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沒有天賦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在教雪萊如何熬制藥劑之前，紀羽澄從未意識到做這件事是要看天賦的。

小祭祀熟練背下了每個步驟和每種魔植用量。

但在操作時總會出現不該有的失誤, 不是放魔植順序錯了, 就是火候沒掌握好，手腦無法合一, 接連浪費了十幾爐材料。

眼看着時間就要到達下午六點, 要去跟哆咪介紹的精靈彙合，紀羽澄有些焦急。

他本想把雪萊培養出來, 之後讓他同時負責藥劑熬制以及材料栽植，那樣效率會高上不少。但事實告訴他沒有那麽簡單。

随着一次次失誤, 雪萊的心情也低到谷底。

他蹲着藥劑爐旁，看着它靜靜的熬煮, 不自覺的輕咬嘴唇, 滿臉的不安。

“沒事雪萊，我們慢慢來。”紀羽澄見狀也很擔憂。

想了個辦法, 他走上去溫和安慰道“你記住了藥劑方，依舊可以教他們，理論上的老師也是老師。你的天賦不在這裏，就不要勉強了。”

雪萊聞言點頭，重燃希望。

紀羽澄輕笑一聲, 眼裏帶着深意“好，藥劑師組長還是得由你來當。到時候我們這樣說……”

六點了，他們準時來到布告欄。面前站着三個精靈, 高挑健氣、充滿活力。

紀羽澄看他們有些面生, 感覺先前沒有太多接觸。

哆咪給他介紹道“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找的。這是艾爾莎、夏普, 木系。拉曼，火系。”

艾爾莎是他們之中唯一的女性精靈，用一段花枝把頭發挽在腦後。紀羽澄注意到她頭上的花枝還是活的，看來她的魔法用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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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普臉上有些小雀斑，眼睛圓圓的，性格十分溫和。

拉曼則熱情洋溢，整個人透着一股毛糙勁兒，但腰間別着的匕首露在外面的把手保養的很好。

紀羽澄點點頭，開口說道“不知道哆咪跟你們說過了沒有。這次是要找人來學習如何熬制藥劑，需要心思細膩而且能夠耐得住寂寞的人。”

“熬制一鍋藥劑是要準備不少材料，并且花費很長時間的，沒有這些品質的話會浪費不少材料。”

“但這也是個肥差，之後大家的積分直接抽成。只要做出一瓶回魔劑，你們就會獲得一積分。我半天就能熬出三十瓶，勤勞會帶給你們財富。”

聽見這話眼前的精靈們臉上都帶着意外和驚喜。

擡手讓他們有問題先憋着，紀羽澄把雪萊拉過來介紹道“雪萊大家認識吧，以後要由他來教導大家怎麽去熬藥劑。你們需要跟他簽保密契約，保證自己不會把從這裏學到的知識告訴任何人。”

雪萊此時心裏雖然很沒底，但他在努力克服自己心裏的恐懼。

他挺起胸膛，說出先前紀羽澄教給他的那段話“我需要一段時間來考核你們能不能勝任這個活計，接下來一周你們先來我這兒學炮制魔植。”

沒錯，紀羽澄給了他一周的時間去學習如何把理論知識轉化成實際行動，順便再看看這幾個精靈是不是真的适合來熬藥。

“好的！”聽見這話三只精靈不疑有他，很期待的湊了過來，排隊跟他簽契約。

在一旁看着雪萊邁出了第一步，紀羽澄在心裏給他鼓了鼓掌。

他靜悄悄的湊過來開口道“雪萊加油，我回頭給你蓋個藥劑屋。”

回家之後，紀羽澄沒看見斯派特的身影，于是開始埋首在先前交易行的模型上進行修改。

他現在的思維完全精靈化了，不管什麽建築都想蓋到樹上去，這個屋子也不例外。

需要修改的地方不多，一個小時就完成了工作。

他帶着3d打印機來到雪萊家附近，找了棵合适的樹安置好機器，看着藥劑屋慢慢成型。

這個房子只負責藥劑熬制及存放。将來的成品，一部分他打算出售到毛織小鎮，一部分放到交易行裏回收積分。

此時天色已晚，他躺在樹枝桠上等3d打印機工作結束。

“哞——”突然聽見響天陣地的牛叫聲，把他吓的差點從樹上翻下去。

這絕對不是普通野牛能發出的聲音。

他神情肅穆，爬到樹梢舉目望去。

只見兩只毛球圍着一只高一米、體長一米五，牛角底下還有脖子上圍着一圈毛毛，看着還有點可愛的青皮小牛犢子蹦蹦跳跳。

那頭牛似乎眼神不佳、走路的姿勢很奇怪，跌跌撞撞的。

心說這麽小一只牛怎麽能發出那麽大的聲音，紀羽澄懷疑後面還有其他大牛。

想起之前差點被深淵魔蛛背刺，緊張的捏了把汗。

他認真的觀察了半天那個方向，最後發現确實只有這一頭牛。

正好這邊3d打印機工作也結束了，紀羽澄決定先去看看怎麽回事。

待會兒再來給屋子上鋪蛛絲膜。

他一路狂奔沖到這頭牛所在的地方，發現果然是那兩只毛球幼崽。

看見他的到來，那頭小牛犢子又叫了一聲，也證明了這驚天動地的聲音果然是從它口中發出的。

離近了他才發現這頭牛只有右眼可以看見東西，黑黝黝的大眼珠子十分水潤。

左眼好像受傷了，瞳仁顯露出病态的灰白色。

他把毛球幼崽抱到一邊，小聲問道“這是什麽牛啊？也是魔物嗎？”

幼崽一號蹭蹭紀羽澄，聲音尖細的說道“陶牛不需要吃東西，喝水就能活。是四階魔物！”

幼崽二號說道“陶牛牛角上掉下來的碎渣能讓植物迅速生長，是不可多得的肥料。它撒過尿的土壤也會變成肥沃的土地。”

幼崽一號又說“他是魔界祥瑞的象征，有他在的地方就會受到魔神的祝福，是非智慧魔物趨之若鹜的存在。只不過吃他的肉會受到魔神的詛咒！”

總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內容混進去了，不過紀羽澄确信，精靈國并不需要魔神的祝福！

他攥緊拳頭說道“一叫聲音就這麽大，會吵的大家沒法休息的！”

“別人聽不見呀。”幼崽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向紀羽澄。

紀羽澄“……”

他忘了這一茬，所以這是毛球幼崽帶回來迫害他一個人的……

輕咳一聲，他看了一眼陶牛問道“你們剛說了它有四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毛球只有三階，你們是怎麽把他帶走的。”

幼崽一號說道“我們就說這邊有好吃的！還能治好他的眼睛！”

話音未落，那邊陶牛又開口道“哞——這個人不是醫生嗎？”

紀羽澄捂緊耳朵，心髒怦怦狂跳，感覺魂兒都要被這頭牛給叫出來了。

待這頭小牛犢子安靜下來，他走過去打招呼“你好，我是紀羽澄。”

陶牛超大聲的回答道“你好——”

“能不能聲音小些，我能聽見！”紀羽澄再次捂緊耳朵，近距離被吵，搞的腦仁嗡嗡的。

“不行——我看不見——”

陶牛一屁股坐在地上，前腿自然垂下，後腿伸長，跟人一樣。

這個場景非常詭異，紀羽澄也沒想到看不見跟說話不能小點聲有什麽關聯。

他走過去，咽咽口水說道“我幫你檢查一下眼睛。”

嘴上這麽說，另一邊悄悄把世界圖鑒取出來貼在陶牛身上。

他指指左眼“這只眼睛能看清東西嗎？”問完話他心裏咯噔一下，趕緊把耳朵捂住。

果然，陶牛開口超大聲的回答道“不能——”

“我摸一下，你先別說話。”

手指剛觸上去，就能感覺到左眼和右眼的溫度不一樣，左眼很燙很燙。

他頂着看了良久，發現有什麽流體在牛眼裏游曳，灰白下藏匿着一縷火紅。

感覺差不多了，他把世界圖鑒拿回來，翻到新出現的頁面。

上面對陶牛的描述果然正如毛球幼崽所說，陶牛是一種溫和并且有用到不像是魔物的生物。

這麽一段話引起他的注意陶牛是受魔神青睐的智慧魔族，對待比他低階的魔族以及非智慧魔族十分溫和，樂于接納照顧比他弱小的種族。

但是陶牛對實力比他強的魔族有天然的敵意，一旦見面，必将分出高低，就算失去生命也在所不辭。

紀羽澄懷疑他這是打架打的，于是捂住耳朵問道“你以前遇見過其他高階魔族嗎？”

“沒有——”陶牛中氣十足的聲音照樣穿透他的耳膜。

事情又要陷入僵局時，紀羽澄發現世界圖鑒後面似乎還有些內容。

翻開之後看到的是另一個種族——火靈的相關信息。

火靈是一種非常稀有的一階魔族，沒有智慧，靠本能生存。

誕生于持續燃燒超過一年的熊熊火焰之中，出生後必須寄生于其他生物體內，否則會迅速殒命。

如果與被寄生者能夠和睦相處，那麽它們就能成為最有用的工具。

無法達成共識的話，就會變成現在這幅境地。

捂住耳朵，紀羽澄深吸一口氣問道“你之前是不是去過着火很久的地方？”

“對——我的朋友們舉行了燒烤活動——”

聞言紀羽澄抽抽嘴角，陶牛喝水就能活，燒烤肯定是給其他低階魔物辦的。

連續一年時間跟朋友開燒烤趴，這也太老好人了。

紀羽澄看完如何轉移火靈那一節，摸摸陶牛的角說道“我能治好你的眼睛，但是有個要求，之後不能跟其他高階魔族發生沖突。”

現在他家就住着一個高階惡魔呢，他怕到時候這牛要沖上去以卵擊石。

到時候他不知道該幫哪一個。

陶牛稍稍思考了一下，超大聲的回答道“好——我答應你——”

“這只眼睛閉上。”紀羽澄把右手附上去，念起冗長的轉移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