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那是一場冷杉不會忘記的聚會。

松品提前了一天告知他,讓他好好準備,準時到達,因為到場的有鹫航,但還有更多的人。

冷杉确實精心打理了很久,甚至叫來了沙木為自己選前去的襯衣和西裝。他連頭發都專門修建過,還噴上了鮮少使用的香水。

其實那段時間冷杉和松品已經走得很近了,他們的關系成了公開的秘密。

冷杉從來沒有打聽過松品之前的伴侶,但他能感覺到,松品給他的待遇之前的人都不可比。

松家設的這類宴會,便是冷竹努力卻進不去的地方。來的不僅有鹫航,還有如霞家這類在軍隊很有話語權的人,以及黛家,倫家這老一輩的政客,以及鄰國如岚家等,地方財團。

冷杉能夠有資格進去要一個位置,那是讓他端茶斟酒都無所謂。盡管這樣的宴會不談公事,來了,那就是放下所有的顧慮玩樂。

他們會帶自己的情人來,當然也會享用這裏準備的人。

這幾家人承辦宴會是輪流的,大家都知道,要想喝點好酒,看點昂貴的工藝品,那就得去他們這幾家的晚宴。如果是下身難受,要玩些上不了臺面的活動,那就坐個船過河,找對面的瞭望街雨霧會所。

所以當松品在冷杉到達宅子,熱絡地讓冷杉陪着自己和那幾家來的代表走一圈時,冷杉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麽好。

有的人出生就在這富麗堂皇的宮裏,有的人則傾其一生都看不到裏面的美景。

而松品的表現似乎也在告訴大家——這就是我現在的伴了,你們都見一下,以後我好帶着他辦事。

那是一個眼花缭亂的夜晚,冷杉沒有見過那麽多的好酒,沒有看過那麽多挂在身上的珍寶,沒有能與那麽多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身份說過話,他抓着自己的高腳杯,裏面的酒都要随同他的血液沸騰。

宴會開始之前是松品講話,之後便是鹫航說話,再接着,每一家人都會說幾句,而每一次話音落下,冷杉都用力地鼓掌,就像他第一年入伍,第一次聽完胸前挂滿軍功章的人演講。

而宴會開始之後,松品就和他沒有交集了。

冷杉的位置設立在松品的對面,這一會他也壓根不在乎松品是不是坐在旁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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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松品有座位卻要穿梭在席間,到處詢問照顧,忙碌不已,連看他一眼都沒時間。于是冷杉以為自己得了自由,便則一張一張掃過賓客的面容,直到他看見了鹫航的位置。

是的,這或許是冷杉做的最錯誤的事——他拿着酒杯,往鹫航的方向去。在松品帶領之前,在松品允許之前。

因為他不知道,如果他沒有這麽做,或許松品也不會如此對他。

他記得自己沒有吃什麽東西,可是他滿腔的熱血。鹫航身邊空着位,他帶來的那個幾乎比他小二三十歲的女人離席去了衛生間。

冷杉得了機會,在鹫航認出他的時候,得意忘形地在位置上坐了下來,既沒有看到松品看過來的目光,也沒有發現鹫航愣了一下。

他敬了一杯,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麽好,拿起酒瓶又給鹫航滿,他說您還記得我啊,太好了,您還記得我。接着又敬一杯,也不管鹫航有沒有喝完,他都先幹為敬,以表誠意。

鹫航說我當然記得,松品的朋友。叫冷杉是吧,冷杉。

冷杉說是是是,又繼續往杯子裏滿。一邊滿,一邊說開了,我一直想再次拜訪您,卻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機會,老松也說了,您太忙,這回好不容易再次見了,我太榮幸了。

在冷杉自然而然地說出“老松”這個稱呼時,鹫航的眉皺得更緊了。

但冷杉還是沒有注意到,因為他準備了一肚子的臺詞,他要說公司,要說線路,要說他和鹫航勉強有的共通語言,還要說很多。

可是他沒有機會說,因為就在這時,漂亮的姑娘回來了,她也沒吱聲,知趣地站在不遠處不靠近。

然而鹫航卻剛好借口打斷了冷杉,看向了那個姑娘。

冷杉怔了片刻,左右看看,見着了那個女孩,才趕緊從椅子上站起。

姑娘也客氣地說您坐您坐,我要去拿點酒的。

但冷杉不坐了,他知道自己找錯了時間。

鹫航清了清嗓子。

松品也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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