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互撕

等蓮舟走去的時候,不遠處的涼亭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她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剛到亭子裏就聽到謝青顏的聲音:“大小姐真是才色雙絕啊!小王爺,您說是吧?”

真像個媒婆!蓮舟默默吐槽。

只見謝雲裳身着鵝黃衣衫,溫柔淺笑,一副優雅從容大家閨秀的樣子。

“堂兄過譽了。”她低下頭作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謝雲裳微微擡手,她的婢女琴書上前一步,接過羊脂白玉杆的毛筆,輕輕擱在了筆架上。

姜子午嘴角微勾,輕聲道:“我看謝姑娘這手小篆足夠好了,整個玉京也少有比得上的。”

她的臉頰立時飛起兩塊紅雲,嗫嗫道:“世子這般誇獎,雲裳實在是受不得。”

蓮舟翹起腳看向桌子上的那幅字,結果發現自己一個都不認識,便移動腳步朝着謝青棟那裏走去。

他注意到她的走近,便略微往後側了側,給她留出一個空間。

蓮舟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好看了,簡直人比花嬌,她靠近他,胳膊挨着胳膊,她的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他張開手握住她的柔荑。

芙蓉如面柳如眉,更讓人心動的是她擡頭望向他的視線。

“青棟,你說是嗎?”姜子午隔着衆人朝着謝青棟喊道。

蓮舟立刻松開自己的手,笑着退後了幾步,謝青棟一臉不滿地瞪着他。

趁着衆人都扭頭去看謝青棟,姜子午沖着他聳了聳肩。

謝青棟冷冷道:“小王爺應該多留侯府幾天,我好久沒跟您切磋武藝了。”

姜子午忍不住地腿抖,忙擺手道:“哈啊哈……不用……不用了,我還有事情呢!”

蓮舟捂嘴輕笑。

“雲裳也有好多事情想要向您請教呢……”謝雲裳輕柔道。

姜子午下意識地朝謝青棟看去,見他眉頭緊鎖,便笑嘻嘻道:“哈哈,美人的請教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啊,可是我才疏學淺,恐怕指教不了多少啊!”

謝青顏立刻反駁道:“世子您這是說的哪裏的話啊,我們有誰不知道您的英明,文武雙全,才貌絕佳,真是玉京第一號人物啊!”

這馬屁拍的連當事人都有點不敢相信這說的會是自己。

“咳咳……”姜子午不太好意思地咳嗽了幾聲,擺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謝青顏躬着身子,笑得一臉讨好。

“世子大概也到了成親的時候了,不知道定了哪家的淑女啊?”

姜子午輕笑一聲,自然明白謝青顏說這番話的意思,便道:“家嚴嫌我年紀小,沒有定下性來,便讓我晚些成親。”

“哎,成親才能定下性來啊!”

“呵呵……是嗎?”

謝青顏剛要再說些什麽,就被謝青棟出聲喝住。

“青顏慎言!”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謝青棟呵斥,即便他臉皮厚,也忍不住惱恨起來,便嗤笑一聲道:“這是在世子面前,即便二堂哥跟世子是至交好友也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冒犯世子威嚴啊!”

真是振振有詞,要不是謝青棟與姜子午有過命的交情,說不得就被他挑撥成功了。

姜子午暗地裏沖着謝青棟一挑眉毛,說道:“哈哈,我跟謝青棟是好友,不在乎這些的。”

謝青顏抿了抿唇便不再說話了。

謝雲裳擡眼去看姜子午,眼中欲遮還羞的是脈脈情誼。

姜子午坦然的接收她愛慕的視線卻沒有半分回應。

一群婢女端着茶水糕點送進亭子中,都打扮的花枝招展以期望世子公子的視線能夠多多在自己身上停留。

可惜在冷面公子的視線下,誰也不敢停留太久,皆白着臉跑走。

“那是……”不知誰驚呼一聲,衆人的視線立刻移到她所看之處。

花叢中,一紫衣女子正攀着花枝輕嗅。

一旁的婢女似乎注意到了這邊,忙拽了拽她的衣袖,待她偏過頭,人們才發現那僅是一張清秀的面容,卻在花朵的映襯下顯出一股出塵的味道。

想不到謝婉容不陰沉以後還是蠻漂亮的。

謝婉容帶着她的婢女走近諸人,揚着下巴道:“給世子請安。”

“這位是……”姜子午遲疑道。

這時候自然是謝青顏沖在最前面,笑呵呵道:“這位是侯府二小姐。”

姜子午的眼神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她,一旁幹站着的謝雲裳簡直要把手中的帕子扯碎了,她沉着臉瞪着謝婉容。

“還是侯府的風水好啊,養出的人兒也水靈。”姜子午調笑道。

謝婉容輕笑一聲,朝謝雲裳示威似的挑眉。

謝雲裳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她提着裙子上前幾步,“妹妹不是不舒服嗎?今日怎麽出現在花園中。”

謝婉容抹了抹自己的額發,冷笑道:“那你呢?你腦袋上的傷不是還在嘛,破相的你都敢出來,我有什麽不敢出來?”

謝雲裳的胸口劇烈地起伏,額頭上用來遮擋傷疤的金钿微微顫動。

“二妹,你可要知道現在是什麽場合!”謝青顏擋在大小姐的面前指責她。

謝婉容卻不管不顧道:“呵呵……你憑什麽來訓我?你真把自己當侯府的人了?”

“謝婉容!”謝青顏從牙縫間擠出這三個字。

她一仰頭,眸中透出不正常地瘋狂神色,“哈!你也別叫我謝婉容,我知道我自己叫什麽,我可不像你沒臉沒皮地硬要把自己當做侯府真正的主子,哈哈,可笑死我了。”

謝青顏氣得臉上發青,眼中閃過狠戾的神色。

謝婉容的狀态卻比他更為吓人,她瞥了一眼姜子午,大聲道:“你知道這些人讨好你的目的嗎?”

她的手指一一劃過衆人,唯獨放過了謝青棟。

“他們都想要攀附你!”

姜子午抿唇一笑,眼中流露出饒有興趣的神色。

“而她……”謝婉容嘴角一勾,冷冷道:“而這個破相的女人則想要嫁給你!”

謝雲裳咬牙道:“我這個樣子還不是拜你所賜,你這個瘋女人,恐怕是癫病又犯了吧!你們還不快點把她拉下去!”

琴書沖上前想要拉住謝婉容,卻被她一把推開。

“謝雲裳,你這不是露餡了,哼,本來就是野雞裝什麽鳳凰啊!”

蓮舟覺得謝婉容很可能是自己憋屈久了,所以想狠狠地發洩一把。

“你們還想鬧到什麽時候。”謝青棟冷冰冰的聲音從人群後傳來。

姜子午轉過身來,笑咪咪地朝謝青棟招手。

謝青棟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朝謝雲裳跟謝婉容道:“你們兩個等着領罰吧!”

“二哥!”謝雲裳不滿地叫道。

謝婉容卻梗着脖子道:“我不服!”

謝青棟的嘴角又下拉一個弧度,陰着臉道:“你們兩個再說一遍?”

謝雲裳顯然被他的氣勢吓到,慌張地退後一步,卻一不小心被自己過長的裙擺絆倒,還好被琴書扶了一把,才沒有在小王爺面前出大醜。

而謝婉容卻攥緊雙手,強力遏制自己的顫抖,繼續道:“你只有這個時候長精神,謝青棟你要是有種就離開侯府自立門戶,你不會不知道這些侯府的人沒有一個不想着你死!”

她聲嘶力竭地叫喊着,脖子上能夠清楚看見血管的痕跡。

蓮舟湊前幾步,站在他的身後,雖然她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侯府的人都不太喜歡他,但是,只要她自己喜歡就夠了。

我喜歡你,我會站在你身後默默支持你。

謝青棟好像了解到她的意圖,原本因為謝婉容的話而緊緊繃住的肩部也慢慢放松下來。

“你病了。”他的聲音如此冷淡,他的視線更是冰冷,似乎将她看成了一個死人。

謝婉容哆嗦着嘴,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二堂哥,你這樣做不好吧?不管怎麽說二妹她都是一個柔弱的姑娘。”謝青顏指責他道。

謝青棟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冷冷道:“閉嘴。”他手指着謝婉容道:“把她拖下去找個郎中。”

再怎麽不喜歡謝青棟,也少有人敢反駁他,因為他是真正殺過人的。當初安樂侯讓他執掌家法,他正是靠着将一個犯錯的下人和老侯爺的通房一刀腰斬而立威的。

誰不怕死?誰不怕謝青棟?

不論是小厮還是婢女忙搶上前來,七手八腳地拉扯着謝婉容。

她還不死心,死命掙紮着,首如飛蓬,衣衫破亂,“你們還不是看我不是正經主子就害我!謝雲裳!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謝雲裳裝作一副受不了要暈倒的脆弱模樣,朝着姜子午抱怨道:“世子,您看她……”

姜子午微微退後一步,笑道:“二小姐身體不好,我倒是可以推薦幾個郎中。”

謝雲裳臉上的笑容一僵,嘴上道:“她那個病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好不了了。”

亭子裏正亂成一團的時候,謝青棠卻出現可。

“這是怎麽了?”他進來的時候臉色就不大好看,等見到亭子裏的場面後,他的臉上幾乎被烏雲遮蔽了。

姜子午自己撿了一個地方坐,見謝青棠來了,便火上澆油道:“今天我可是看了一出好戲啊!”

謝青棟聞聲又剜了他一眼。

“青棟,這是怎麽一會事兒,我臨走之前不是交代你要招待好世子嗎?”謝青棠擺出一副大哥的派頭指責謝青棟。

“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我還能指望你執掌家法嗎?”

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吧!

“我看你還是趕快向爹請辭掉這項重任。”謝青棠皺着眉頭道。

“那依謝兄之見誰來執掌家法比較好?你嗎?”姜子午依舊笑着問。

他坐在姜子午的身旁,一臉嚴肅道:“自然不是我,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推薦謝青顏。”

謝青顏眼睛一亮,立刻一臉喜色地看向謝青棟,可是,他的臉上卻無悲無喜。

蓮舟在他身後擔心地捏住他的衣角,謝青棟一只手背在身後,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他沒有說話,姜子午卻大笑出聲:“我今天可是聽了一個大笑話,自己家的家法居然讓外人來掌管,整個玉京這可能就是獨一份吧!”

謝青棠的臉有點僵,還沒有等她說話,姜子午繼續道:“我看大公子還是先解決好眼前地問題吧!”

話音剛落,謝婉容突然突破衆人的束縛,猛地朝謝雲裳仆去。謝雲裳驚叫一聲,忙躲到謝青棠身後。

“婉容住手!”他試圖用嘴來阻止,卻沒有任何作用。

謝婉容雙手一伸,一把掐住了謝雲裳的脖子,狠狠按着,嘴裏還在罵罵咧咧,謝雲裳則掙紮地伸出手去撓她的臉。

兩人撕扯間,不知道誰的衣袖帶倒了茶壺,茶壺朝着椅子上的謝青棠灑去,茶壺裏的水還是滾燙的,要是燙到了大公子,亭子裏所有的小厮婢女全都要吃不完兜着走。

說時遲,那時快,蓮舟突然朝茶壺撲了過去,好在謝青棟及時地拉住了她,她只有一只手被滾燙的茶水瞬間燙紅,起包。

右手一陣刺骨的疼痛,蓮舟的眼睛不自覺的紅了。

尼瑪,到底是哪兒個在背後推我?

作者有話要說:好困啊……希望大家能喜歡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