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原配被小三逼到跳樓的慘劇,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
可惜,沒觸犯法律,大家也只能口頭上道德譴責下。
渣男賤女既然做得出惡事,就不怕不痛不癢的言語指責,有了大筆遺産日子更開心快活。
麗麗姐到醫院看腳傷,走過光潔如故大理石地面,不免感慨。
“女人在柔弱,也該為母則強。那個寧媽到是個明白的。比起窩囊跳樓,留下孩子給沒良心男人和歹毒後媽糟蹋,拿錢離婚給女兒條後路才明智。”
扶着她的艾琳也贊同。
“可不是,為沒良心的男人去死多不值。聽說寧媽當初是為丈夫擋刀才切了腎落下病。渣爹卻幾年都守不住。配型時說好命都願意給妻子,真合又不肯了。還死活攔着不讓女兒救母,真就是個衣冠禽獸。”
“不過,我是那姑娘她爸,也不同意女兒捐的。”麗麗姐公正一句。
“倒也是,女兒是骨肉,可比妻子重要。”艾琳笑了下,又搖頭:“但你信不信,得病的要是他自己,也許就同意了,爹從來沒有媽那麽有良心。”
做母親的愛孩子是種本能,誰讓那是自己懷胎十月,用血養的至親骨肉呢。
歐寧大早上剛下公車,失了骨肉的母親就沖上來,要殺她給自己的孩子償命。
小三羅曼披頭散發鬼哭狼嚎的撲上來,還真把歐寧吓一怔。
校園裏一直讀書的女孩,打架自然不擅長。
躲慢了兩步,歐寧還是被一把抓住了長馬尾。
“許歐寧,你這個殺人兇手,我今天跟你拼了。”
羅曼發着狠,拽着歐寧頭發把人拉倒在地,翻身壓上,長長指甲就往女孩臉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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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能真要了歐寧的命,但,起碼要抓花她的臉,摳瞎她的眼珠子,讓她一輩子生不如死。
羅曼長指甲幾乎劃破歐寧眼皮時,手腕被人一把捏住,随即,整個人被甩翻出幾米遠。
扔開行兇小三,路盛第一次覺得,宋明珠那個大咧咧的性子真是太好了。
不然,想到剛才歐寧差點被人抓瞎眼,他就後怕得有殺人沖動。
同他一樣後怕的,還有随後追上來的渣爹。
都說男人不能打女人。
但不管是大字不識的粗人,還是斯文有禮的紳士,情急逼到份上,都還是會不客氣遵循身體潛意識本能。使用暴力。
渣爹眼看着羅曼長指甲往女兒眼睛裏摳下去,眼前一黑,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還好,有見義勇為的路盛出手快,讓他又活過來。
不等渣爹這口驚怒咽下去,羅曼不依不饒的又喊打喊殺從地上爬起來,往歐寧身上撲。
電光火石間,渣爹腦子裏什麽君子風度,什麽教授體面都沒了,只剩下父親護孩子的本能。
身體先于意識,一腳踹了過去,羅曼再次摔趴在地。
只是,這一次,她失去了爬起來再戰的勇氣。
因為,打她的人,是她的愛人。
怎麽可能,他怎麽會動手打自己,他怎麽舍得動手打自己?
自己為他受了多大委屈,小三的罵名,胎死腹中的孩子,他竟然為那個恨不得毀了他的女兒動手打自己。
羅曼眼淚刷的落下來,沒有平時故作情調的梨花帶雨,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哭得難看極了,卻也真心實意極了。
歐寧這會已經被路盛扶了起來,渣爹也緩過了神。
瞧着趴在地上不可思議望着他,哭得快死的羅曼,他自己也不可置信極了。
活了五十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動手打人,不,踹人,還是踹個女人,自己枕邊的女人。
真是昏了頭。剛才該抱住她才是。怎麽就擡了腳。
拍了下疼痛欲裂的腦門,渣爹走過去哄自己小情起來。
“曼曼,哪裏不舒服,我剛才一時情急......”
“你打我,你為了那個殺了我們孩子的兇手打我......”羅曼嗚咽控訴。
大清早,路上不多行人都是急匆匆趕着上班上學的,但熱鬧誰都愛,還是有人過來圍觀。
渣爹丢不起那個臉,又不得不丢人,心煩又無力,盡量講道理安撫。
“她沒殺我們的孩子,大夫說過是你之前用藥胚胎本身就......”
女人是不需要道理的。
羅曼猛搖頭:“說來說去你就是不肯怪她是不是?孩子沒了還成我自己不小心的錯嗎?如果不是她讓妓|女勾搭你,我會那麽生氣吃不下飯......”
三言五語,仿佛受到奇恥大辱的羅曼猛推開愛人,捂着臉跑走了。
渣爹望着她的背影嘆了口氣,轉身,一把拉過女兒拐進小巷子裏。
歐寧也許真沒有做壞事的運氣。
羅曼胎兒沒有胎心只能做流産手術。
本來,她想孩子雖然沒保住,但渣爹到底為她離了婚,也值了。
沒想到,複查身體時,無意聽到了也去醫院看病,艾琳嘴裏另一番事情真相。
原來,那賤三根本不是愛慕許教授才華,而是收了歐寧的錢,故意來害他們。
氣瘋的羅曼可有遷怒之人了,渣爹為此也心下惱怒非常。
許正清臉沉得吓人,捏着女兒的手,厲聲質問:“你真去找妓|女來害爸爸?”
歐寧沒說話,唇抿得死緊。
自己一手帶大的女兒,就算不說話,也能看出答案。
渣爹真是氣得五髒六腑都要碎了。
他人過中年才得了個女兒,國家又只允許生一個,真當眼珠子一樣疼。
如今,她就這麽恨自己,恨得走歪路,要把她自己一輩子都抹上污點。
鬓角冒起青筋,渣爹忍無可忍地舉起手,一個大耳光落了下去。
反手在打時,手腕卻被淩空飛來打火機砸偏了方向。
路盛一直沒離開,只是也沒露頭。
心煩意亂等待中,他抽出煙叼在嘴裏,拿出火機才反應過來不是抽煙解愁的時候。
正要放回去,猛聽見大力耳光聲。料想不好,立時閃身出來。
見渣爹打完歐寧左臉反手又要抽右臉,路盛情急之下沒來得及多想,就把手裏打火機踢了過去。
半空中手腕被劇痛撞偏,渣爹驚駭地張大了眼睛,轉過頭去,随即鐵青了臉。
剛才太亂,他到沒留心看,這個摔開羅曼的青年沒有穿校服,并不是一高的學生。看年紀打扮也絕不是老師。
在瞧他手裏一百塊一包黃鶴樓,地上正版Zippo打火機,卻穿着仔褲帶着流裏流氣的棒球帽。
尤其一個男孩子,膚白唇紅,眉眼如畫,竟好看到邪氣的地步。
瞧這模樣就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也許就是這些人把歐寧勾搭壞了,走上歪路。
臉色鐵青的渣爹,瞪着路盛的目光不善極了。
“你是誰家孩子,跟我們家歐寧什麽關系?”口氣更壞。
呃,這,素來殺伐果決的路盛難得猶豫了,眼神不自覺看向低垂頭的歐寧。
“他是我朋友。”歐寧沒有看到路盛看自己,卻第一時間定位了彼此關系。
朋友,哈,渣爹犀利的怒斥女兒。
“我養你這麽大,就是讓你自甘堕落和這種人交朋友的,那個妓|女是不是也是你朋友,啊?”
是自己自甘堕落,還是他失了德行?
路盛是哪種人?
他是沒念大學,沒整天裝斯文,但他孝順仗義,坦蕩磊落,比太多僞君子真爺們多了。
臉都被父親打木了,歐寧也沒有去摸,猛擡頭,胸腔裏的氣血砰地湧上喉嚨沖口而出。
“妓|女怎麽了,妓|女也比你這樣抛棄糟糠,無恥無德的男人有情有義是人多了。”
什麽,她說自己什麽?無恥的不如妓|女?
渣爹氣爆了,尤其是女兒竟然在個小混混面前這麽貶低侮辱自己,一時也口不擇言。
“好,好,我無情無義,以後一分錢別想我給你。”
離婚時,渣爹是淨身出戶。但也只是把房子和多年工資留下了。他這些年做教授,手裏外塊豐厚着呢。
女兒雖然沒判給他,他也主動說了,要負責女兒今後所有生活費學費。将來也會給大筆嫁妝。
當時,歐寧嘴上不說,心裏還是很暖很動容的。
只是沒想到,此時此刻,父親竟然用錢威脅她。
都說吵架無好言,不必入心。
但因家庭猝然變故,歐寧性情已十分偏激,始終覺得心下無念,嘴巴上決不會說出來,不管怎麽生氣。
一時間,心被冰水層層浸潤,越來越冷越來越硬。眼角眉梢透出凜冽決絕。
“放心,今後我不會用你一分錢,你的贍養費卻會一分不少。”歐寧一字一句斬釘截鐵。
渣爹渾身一震,看着女兒不氣不恨平淡至極的臉忽然心慌。
剛想上前一步說些什麽,手機瘋狂響起。
看了眼短信,他轉身惡狠狠瞪了女兒一眼,吩咐:“馬上回家去,今天別去學校。”
邁出幾步,又擔心女兒性烈死倔,無奈瞪着眼下唯一可用的路盛命令。
“你給我看着她回家去,千萬別去學校。”
渣爹腳步匆匆跑走了,又反複囑咐不可去學校,路盛意識到不好,就要拉着歐寧先離開這距離學校最近的是非之地。
只是,還是晚了。
剛走出胡同,有個穿着一高校服的女孩子沖過來報信。
“歐寧,不好了,有個女人在學校要跳樓。說是你和妓|女勾結,殺了她的孩子。如果你不去給她磕頭賠罪,她就從樓上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