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攻略蕭川
看臺上齊國的權貴大臣們全都大聲叫好起來,也是故意下越國的面子。越國太子卻是表現得十分淡定,對齊皇帝道:“端臨此局輸的心悅誠服。”态度從容,似乎絲毫沒有不悅,越顯的氣度非凡。
射出這兩支箭幾乎用光了宋卿最後一點力氣,站立不住往後踉跄兩步,猝然往後一倒,然後就被一雙結實的手臂護住了。
“辛苦了。”顧彥池低聲說道。
宋卿勉力笑了笑,說:“幸不辱命。”
顧彥池看了她一眼,然後把她放置在地上,解開随身攜帶的小藥瓶對着她血肉模糊的右手傾倒下去:“角狼的爪子有毒,必須盡快處理,有些疼,你忍一忍。”聲音中難得的帶了些疼惜。
藥粉一接觸到傷口,立刻就起了一層白沫,哪裏是他說的有些疼,簡直是比被角狼劃傷的時候還要疼!宋卿雖然有所準備但還是忍不住慘叫一聲,冷汗直冒,頓時下意識的就要把手縮回來,卻被顧彥池緊緊的鉗制住了。
在旁邊觀看的老十都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宋卿死死地咬住牙關,整個人都緊繃起來,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上冒出來,又順着尖瘦的臉龐滑落下來,等到疼痛過去,她已經疼厥過去了,顧彥池讓老十把她背起來:“先帶回南苑,我盡快回去。”
老十一點頭,就背着宋卿登上了墜下來的懸梯。
蕭川還從沒有見過宋卿這樣虛弱不堪的樣子,雙眼緊閉,面色慘白如紙,看起來格外的可憐,他感覺自己的心突然被揪了一下,難受的很。情不自禁跟着老十走了幾步,就被蕭鎮舉拉了回來,奇怪的問:“你跟過去幹什麽?!”他這才驚醒過來。
寧南王帶着游子晏過來,一臉歉意的對着顧彥池道:“顧先生,教兒無方,先生若是要罰他,本王絕無二話。”方才顧彥池親自跳下鬥獸臺為那個小孩兒救治,就是在告訴他們那個小孩兒的份量不一般了。到底還是游子晏闖的禍,他也不得不放下王爺的面子親自來道歉。
顧彥池看了一眼臉色有異的游子晏,微笑道:“世子年少,想必也是無心。王爺不必挂懷。”
他不笑還好,這一笑到讓寧南王心下惴惴了,下了狠心道:“改日必讓子晏登門謝罪。”
顧彥池也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齊皇帝龍心大悅,賞賜了一大堆金石玉器給宋卿,還特意吩咐禦藥房準備了一大堆的珍稀補藥讓顧彥池帶回去給宋卿補身體。
這場接風宴進行到這裏,宋卿雖然受了傷,但是幸不辱命,而且還大大的出了一次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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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朝權貴大臣,都知道顧彥池對這個少年不一般了,極有可能未來就是接他班的。稍一揣摩,就有人回過味來,借着宋卿受傷的由頭把禮品源源不斷的送進了顧府。
顧彥池辭了齊皇帝便坐上馬車匆匆的趕了回去。
宋卿已經醒來了,臉色也和緩了許多,正靠在床上由一個婢女喂湯藥。湯藥很苦,舌頭都喝麻了,一口一口的喝完了塞了一大把蜜餞進嘴裏才算是把苦味給壓了下去。
顧彥池坐下來給宋卿把脈,宋卿也沒有抗拒,在她昏迷的時候已經有大夫把過脈了,也不知道是她受了傷顯得脈象虛弱的原因還是本來就很難光憑把脈就判斷出男女,并沒有看出她是女兒身,所以她倒不是很害怕顧彥池會看出來。
果然,把完脈顧彥池只是交代了婢女最近菜式中要忌辛辣,又叫她好好休息。
宋卿見他對自己态度比往日要溫和許多,借着機會就問道:“顧先生,那宋簡他們......”
顧彥池輕描淡寫的說了句:“他們自有他們的去處,你就不用擔心了。”
宋卿還是覺得放心不下,等到顧彥池走了就叫了老十來準備套他的話,誰知道老十這一回嘴嚴的很,想必也是顧彥池特意囑咐過了,她這才不得不放棄了打聽消息的念頭,安心的養起病來。
但是宋卿舊傷未愈,新傷又起,上次的蛇毒淤積體內并未完全清除,加上這次的角狼毒一沖,下午的時候還精神十足,到了晚上卻突然發起高燒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醒不過來了。顧彥池的醫術也只是尋常,連夜派了人去宮中請旨,調了個禦醫出來。
這一番動靜鬧下來,自然也驚動了不少人。
蕭川更是天剛一亮就打着蕭鎮舉的旗號沖進了顧府。
游子晏在寧南王府中也自然得到了消息,他雖然心有悔意,但到底拉不下面子,只能把人一個又一個的派出去打探消息。卻一直得到的是禦醫盡力搶救宋卿卻仍然昏迷不醒的回報。
此時最開心的,莫過于梁戈了,在宴席上他就因為宋卿在滿朝大臣面前丢臉,又被父親斥責,後來宋卿一人博兩獸更是大大的出了風頭,實在是讓他心生怨憤,誰知道當晚就傳來了宋卿昏迷不醒就連禦醫也束手無策的消息。
就在各方密切關注下,越國太子就在這種時機,登了顧府的門。
半個時辰之後從顧府出來,再一個時辰,就傳來了宋卿轉醒的消息。
然後就傳出了越太子專門登門為宋卿解毒的消息來。
這倒是大大的出乎了各方人物的意料之外。照理來說,宋卿當年殺了兩頭角狼,那是大大的下了越國太子的面子,越國太子不下毒就是好的了,居然還特意親自登門為她解毒,這其中的門道,實在是讓人捉摸不清。
就連顧彥池,也不知道越國太子這是打的什麽算盤。
但是總歸,宋卿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說起來宋卿也着實算是倒黴了,自從穿越之後就沒過過多少舒心日子,成天提心吊膽不說還動不動就中毒,臉上才養起一點肉來又迅速的消瘦了下去,下巴尖的都可以戳人了,以前還可以見點血色,現在真的是蠟黃蠟黃的了,比在南嶺的時候還要難看。
看着連顧彥池都生出愧疚之心來了,宋卿身體稍微穩定下來了,就讓廚房想着法變着花樣的做她愛吃的菜,是打定主意要把宋卿養肥了才帶出去見人了。
宋卿趁着這段難得的時光,該吃吃該喝喝,沒事了就在園子裏逛逛,逗逗鳥喂喂魚,倒是難得的輕松惬意,南苑裏的人把她當主子,估計是顧彥池交代的,都叫他青公子,宋卿初時聽着總覺得不像是在叫自己,好久才适應過來。
蕭川時不時的就會來一趟,老十說以前一個月也不見得會來一回的,像是有點怕顧彥池,每次都是挑着顧彥池進宮的時間才來。
來了也不跟宋卿說話,就假裝這裏逛逛那裏看看,卻總能跟宋卿撞到一塊兒去。
見了面還要胡扯一些有的沒的,就愣是不跟宋卿搭話。
宋卿也覺得好笑。
要說她和蕭川之間的關系,要真說起來,還是她對不住他,不說在南嶺時給他臉上削了一刀那是以前的一零九幹的,就說自己上次為了玉佛诓騙了他還把他打暈了,他倒是放了一籮筐的狠話,一句也沒落到宋卿身上來,反倒是聽老十說她昏迷的時候蕭川倒是打着蕭夫人的旗號送了不少補藥來。說來說去,蕭川與自己也沒有仇怨的。
蕭夫人是個慈眉善目心地善良的婦人,宋卿對蕭将軍也很有好感。
想來想去,就決定主動找蕭川和好。
于是就把蕭川堵在了游廊上。
“幹什麽?”蕭川一臉不耐煩的看着宋卿:“有話快點說,我找舅舅有些事情商量。”
顧彥池明明去宮裏了,蕭川睜眼說瞎話的技能倒是挺熟練的,宋卿也不點破,說道:“蕭川,你還記得我下鬥獸臺之前同你說過的話嗎?”
蕭川一臉茫然:“什麽話?”
宋卿笑眯眯的:“等我從鬥獸臺出來我們兩個之前的恩恩怨怨就一筆勾銷。”
蕭川不自在的別開目光,嘟囔道:“本來就沒什麽恩怨......”倒是完全把被宋卿打暈自己曾經放過的狠話全都忘光了。
“那以後咱們兩個也算是朋友了吧?”宋卿湊近了一點說:“你看,我是顧先生的人,你又是顧先生的外甥,都是一家人......”
蕭川卻突然炸起來:“誰跟你是一家人了?你不過就是個......”賤民兩個字被蕭川吞下肚去。
宋卿也不與他計較,只是循循善誘:“好吧,不說一家人,那說是一個陣營的總沒錯吧?”宋卿繼續說道:“你知道為什麽以前在一區的時候我要劃傷你的臉嗎?其實那不是我的本意。”
蕭川一愣:“那是為什麽?”
宋卿一副難以啓齒的表情,猶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氣”說:“其實我仰慕你很久了。”
蕭川忍不住“啊?”了一聲。
宋卿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蕭川說:“你雖然年紀比我大不了兩歲,卻氣度非凡,身手也是頂尖,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決定要把你當成我奮鬥的榜樣。”宋卿越說越動情:“但是那時候我是那樣的不起眼,所以不得不想方設法讓你注意我......”
蕭川被宋卿突如其來的“深情告白”弄的手足無措起來,臉上甚至浮現出了一絲可疑的紅暈,說話都結巴了:“你、你怎麽不早說。”
“那個時候你在一區,身份尊貴。而我只是三區的一個賤民......”
蕭川不由得一噎,他自己就是一天到晚把賤民挂在嘴邊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現在的身份可以讓你瞧得上了。所以......”宋卿眼睛明亮,一臉期待的說:“蕭川,請你和我做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