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花韻樓（一）

小鸾癱坐在地上，雙手抱着膝蓋，臉埋在懷中。忍不住的痛哭起來，為什麽讓她看到前世？為什麽在她把自己的心藏好的時候讓她知道了真相，心似刀割一樣的痛，塵不染馬上就要成親了。她知道自己什麽也做不了，現在的她不過是個人族，與他的身份地位都不可能匹配。就算她說了又能怎麽樣，就算塵不染說娶她又能怎麽樣呢？她這幾十年的生命對塵不染來說只不過是片刻的時間。難道為了自己的愛，就要拿所愛之人的幸福做交換嗎？她真的做不到。

突然一雙手摸了摸小鸾的腦袋，小鸾擡起淚眼，一看淩止蹲在她眼前。“小鸾這是被誰欺負了，哭得這樣傷心啊？”

小鸾看到淩止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抱住淩止不停的哭。淩止抱着小鸾安撫着。“誰欺負你了，和淩止說。你哭的這麽傷心把我的心都哭亂了。小鸾你到底是怎麽了？”

小鸾搖搖頭，“沒什麽就是剛才摔了一跤，摔疼了。”小鸾胡亂編了個理由。然後放開淩止，吸了吸鼻子。“沒事了。就是疼壞了，看到你在，所以想哭哭。”

“傻丫頭，你這是何必呢？剛才我在街上看到你閃進小巷裏，看到太子和那大公主走過去了。你不是在躲他們嗎？小鸾，聽淩止一句，喜歡便是喜歡。你不說出來只會苦了自己。”淩止語重心長的勸慰道。其實那天在聽雨軒，小鸾與太子的言語間，他就能覺察到兩人不一樣的感情。而且小鸾從烎炛宮回來後總是一個人發着呆，偷偷的傷心流淚。再看今天這情景，八成小鸾對太子用情已深了。

小鸾搖搖頭，“淩止，你能不能當作你什麽都不知道？我已經忍得很辛苦了。淩止，我說了又能如何呢？殿下就要成親了，我難道去破壞他的親事嗎？我為他什麽都做不了，就連相伴終老我也是做不到的。我有什麽資格去破壞他的幸福呢？只因為我愛他嗎？”說着淚珠又忍不住的滴落下來。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就當我什麽都沒說。今天我也什麽都沒看到好不好。你看你這眼睛都哭腫了，一會回去都以為我欺負你了，那我豈不冤枉了。來，給淩止笑一個。”淩止說着用一指擡起小鸾的下巴，一幅給大爺樂一個的樣子。

小鸾被淩止一逗笑了笑，推開淩止的手。“你老沒個正經的，就知道拿我尋開心。”

淩止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那我不這樣怎麽能逗你開心啊？”

“對了，你怎麽在這裏啊？”小鸾問道。

“哦，出來給大長老辦事，他的幾間酒樓正好這月該交賬了，我正好收賬去。這不回來正好碰見你了。”

“洛大哥還開酒樓？他很缺錢啊？”小鸾從沒聽過洛大哥說他還是個開酒樓的。

“他也是無聊的，這青丘天下太平的，大家都閑得發慌，大長老不開開酒樓也是沒事可做啊。他也不像大祭司那麽附庸風雅的。他若整天招貓遞狗的那不是太遭人嫌棄了，還不如開個酒樓掙點銀子來得實際。再說大長老的玫瑰醉你也是喝過的，那可是青丘的一絕的。”淩止倒是覺得開酒樓對大長老來說是件好事，他若真無事可做了，指不定又要惡整誰來給自己找樂子了。

“洛大哥若是知道你說他招貓遞狗的，他指不定又要怎麽整治你了。我到看你才是整天招貓遞狗的。”小鸾笑道。

“那我和他是半斤八兩，我這個半斤都是和他這個八兩學的。”淩止笑笑，看小鸾笑了他便也放心了。

“對了，我帶你去大長老的酒樓嘗嘗吧。大長老也是，都不帶咱們去他的酒樓飽飽口福，也是小氣的很呢。虧咱們為他賣命幹活呢。”淩止想小鸾這眼睛哭得和核桃一般，還是帶她在外面轉轉的好。她這般回去又是得解釋一番了。

“可是我才在飛羽殿用過午膳了啊，這會兒怎麽吃的下啊。”其實小鸾中午因為心事重重也沒吃的太多。可這剛吃完怎麽能再吃得下呢。

“飛羽殿？你去了小黑那啊。有好吃的也不叫上我，真是沒良心的丫頭。”淩止勾了勾小鸾的鼻子，小鸾皺了皺鼻子。

“好了，我也不和你計較了，我帶你去花韻樓，那裏的小點心做得尤為的好。去嘗嘗吧？你若想喝酒我倒是可以背你回來”淩止建議着，所為一醉解千愁的，也許小鸾醉上一場便沒那麽痛苦了。

“去倒是可以，可是酒就算了吧，我看我沒醉你先醉了。誰背着誰回來啊？我可是背不動你的。”小鸾說着。

“先去了再說，那裏的庭院中可是種了一大片的昙花的。咱們可以碰碰運氣，這昙花原是常年開放的。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昙花便一年只開放一次，而且開花只是須臾之間，轉瞬即逝。聽說這花是那花神的化身。這花韻樓生意火爆也是大家常常過來碰運氣，想看看能不能碰上昙花綻放的時刻。”

“真的嗎？那我要去。你怎麽早不說帶我去啊？”被淩止一說小鸾好奇心全都勾起來了。

“那走吧。”淩止牽起小鸾的手拉着她走出小巷往花韻樓而去。

到了花韻樓門前看到高朋滿座，掌櫃的看見淩止馬上上前道：“淩爺怎的又回來了？是錢數不對嗎？”

“我是帶我這位妹妹來花韻樓飽飽口福的，掌櫃的給我們挑個好位置，上幾盤咱們這拿手的點心。”淩止交代道，掌櫃的馬上交代店小二領着淩止與小鸾在庭院旁的一桌坐下。

花韻樓是個三層的酒樓，酒樓是圍着這個庭院而建，庭院也就變成了天井。很多人來這裏一是為了那玫瑰醉，二是為了可以碰見昙花開放之時。小鸾他們坐的位置是看花兒最佳的，不過碰見這昙花開可不是那麽容易了。小二上了幾盤點心還有一壺玫瑰醉便退下了。

“若是咱們今天碰見那昙花開放可是撞了大運的。小鸾可是該謝謝我讓你能看見這麽難見的景兒。”淩止道。

“是，是。謝謝你，先拿這點心慰勞慰勞你。”說着拿了塊雲糕放在淩止嘴裏。

“好吃，小鸾，你應該學學。等學會了天天做給我們吃。”淩止嚼着東西口齒不清的說着。

“一個大男人成天總想着吃，看哪個要嫁給你呢~！”小鸾看着淩止的樣子笑道。

“不是說了嘛，不成咱們倆湊成一對。這樣可是絕佳的。”淩止建議着。

“你啊，總是嘴上沒個把門的。若是被你說的我嫁不出去，我可是賴上你了，看到時候你可怎麽好。”

“那我就勉強的娶了你。”淩止笑道。

聽到淩止如此說小鸾心裏覺得暖暖的，他們本非親非故，可淩止帶她如親人一般，小鸾心裏十分的感激。“謝謝你，淩止。謝謝你總是哄我開心，”小鸾說着眼眶有些紅潤。

“你可別哭啊，聽我娶你，你也不至于感動成這般的。”淩止打趣道。

“你可真讨厭。”小鸾嬌嗔道。

淩止笑了笑，突然覺得一道冷眼投來。淩止仔細一看同小鸾笑笑道：“小鸾，你和殿下這是怎樣的緣分啊？在這裏還是能碰上的。”

小鸾聽淩止這話側頭一看，隔了兩桌的位置就是塵不染與那大公主在此品酒。小鸾低頭心裏一陣慌亂，“咱們……咱們走好不好？”

“小鸾，你不可能永遠逃避的。你能逃得了幾回？既然不想有什麽結果便要學會釋然。”淩止握住小鸾桌上的手，以示給小鸾鼓勵。小鸾沖淩止點點頭。

而這一切落在塵不染的眼裏，好似點燃火山的火星一般，不過表面是裝得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