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山槐到了,他是知道冷竹後來搬去了哪裏,只是他沒有造訪過。

山槐來的時候見到了松品,進了門二話不說對着松品就是一槍托。

松品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給打趴了,剛想爬起來就對着山槐舉起的槍口。

冷竹點了根煙假裝沒看到似的,等着山槐發洩了憤怒,再揪着松品那油光水滑的頭發從地上拽起,摁回位置上時,冷竹才看向了對方。

松品是給揍得口鼻流血,但他什麽話都不敢說。

他能說什麽,當年山槐差點給人殺了,是松品幹的。當初冷竹給人跪下,也是松品指使的。甚至當冷竹求哥哥替他說情,讓松家放他和山槐一條路,可松品的人是追到了碼頭邊上,讓冷竹不知道損失了多少兄弟,還是松品默許的。

沒有一槍斃了他,是山槐看在冷竹的面子上。

他哆哆嗦嗦在杯子裏滿酒,杯子和桌面各一半。

山槐使了個眼色,讓冷竹和他進房。冷竹進了房關上門就笑了,他說山槐哥你還是來了,你還惦記着我,是不是。

山槐沒理他,拿過桌上的紙巾擦槍托上的血。

冷竹坐在山槐的旁邊,他說山槐哥,那麽久不見了,你擡起頭看我一眼好不好。

山槐沒擡頭,只是低聲道,我不是來跟你廢話的。

冷竹收攏了笑容,他抓住了山槐擦槍的手。山槐扯開,冷竹再抓。山槐擡起頭,推了冷竹一把,“你不要過分了,我們兩清了。”

但冷竹用這個方式對付了山槐很多年,所以他又上手去抓。山槐扇了他一耳光,他幹脆直接抱住山槐,硬是在山槐臉上親了一口,才松了手。

山槐抹了一把他親過的位置。

“我們談正事。”冷竹坐開了一些,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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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冷竹就是這樣。幾十年前如此,幾十年後也沒有變。他要山槐就是要得到的,哪怕給山槐推地上,甚至不惜踹了一腳,他都會爬起來抱過去。

山槐不知道冷竹為什麽喜歡他。

其實就算知道,山槐也不敢接受。他到現在都記得冷竹十九歲那一年對他說的話,他說——山槐哥,給我送個禮物吧。

那時候山槐已經管理那個倉庫四年,其間偶爾跑貨,也收了更多的倉庫,他見過了冷老,而冷老很認可他。所以在冷竹十六歲的時候,冷老就讓冷竹在假期裏跟着山槐。

冷老的意思交代得明白,那就是如果以後冷竹要想掌控這個運作模式,那就得從基層做起,這樣底下的人才能服氣,冷竹之後也會更懂得問題出在什麽環節。

山槐當然高興,他和冷竹差五歲,但他很喜歡和冷竹待在一起。

山槐是見過冷家其他人的,老大也就是冷杉,十八歲給送去當兵了,每次回來都是一副心高氣傲的樣子,似乎很瞧不起他們幹這些活的人。

老小冷逸還在上小學,基本不會過這個別墅。每次過來也有身邊的保姆和冷老陪同,山槐和他沒有什麽接觸。

其餘的冷家人都怎麽和他們說話,盡管這也可以理解,那是主人,自己是仆從,主人不和仆從說話,這才是常理。

但冷竹不是。其實冷竹受過挺好的教育,聽說他在學校的成績也不錯。偶爾跟着山槐出海,山槐吃啥他吃啥,山槐用啥他用啥。一個大箱子,讓他卸貨,他白白淨淨地折騰半天,還就給你搞下來。晚上就擠在山槐邊上睡,睡得冷了,就跑山槐被窩裏。

山槐把他當個小弟弟看。

而且冷竹聰明,什麽地方該放什麽,什麽賬該如何記,什麽腳是哪個人在接,他是看一遍就記得。

若是偶爾有不需要出海的假,他就跟着山槐認槍。老實說山槐起先也不認得,可為了能讓冷竹學,他自己就先學了。

冷竹會開槍,十八歲那年船線給攔了,冷竹也在船上,第一次開槍。

山槐怕冷竹傷到,死死抱着冷竹,自己中了兩槍,回頭還是冷竹給他扛着下船,拿個急救箱幫他處理的傷口。

但這喜歡和冷竹十九歲那年說的話沒有關系,因為在冷竹開口之前,山槐從來不敢往那方面想。

冷竹說——“把你送給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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