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然而松品下不了決心打,至少當下還不行。
因為這個電話決定了松品是否還有被留下的價值。
松品握着手機,緩慢地翻找着電話本。可是他沒有摁撥號鍵,而是在找到名字後,說——“冷杉,我愛過你。”
冷杉好像沒聽到似的,槍口不偏移。
松品輕笑,既然沒有催促,那他可以繼續說一會。
他說我愛過你,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是。但對不起,在我的理解裏,我以為你們這類人,就應該愛我。
因為他有錢,有權,不要說什麽用這些買不到愛情,就算買不到,那能得的也是一比一高仿。松品不會去鑒別這其中的區別,因為愛情是藏在心裏面的東西,可是就算剖開胸膛拿出來看,也摸不着。
他說我對你做過很多不該的事,利用你去鏟除山槐,利用你去打壓冷竹,利用你讓鹫航他們高興,利用你這個穿着軍裝出來的人,執行在我體面光鮮身份下不方便做的任務。
而在這之後,我還沒有給你應有的獎賞。
相反,他當衆羞辱着冷杉,讓冷杉像個男妓一樣貢獻出去,只為讨得那些松品也同樣厭惡的人的笑聲。
其實不僅冷杉記得,松品也記得那段時間冷杉被迫做的一切。
那些必須射出的精液,一定要硬起的陰莖,寬敞到連拳頭都能塞進去的穴口,以及滿是潤滑劑和辣椒水的乳頭。
他看着冷杉像一個在那方面的國王一樣,赤裸着下半身,看着達官顯貴們跑過去啜吸着他的陰莖,又坐在他的身上。
可是松品知道他不是一個國王,他是一個奴隸。
這個奴隸的陰莖是為數不多有價值的東西,所以它歸屬他們所有,什麽時候硬起,什麽時候射精,什麽時候又因為亢奮而跳動,都不由冷杉說了算。
由他們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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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莫大的屈辱感敲碎了冷杉的自尊心,這不是一個晚上就能做到的,而是很多個晚上,很多個人。
松品說這是你讓他們記住的好機會,你不要擺臉色,你有什麽資格擺臉色。
所以冷杉把拒絕的話咽下去,他知道松品說的有道理,只是有理,不代表他不恨。
他的恨是藏在眼底的殺意,是他沉默的接納,是他咬住牙關之後卻又堆起的笑容,以及每一次在松宅洗個幹淨,回去卻還用刷子在皮膚上蹭出的累累傷痕。
冷杉如此厭惡這種奉獻,可他沒有拒絕奉獻。他的屈服和順從為松品想要的,那是一條被馴服的野獸該有的姿态。
“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知道你會超過我,你會爬到我的頭上,我怕你到時候對我的做法,和我對你的一樣啊。”
這就是為什麽手中權力越多,越無法放手。在這條路上沒有知足的說法,畢竟就算不是自己的野心喂不飽,那一旦放手,結局就得像冷竹和冷逸一樣被一炮消滅,或者像松品一樣,被槍指着腦袋。
他們都知道得太多了。
冷杉追逐着他想要的那一張入場券,可是在追逐的路上他卸掉了尊嚴。這是很難找回來的東西,即便拼湊,它也已不再光潔。
“但我愛過你,”松品又重複了一遍,他渴望這一句話能讓冷杉有那麽一絲半毫的心軟,讓他可以叫冷杉理解他的難處——“如果我不在這個位置上,或許我們也能有普通人的愛情。”
冷杉從始至終沒有回答。
松品低下頭去拿手機,總算撥通了那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