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篇、
雷克斯一回家,就看到劉孝雙手環胸站在家門口等着他。
“有什麽事?孝孝?”雷克斯笑容溫和親切,完全看不出是個大尾巴狼。
“別那麽叫我,惡心巴拉的。你拿我擋刀的事情我不追究了,我只想問你,對夏臨有什麽看法?追到他了嗎?要是還沒追到,我勸你放棄吧。”
雷克斯讓劉孝進屋,問他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老子介紹他給你認識不是讓你追他而是讓你幫他解開心結的!我一直男都看得出來他心裏有人,就那個死腦筋,一旦在心裏種下情種就別想幫他把種子挖出來!你學心理的你看不出他種的情種長成大樹長得多快?萬一你用力過頭拔還會把他整顆心髒給一起拔了!”
雷克斯好似并不在意劉孝的怒意,他呵呵笑着讓劉孝坐下:“你跟我說他想進這個圈子,我讓他進我的懷裏還不行嗎?再說了,他喜歡什麽人?他既然沒說,我就可以放心大膽地追。”
劉孝冷笑一聲,嘚瑟地問:“莫不是碰了釘子吧?”
雷克斯用舌頭掃了掃自己的口腔,一言不發,微笑着看着劉孝。但劉孝能夠看到雷克斯眼裏的情緒波動。
“他不願告訴我他喜歡什麽人。”過了好一會兒雷克斯才開腔,他的聲音裏似乎隐含沮喪。
“唯一的人選:常書平。大學時期就和他走得相當近。不過那人學的是外國語,就業方向是國際導游,現在估計滿世界飛呢。更關鍵的是,那家夥與其說是異性戀,不如說根本對戀愛毫無興趣。”劉孝說出了自己掌握的情報和猜測。
雷克斯不滿地笑了一聲:“怎麽偏偏喜歡那樣的人……要是我早點回國早點認識你也就能早點跟小夏接觸了。”
“然後你覺得夏臨就會喜歡上你這種老滑頭?”劉孝反問一句之後,誇張地蹦了一句外語:“哦你他媽開什麽玩笑?!”
雷克斯選擇笑而不語,他知道劉孝接下來肯定會連珠炮似的嘲諷他。
果不其然。
“我身為一個直男是不了解你們這種人哦,長得高大壯又帥又英俊有才還多金,怎麽偏偏喜歡被人捅屁股?老老實實當你的top不行?倒貼你的小gay兔能從城中心排到城外呢!”
雷克斯低頭笑,他覺得被劉孝罵真的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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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毛?老子很認真的!”劉孝瞪他。
“即使是在上面,我也希望有個人能疼我而不是一味的讓我疼。孝孝,一直擋着一個人,是會累的。”雷克斯溫柔地說。
劉孝被他看得發毛,皺着眉往後挪椅子。“保護你的愛人不是每個身為主動方的責任嗎?”
雷克斯認真地看着劉孝:“你一看,就是還沒準備好結婚過日子的人。”
劉孝不滿,反問怎麽說。雷克斯今年三十五了,比劉孝和夏臨整整大了十歲,他當然曉得結婚過日子是什麽意思了。劉孝畢竟還年輕,和女人接觸也不過是先談個戀愛為主而已。
“長久的感情不是只有一方付出,而是需要雙方共同付出和給予,沒做好準備互相之間比拼誰付出更多的話,還是不要想着長久安定吧。”雷克斯說着,拿着手機飛快地在九宮格上移動手指輸入信息。
劉孝想了想,好像的确是這樣,他和女友分手的原因是女友抱怨他和狐朋狗友打牌一叫就去,和她逛街的時候卻總是拖不動,劉孝讓那個女孩體諒他給他留個個人空間,那個女孩問男人不陪着逛街還能叫男人嗎?好了,崩了。
劉孝從未想過應該把個人時間留出來陪一個女人逛街,何況那女人只看不買還能泡一天,根本是做無用功,他在陪同逛街的時候體會不到任何開心情緒,還要阿谀奉承地說美美美,真是不如日狗。而讓女孩陪他打牌她也是一副無聊透頂的鄙夷表情,多看一眼都嫌煩。
無論異性戀還是同性戀,都有這種難念經的時候。
就在劉孝思考的時候,雷克斯的手機響了一聲。
只見雷克斯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動,笑容微微收斂,越看那些秘書發過來的信息,他的臉色就越暗。
常書平,文科系高材生,滿腹經綸俊秀溫和,那身板,一看就知道不是拿來打架的。
所以雷克斯和他有什麽可比性?大概是在床上技巧上來講,雷克斯會比這個叫做常書平的人更優秀一些吧?
“彎的喜歡上直的,真的是難以抵抗的宿命麽?”雷克斯撚了撚指尖,無奈地說。
劉孝擡頭看雷克斯,對他說:“不排除夏臨是被那個男的騙了,那家夥在我這種正牌直男眼裏,還真有點缺乏直男氣質。”
雷克斯笑着接話:“被誤認為男同的男人還少嗎?同志最容易犯的錯誤就是我以為他也喜歡我,他也是個彎的。沒想到你一個直的也會覺得他彎?那一定是真的彎了沒跑。”
劉孝翹起腿,回想常書平的樣子,認真地分析:“他跟夏臨在一起的時候特別溫柔,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跟別人在一起的時候也這樣。我嘛,為了夏臨這個死腦筋,特別考察過常書平這個人,發現這人跟夏臨極像,看起來溫和其實跟誰都不親密,但兩人走在一起就賊他媽合适,給人感覺就是:你倆幹脆湊合過得了!”
“那你為什麽說他是異性戀?但是又否定了?”雷克斯悠閑地問。他表面上波瀾不驚,其實右手已經悄悄用上暗力,抓緊了椅子扶手。
“畢業離校的時候我跟同學瞎扯淡,完了先去門口等夏臨上車一起回家,聽到他遠遠跟常書平吼了一句我愛你,常書平那個表情,跟吃了屎一樣……”
雷克斯沒忍住笑出聲。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常書平露出那麽嫌惡的表情。”劉孝說完,擡頭瞪了雷克斯一眼:“老子說那麽多話就不曉得給上杯水?”
雷克斯指了指角落裏的箱子:“那箱草莓牛奶你拿回去。”
劉孝一臉嫌棄:“開什麽玩笑!常書平這種人才喜歡草莓味的東西!我一鋼管直我才不要這種飲料咧!”
“你不是有個侄女?借花獻佛呗。”雷克斯嘴上說着話,腦子卻快速轉動起來。
看來他有必要去拜訪一下夏臨了。
“說起來我今天去了夏臨的家,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怪怪的。”劉孝皺眉,站起來走到角落裏,不客氣地拿了一瓶牛奶回來,把吸管拆了往盒子裏一紮,大口大口咕咚那瓶他嫌棄得不行的牛奶。
“怎麽說?”雷克斯問。
“最近他好像在家裏忙什麽,約他打牌也約不動,一下班就往家裏趕,今天看到他家裏有兩個沒洗的碗,嗯……兩雙筷子。”劉孝咬着吸管說。
“來客人了吧。”雷克斯試圖打消劉孝的疑慮。
“可能是吧。”劉孝喝完了牛奶,把盒子往桌子上一放,站起來對雷克斯說:“我先走了,別對夏臨動什麽歪腦筋我告訴你!”
雷克斯微笑着點頭答應,親自送劉孝出門。
手掌上的傷疤不知為何隐隐作痛。
夏臨騙了雷克斯嗎?沒有,在雷克斯眼裏,夏臨很不擅長說謊。
“晴子,你幫我個忙,幫我去常書平先生的家裏問問常書平先生的情況。對,我要确定一件事情……嗯?為什麽我不自己去?你一個姑娘而且長着亞洲人的面孔肯定比我這個一看就是外國佬的人好說話啊!冒充女友還是同學什麽的都行。”
速水晴子坐在家裏的床上一邊擦頭發一邊點頭應着,等她家牛總挂斷電話,她才憤憤站起來,把手機往床上一摔:“就知道讓人加班!還不給加薪!讨厭死你了!”
事實證明,雷克斯果然是個聰明人,而他的手下,也都是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