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今天是上課的第一天, 宿舍的人不知道是還沒從軍訓的疲憊裏緩過來還是幹脆就沒從暑假的懶散裏緩過來, 總之今天初一起床的時候,連一向起得比較早的周春陽都還在蒙頭大睡。

初一坐在床上靠着牆, 他起得早是因為昨天沒太睡踏實。

感覺自己像個暮年老狗, 一天天的有點兒什麽事就睡不好覺。

在碰到晏航之前, 他每天什麽也不琢磨,挺多就是想想怎麽躲開李子豪們, 怎麽能讓自己更透明一些, 晏航走了之後他想得就更簡單了,就是找到晏航。

可在找到晏航之後, 他就老了。

老狗的特點就是睡得不踏實, 還老做夢。

繼上回夢到晏航光膀子做俯卧撐之後, 也就過了十來天,他又夢到了晏航,這回晏航穿戴整齊了。

但一直在前面埋頭走路。

他在後頭跟着,拼命追也追不上, 腳無論如何也邁不開步子, 都快爬了, 速度也比不上旁邊的刺猬,想喊一聲讓晏航等等他,卻怎麽也喊不出聲。

這種感覺比在夢裏總也找不着廁所和永遠也撥不對電話號碼要痛苦多了。

主要是跑得累。

這會兒他都感覺自己全身酸痛。

起床洗漱完了之後,宿舍的人還都在睡,他站在宿舍中間,不知道該不該像周春陽那樣敲敲飯盒大喊兩聲, 或者是像張強那樣直接往人膀子上甩巴掌。

他不好意思,哪怕宿舍裏的人對他都挺好的,他也沒有那份自信。

不過還有個簡單而快速的方法。

他走到周春陽床邊,把周春陽給晃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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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周春陽一臉迷瞪地看着他。

“要遲,到了。”初一把手機上的時間給他看了看。

“就你一個起了?”周春陽坐了起來。

“嗯。”初一點頭。

周春陽打了個呵欠,下床走到了架子旁邊,拿了個飯盆和一個勺,繞着宿舍當當當地敲着,每一個人耳朵邊都湊過去敲兩下。

“起了起了起了……”

“我——操!”李子強罵了一句。

這樣效率就是高,沒到兩分鐘,宿舍裏的人全坐了起來。

就在大家打着呵欠準備洗漱的時候,蘇斌第一個進了廁所,把門一關。

“操,”張強看着廁所門,“他這一進去沒十分鐘出不來,每次都他媽憋一群人在外頭!”

“便秘嗎?”高曉洋說。

“誰知道,真想拿個皮搋子給他通通。”張強說。

“我去隔壁上廁所,”周春陽說,“他們要是起得早這會兒應該已經完事兒了。”

學校裏的學生有不少都是本地的,周春陽沒來兩天就都混熟了,除了之前跟他幹過仗的那個宿舍,這層別的宿舍他進去都跟進自己宿舍一樣。

說起這一點,初一是真的很佩服周春陽,也很羨慕他。

不像自己,明明幹什麽都沒底氣,做什麽都怕被人笑,卻居然被扣了個狗哥在頭上。

蘇斌一直沒出來,宿舍裏幾個人在外面罵罵咧咧他也還能鎮定自若地繼續蹲在裏頭,這種心理素質也是很過硬的。

初一打算先去食堂吃早點,他除了初三因為晏航和老爸的事曠過課,別的時候連遲到都沒有,新學校的第一節 課,他這麽多年來的慣性讓他不想遲到。

而且他還想早些去教室,占據一個偏僻的角落,比起初中的時候,現在上課最讓他愉快的大概就是可以随便坐了。

“去食堂?”吳旭問,“我跟你一塊兒。”

“嗯。”初一應了一聲。

走廊上有不少學生了,叼着牙刷的,光着膀子秀着肌肉假裝晨練的,來回溜達不知道幹嘛的……

初一習慣性地低頭往前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想多了,老覺得這些人都沖他這兒看着。

土狗呢。

狗哥呢!

他和吳旭剛穿過走廊,還沒到樓梯口,就聽到身後有些嘈雜的聲音。

初一回過頭的時候,就看到周春陽和一個光膀子大漢從407的宿舍裏打了出來。

那天找周春陽的幾個本地學生裏他沒看到這個光膀子大漢,這又是周春陽新出現的仇家?

走廊裏的閑散人員迅速被他倆給吸引,有的駐足圍觀,有的上前圍觀。

“我操這怎麽回事兒?”吳旭吓愣了,他到校晚,第一次打架他都沒見到,這會兒愣在了原地。

初一有些發愁,再次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光膀子大漢從體型上看比周春陽大了一號,但是戰鬥力卻沒占上風,周春陽沒戴眼鏡的時候還是很厲害的,就這幾秒鐘,他出了三拳,每拳都正中膀子哥的臉。

正在初一覺得可能不用幫忙的時候,宿舍裏又沖出來兩個人,他一眼就認出其中一個是那天挑頭的。

沒完了啊這是!

兩個人加入戰鬥之後,場面頓時一陣混亂,接着周春陽就吃力了。

“過去幫忙。”吳旭回過神來之後說了一句。

初一感覺自己腦子裏嘆氣的聲音都快能飛出了腦殼了,沒有跟同學相處經驗的他完全不知道這種情況下到底應該怎麽做。

但吳旭開了口,他也看到403的門打開了,李子強從裏面沖了出來。

跟着宿舍的人走吧,初一一咬牙跟在吳旭身後跑了過去。

膀子哥宿舍的人似乎比他們403的要平和,李子強一幫人出來是幹仗的,膀子哥宿舍除了膀子和那倆之前打過架的,後面出來的人都是拉架的。

不過這種場面想要拉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種時候就需要汽修一班拉架大王,江湖人稱土狗的初一出手了。

初一不願意打架,但如果有人要拉架他還是很願意幫忙的。

過去之後依舊是老規則,抓着胳膊就往後掄,把人一個個掄出去。

但是他掄開一個,再抓住膀子哥胳膊的時候,猛地看到了周春陽的臉上有血,從額角流得半邊臉都紅了。

他頓時感覺一陣害怕。

就剛才膀子哥那幾拳,先不說有沒有打到周春陽,以他天天練拳的經驗,就算是打到了,也不可能把人砸出這麽大口子來。

這讓他頓時想起了梁兵那個使陰招臭不要臉的玩意兒,當初他在晏航臉上劃的那一道現在想起來都還讓初一生氣。

正想把膀子哥推開的時候,他抽空一拳又對着周春陽臉上打了過去。

初一想也沒想地就一擡胳膊擋在了他這一拳的去路上。

膀子的這一拳砸在了他手臂上。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初一要不是人多的時候習慣性不敢開口,這會兒肯定會喊出聲來。

疼痛會讓人憤怒,特別是本來就對打架的時候用陰招的人極其反感。

初一擡着胳膊扛下這一拳之後,轉過頭看着膀子。

膀子揚起的拳頭在空中頓了頓。

初一不知道自己這一個回眸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效果,但他還是抓住了這個機會,猛地起身,肩膀對着膀子胸口撞了過去。

膀子被撞得往後飛出去四五步遠,靠在了走廊欄杆上才沒一屁坐到地上。

初一站在原地沒動,看着膀子。

手臂上的疼痛一陣陣地往胳膊上肩上竄着,他不用看都知道手臂流血了,血一直順着流到了指尖上。

膀子這會兒還是一臉兇相,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靠在欄杆上沒有動。

初一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繼續盯着他。

“別打了!”高曉洋在這時抽空吼了一聲,“一會兒舍管來了誰也沒好果子吃!”

這一句配合的時機非常好。

打成一團的人終于都分開了,各自來回瞪着。

只有初一,一直還在瞪着膀子。

不是他想幹什麽,而是他突然非常尴尬,并且緊張,他甚至連移動一下目光都害怕自己會被人注目。

“狗哥!”胡彪這時到了初一旁邊,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算了狗哥,算了算了,消消氣,先把傷口處理一下。”

什麽狗哥……

什麽算了狗哥……

還消消氣……

初一都想抱頭逃走了,胡彪這一句話出來,硬是把他塑造成了打架打得不想收手的刺兒頭。

他趕緊轉身,跟着宿舍的人往回走。

“最好別再上我們宿舍來,”膀子在後面突然開口,“我他媽最惡心的就是同性戀,死基佬。”

一條走廊上的人全愣住了。

初一用了起碼十秒,才反應過來膀子在說什麽。

同性戀?

死基佬?

是在說周春陽?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周春陽。

周春陽一臉平靜,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裏拿出紙巾擦了擦臉上的血,然後又從口袋裏摸出了眼鏡,慢慢地擦着。

“死基佬!”膀子又罵了一句,還往地上啐了一口。

“別怕,”周春陽戴上眼鏡,沖他笑了笑,“看不上你,你非常安全。”

膀子往前沖了過來,被人拉住了。

“你他媽少惡心這個惡心那個的,”李子強回過了神,指着膀子,“我看你他媽最惡心了,再多他媽一句嘴我他媽拿個掃把給你菊花爆了。”

李子強這一通節奏感很強的“他媽”說完,初一都快蒙了。

跟着宿舍的人回了屋裏,把門關上之後,他才猛地松了一口氣,靠在門上都不想動了。

蘇斌這會兒已經從廁所出來了,拿着書,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往周春陽身上掃了一眼:“難怪人家總找你麻煩……”

“你給我站着!”張強指着他。

蘇斌沒理會,直接走到了初一旁邊:“讓一讓,我要去吃早點。”

初一站着沒動,還是靠着門。

他覺得無論怎麽樣,周春陽是不是同性戀死基佬,同一個宿舍的人,平時關系也不差,蘇斌這種時候這樣的表現讓人非常不爽。

哦。蘇斌跟他們的關系并不好。

“我早看你不順眼了!”張強過來抓着蘇斌就把他掄到了後面胡彪的床上。

大概是剛才打架時間太短,他沒過瘾,這會兒抓着胡彪的毛巾被往蘇斌腦袋上一蒙,撲上去就開始掄拳頭。

“哎!”胡彪愣了愣,“那是我的床!”

張強沒理他,繼續打蘇斌。

“操,算了,”胡彪嘆了口氣,轉過頭,“你倆傷口處理一下吧,洗洗?”

“我有小藥箱。”周春陽過去打開了自己的櫃子,從裏面拎出來一個塑料小拎盒放到桌上。

“我靠,”吳旭很震驚地看着他從盒子裏拿出了消毒清理包紮一條龍服務的材料,“你是不是天天跟人打架啊,東西這麽全?”

“我媽給我備的,”周春陽說,“她覺得我随時都會被人打死,備着點兒能撐到救護車來。”

“初一你胳膊怎麽樣?”李子強問。

初一一邊看着床上張強揍蘇斌,一邊走到桌子旁邊:“讓他別,打了吧。”

“張強!”李子強喊了一聲,“差不多得了。”

張強停了手:“媽的。”

蘇斌掀開毛巾被站了起來,頭發全亂了,衣服也被撕開了口子,但臉上的表情很堅毅,沉默地換了衣服,梳好頭發,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宿舍。

“他就是嘴欠,”李子強說,“不抗揍,打兩下得了。”

“我沒使勁。”張強坐到桌子旁邊。

“不好意思各位,給你們找兩回麻煩了,”周春陽拿出一小瓶生理鹽水放到初一面前,“沖沖,消消毒。”

“哦。”初一應了一聲。

“我幫你狗哥。”胡彪馬上過來拿起了瓶子。

“謝謝你們,”周春陽一邊對着桌上的鏡子處理自己額角的傷一邊說,“我也不繞彎子,那傻逼說的是事實,你們要有誰覺得不能接受可以直說,我申請換宿舍或者出去租房住都行。”

“有誰不能接受嗎?”李子強看了看幾個人。

“這是春陽的私事吧,”高曉洋說,“又沒影響誰,我沒什麽意見。”

“你要看上我了千萬別說,”張強說,“只要不沖着我來,我一點兒意見都沒有。”

周春陽笑着嘆了口氣,把鏡子轉過去對着他:“小強哥,你要不照照吧?”

“滾!”張強一拍桌子。

幾個人全都樂了。

把傷口處理完,也沒時間去吃早點了,幾個人去小賣部買了面包直接去了教學樓。

周春陽的傷在額角,他戴了個帽子遮住了,初一胳膊上的傷也特意穿了長袖T恤擋好了。

剛開學他們宿舍就打了兩架,這要讓老師知道了,估計都得有麻煩。

不過雖然老師們沒有發覺,但就這麽十幾分鐘時間,學生裏基本都知道了,畢竟兩棟宿舍樓是臉對着臉的,這邊走廊上打架,那邊站走廊上就能看高清直播了。

初一有些煎熬。

自打來了這兒之後,他就總被圍觀,這滋味兒對于他來說實在是有些不好受,他只希望沒有人看不起他欺負他,并不希望成為視線中心。

不過這會兒他們過來,大家看的應該都是周春陽。

教室裏已經坐滿人了,初一跟宿舍幾個人坐在了最後兩排,周春陽坐在了他旁邊。

這節是公共課,初一看了看課本,确定自己沒暈暈乎乎地拿錯書。

職業生涯。

這個課的名字聽起來有點兒神奇。

上課的老師是個白頭發老頭兒,進了教室連個自我介紹都沒有,就在黑板上寫了個劉字,就開始了講課。

還沒講三分鐘,周春陽在旁邊打了個呵欠。

初一頓時覺得眼皮有點兒發沉。

這個劉老師說話特別小聲,初一本來上課就愛走神,現在他這個語調簡直就是強迫走神。

不過旁邊不是窗戶是牆,他也沒什麽東西可看,只能盯着課本。

在周春陽打第三個呵欠的時候,他跟着也打了一個。

周春陽笑了:“終于傳染上了。”

“我都聽,不清他說,說什麽。”初一嘆氣。

“這個課也無所謂聽不聽了,”周春陽說,“你沒看他連名都不點麽,這課兩年時間統共就上這一節。”

初一笑了笑,趴到了桌上。

同性戀。

他用餘光打量着周春陽。

周春陽居然是同性戀?

他對這個詞完全沒有概念,腦子裏能想起來的跟同性戀有關的所有內容,都來自于各種電影裏的搞笑擔當,娘叽叽捏着蘭花指說話太監似的……

周春陽完全不是啊,雖然戴着眼鏡看上去挺斯文,但是一點兒也不娘,打架的時候更是連那點兒斯文勁兒都沒了。

這樣的人怎麽會是同性戀呢?

初一覺得很不可理解。

但也沒辦法去問。

周春陽看上去倒是挺坦然,但這種事,初一覺得還是問不出口,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而且當時膀子哥說出死基佬時滿臉的鄙夷他看得清清楚楚。

下課之後他們宿舍的幾個人一塊兒站到走廊上。

李子強像是要給哥們兒撐腰長臉,胳膊一直搭在周春陽肩膀上。

“媽的,”他往旁邊看了看,“估計這事兒都已經傳遍了。”

“沒事兒,”周春陽說,“我初中的時候就已經傳遍了。”

“不是,”張強看着他,“早上是怎麽能打起來的啊,那407那個傻逼是怎麽知道的?那天那幾個不是404的嗎?”

“上完廁所出來就碰上407的過去找人,”周春陽啧了一聲,“緣分。”

“不是,就算你是……吧,”胡彪皺着眉,“至于嗎,見一次就要打啊,你是不是搶他男朋友了。”

周春陽看了胡彪一眼,沖他豎了豎拇指:“彪哥思路很廣啊。”

幾個人笑了半天。

“我跟404那幾個不是因為這個事兒打,”周春陽說,“是本來就不對付,今天407這個……叫什麽?他反應這麽大還把我吓一跳呢。”

“我給你打聽打聽。”胡彪說。

“打聽什麽?”周春陽看着他。

“打聽一下407那逼叫什麽啊。”胡彪說。

“打聽這個幹嘛,我又不打算怎麽着他。”周春陽說。

“你別瞎打聽,”吳旭在旁邊說,“本來沒事兒,你一打聽,人以為春陽看上他了。”

初一跟着幾個人一塊兒樂了一會兒。

這事兒對于他來說實在是有些神奇,這會兒宿舍的人都能拿這事兒開樂了,他還沒緩過來。

今天的課安排得挺緊湊,上完一天課他才發現這個汽修專業也并是他想像的那樣,天天蹲車子旁邊折騰。

發動機維修、汽車電路、底盤維修、電工基礎,都是看書都看得挺迷糊的東西,還有計算機基礎和體育課。

體育課大概是最輕松的了,直接就分了兩撥打籃球。

初一一直坐在場邊看,他不會打籃球,确切說他什麽球也不會打,以前上初中的時候,人多的球沒人叫他,一對一的球也沒人理他。

“狗哥,”胡彪打一半跑了過來,“我不行了,累死了,你上去替我會兒嗎?”

“我不會。”初一說。

“……不能吧,”胡彪愣了愣,“那怎麽行,你看那邊女生,估計都等着看你呢,我們宿舍從軍訓的時候起就是萬衆矚目,一個你,一個周春陽。”

“啊。”初一看着他。

“現在周春陽肯定是沒戲了,人家喜歡男的,”胡彪說,“現在就是土狗你了。”

“你閉,嘴吧。”初一說。

體育課三個班一塊兒上,汽修計算機和幼教的,胡彪說了這話之後,初一才注意到球場邊兒上坐着不少幼教的女生。

“曉洋上。”初一沖旁邊的高曉洋說了一句。

“那我上了。”高曉洋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胳膊上了場。

“哎。”胡彪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

陌生的課和,陌生的老師,陌生的講課方式,這一天的課上下來,初一居然感覺有點兒疲憊,雖然他回憶了一下仿佛什麽也沒記住。

吃完晚飯之後宿舍裏的人就開始玩游戲。

初一照例是不參加的,躺在床上聽着一幫人大呼小叫的,看着房頂發呆。

最後還是沒忍住,拿出手機給晏航發了條消息。

-今天我們又跟旁邊宿舍的人打架了

-這是你們的健身方式嗎?

初一看着晏航的回複笑了半天,然後又收了笑容,猶豫了一會兒才又發了一條過去。

-有個人找周春陽麻煩,說他是同性戀死基佬

-周春陽是同性戀?

-他承認了,我覺得很難想像啊

-你沒跟着說人家是死基佬吧

-怎麽可能

晏航那邊好半天都沒再回消息,屏幕都黑了,他又給按亮,看着晏航的頭像。

正想點進去看看晏航的朋友圈有沒有新內容的時候。

晏航的消息發了過來。

-他沒看上你吧?

初一愣了愣,沒等反應過來,晏航把這條消息撤回了。

-撤慢了,我看到了

-日,你一直抱着手機嗎

-是啊,抱得特別緊,手機都喘不上氣了

-【大笑】我說完了感覺不合适,對周春陽不太禮貌,你別瞎想知道吧,讓人覺得你對他有什麽意見呢

-嗯,我知道

這種感覺他當然知道,一個結巴就能讓他話都不敢多說,何況是周春陽這樣的情況。

初一翻了個身,看着下面玩游戲的幾個人。

目光掃過周春陽臉上時,他突然猛地一驚。

周春陽不會是看上晏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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