嗚嗚,漂亮的金發大哥哥不要欺負先生啦!”說話的正是埃德加在商場找回的走失兒童“四郎”小朋友。

他的媽媽簡直被自家孩子突然的插嘴險些吓得魂飛魄散,他之前明明一直都很懂事地不說話的啊!在她的眼裏,雖然埃德加的确是個好人,但對面的金發外國人怎麽看都着實不好惹,大概還是哪個外國小國家的王,而四郎居然還對着那種可怕角色說什麽漂亮!

然而事實上被叫做“漂亮的金發大哥哥”的吉爾伽美什這次卻并沒有因這句打斷了他的言語的插話而生氣,反倒是真的停下了與埃德加的“閑聊”,雙手抱胸,懶洋洋地靠在身後的牆上俯視着小男孩說了一句:

“嚯,這裏就數你這個幼崽最為有眼光。”

本就對幼崽非常寬容的他對自己的任何一處都充滿自信,将這份突兀的誇獎照單全收了,再加上本就有些膩歪了和埃德加的幼稚争吵,他就此徹底單方面終止了對話。也沒有繼續購物的心情,他招呼着卡車帶着那滿滿的購物成果轉身走人。

——兩位從者的争鋒相對也就這樣雷聲大雨點小地結束了。

在後面被徹底無視了的埃德加再次望着遠去的吉爾伽美什的背影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和一旁躲在媽媽身後的四郎臉上的笑一模一樣:“吶,漂亮的金發大哥哥是一個對人類不抱有什麽明顯的好感,但唯獨不會對幼崽出手的溫柔英靈呢~”

兩人同時歪了下腦袋,看上去默契又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我也很想看到他們打架,可之後還好說,在聖杯戰争正式開展之前,只要有作為冬木市管理者的時臣在,他們是怎麽都不可能在吃瓜群衆的圍觀下打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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