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糊塗賬

002.

艾幼甜來自靈魂的呼喚沒有得到回應，她依舊吃着八十年代的玉米雜糧粥，搭配酸鹹口味的腌菜，然後等客廳的人上班的上班，上課的上課都走了之後，第一次打開了這間終于沒被上鎖的雜物間房門，環視了四周和原主記憶對上號之後，暫時沒啥心情閑逛而是到廚房去燒水洗頭洗澡。

她的頭發油的可以擰出油水來炒菜了！

艾家的廚房有兩種竈，一種是鑄鐵竈，用火柴點燃的燃氣竈，平時何淑娟就用這個來做飯。另一種是南方鄉下常見的那種土竈，燒柴火的，上面架了兩口鍋，一口是半橢圓形的鐵鍋，可以炒菜可以烙餅，家裏來客人的時候就用這個炒菜。另一口是圓柱形的，用來燒水洗澡。軍區大院這邊雖然也有澡堂，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去那露天澡堂的，何淑娟就更願意在家燒水洗澡，反正家裏頭就有衛生間，更加有隐私。

至于熱水器，艾家還沒有這個條件，也只是在衛生間自來水管上安裝了一個冷水噴頭，夏天的時候可以使用。

現在正是五月份，梅雨季節還沒徹底過去，天氣時冷時熱，今天天氣還算不錯，但女孩子洗頭可不能用冷水，艾幼甜也不習慣洗冷水。

她看了下這燒水的土竈，确認了跟後世爺爺奶奶家用的沒什麽差別後就放心了，因為爺爺奶奶更喜歡吃用土竈燒出來的飯菜，所以艾幼甜哪怕不常下廚也多少會用這土竈，而且她還有原身記憶，摸索一下就知道怎麽做了。

把水燒燙後艾幼甜先洗了頭，用一個掉了些漆的搪瓷臉盆，那是原身不辭辛苦從老家帶過來的，在鄉下擁有自己的搪瓷臉盆是值得驕傲的事，足以見得姥姥對原身的疼愛。可惜原身珍視的搪瓷臉盆卻在這家裏成了小家子氣的表現，大包小包的行禮跟來打秋風的親戚沒什麽差別。

艾幼甜用搪瓷盆盛了熱水到衛生間，摻入冷水到适合溫度後，便擠了些蜂花洗發露在掌心揉出泡沫然後抹到頭上，等她用完一鍋水的時候，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總算洗好了，她感覺腦袋都輕了幾斤，舒服得不行。

只是沒有吹風筒，也沒有吸水毛巾，她只能暫時擰幹水分用洗臉的毛巾包起來，趁着好天氣快點兒洗被單被子打掃一下房間，清理完之後再洗個澡。

當然她也知道先打掃再洗澡更好，可是頭發實在太油膩沒辦法忍受，所以只能暫且這樣，大不了待會兒再用清水過一遍頭發。

抱着這樣的念頭艾幼甜快速整理了床單被單蚊帳出來洗，把它們丢到盛了溫熱水和洗衣粉的桶裏浸泡之後便先去清理自己的雜物間，這個時候她不得不慶幸這是雜物間，面積小收拾起來也方便。

艾幼甜調整了心态就動手去收拾雜物間，雜物堆放到一邊，床鋪占據另一邊，兩邊井水不犯河水，重新整理後放在靠門那邊的雜物還能遮擋一下視線，等有機會她要想辦法弄一塊布做挂簾，人總是要有自己隐私的。

忙忙碌碌一上午就過去了，她做家務的速度實在不能說快，能弄幹淨已經是厲害了，在現代她已經不怎麽做家務活了，尤其是爺爺奶奶去世之後，她給自己請了保姆，一年到頭下廚的機會都很少，也就閑來無事或者寫文卡住了會做飯研究甜點來放松，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日子過了那麽久，重回解放前磕磕絆絆也很正常。

艾幼甜擦了擦額頭的汗，又瞥了眼客廳牆壁上的挂鐘，很快他們下班放學都要回家，再不洗澡就會碰上，艾幼甜不是很樂意費口舌解釋太多，尤其是艾嘉敏這個姐姐在原主記憶裏和已知劇情裏都不是多好相處的人，原主剛開始到這個家的前半個月不知被她羞辱了多少次，也就是後來見原主對她沒有威脅才慢慢轉移了一部分注意力，但就在三天前原主的最新記憶裏她對原主得水痘這事表現了極大的厭惡和羞辱，完全是人身攻擊，原身都被說哭了。

而她對原身有這麽大敵意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兩人都是女孩子，她擔心艾衛國減少對她的喜愛；另一方面則是原身的年齡會讓她很尴尬，原身母親是艾衛國第一任妻子，但艾嘉敏卻比原身大幾個月，這表示艾衛國婚內出軌了。

具體實情是怎麽樣艾幼甜并不清楚，原身記憶裏姥姥沒說過原因，在她即将撒手人寰的時候也只是要原身不要怨恨親爹和繼母，婚姻是上一輩的事她不要操心那麽多只要好好生活就好。而艾衛國也沒有因為此事被部隊懲罰，不知是看重他的老領導偏袒還是別有隐情，小說裏并沒有提及到這一點，畢竟艾衛國一家并不是主角。

至于大院裏其他人都沒發現艾幼甜比艾嘉敏小幾個月，都是同樣的年齡，頂多認為艾幼甜更大點，而且也沒啥人關心，畢竟原身到這部隊兩個多月，真跟小透明沒區別，艾衛國明顯對原身不看重，也沒人願意得罪在醫院做護士長的何淑娟。

所以年齡這件事，還真是稀裏糊塗一筆賬。

竈口的柴禾燒成餘灰，鍋裏水卻還是熱的，艾幼甜也不再加柴火，打了水就到衛生間把頭發過一遍，然後包起來洗澡，第一遍的時候打了沐浴露——感謝這時候沐浴露已經發明了出來。洗完之後又用事先裝在臉盆裏的熱水摻了冷水清洗一次，這才舒爽了起來。

三天不洗澡真的是打破她的忍耐度了，沒潔癖的人都忍受不了啊。

把自己洗幹淨的艾幼甜心情又美好起來，順手把新換下來衣服洗了就戴上口罩，端着床單等物去樓下晾。

樓下繞到後面就是一個小院子，有幾塊小菜地，碼着整齊的柴，不少人的衣服都晾在這邊。

艾幼甜順着原身記憶找到了艾家晾衣服的地方，私密的衣服都晾在了陽臺，樓下主要是晾外衫，艾家的繩子上挂滿了衣服，她放下盆子理了理，把自己的上衣和長褲挂在最外邊後，又把架在那堆碼得整齊的柴火上的竹竿拉下來，架好竹竿擦一遍，床單被子蚊帳就都挂上去，為了防止幹了後被風吹走了她還拿夾子固定住。

拍拍手，艾幼甜看着在風裏晃蕩的衣物很有滿足感，然而這種滿足感在端着盆子出去的那瞬就消失了。

作者有話說： ——二更！明天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