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多明尼卡

毛織小鎮,盛大拍賣行。

霍克走進屋子,把飯食放在桌上提醒林奇“大人,該吃飯了。”

奇怪的是他眼上蒙了一層布,這一切都是摸索着進行的,三四十歲的人做出笨拙的動作,很滑稽。

林奇回頭看了一眼,淡淡點頭“好。”

然而今天霍克送完飯後卻沒有離開,他立在原地欲言又止。

磨蹭了一會兒開口道“大人,我有個問題。”

墨色眼眸回望,雙黑的魔器師道“不要什麽事都跟紅池說。”

聽出他語氣裏的愠色,霍克趕緊道歉“對不起大人。”

看着他緊張到跌跌撞撞的離開,林奇無奈搖頭。

這個拍賣行有兩個管事的,霍克過于老實唯唯諾諾,另一位聒噪而且總是肖想不屬于他的東西。

怪不得每年的收益都不怎麽樣。

用過飯後,他把餐盤放在門外,繼續立在精靈木雕前。

只是靜靜的端詳這個木像就讓他心情很平和。

幼時父母給他講述過精靈國度的故事,沒有爾虞我詐、全是幸福安康,母樹仁慈、同伴善良……

小時候他不懂那麽多,只當作睡前童話聽聽,沒想到後來成了他的精神寄托。

七歲那年母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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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再娶、他們關系日漸疏遠。

他把自己關進漆黑幽暗的魔器鍛造室,用鍛造魔器來封閉自己,忘記生來就擅長的水系魔法。

“嗷嗚。”通訊魔器響了一聲,打斷他的思慮。

林奇眉頭微皺。霍克怎麽回事?一出門就找紅池告狀?

他接起魔器,毫不客氣“你只管賺你的錢,少來可憐我。”

“額。”紀羽澄捏着這跟手機沒有差別的通訊魔器挑眉,對面的朋友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他啧了一聲“你好林奇,按你的意思,那我們直接解除契約?”

林奇一愣,臉上臊紅“……對不起,我誤會了。”

“哈哈哈沒事。”紀羽澄摸摸斯派特軟軟的毛發,笑道“好啦,逗你的。今天是告訴你,精靈朋友大概三天後回來。”

聞言林奇精神一震,把兒時的郁悶丢到腦後,和他讨論起來。

約定完時間和地點,紀羽澄低笑一聲問道“林奇,拍賣行有藥劑爐賣嗎?”

對面沒音,應該是不知道答案跑去問人了。

窸窸窣窣,霍克的聲音傳來“紀先生你好,我是霍克。藥劑爐有的,一周後的拍賣會有一個。”

那時間剛好來得及,紀羽澄放下心來。

他壓低聲音問道“霍克,咱倆是朋友吧。能不能告訴我藥劑爐價格大概是多少,讓我準備一下。”

霍克的語氣受寵若驚“啊,當然!紀先生,等我去看看以前的賬本。你知道在我們這個小地方藥劑爐一年都拍不掉兩個,還是因為林奇大人的魔器生意才逐漸變好的。”

之後他把魔器還給林奇,匆匆離開了。

在等待的時間裏,場面有些尴尬。

于是紀羽澄主動挑起話頭“你平時都不關注店裏的運營情況嗎?五階魔器師大人。”

可惜對面沒有聽出他的揶揄,急忙澄清“不用這樣叫我,我們也是朋友。”

林奇道“平時是霍克和布瑞克在管事,我負責煉魔器就行了。對了精靈都是金發碧眼嗎?我看你就是金發碧眼,你該不會是半精靈吧。”

紀羽澄一時語塞,打了個哈哈繞過這個敏感話題,跟老學究尬聊起別的。

斯派特緊盯着紀羽澄,豎起耳朵偷聽。

思考林奇到底是誰、為什麽會知道精靈的事情。

聽到最後,他看紀羽澄的眼神多了一絲興味。

沒想到在他睡着的時候,這個精靈跟那個五階魔法師混熟了……

尴尬的時間總是異常難捱,不管說什麽林奇都能分分鐘結束話題,想把重點繞到精靈身上。

為了保持日後的神秘感,紀羽澄堅決不肯透露太多。

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霍克才接過通訊魔器。

“紀先生,上上個月賣過一個品質稍差一些的藥劑爐,售價是五千金。如果沒有惡意競價,準備八千金就差不多了。”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紀羽澄第一次感覺這個戴眼鏡的大叔聲音這麽悅耳,寒暄幾句挂掉魔器。

紅眼毛球蹭蹭他的手腕試圖引起注意。

然後很不贊同的跟他說“羽澄,你應該多問幾樣東西的價格,讓他猜不出你想買什麽。”

“你的意思是惡意擡價嗎?”紀羽澄擡手幫他順順毛,篤定道“霍克不是那樣的人。”

他笑問斯派特“你跟女性精靈們一起馴化黑山羊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哪個女孩性格特別溫柔或者顏值特別高啊?”

“沒有。”斯派特合上眼睛,不接他的話茬。

紀羽澄不疑有他,手裏這只毛球要睡覺那誰也攔不住“你先休息,我去問問。”

被紀羽澄找上門的時候,多明尼卡背了一簍野草,金發梳成麻花辮盤在頭頂,穿着勞動衣裝,身上沾着草屑。

柔美清麗的面龐,在日光下鍍着一層暖光。

“你的意思是讓我穿那套全是飄帶的裙子去演戲?”她臉上一紅,不停的擺手,顯露出一股嬌憨氣質。

說實話,紀羽澄也不想讓對面的女孩陷入窘境。

只不過他問了不少精靈,大家公認多明尼卡是最溫柔、最美麗的女性精靈。

見到本人,他也贊同這個觀點,她簡直就是後世繪畫大佬細細描繪的原畫女神顏啊!

“能不能請你和人類見一面。”紀羽澄講完自己的計劃後補充道“可以只說幾句話、出現十幾分鐘就離開。”

“這……”一想到那個畫面,這位高挑溫婉的女子就有些害羞,長長的耳朵尖泛紅。

看她緊張的樣子紀羽澄有些于心不忍,心裏打起退堂鼓。

“如果實在不行那就算了,我再找找其他人。”

對面的女子攥緊衣擺,擡眼柔柔的望着紀羽澄,問道“我能知道這麽做的原因嗎?”

“哎,這個說來話長。”紀羽澄有些意外,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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