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女漢紙口七九

而剩下的我,脖頸處又被架上了冷冰冰的武器。

回了頭,不遠處的局勢更加撲朔迷離,青龍武士突然臨向倒戈,這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然而不容我多想,一幫人便是将我帶去了前方。

“青仲,青龍印可是在我的手上,你這是要弑殺忠主?”被掣肘的東陵臨君咬牙切齒的出聲,滿臉再無鎮定。

握劍對向他的青龍将領不語,身軀挺拔,刀鋒還閃爍着刺眼的光芒,但出口之處的聲音沙啞而帶着一絲堅定,“青仲追随王多年,是時候該結束背負在青龍印上的使命了!”

一聲語落,青龍将領的手法便不再留情,而他身後的武士也聽命于他巋然不動。

盡管如此,傅紹言似乎并不打算放開被擒住的齊軍将士,青龍武士的束縛還在,蕭侯爺的手下也損傷慘重,這一派狼藉中,東陵臨君卻似回憶起了什麽,恍然大悟般譏笑了起來。

這一聲譏笑突兀在這片戰場中,待止了笑容,東陵臨君眉頭冷豎,出口之語也冷然至極,“怪不得,當年我派你刺殺東陵紹君,你回複我這樣的結果,怪不得,當年我未調兵入齊國,齊國卻仍然出現你等得身影。原來,早在暗中,你便背離予我!”

一聲帶着恨意的喊聲從他的口中溢出,傅紹言卻是不以為然,“東陵一族的人又有何資格談忠義,你父如此,你亦是如此,到了今日這個地步,不過是當年你對待予我的全數還給你罷了!”

“你住口!”東陵臨君的神色頓時激動了起來,然片刻後,他随之冷靜了下來,瞧着青仲舉刀的手,冷笑着:“看來,青仲,你對當年被我父王賜死的那名賤婢仍然念念不忘,果然,如傳言所說,東陵紹君本不該姓東陵,而是你青仲的賤種!”

東陵臨君這一聲激語令青龍将領的神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這樣羞辱的言語,傅紹言罔若位聞,出口的聲音依舊如以往般平淡,“東陵之姓氏予我,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如今,你一死,東陵一氏便再也翻不起風浪,只要此事合我心意就好。”

傅紹言的身世一旦揭開,他身後的齊軍頓時有所警惕,似乎感受到這繃緊的氣氛,傅紹言也不再僞裝,轉身對着齊軍道:“齊王已薨,朱雀虎符皆在我手,一朝不可無主,你們若是奉我為王,那便免于幹戈,否則…”

傅紹言的話剛落,領命的武士便扯了一位将領上前,武士刀鋒利無比,一道劃在身體之上,頓時鮮血如湧,示威一般展示在衆人的面前。

“傅邵言你!”見到這樣的情景,握着刀劍的葉紀玄再也忍不住,染上鮮血的臉上再也掩飾不住失落和憎恨,“你!你竟然如此!”

多年的友誼之情一夕崩塌,也許早在我寫信予他之時,他便該有所覺悟,然而,此刻葉紀玄仍然想要一個再明确不過的答複。

傅紹言的神色冷淡,像是卸下了他往日溫和的僞裝,又或者,他的性格本是如此,對身邊的人隐忍至此,直到最後一刻才爆發。

“傅紹言!你竟然弑君謀逆,我等身為齊軍,誓死追随吾君!”跪在地上的将領,身上的血跡還在流淌,可卻是一名忠義氣節之輩,一聲高喝之後,便沖向了身旁的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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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厚度不過一瞬,這一刀便是了結了此生。然傅紹言此刻卻嘴角挂笑,望着這名慷慨赴義的烈士對着人群道:“齊王的命非我我所了結,罪魁禍首乃是已故的東陵王,無論我動不動手,他命中注定熬不過一年的時光,你等何須糾結于此,天下之王朝更疊不足為奇,你們如要如此掙紮,那便怨不得我了!”

“待東陵臨君一死,東都齊國便成為一統,再也無需擔憂征戰,你們又何樂而不為?”說着,傅紹言将視線又落在對面的葉紀玄身上,對他出口道:“若我為帝,我定不會委屈你之将位,如此,你也不滿意?”

“夠了!”葉紀玄猛然出口,打斷傅紹言這一聲允諾,雙拳頓時握緊,臉上的氣憤之意蓬勃而出,“我葉紀玄從未想過你竟會這樣的人?葉家此生忠于赫連氏,至死不休!”

被将領扶在一旁的葉将軍也捂着胸口大聲出口:“即使死,我葉家也不能蒙上叛主之名,即便死,我葉家軍也要為齊國戰到最後一刻!”

“哼!真是冥頑不靈!”傅紹言輕諷了一聲,便轉了身子,而一旁被束縛的東陵臨君卻是抑制不住的瘋狂大笑:“哈哈,赫連武的手下都是此輩,你說的沒錯,這般小人之作的東陵之族活該如此,我亦是如此,你也難逃此厄運——”

然,他的話還未完,那瘋狂的笑聲便戛然而止,而他身邊的柳三更是一聲驚心的痛喊,“東陵王!”

聲音落下,東陵臨君的脖頸處早就一抹鮮紅,傷口整齊,怦然一聲,一身王服的東陵臨君便倒落在地上,揚起了地上的沙塵吹入了風中。

柳三的神色悲痛,跪倒在地上震驚萬分。

流血的仕途永遠如此,可此幕早已讓我無感無痛,傅紹言的圖劃被揭露在臺面上,東陵臨君一死,這場戲的結局便早已經注定。

青龍武士親手收回了還染血的武士刀,滄桑的面目上毫無表情,等他擡起頭,才看清楚鬥笠下他滄桑面目上一道黑色的疤痕。

手刃過千命的人,殺人從來不留情。

傅紹言走了上去,看着一旁柳三的神情,居高臨下對着他道:“昔日你對東陵臨君忠心耿耿,不過是想借他之力收集四印,找出當年江南望族柳家被殘殺一事的真相,如今,我便給你一次機會,找出東陵臨君的青龍印,我便成你之願。”

一語道破心中所想,柳三的神情凝了凝,跪在的地上的動作不變,然,垂着的手卻是顫抖的伸向了身旁還殘留有溫度的屍體。

青色的青龍印被柳三緊緊握在了手中,恭敬的向傅紹言呈了過去。

“柳三不才,願追求紹君。”柳三垂着頭,低啞的聲線像是從喉嚨中擠出,向傅紹言一表自己的決定。

傅紹言将他手中的青龍印收起,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信步走向了齊軍,他身後的青龍軍舉着武士刀緊跟在身後,一旁的人也毫不客氣的将我押了過去。

“現在,可是該你們的決定了?”傅紹言等待着齊軍的答案。

大勢已趨,然而,并非所有的齊軍都不畏死,帶着戰傷的衆将猶豫片刻,人群中突然發出了一陣輕微的動靜,幾名受傷的将領猶豫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準備投誠。

“齊王已薨,我等以傷抵抗也無用。”一聲帶着幾分遲疑之氣的輕語落下,人群中便有簌簌叨叨。

“我家中有老有小,入軍殺敵不過是為了養活一家,我…”

“東陵臨君一死,齊王的大仇便已報,我等也不算背棄皇上。”

這樣的無心之語相繼而出,崩瓦着齊軍的曾經的堅決之心。

“你們,你們!”随着衆人的陸續的倒戈,葉紀玄再也忍不住,怒聲呵斥:“奉君一日,便是一生随君,你們怎能如此?”

葉紀玄這一喝聲更激起了軍隊中誓死一戰之人的憤然,“我等誓死只做齊軍!來,殺啊!”

傅紹言沉默着不言語,但青龍武士手下被牽制的将領被拎向了前方,性命堪憂。

我不知赫連瑾是否能從鬼門關中走過去,然事已至此,我卻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齊軍如此,青龍武士的刀劍在橫在我的脖子上,今日的局勢已經難改,齊軍再損耗,赫連一族的江山便真要落入傅紹言的手中。

可如今之際,道出赫連瑾未死之事,定會為莫府招來殺身之禍,看來,只有順從傅紹言留下活命的機會,才能有所謀算。

這麽想着,我不顧脖頸處的刀劍,在人群中大聲出口:“我願歸順,只求紹君保我性命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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