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都是紫色的,今天竟然被我找到一朵白的。”
教主看着自己手裏的小白花,他小心翼翼地把花湊到鼻子邊,軟軟地笑了:“很香。”
他和弟弟被撿回去以後,因為要調整他們的根骨,五歲時就被送進藥堂。
每天都是在非常可怕的折磨下,一天天茍活着。
來到劍門,幾乎就和天堂一樣,還能聞到花的味道。
在劍門的那些時間,教主幾乎藥忘記了自己體內還有控制生死的劇毒。
他只覺得如果能一直這麽過下去,有師兄陪着,也許就這麽死了,也挺好的。
但好日子哪有那麽好過,弟弟和他交換時,其實他有失落,也有慶幸。
他知道弟弟到劍門,只會過得好,不會太差。
十五歲時,他偷偷去劍門找弟弟。
這些年弟弟時常要将劍門消息傳回來,教主也經常在回信上和弟弟聯絡。
偶爾晚上做夢,還能看到彼此所經歷的事情。
當然他的夢沒什麽好看的,弟弟的卻不一樣。
他永遠都記得當時花的香味,還是師兄手的溫度。
但他不再是他的師兄了,他于他,只剩下被抱回教中時,手裏捏緊的花。
弟弟約他在晚上子時碰面。
教主準時前往,卻不成想,在後山處撞見了他曾經的師兄。
師兄剛赴宴回來,身上還有酒味。
他看到教主,眼睛一亮,走上前來。教主心裏慌得要命,想後退。
師兄卻一把拉住他的手:“不是說不舒服嗎,大晚上還出來吹風。”
教主不敢說話,怕聲音出來就暴露了。
他也很久沒見過弟弟了,不知道弟弟現在聲音變得怎麽樣。
但看他沒有被認出來,想必他們兄弟倆還是很像的。
師兄感覺到了他手指的冰冷。竟然脫下自己身上的披風,蓋到了教主身上,還摟了摟他:“快回去吧,不然生病喝藥的時候你又要鬧了。”
教主倉惶點頭,他看着師兄離開,抓着身上的披風。
那味道很陌生,卻非常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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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義父問弟弟劍門秘法的事時,弟弟說還沒被傳授。
當時弟弟已經在劍門帶了有十年了,足足十年,義父覺得弟弟是在隐瞞,大動肝火。
教主怕義父因為不悅,而放棄弟弟這顆安排在劍門的棋子。
為了弟弟的安全,教主同義父請命,他可以裝作弟弟的模樣,在劍門查看消息。
義父同意了,因此教主和弟弟再一次被交換了。
到底教主不是真的弟弟,他們雖然能互相交換信息,武功路數卻不一樣。
雖然能僞裝一時,但風險還是很大。
因此教主在劍門待得時間不算多。
只有短短一個月,在這一個月中,他也算是将自己僞裝得徹底。
就連師兄,都沒将他們分出來。
教主在最後一夜,要離開時,恰逢師兄的生辰,他給他送了糖人。
他回去時,江湖上正聯合圍剿邪教。
義父受了傷在閉關,只傳達了一條命令。
如果他這次打探到劍門秘法,就将讓弟弟回來。
他在那裏沒有意義。
教主領命,他去接弟弟時,卻意外撞見了玄山堡的人在欺辱師兄。
當時教主完全不能顧及自己是否會被暴露,他大怒,他是真的想下手殺了那小子。
但他被發現了,劍門掌門人出現的那刻,教主的腦袋才逐漸清醒過來。
後來他被關了起來。
在劍窯呆得時間,教主并不覺得有多難受。他已經習慣了,畢竟教中多的是折磨人的地方。
他更多的是在擔心,他這麽沖動,會不會壞了弟弟的事。
他也壞了義父的事,雖然他完全能從這裏強行出去,但鬧大了,他們兄弟倆不一定就能離開。
然而弟弟來救他了,他要交換他,待在劍窯。
教主不願意:“這裏你待不慣的,而且這鎖我查過了,強行打開也會被發現,你不要待在劍門了,你繼續待在這裏,會被發現的。”
弟弟笑道:“哥,你幹得漂亮,我是你我也會剁了那雜碎。”
說罷他嘆了口氣,看看這四周:“現在要離開了,我還能再回來嗎?”
他這句感慨讓教主心裏一酸,他們倆從來都身不由起。
如果可以,他更願意讓弟弟自由自在的,永遠不要回到邪教的那個地方。
弟弟也許感受到了他心中的難過,調皮地親了親他哥的手:“我開玩笑的,我怎麽可能讓你一個人待在那裏,你受夠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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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想到師弟死了,死在了他不知道的地方,就痛徹心扉。
教主說的那些如何交換,怎麽相遇,甚至說他在玄山堡救了他,盟主一字都不想聽。
他面色蒼白,繼續逼問:“他究竟在哪!“
教主啓唇:”一年前,幾大門派圍剿邪教,他代替了我,死在了山上。“
盟主眼中血色一閃,怒喝一聲你休要胡說,他劍氣凜利,朝教主刺去,教主不閃不避,只聽劍刃入體,噗呲一聲。
教主唇邊溢出鮮血,盟主到底是對那張臉下不了手,剛覺出劍身入體,就收了一半力道。
怎知教主徒手擒住那利刃,微微笑道:“我心髒偏右,你只刺這裏,是無用的。”
盟主松了劍,他退後幾步:“既然你說他是你弟弟,我今日不殺你。”
教主笑了:“你不該卷入這些事來。”
盟主:“你說什麽。”
教主:“我是要替他報仇的,這是我虧欠他的。”
盟主突然想起那幾樁血案,如今這前因後果,才皆數明白。
邪功果然是眼前這位,盟主:“當年參與過這事的人,已被你屠戮幹淨,你還想做什麽。”
教主含笑搖頭:“你錯了,還有一人,沒有死。”
盟主:“誰。”
教主:“不能說。”
盟主:“既然如此,我也不廢話了,那一夜究竟是不是你。”
教主好似明白他所說何事,竟然自然點頭:“只是我沒料到,他會如此喜歡你,喜歡到竟然揭露我的身份。”
盟主知他指得是右護法,想到右護法離開前的那句,我現在不騙你了,你又不信。
他看着教主緩緩将劍抽出,臉色更為虛弱。他道:“你明明可以繼續騙我,為何不騙。”
想到師弟已然身死的消息,心中大痛。
教主擦去唇邊鮮血,竟然柔聲喊了他一聲:“師兄。”
盟主面色一冷:“你又想耍什麽花招,那不該是你喊的。“
教主也不惱,他繼續道:“我從未想過會重新遇上你,而我也不會後悔我當日做的事。”
說罷,他起身,看向四周:“我知你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只是對不起師兄,我暫且還不能陪你。”
不多時,許多人從暗處走出,扶住劍身。
神醫在人群後,想到傍晚時盟主匆匆來尋他,同他說:“師弟不是我師弟。”
神醫大驚:“你在說啥,他怎麽不是你師弟。”
盟主手指冰冷,死死攥着他的手腕:“師弟右臂有顆紅痣,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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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現在在馬車上,動彈不得。
他們就算布下天羅地網,也不是教主的對手。
分明神醫給教主把脈的時候,是一分內力都摸不到的。
現如今他尋來這麽多人,非但沒有傷到教主分毫,他自己還被教主挾持了去。
他被點了穴,放進車內。
教主在外趕路,沒多久便停了下來,掀開簾子問他餓不餓。
盟主不答,教主嘆了口氣:“我不是故意要劫持你的,我并不想傷了你們的人,只好出此下策。”
盟主現在完全不像先前那樣親熱的态度了,冷漠無情,好似看着仇人一樣望教主。
教主給他送水,他就喝,給他吃的,他就吃。別的多餘的話,是不肯說的。
教主的手藝竟然很熟悉,以前在師門時,師弟偶爾下廚。
盟主奇怪地看了眼教主,心想,這難不成兩兄弟的手藝還能一脈相承。
教主好似看懂了他目光的含義,懷念一笑:“弟弟的廚藝是我教的,可還不錯?”
盟主不回答,教主也不介意他的冷漠。
教主看了看外面,回頭道:“還有一日路程,就能到鎮上。我會在那處放你走,你不要急。”
說罷他竟然割開了自己的手,将血抹進盟主的。
盟主不想喝,卻被教主強硬地掰開了嘴,血液灌進喉嚨裏,盡是血腥。
盟主怒得不行,等教主終于松開了他,他才道:“你做什麽?”
教主:“只是為了讓你記住我而已。”
盟主将一口血唾沫吐了出去,臉上盡是厭惡:“我不想看到你這張臉!”
教主怔了怔,繼而垂下眼睑:“你不要生氣,我出去就是了。”
盟主閉目不語,教主剛出去沒多久,馬車卻猛地被剎住了。
教主掀開簾子:“你等我一下。”說罷便許久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