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除鬼
‘叮咚’
空蕩蕩的街道回響着門鈴聲,清脆悅耳的響動卻因為風聲泯滅。
女子一襲白衣,修長的墨發過肩,她将油紙傘背在身後,眉眼含笑道:“公子,奴家應約前來找你了。”
淅淅瀝瀝的水聲從女子傘上落下,緊閉的房門卻沒有打開的痕跡,女子卻沒有任何不悅,素手輕擡,鐵門頃刻間覆滅成灰煙。
“公子,奴家……”
女子的話沒說完,屋內驟然飛出一串黃符!
女子側身躲過,黃符卻仿佛有所指引順着她移動的路線緊緊貼合!
四散紛飛的黃符有規律般将她團團圍住!
女子撐開油紙傘抵住黃符,卻見屋內一名男子緩緩走了出來,女子瞳孔猛的瑟縮,驟然後退。
男人展開手中黃符呈扇形,紅紗描繪的符紙帶着特有的清香,清定安神。
随着指尖黃符擲出,男人輕撫眉間,一滴眉間血定格在黃符之中,化作陣眼,黃符赫然變成法陣将女子團團圍住。
女子奮力掙紮卻仍舊不能突破法陣,咬牙切齒的看着來人,喝道:“誰!?”
男人一身黑色風衣與墨色融為一體,半長的黑發止于耳後,被雨水打濕頭發纏在一起,卻絲毫不顯狼狽,精致如畫的眉眼微微上揚冷漠的像是鍍上一層冰霜,語氣漠然道:“特查處處長,沈知晏。”
女子咬了咬牙,“臭道士,你敢壞我好事!”
沈知晏手腕一抖,百折扇驟然散開,“特查處辦事,可以異議?”
女子一雙鳳眸惡狠狠的盯着他,要不是身形被陣法克制,只怕現在已經沖上去咬人了,“我又沒有做錯,憑什麽抓我?!”
沈知晏抿起嘴角,折扇輕搖,說:“一周之內害死三個人,這還不算錯?”
“那是他們該死!”
“那你也該魂飛魄散,盡早上路了!”沈知晏不欲多言,直接打出一串符咒,爆破的聲音在符咒落地處響起。
‘砰、砰、砰’
三聲巨響,伴随着女鬼凄厲的慘叫聲,美豔絕倫的女鬼驟然變成一縷灰煙,随着一陣風吹來,消散了。
女鬼解決以後,沈知晏重新拿出一張新的黃符,把女鬼的往生以及罪孽寫在上面,指尖燃火,墨綠色的火焰點燃黃符,随後丢在女鬼消散的地方。
做好這一切以後,沈知晏從懷裏取出一根煙,正想點火,卻不知想到了什麽,複又捏在指尖,只是聞了聞味道,沒有點燃。
沈知晏離開以後,周遭溫度驟降,女鬼消失的地方那一抹綠色的火焰始終沒有消失,直到白色的身影漸漸顯形,素白的手緩緩伸出,一把握住了綠色火焰,火焰登時泯滅在她手中。
女鬼的嘴角開裂到臉頰兩側,精致的容顏不複存在,垂垂老矣的面容之上盡是垂下來的細紋與皮肉。
女鬼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沈、知、晏。”她恨不得把沈知晏生吞活剝了!吃他的血骨!
“我媳婦兒的大名,也是你能直呼的?”
身後突然傳來輕佻卻暗含殺意的話語,女鬼沒等轉身,就感覺一股強大的鬼氣直穿胸口!
“呃啊……”女鬼茫然的睜大了雙眼,緩緩低頭,卻見鬼氣化劍,刺破了她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生氣。
女鬼艱難的調轉頭顱,身子僵硬無法動彈,回首之間卻見男人渾身都被鬼氣包裹,英俊的面容被陰森的鬼氣渲染,整個人看起來亦正亦邪,女鬼張了張嘴,語氣艱澀:“鬼……鬼?!呃!”
話未說完,邵崈猛的加劇了鬼氣,鋒利暴躁的鬼氣直接穿透女鬼全身!
“啊!!!”
女鬼仰天長嘯,渾身被鬼氣充斥,當累積到一定程度時,頓時爆炸開來!
這一次,女鬼泯滅的幹淨徹底。
邵崈緩緩收手,手絹擦了擦指尖,确認自己身上沒有一絲鬼氣以後這才轉身回去。
京都特查處內。
淩晨時分,整個特查處就只剩下任漫漫一人值班。
坐在辦公桌前,任漫漫止不住的打哈切,都這麽晚了,能有什麽事,非得讓她這個青春期的小姑娘在這幹耗,睡眠不足可是要長痘痘的!
就在任漫漫昏昏欲睡的點頭,與睡眠戰鬥過程中慘敗,即将倒下的時候,突然當空一聲悶雷。
‘轟隆隆!’
夾雜着閃電劃過,頓時把任漫漫給吓醒了。
一睜眼,就看見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門前,那過膝長擺風衣随着風四下擺動。
任漫漫當即跳了起來,速度極快的竄了出去,“處長,你回來了!那個‘女鬼’怎麽樣了?是不是完美解決,不留一絲痕跡。”
面對任漫漫的熱情詢問,沈知晏只淡定的說了幾個字:“嗯,解決了。”
任漫漫聽沈知晏這麽說,簡直比自己親手除了惡鬼還要開心,“哇!我就知道我們處長是世界最強的天師!”
沈知晏脫下風衣,剛才一路走回來,風衣上面沾上了不少雨水,索性挂在了風幹機裏面。
沈知晏說:“少來,國外除鬼的不叫天師。”
任漫漫:“……”
“沒事,即使他們叫的名字不好聽,但是目的還是一樣的!”任漫漫絲毫沒有被沈知晏的話打擊到,反而饒有興致的看向他身後,問道:“沈處長,你家那個小鬼侍呢?”
見任漫漫一副看見邵崈就要沖上來撸鬼的模樣,沈知晏說:“他膽小,你別老鬧他。”
任漫漫見狀,嬌羞的錘了他一拳頭,“诶呀,人家這不是沒見過鬼侍嘛,要知道,鬼侍這種東西,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要不是我碰不到我的那個命中之鬼,我肯定也要契約一個!拼了我全身修為!”
“你可閉嘴吧。”沈知晏忍不住嗤笑道:“你哪來的修為?”
就你那畫符都能給自己畫岔氣了的精致的身體,還修為,你現在有氣都不錯。
“咳咳……話雖這麽說,但是我還是會努力的嘛!”任漫漫忍不住哼了一聲,正想說話,卻見沈知晏拿了烘幹的風衣又靈取了一個雨傘,竟然是打算走的樣子!
任漫漫都驚了,難道你不是看長夜漫漫姐一個小姑娘在這太危險過來找我的啊?!
在任漫漫驚訝的目光中,沈知晏解釋道:“濕着衣服回家會被磨唧,就先來這烘幹了再回去。”
任漫漫目瞪口呆:“……你這那是鬼侍啊,簡直就是家裏有個小老婆。”
沈知晏墨色的身影眨眼之間已經走遠了,并沒有聽見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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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屋內的燈光并沒有打開,沈知晏透過玻璃看着裏面昏暗的景象有些奇怪。
邵崈不在家?
不應該啊。
今天是邵崈月休,難不成是出去了?
沈知晏心下奇怪,掏出鑰匙開門,進屋以後還沒等他摸索開關的位置,就感覺一道溫熱的氣息将他包裹。
沈知晏渾身一僵,正想出手卻察覺到熟悉的氣息,頓時松懈了,轉身環住男人的脖頸,“在家怎麽不開燈?”
邵崈比沈知晏高出半個頭,此刻将人抵在門上,單手摟着他的腰肢,輕輕松松的将沈知晏困在自己身下,邵崈俯身埋首在沈知晏頸肩,鼻息之間全是雨水濕漉漉的氣息,沒有半點血腥氣,邵崈的手緊了緊,沉聲問道:“去哪了?”
這個動作有些危險,沈知晏不由得往後退了些,卻已經緊貼門板,退無可退,随手摸了摸男人的頭,說:“捉鬼。”
邵崈的手順着腰線緩緩下滑,輕輕揉捏着,擡頭啃食他的耳廓,“然後呢?”
“唔……”沈知晏縮了縮脖子,邵崈的動作讓他感覺有些癢,“然後就回來了啊。”
邵崈不滿的輕拍一下,“撒謊。”
“喂!”沈知晏眼角泛紅,驟然擡頭瞪他,雖然不疼,但是這個動作在兩個成年人之間發生未免太過于羞恥。
邵崈親吻他泛紅的眼角,不厭其煩的又問了一遍,“去哪了?”
沈知晏嘆了口氣,破罐破摔的說:“特查處。”
邵崈不滿的對着他的脖子咬了一口,尖銳的牙齒留下一個深深地齒痕,卻很好的的掌控着力度,沒有出血,“不是說除鬼後就回來嗎?”
“嘶!”沈知晏倒吸一口涼氣,“你屬狗的嗎?”
“說,怎麽回事。”邵崈驟然靠近,雙目對視間隐約帶着鬼氣,“不說,辦了你。”
“……”沈知晏渾然不懼,反而打了個哈切,“我除鬼之後衣服濕了,不想讓你擔心就去特查處烘幹了才回來。”
邵崈一愣,下意識的摸了兩把,“衣服濕了?”
“嗯。”沈知晏點了點頭,還沒等說話卻感覺男人放在身後的手開始不老實了起來,當即渾身一顫,反手扣住男人的手腕,咬牙看向他,“邵崈!”
“嗯?”邵崈挑了挑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怎麽了。”
沈知晏面色泛起紅暈,垂眸将額頭抵在男人肩上,一手攥緊了邵崈肩上的衣服,聲線顫抖,“手……”
“噓。”邵崈親吻着他的臉頰,“衣服濕了,繼續穿會感冒。”
“我自己脫。”沈知晏手忙腳亂的想把風衣脫下來。
邵崈卻按下他的動作,直接将他打橫抱起,“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