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進退
蓮舟停住了腳步，一時有些進退為難。
假山後發出暧昧的調笑聲及□□聲，這種情況真讓人尴尬……
蓮舟用腳尖輕輕蹭了蹭地面，慢慢地往後倒退。
“我一定不會忘了你，嗯……喜歡我給你帶來的快樂嗎？”謝青顏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從假山後傳來。
“公……公子……”一個好聽嬌音帶着微微顫抖的尾音道。
蓮舟越發小心謹慎了，生怕發出一點響聲來。
“嗯，我的好蘭佩，你家公子不疼你，我可要好好心疼心疼，瞧瞧我的蘭佩，啧啧，真真是水做的可人兒……”
真是，誰說古代的男人都是老古板，這不比現代人的甜言蜜語膩人的多？
蓮舟右手捂住嘴，踮着腳後跟，小心翼翼地朝後磨蹭着。
“你說我對你好嗎？”
水聲中傳來蘭佩嬌滴滴的聲音——“當然……好……”
“那你是不是也應該對我好些呢？”他誘哄道。
“公……公子說的是……”
“嗯，真乖，小嬌嬌，你說你們家公子是不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一點都不溫柔體貼啊！”
“啊！那是自然的，他那個魔王連我們姐妹幾個都分不清。”
“我知道了……”謝青顏的聲音變得又溫柔又體貼，低聲道：“他定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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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最近也蠻奇怪的。”蘭佩無意識地嘟囔着。
“嗯，怎麽了？”
站在這裏蓮舟都能感覺到謝青顏的欣喜。
“他就是奇奇怪怪的，盯着一個繡帕翻來覆去看得不停。”
“難道這個繡帕有什麽特殊含義？”
繡帕？
蓮舟心裏猛地一抖。
“誰知道呢！我看着繡工挺像芙蕖的。”
“芙蕖？”
“讨厭，你是不是又看上別的婢女啦！”蘭佩嬌聲嬌氣道。
“哪裏啊，誰能有我家蘭佩更讓我動心呢？”
“不過你們的公子也太能惹禍了些！”
“誰說不是呢！他那一雙招子真是白長了。”
“那就讓他真的白長了呗……”謝青顏輕飄飄地說道。
“公子……”蘭佩的聲音微微顫抖。
“怎麽怕了？”
謝青顏輕聲笑了起來，“現在如果怕了那你以後可怎麽辦？你不是要和我長相厮守嗎？如果這點小事都害怕，那你怎麽與其他比你身份高的女人争奪我呢？”
“可是我……”
謝青顏放低聲音，哄道：“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的……”
“公子！”
“只要照着我說的去做，就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應該……”聲音漸漸低不可聞。
蓮舟張皇地後退，卻突然碰到一個身體，她驚恐地回頭，一只帶有檀香味的手捂住了她的口，她的眼睛驀然瞪大……
他輕飄飄地拎起蓮舟，腳不沾地地飛躍到一邊的院子裏，蓮舟的眼睛都快瞪脫眶了。
實在沒有想到啊，這麽一個佛香繞身、不似凡人的人竟然還是一個武功高手，我去！這個世界是有多麽不可理喻啊！
謝青檀低頭看了看她，慢慢放下手。
蓮舟眨眨眼睛，嗫嗫道：“給三公子請安。”
謝青檀卻一反以往的高冷範，輕笑一聲道：“現在倒是老實了，剛剛明明一副不怕死的樣子嘛！”
喂，喂！你這是嘲諷吧？你這是明明白白的嘲諷吧！
他掏出一方白帕，将自己剛剛捂過蓮舟嘴的手狠狠地擦了擦，恨不得擦掉一層皮的樣子。
“……”
我沒有那麽髒吧？
“既然那麽嫌棄，又為什麽用手捂着……”蓮舟不滿地嘀咕道。
謝青檀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
蓮舟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謝青檀手指張開，另外一只手使勁地擦拭着，手指通紅，連蓮舟看得都有些不忍心了。
“呵呵……真不知道公子原來武功這麽厲害。”蓮舟尴尬地找了一個話題道。
他則頗為冷淡地瞅了她一眼，“你眼裏還能有什麽？謝青棟？謝青棠？”
她整張臉都難看起來，卻又不得不應擠出一個笑容來，奇怪，他好像打開了一個奇怪的開關？
“公子在說什麽啊？”蓮舟一副“我什麽都聽不懂”的樣子。
“你剛才所聽到的最好全都忘掉。”他卻不給她裝傻充愣的機會，“別以為傍上了兩位公子就能夠保你一世平安。”
謝青檀仰着頭，看着遠處的天空，風吹起他單薄的衣衫就像吹散了一陣晨霧，寬大的衣擺無奈地擺動着。
蓮舟這才意識到他居然穿了一件青衣，衣袖寬大，更顯得他的消瘦和不識人間煙火。
這……很奇怪啊……
謝青檀輕輕捋了一把袖子，“你與謝青杉站在一處，侯爺和蘇夫人相信得只會是他，若是讓他們知道了你在兩位公子間搖擺不定，你的小命也定是不見的。”
蓮舟眉頭皺起。
“說起來，也沒有想到二哥居然還有這麽一副柔軟心腸，他将你送進大哥的□□下你以為是為了什麽？”
蓮舟瞪着他的眼睛，卻覺得他的眼睛就像是蒙了一層霧，朦朦胧胧的，根本什麽都看不清楚。
“為了保護我？”
“确實如此。”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當初你就是大公子的人，若是他要了你，你以為你會在侯爺和夫人的眼中留下什麽印象？只怕你早就香消玉損了吧！”
蓮舟的心弦顫抖的厲害，是啊，這些她早該想到的。
謝青檀雙手負後，淡淡道：“為了你自己的小命，你也該小心些。”
是啊，我是該小心一些……
“所以……”他看進她清澈見底的眼中。
“你只需要保護自己，愛着自己就好，忘記你聽到的一切和看到的一切……”
她的眼眸在他的視線下緩緩閉上。
“是……”
謝青檀小心地查看她沒有異狀，才又道：“你沒有見到任何人，只有你一個人站在這裏出神，什麽人也沒有，你什麽也沒有聽到，什麽也沒有看到。”
蓮舟閉着眼睛，呆呆地重複道：“我什麽也沒有聽到，我什麽也沒有看到。”
他的嘴角微微上挑，眼中閃過一道暗芒，“謝青棠心思深不可測，你會保持警惕，你讨厭他，希望他能夠遭遇不幸。”
“我會保持警惕……讨厭他……”
“乖孩子，你打從心底裏厭惡謝青棟，他只是看上了你的美色，你不得不逢迎他。”
蓮舟簡直就像是一個木偶人，任由他說一句，自己重複一句，直到印到頭腦深處。
“你卑微地戀慕着三公子謝青檀，願意把一切都獻給他，希望每天都能夠看到他。”他臉上帶着快意的笑容念道。
“我……”
日薄西山，陽光收起，黑幕與陰影漸漸降臨，而誰又知道呢？
“蓮舟！”
她猛地回過神來，看着謝青棠湊近的臉，眉毛糾結到一起。
“喂喂，你那是什麽表情嘛，看到我有那麽痛苦嗎？”
“哎？我是痛苦的表情嗎？”蓮舟有些懵懂地問。
謝青棠狠狠地敲了她的腦門一下，苦笑道：“你呀，最近是怎麽回事，自從從南山山莊回來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蓮舟揉了揉額頭，吶吶道：“我也不知道哎，難道是提起進入了老年癡呆？”
“什麽？老年癡呆？”謝青棠一頭霧水。
“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蓮舟不耐煩地躲開他。
謝青棠無奈地攤手，“你這丫頭脾氣可真是大的很啊。”
“哼——”
“卻也任性得可人呢！”他不着調地調笑着，蓮舟卻一副反應特別大的樣子，作出嘔吐狀。
“惡心死了，別那麽叫我！”
謝青檀無辜地眨眨眼，又死性不改繼續道：“瞧你這副樣子，該不會是有了公子我的孩子了吧？你也不要擔心，雖然你地位低，還是奴籍，我自然會好好待你和……”
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門簾被人掀起，門外的夫人雙手疊放在小腹前，冷冷地盯着蓮舟的肚子。
我的媽呀！蘇夫人怎麽在門口？
“來人，将這個賤婢拖出去打死！”她一雙美目不帶一絲感情地放在蓮舟的身上，往日的溫柔和善就像是一場鏡花水月。
謝青棠立刻攔在她的身前道：“娘，你在做什麽！”
“棠兒，你是什麽情況你我都清楚，這個時候你還要為她說話？”蘇夫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我究竟是什麽情況了呀！怎麽我自己不知道……
謝青棠好像想到了什麽，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連連苦笑道：“娘誤會了，我并未收用蓮舟。”
“那這個到處勾搭野漢子的賤婢更要打死了。”蘇夫人的神情更冷了。
“不是……是……哎呀，她沒有懷孕，我們只是在說笑罷了！”
“說笑？這件事也能拿來說笑？可見她也不是一個懂事兒的，你瞧瞧，自從你升了這個蓮舟，你的兩個貼身婢女哪一個得到了好，叫我看來，這裏不是有她搞鬼，就是她命中帶煞！”
蓮舟簡直要冤死了，這些管我嘛事兒！又拿命數來說事，真是呵呵了。
謝青棠臉色也不大好看，他依舊以保護的姿态站在蓮舟身前，堅決道：“我是不信什麽命的，要說命不好不應該是她們兩個嗎？倒黴都倒黴到一起去了。”
“棠兒！”蘇夫人皺着眉，苦口婆心地勸道。
“蘇夫人！”他提高了聲音，稱呼也變得生疏起來，“這是我屋子裏的婢女，不是您想随便懲處就能夠水邊懲處的！”
“你！”蘇夫人美目圓睜，簡直被他氣得夠嗆，她低聲吼道：“你翅膀硬了不是，你不知道多少人在虎視眈眈你的位置嗎？你怎麽就知道她是個好的，說不定她就是哪個賤人派來禍害你的。”
蘇夫人原本溫婉的模樣也因為動怒而變得扭曲，蓮舟淡淡地扭過頭。
“蓮舟，你先出去。”謝青棠盯着自己的親娘，頭也不回道。
蓮舟都沒有看他一眼，沒心沒肺地走了出去，卻在門口聽見謝青棠頗為冷淡的聲音——
“您一直這樣說，從我小的時候就開始。您為了鞏固我的位置送走了二弟，送走了三弟，又養廢了四弟……”
蓮舟整個人立時僵在了門外。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能夠更上去了！白天工作，夜晚碼字，我是腦洞的搬運工，天然的弱堿性甜文，西風易居寒雪悠良心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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