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師兄
不過是喝了兩杯紅酒而已,寧言已經有些頭昏腦脹,莫名的燥熱襲來。
寧言扯着領口:“怎麽這麽熱?”
“言言,你是不是喝醉了?”
沈蔓芝看向小女兒:“晴晴,還不快扶你姐回房間休息!”
“不用!”
打開寧晴的手,強忍着不适掙紮着站起來:“我打電話給夜寒,讓他來接我……”
但沈蔓芝卻抽走了她的手機:“媽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他趕過來還得會兒,你先回房間休息。”
說着還不忘對周炎彬使眼色,對方立刻心領神會,将搖搖欲墜的寧言攬入懷中。
“言言,我送你回房間。”
“你放開我!”
寧言拼命掙紮,可是她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根本沒辦法擺脫他。
她就這樣被周炎彬帶到了卧室門口,寧言求助的看向沈蔓芝:“媽……”
她想要逃離,但是四肢無力,連站直身體都困難。
沈蔓芝上前握住寧言的手:“言言,是媽不好,明知道你喜歡炎彬,當初就不該讓你嫁給靳夜寒的……”
看了眼已經急不可耐的周炎彬,臉上是意味深長的笑意:“今天媽就成全你!”
無視寧言的求助,将他們兩人推進了房間後,将房間門反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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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清,今天我就讓你的女兒萬劫不複!”
這一天,她等了二十多年了!
沈蔓芝的眼中再也不見慈愛,取而代之的是陰狠惡毒。
房間裏,周炎彬将寧言推倒在床上,迫不及待的開始脫衣服。
寧言雖然個性不好,但她長得漂亮又有錢,他是個正常男人,怎麽可能會一點想法都沒有?
只不過從前一直極力讨好她,不敢有分毫的逾矩。
再加上現在她靳夜寒妻子的這個身份,就更是激發起他心底的占有欲。
将高高在上的靳夜寒的尊嚴踩在了腳下,這種玄妙的勝負欲對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轉身往衣架上挂衣服的時候,床上的女孩坐了起來,眼底一片清明。
所以當他再次轉過身來的時候,寧言笑靥如花的俏臉映入眼簾。
周炎彬剛嘴巴微張,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寧言已經到了他面前,明豔的俏臉在眼前不斷放大。
下一刻,周炎彬後頸一痛徹底失去了知覺。
寧言冷笑着狠狠踹了幾腳倒地昏迷的周炎彬:“自尋死路!”
從沈蔓芝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們不懷好意,所以吃飯的時候,只是把酒含在嘴裏卻并沒有咽下去,再趁着去洗手間的時候給吐了。
當然,她也不會全無準備,也不會只是一味的被動防備。
拿出簡雲烈給她的藥水,捏住周炎彬的下颌灌了進去。
看了眼擺放在桌上的鬧鐘,五分鐘,來得及!
客廳裏,沈蔓芝把寧晴拉住坐回沙發。
“你現在上去幹什麽?”
“我就是想去确認下,寧言有沒有逃走。”
沈蔓芝戳了下她太陽穴的位置,把鑰匙擺在茶幾上:“她的房間門我從外面反鎖了,咱們家也只有一個正門,她能往哪兒逃?”
再說了,那藥的效果她可是親眼見識過的,恐怕現在是寧言迫不及待的纏着周炎彬。
“等夜寒哥不要她了,看她還怎麽嚣張!”
寧晴開心抱住沈蔓芝的胳膊:“這次多虧了媽!”
“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做事做用腦子,否則除了讓靳夜寒更讨厭你之外,你總是沒事找事還能有什麽用?”
“我這不是不甘心嗎?”
寧晴撒嬌的甩着她的胳膊:“我保證以後都聽媽的話,你說東我絕不往西好不好?”
沈蔓芝臉上的笑容突然斂起,皺着眉頭擡起手揉着太陽穴。
“媽,你怎麽了?”
“有點頭疼。”
見她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寧晴神情關切:“你先回房休息吧,等靳家人來了我去叫你。”
按沈蔓芝的吩咐,她已經把消息透露給靳雨詩了,相信過不了多久,靳家人就會上門來捉奸了。
沈蔓芝對自己的計劃很有信心,加之的确是頭疼痛難忍,所以安心回房間去休息了。
離開之後,沈蔓芝還不忘把剛放在茶幾上的鑰匙拿走。
安置好沈蔓芝剛從主卧出來,寧晴後頸被襲擊,身體向後倒過去。
寧言接住她,把同樣的藥水灌進她嘴裏後,将她拖出門外。
卧室的門被沈蔓芝從外面反鎖住,她又沒有鑰匙,只能想辦法将寧晴從窗戶弄進去。
把準備好的床單系在寧晴腰上,寧言再次利落的爬上二樓回到房間。
只不過現實遠比理想骨感。
寧晴看着挺纖弱的,怎麽就這麽重呢?她拉了半天也沒能拉上去,反倒讓自己臉紅脖子粗的。
“早知道這樣,就該把簡雲烈叫來。”
喃喃自語之際,一道黑影從眼前掠過,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手裏的床單。
驚魂未定的轉頭,看清楚出現在身邊的男人後,低聲驚呼:“大師兄?!”
沒想到重生後,竟然會在這樣的情形下與他相逢。
腦海中浮現出前世他慘死的樣子,寧言的眼眶一熱,眼前的身影變得模糊了起來。
宋煜潛藏在暗處,正打算出去幫忙的時候,看到出現在寧言身邊的男人,暗自收回邁出去的腳,繼續隐于黑暗中。
男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沉穩的聲音響起:“把人拉上來。”
二人合力将寧晴拉了上來,寧言一腳把她踹到床上,聽到昏迷中的周炎彬發出一聲呻吟。
“先離開這裏。”
男人說完這句話後,率先躍出窗外。
寧言解開寧晴身上的床單,将皺皺巴巴打滿結的床單塞進衣櫃角落,轉過身時,床上的一對男女已經在藥力作用下糾纏在了一起,迫不及待的互扒着彼此身上的衣物。
寧言翻身到窗外,從外面關好窗戶才安心離開。
寧家對面馬路上,停着一輛軍綠吉普車,車窗落下來,穿着軍襯的男人傾出半個身子。
咬了咬牙,寧言還是硬着頭皮走過去乖乖上車。
“大師兄。”
面對自家威嚴的大師兄,寧言心生膽怯,小心翼翼的問他:“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當初大師兄只告訴他們要去執行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沒想到這一走竟然就是三年。
這三年間,雖然也偶然會打電話回來,但卻再也沒有見過面。
跟三年前相比,大師兄看起來消瘦不少,但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卻更強了。
蕭逸塵側頭定定看着她,深不見底的黑眸看得寧言心突突亂跳。
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把頭埋在胸前,不安的絞着手指。
“當初我該把你安置好再離開。”
他沉穩的聲音依然沒有任何的起伏,但聽寧言還是聽出了他的心疼和自責。
“不關大師兄的事!”
寧言猛然擡頭,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眼眸:“當初是我不聽師兄的話,是我非得認定周炎彬那個渣男,給了那對母女可趁之機。”
她至今記得,蕭逸塵在得知自己要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對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急着确定和周炎彬之間的關系,一切等他回來再說。
蕭逸塵一直不喜歡寧家人,所以總是提醒她要提防,也是極力反對她和周炎彬在一起的人。
可她為了周炎彬,一次次的對他口出惡言,還揚言要斷絕師兄妹關系。
甚至在他去執行任務的時候都不肯去見他一面,還惡毒的詛咒最好永遠不要回來。
想到這些她就難過的要命。
重生後,最想要見的人也是大師兄,想要為自己曾經所做的一切跟他道歉,
可是真的見到面了,卻難以啓齒。
她聽到一聲嘆息,幹燥溫暖的大手揉着她的發頂:“我回來了,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對面突然而至的嘈雜打斷了久別重逢的氣氛,刺眼的車燈讓寧言下意識的擡手擋在眼前。
緊随而至的是手機微信提示音,劃開手機後看到白浪大俠發來了一條語音消息。
“今天突然有人聯系了許多狗仔,也包括我,讓我們去寧晴家捉奸。我覺得這信息可能會對你有用,所以就跟你說一聲。”
知道了。
寧言只輸入了三個字發送過去。
車內的氣壓突然變低,寧言這才想起微信開了揚聲功能,剛才白浪大俠的語音消息蕭逸塵都聽到了。
聯想到她剛才所做的一切,蕭逸塵輕而易舉就想到是捉誰的奸。
修長的手指緊握着方向盤,手指關節因為太用力發出“咯咯”的聲音。
寧言知道這是他生氣的表現,連忙安慰他:“大師兄,我這不是沒事嗎?”
但蕭逸塵卻沉默着發動引擎,吉普車揚長而去。
在經過寧家門口的時候,她看到了靳家二老,還有靳紹平夫婦。
寧言唇角揚起嗜血的弧度,這個時候沈蔓芝的頭應該不疼了,但相信一會兒,她的心就該滴血了。
沒錯,吃飯的時候,她在沈蔓芝的湯碗裏多加了點東西。
寧家,沈蔓芝起來的時候不見寧晴的蹤影,正打算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收到了她的微信。
因為擔心會引起靳家的懷疑,所以她認為自己還是避開比較好。
一聲頗感安慰的嘆息:“這丫頭總算肯動動腦子了!”
正感嘆着自家女兒終長成的時候,靳家人就都找上門來了。
沈蔓芝明知故問的瞪大了眼睛:“老夫人,你們怎麽來了?”
“姐,寧言呢?”沈茉莉氣勢洶洶。
沈蔓芝愣了下,笑容不自然的回她:“言言怎麽會在這裏?”
“哼!”
靳紹平冷哼一聲:“那些消息靈通的狗仔都嗅到味道圍上來捉奸了,你說她不在這裏,當我們靳家人都是傻的嗎?”
“你說你自己就行,別拖着我們靳家人!”老夫人毫不客氣的當衆怒斥。
被落了面子,靳紹平擺出長輩譜,怒斥靳夜寒:“你娶的好老婆,這下我們所有人都要成別人笑柄了!”
“二叔,現在什麽都還沒有證實。”
靳紹平一反常态的沒有再說什麽。
他倒是要看看,靳夜寒還能裝到什麽時候,反正被狗仔來捉奸的又不是他老婆。
靳雨詩沒耐心的往沖上樓:“我去樓上看看!”
但沈蔓芝卻先一步攔住她:“言言她真的不在……”
“大姨,究竟是她不在,還是她和別人在一起,我們不方便上去?”
“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呢?”沈蔓芝目光躲閃。
她這副模樣,看在別人眼裏無異于此地無銀三百兩。
沈茉莉也沖上前,推開自己姐姐:“我倒是要去看看,她房間裏有什麽人!”
“媽,門被反鎖了!”
靳雨詩打不開門,向沈茉莉求助。
“開門!”
沈茉莉用力拍門,但沒換來任何的回應。
耳朵貼在門板上,聽到裏面隐約傳來的聲音,兩眼放光的看向靳紹平:“裏面有人!”
随後問沈蔓芝:“姐,鑰匙呢?”
沈蔓芝緊閉着嘴,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姐,你再這樣,我們可就踹門了!”
“……”依然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讓開!”
靳紹平拉開沈茉莉,擡腳就要踹門,卻被老爺子給阻止了:“老二,這不是在你自己家,你這樣發瘋像什麽樣子?”
靳紹平不甘示弱的反駁:“爸,你們還要偏袒維護夜寒嗎?就因為裏面是夜寒的老婆,你們怕落了他的面子,所以連這件事情都不打算追究了?你是想讓我們靳家淪為整個B市的笑話嗎?”
“爸,夜寒是你的孫子,可我還是你的兒子,你能不能稍微公平點?別忘記了你還有另外一個孫子和孫女呢!”
靳紹平真的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他的公司都要被靳夜寒給搞垮了,可是老爺子卻連問都沒有問過一聲。
如今在房間裏偷.情的人是靳夜寒的妻子,老爺子卻為了保全面他的面子,連靳家的聲譽都可以犧牲掉,這心偏的也太過分了!
老爺子緊抿着嘴一言不發。
靳紹平固執己見:“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再退讓了!”
說着便擡腳将房門踹開。
“啊!”
站在門口的靳雨詩最看到房間裏的情形,兩具交疊在一起的身軀,讓她驚呼出聲,立刻轉身躲避開。
房間裏濃郁的暧昧氣息撲面而來,早就先入為主的沈茉莉尖聲大叫:“不要臉,真是下賤!”
寧家別墅外,趕過來喬裝過的簡雲烈,将寧言發送給他的密碼輸入,讓寧家大門敞開,還将帶來的梯子立在院中,直對寧言的房間。
在聽到房裏傳出的驚呼聲後,守在門外的狗仔全都順利的沖了進去。
晚了一步的都爬梯子上了二樓,手中的鏡頭全都對準了依然在床上抵死糾纏的一對男女。
靳紹平羞憤交加的握拳頭捶牆:“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恢複過來的靳雨詩像是終于找到了發洩口:“我就說了她不是個省油的燈,跟大哥結婚了卻還在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做出這種事情有什麽好意外的?”
沈茉莉也覺得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當然不會錯過這個可以羞辱靳夜寒的絕佳機會。
“夜寒,不是我說你,當初你如果娶了寧晴,哪兒會有這些糟心的事?可你倒好,非得娶一個生性放蕩的寧言,你說這以後無論走到哪裏,都沒辦法擺脫被戴了綠帽子的事實,這是何必呢?”
一家三口堵在門口喋喋不休,看起來好像是在為靳夜寒打抱不平,其實是要給狗仔們足夠的時間。
到時候這些實戰照片還有視頻發出去,靳夜寒這輩子都休想擡起頭來!
沈蔓芝像瘋了一樣的哀求:“別拍了,求求你們別拍了!”
然後拉着靳夜寒哭求:“夜寒,是言言對不起你,可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們這樣拍下去,言言以後還怎麽做人?”
一直像個局外人般的靳夜寒,突然低笑一聲,出聲質問:“岳母怎麽知道裏面就是言言?”
“這……”
沈蔓芝的戲演的戛然而止,很想問他——
這不是明擺着的嗎?
可是看到他臉上意味深長的淺笑,不知道為什麽,心底生出隐隐的不安,一個可怕的猜測躍入腦海。
但立刻搖頭否定——絕對不可能!
一切都是她親自安排的,藥也是她親手放進寧言的酒杯裏,親眼看到她喝下去的,就連人也是她親手推進房間裏去的,怎麽可能會發生意外?
這樣一想,剛才生出的所有不安都不見了痕跡。
剛安心的舒了一口氣,突然聽到房間裏的一聲驚叫,然後聽到這将她徹底擊潰的一句話——
這不是寧晴嗎?
那一瞬間,不僅沈蔓芝,還有靳紹平一家三口,都像是五雷轟頂般,呆呆的站原地,像是靈魂被抽離了一樣。
沈蔓芝撥開人群沖進房間,把正在奮力耕耘的男人拉開,看到他身下那個雙腿大張的女人時,像是被當頭一棒,跌坐在了地上。
沈茉莉也看清楚了,也跟着沖進去,用床單把寧晴的身體裹了起來。
沈蔓芝因為沖擊或許沒有看到,可是她卻看的很清楚,寧晴目光呆滞,對外界的一切似是充耳不聞,怎麽看都不像是正常狀态。
她唯一想的可能,就是寧晴雨被下藥了。
看了眼旁邊的周炎彬,情形和寧晴如出一轍。
“晴晴,你醒醒!”沈茉莉用力拍着她的臉頰。
“小姨……”
經過長時間的奮戰,兩人的藥力都已消耗了大半,如今突然被人給制止,也都清醒了過來。
感覺到身體的異常,再看到一絲不挂的自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是怎麽回事?”
鏡頭的燈光不停的對着她閃爍,寧晴下意識的伸手擋住了臉:“別拍了!別拍了!”
可是因為動作過大,身上的床單滑落,身體再次全無遮攔的暴露的空氣中。
原本進來驅趕狗仔的靳紹平立刻轉開了目光,但寧晴年輕緊致的身體還是映在了他的腦海中,下腹不受控制的緊了下。
同樣也清醒過來的周炎彬,掩飾着內心的慌張,撿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我和寧晴是被陷害的!”
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讓靳夜寒心中冷笑。
就算是中了迷.藥,只不過是身體有些難以控制,但頭腦卻是清醒的。
身為一個男人,只要他想,就一定會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今天這件事情也絕不會發生。
不過更讓靳夜寒在意的是,他們今天是叫寧言回來吃飯的,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說明這件事情就是沖着寧言去的。
至于為什麽會演變成如今的局面,只能說是作繭自縛。
雖然寧言成功脫身了,但不代表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
這仇,他是記下了!
他現在更為在意的是宋煜剛才在信息中提到的,幫助寧言又把她接走的那個男人是誰。
靳夜寒轉身就要走的時候,可是卻被人給拽住了胳膊。
回過頭看到面容扭曲的沈蔓芝。
“你不能走!”
沈蔓芝兩眼腥紅,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晴晴成這樣,你要負責!”
靳夜寒毫不客氣的甩開她,因為用力過猛,加上沈蔓芝身形不穩,向後趔趄的退過去,沒想到正好和周炎彬撞在一起。
“岳母怕是找錯人了……”
靳夜寒聲音冷酷的讓人心生寒意:“我可不是回收垃圾的!”
看到周炎彬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更是邪惡的出言嘲諷:“或者你們母女二人同事一夫也不錯。”
也不管自己說了多麽驚世駭俗的話,徑直離開。
周炎彬因為他的話,下意識的松開了沈蔓芝,讓她跌倒在地上。
“靳夜寒,你這個惡毒的男人!”
沈蔓芝趴在地上絕望的拍地大哭:“晴晴變成今天這樣,全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和寧言那個賤人害的!”
狼狽的爬起來沖到床邊坐下,把像木頭一樣呆愣的女兒抱進懷裏:“我苦命的晴晴,怎麽就遇到這種事了?寧言,我一定要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
二老活了一輩子,怎麽可能會看不出沈蔓芝對寧言的捧殺?
可是既然人家是母女,而且沈蔓芝也沒做出什麽傷害寧言危及到靳家的事情,所以他們雖然心裏知道也沒說過什麽。
但今天這沈蔓芝對寧言的謾罵和詛咒實心生怒意,同樣都是女兒,她怎麽就能這麽偏心?
他們甚至懷疑,寧言究竟是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實在是聽不下去的二老狠狠的瞪了眼靳紹平一眼,丢下他們也離開了。
寧家門口,黑色賓利車內。
老夫人頭疼的揉着腦袋:“這叫什麽事兒?你們說那個沈蔓芝,有她這麽當媽的嗎?”
要不是今天看她已經受了刺激,老夫人一定會扇她幾個耳光的。
老爺子聲音沉悶的問自家孫子:“今晚這出戲,都是沖着言言去的吧?”
老爺子這輩子什麽樣人沒見過,就沈蔓芝那點伎倆,怎麽可能騙過他的眼睛?
所以雖然是個問句,但老爺子卻極為篤定。
靳夜寒并沒有否認。
“我苦命的孫媳婦兒喲!”
想起寧言,老夫人心疼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那麽好的一個丫頭,怎麽就碰上這樣的親人,這樣糟心的家庭了呢?
老爺子冷聲道:“以後不要再讓言言回來,我靳家的孫媳婦兒,憑什麽受這份委屈和羞辱?”
送二老回老宅後,靳紹平也回來了。
“茉莉和雨詩今晚留在寧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家裏總得有個人照應着。”
“哼,她們對外人倒是周到體貼!”
聽了二兒子的話,老爺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們既然這麽想留在寧家,幹脆就不要回來了!”
“爸,那是茉莉的姐姐和外甥女!”靳紹寒為妻子開脫。
老夫人瞬間被激怒了:“言言也是她的外甥女,她是怎麽對言言的?”
靳紹平還要再說什麽,但被老爺子揮手打斷:“行了,回去吧!以後你們沒事也不要過來了,大家都落得個清靜!”
B市老城區的一處五進四合院,寧言亦步亦趨的跟在蕭逸塵身後,像個卑微的小丫鬟,跟本沒有了平時的女王風範。
正院裏,簡雲烈已經等在那裏,垂手低頭的完全一副奴才相。
“師父呢?”
和簡雲烈擦身而過的時候,蕭逸塵目不斜視,連個眼神都沒施舍給他。
但簡雲烈還是立刻的跟在他身後,卑躬屈膝的:“我爸帶隊去歐洲了,走了有小半年。”
蕭逸塵剛坐下,簡雲烈就立刻上前倒了杯茶雙手奉給他:“大師兄,喝茶。”
但蕭逸塵卻沒有接,深邃的雙眼看着他,緊抿着的薄唇不怒自威。
簡雲烈把茶放在他面前,緊張的直吞咽口水。
雖然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憑簡雲烈對自家師兄的了解,知道他現在非常生氣。
求助的看向寧言:什麽情況?給哥們兒點信息行嗎?
寧言唯唯諾諾的輕搖頭:我覺得,我們可能死定了!
“雲烈。”
沉默的男人終于發聲了,簡雲烈立刻上前,弓着腰等候聆訓。
“我不在,你這個做師兄的就是這樣照顧她的?”
讓她被沈蔓芝母女利用、被周炎彬利用、被強逼着嫁進靳家,不管哪一條,在蕭逸塵這裏都能被判死刑。
“大師兄,是我錯了。”
蕭逸塵只是淡淡的問了句:“那還在等什麽?”
“是!”
簡雲烈立刻轉身去了院子裏紮馬步,每個手臂都被吊上了一塊磚頭。
自從蕭逸塵離開後,這幾年沒人督促着,簡雲烈也是懶散了下來,紮馬步這樣的基本功根本沒法跟從前相提并論。
看他滿頭大汗,寧言也是于心不忍,想要替他求情,可是看到他清冷刀削般在側臉,所有的一鼓作氣最後都化為無形。
褲兜裏的手機震動着,就算不用看寧言也知道是誰打來的。
蕭逸塵帶她這裏的一路上,手機已經響過很多次了,可是她不敢接啊!
最終,寧言把心一橫,硬着頭皮開了口:“大師兄,今天被我鬧了個人仰馬翻,靳家爺爺奶奶肯定很擔心我,二老年紀大了,我如果不回去的話我怕他們會胡思亂想。”
當着蕭逸塵的面,她是絕口不敢提靳夜寒。
“明天,我要見靳夜寒。”
在寧言以為自己要被拒絕的時候,蕭逸塵卻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寧言驟然一怔,雖然各種不安,但還是乖巧聽話的點頭:“我知道了。”
這個世上,如果說有什麽人的要求是她永遠無法拒絕的,那個就是蕭逸塵。
蕭逸塵的清冷的神情緩和了幾分:“我送你回去。”
走過簡雲烈的時候,他咬着牙拼命沖寧言努嘴。
但蕭逸塵就像是腦後長了眼似的,沉穩的聲音回蕩在院子裏:“我回來之前,不許休息。”
寧言只能以唇無聲的對簡雲烈說了四個字——
自求多福。
蕭逸塵回她到老宅後就調轉車頭離開了,老宅裏不僅靳夜寒在,二老也沒有休息等着她。
看到她回來,老夫人立刻拉住她的手:“回來就好……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回家裏來,一家人在一起,沒什麽過不去的坎兒。”
老爺子也跟着安慰:“你是我們靳家人了,外人的那些态度,不要去理會。”
二老是擔心她受了打擊,所以才會失蹤了這麽久,誤會她自己躲起來調整心情去了。
寧言對他們綻開一個明媚的笑容:“爺爺奶奶,我真的沒事,而且就像爺爺說的,我根本不會去在意外人對我的态度。”
看她倒不像是在強顏歡笑,二老也終于放下心來了。
牽着她的手回到房間,靳夜寒緊抿着唇一直沒有說話,寧言知道他肯定是心疼了。
倚在他懷裏,聲音軟糯的安撫他的情緒:“你不必為我擔心,我是真的沒事,她們無論做什麽,我都不會傷心難過的。”
靳夜寒雙手按在她的肩上,将她推離自己的懷抱,定定的注視着她的眼睛,似是想要從中捕捉到些什麽。
“我說的是真的!”
柔軟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似是有些糾結。
最終下定決心的她聽到自己對靳夜寒說:“其實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連靳夜寒都覺得難以消化。
“你是怎麽知道的?”
寧言便将前世聽到的對他說了:“她喝醉酒後自己說出來的,是為了報複我的親生母親,所以會把我從她身邊搶走。”
這樣一來,也就解釋通沈蔓芝為什麽會對寧言采取捧殺的教養方式。
“竟然連寧成輝都不知情,沈蔓芝這個女人果然可怕。”
想到寧言這些年受的苦的委屈,靳夜寒恨不得立刻讓寧家分崩離析。
“所以我推斷,她的大女兒應該跟我同一天出生,我的親生母親和她就算不是朋友也是相熟的人,而且肯定和她在同一家醫院生産。”
這是寧言重生後自己推斷出的結論。
靳夜寒對此表示贊同:“這樣一來範圍就縮小了,我讓人去查,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心疼的攬住她的肩膀擁入懷中:“有什麽事情可以告訴我,就算不想讓我替你出手,但至少可以讓我陪你一起分擔,不要自己一個人扛着。”
白皙的手指在他胸口畫着圈:“你也是,有事不要瞞着我,不管你說什麽,我都會相信絕不懷疑!”
對于她這種鄭重的表态,靳夜寒不禁莞爾:“你倒是說說看,我瞞着你什麽了?”
寧言推開她,盤腿坐在床上:“那我們就來好好說說!”
深吸了一口氣,嚴肅認真的問他:“你早就知道周炎彬和我在一起是為了我爺爺留給我的遺産對不對?沈蔓芝母女處處讨好我也是為了遺産對不對?你早就知道周炎彬真正喜歡的人是寧晴對不對?”
雖然是一連串的問句,但是她卻篤定一切。
靳夜寒拉着她的小手,只笑不語。
“你是怕我會知道了真相難過受傷,怕我會懷疑猜忌你挑撥,還是說皆而有之?”
靳夜寒爽快承認:“都有。”
寧言戳了下他的胸口:“切,真是個小心眼的男人!”
但是心裏卻言不由衷的心疼他。
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從來都是別人來讨好他,但卻對她處處小心翼翼,時時謹慎呵護,為了她連命都可以舍棄。
寧言眼眶一熱,漂亮的眼中蒙上了一層水汽。
“以後不管什麽事都不要再隐瞞我,只要是你說的,我就相信!”
靳夜寒心中一動,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接下來的一切演變的無法控制,靳夜寒緊繃的額頭暴出青筋,汗珠蜿蜒而下,滴落在她的胸口。
在忍耐力達到極限的時候,靳夜寒腰一用力,兩個人負距離的結合在了一起。
那天是她的第一次,也是他的。
如果說一直過着清心寡欲的日子,倒也是沒什麽。
雖然有時候會被她給撩的情難自制,但總算都是在他理智可控範圍之內。
可是已經體會過了食髓知味的感覺,怎麽可能再繼續隐忍?
加之第一次為了照顧寧言的身體,他還是有所克制。
原本是想第二天彌補回來的,但沒想到寧言又患了重感冒,他只能繼續清心寡欲。
今天寧言難得的主動,靳夜寒是再也不能忍了,徹底放縱自己,直到寧言因為疲憊惡狠狠的威脅分房睡後才讓他有所收斂。
寧言覺得自己的身體要被掏空了,連手指頭都擡不起來,只能用翻白眼來對不知餍足的男人表示抗議。
滿足了的男人倒是神清氣爽,心情大好的抱起她去了衛浴間。
“今天從寧家出來去了哪裏?”
對那個神秘男人,他還是極為在意的。
但這卻讓寧言想起了蕭逸塵說過的話,長長的嘆息了聲,耷拉下腦袋。
看她沮喪又有些膽怯的可愛模樣,靳夜寒被他逗樂了:“怎麽跟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
寧言口齒不清的嘟囔:“大家長回來了,我可不就成小學生了嗎?”
“簡雲烈家有個武館你知道吧?”
“嗯。”
“那你也應該知道,他爸是個絕世高手這件事吧?”
這男人把她調查了個底朝天,不知道那才是鬼話。
“知道。”靳夜寒沒有否認。
整理了下思路,如實對靳夜寒就出另一個秘密:“其實我很小的時候就拜了雲烈他爸為師,一直跟着他學武。”
正在為她打淋浴露的男人作者稍滞了下,随即低笑出聲:“你學武這件事情竟然能躲過我的消息網,看來你那位師父不簡單。”
“就我師父那人,跟雲烈一樣不靠譜,他能有這手段?見着大師兄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一點做師父的樣子都沒有。”
想起自家那個老小孩的師父,寧言只剩下無嘆息了。
對上靳夜寒的黑眸,深吸了一口氣:“是我大師兄幹的。他說我身邊有太多潛伏的危險,所以将我學武的消息徹底封鎖了,為掩人耳目,還替我抱了跆拳道。”
“你那位大師兄不是個簡單人物。”靳夜寒突然生出一種想要見一面的沖動。
“那當然!”
提起自家大師兄,寧言驕傲之情溢于言表:“放眼B市,還沒哪個女人能配得上我大師兄!”
靳夜寒看得出,她對自己大師兄的崇拜和依賴。
将師兄妹三人的關系還有蕭逸塵的身份對他做了簡單的說明。
“長兄如父,對我來說,大師兄就是我的親哥哥,他的話無論是我還是雲烈,都會無條件服從。”
“你應該能明白吧?”
靳夜寒點頭:“嗯。”
“我大師兄說他要見你。”
寧言白嫩的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大師兄外出執行任務,回來我就悄無聲息的結婚了,而且他已經知道了我們結婚前發生的那些事情,所以他不放心也是應該的對不對?”
一個是她最在意的親人,一個是她愛的男人,她是真不希望他們兩個之間有任何的嫌隙。
“我明白。”
從她小心翼翼的表現來看,她對那位大師兄的在意甚至是超過了她自己,那樣亦父亦兄的存在,也填補了她的情感缺失。
寧言鄭重的囑咐他:“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表現,一定要讓大師兄喜歡你,知道嗎?”
她從未有過的嚴肅模樣讓靳夜寒覺得可愛極了,傾身過去輕啄了下她的唇:“知道。”
第二天一早,寧言醒來的時候,靳夜寒已經不在了。
想起今天要見面的事情,寧言立刻從床上翻身而起,随意套了身衣服就沖下樓了。
“言言,快過來吃飯。”老夫人從餐廳出來對她招手。
“奶奶,夜寒呢?他去哪兒了?”
一睜開眼就找自家孫子,小兩口感情這麽好,老夫人覺得很快就能抱曾孫了,笑得根本合不籠嘴。
“他說約了一個重要的人見面出去了。”
一個重要的人,肯定是大師兄!
“奶奶,我有事情要馬上出去一趟。”
緊張的連鞋子都沒換就沖了出去。
打車到了蕭逸塵昨天提過的地方,寧言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無視人們向她投來的各種眼神,披頭散發的四處尋找着兩個人的身影,直到那抹橄榄綠躍入眼簾。
兩個男人向她走過來,修身黑色西裝的靳夜寒清風霁月,軍官常服的蕭逸塵清冷正氣,雖然風格迥異,但卻都同樣的出類拔萃,就連修長高大的身形都是如出一轍。
兩個人一路走過來,引得周圍的女人們發出驚呼聲。
看到她,靳夜寒看起來無情的薄唇微揚,眉眼俱是笑意。
雖然蕭逸塵依然是面無表情,但寧言知道,他也看到自己了。
“大師兄。”
等他們走到她面前,寧言立刻恭敬的問候。
蕭逸塵淡淡的對她颔首,然後率先邁開長腿向前走,寧言立刻推了下靳夜寒示意他跟上,自己跟個小丫鬟似跟在蕭逸塵身後。
到了定好的位置,靳夜寒紳士的為寧言拉開了椅子。
她剛想說謝謝要坐下去的時候,對面的蕭逸塵沉穩的聲音響起:“言言,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