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賬號
“不歸, 病歷上你明明不到18歲，怎麽可以上虛拟交流頻道的？”
這個問題齊諾已經疑惑兩天了。最開始齊諾看到厲不歸上虛拟交流頻道并沒有多想, 只當他已經過18歲了。結果齊諾在幫厲不歸填住院表格時，注意到厲不歸還差幾個月才滿18, 這就覺得很奇怪了。
齊諾之前也有聽過黑號什麽的, 這在花園大街就很有可能出售, 雖然齊諾很想又一個屬于自己的虛拟交流賬號, 但那裏魚龍混雜，他現在既沒有人脈，修為也只是D級卡修，進花園大道私下的交易處還是很有風險的。
再者, 幻卡世界是禁止卡修使用黑號的，因為黑號不能實名到個人, 黑號的持有者要是在虛拟交流頻道散布謠言, 真的是找都找不到人。齊諾好奇也就是好奇在這裏，一般有路子的人拿個黑號還是不難的，但厲不歸這樣明目張膽的使用黑號卻相當少見了。
除非，他不是黑號。
看着齊諾好奇的眼神, 厲不歸眉毛一挑, 看吧，總歸還是有求到我的時候, “你覺得我是怎麽上虛拟交流頻道的？”
齊諾實在想不出別的，只得道：“黑號？”
厲不歸搖了搖頭，道：“黑號只是最低端的手法, 憑空捏造一個黑戶是最經不起考驗的，只是黑號查起來工程浩大，虛拟交流中心的維護人員沒那個空罷了。一個黑號要是一直活躍，就算什麽壞事也沒幹，最晚三周，還是會被抽查出來的。”
厲不歸的話勾起了齊諾的興趣，齊諾問道：“那你用的是什麽方法？”
厲不歸看了眼面前的鏡像，伸出雙手把鏡像往兩邊移，瞬間他面前的大鏡像就變成了兩個小鏡像，一個還是那個女歌手的直播間，另一個則變成了他個人資料的頁面。
齊諾朝後一個鏡像看去。
姓名：厲莉
昵稱：莉莉絲
性別：女
出生日期：1079年7月7日
個性簽名：我來過，我愛過，我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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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公告：埋葬愛情最好的方式是死亡。
封面照片：（一個豐乳肥臀的大美女，不過她身上的穿着是十年前流行的款。）
齊諾看到這裏，愣了一下，問道：“你用的是別人的虛拟交流賬號？”
厲不歸點頭回道：“嗯，她是我小姑姑。”
齊諾更不明白了，問他：“你用了你姑姑的虛拟交流賬號，那她呢，她用什麽？而且不是每個人的虛拟交流賬號都必須用自己的靈力印記才可以打開嗎？”
厲不歸靜靜看着封面上的照片，默然道：“那是個很長的故事了。”
齊諾問道：“那，可以長話短說嗎？”
厲不歸的眼神不再盯着鏡像，他漸漸沉入自己的思緒中，“大概十年前吧，我小姑姑認識了一個冒險者，他就像是話本裏走出來的人，出身世家大族，年輕帥氣，實力強大，雖然他有些毒舌，跟我小姑姑争吵不斷，但他們還是很快墜入了愛河。”
“他們在一起以後，我小姑姑才知道那個冒險者有個未婚妻，是他家裏給他訂下的親事。那個冒險者說他之前并不認識他的未婚妻，只是家裏堅持，他自己又覺得可有可無，才同意的。”
“他和我小姑姑一起出了幾次任務，感情穩定後，他就打算退掉這門親事。我小姑姑就回厲家等他，不過，那個冒險者一直沒來找小姑姑。直到兩個多月後，傳來那個冒險者結婚的消息。”
齊諾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有種預感，這個故事的結局并不會很美好。
“其實他不完全算是一個人渣吧。”厲不歸冷哼一聲，道：“就是可憐之人才可恨吧。”
齊諾問道：“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嗎？”
厲不歸道：“大概是不得已的吧。後來，我小姑姑才知道，那個冒險者的家裏之所以給他定下婚事，就是因為他們家族傳承的卡修心法有問題，雖然修煉速度很快，威力也很大，但是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随着卡修的等級增高，修煉這個心法的卡修壽命會急遽減少，直到死亡，或者靈珠爆裂，淪為一個普通人。”
“而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在他未婚妻身上。那個冒險者出身一個大家族，他們家族舍不得那個卡修心法的好處，就供養了另一個家族的卡修，讓他們修煉一種互補的卡修心法。這樣，只要修煉兩種心法的卡修結婚，并且長期雙修，就可以避免他家族的卡修靈珠爆裂的結局。”
“那個冒險者本來是不知道的，因為他的父母沒有想到他這麽快就成了B級卡修，甚至有可能在30歲之前晉級到A級卡修。而修煉到A級，就離他死亡，或者靈珠爆裂的那一天不遠了。”
“你說，他會如何選擇？”
齊諾沒有說話，看厲不歸的神态，看莉莉絲虛拟交流賬號上的公告，他隐約猜到這個故事的結局了。
“當年，我小姑姑大鬧了他們的結婚現場，帶走了那個冒險者。我也不确定後來發生了什麽，半個多月後小姑姑一個人回了家，并很快去世了。”
齊諾道：“抱歉。”
厲不歸搖搖頭，道：“沒關系，這已經過去很久了。其實很多事只有我父親知道，他并沒有告訴我。但是這不難猜出，因為那個冒險者在幻卡世界聲名鵲起後，我父親就把我們家族一直用的卡修心法換掉了，還讓族人四散開來，去了不同的城市，大家相互之間也不怎麽聯系了。”
齊諾問道：“難道你們家族的卡修心法也……”
厲不歸道：“我就是這麽猜測的。這個世界上，沒有哪種卡修心法是專門為彌補另一種卡修心法的缺憾而創造的。既然那個冒險者後來一直沒有結婚，也順利晉級A級卡修，那他肯定用了別的方法，一勞永逸地解決了他身上的隐疾。”
“而這很有可能和我們家族修煉的卡修心法有關。如果我們家族，不想像那個冒險者未婚妻的家族一樣，成為另外一個強大家族的附庸，我們只能隐姓埋名生活。更何況，那個冒險者未婚妻的家族付出的只是婚姻的自由，我們付出的，卻可能是生命。”
“小姑姑她……真的太傻了。”
齊諾站在厲不歸邊上，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厲不歸收拾好情緒後，齊諾才聽他繼續說道。
“小姑姑臨死前，瞞着我父親，在一張記錄卡上儲存了她的靈力印記，讓我每年登入她的虛拟交流賬號，把她提前寫給那個冒險者的信，寄給他。”
齊諾疑惑：“信？”
“嗯。大概就是他們分手後兩年，她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再後來他們結婚了，又有了孩子，每一年都是很幸福美滿的生活。”
齊諾不解道：“可是她不是已經去世了嗎？”
厲不歸道：“所以說她傻啊。明明為了對方付出了那麽多，卻固執又驕傲得不願意讓對方知道。”
齊諾問道：“他知道你小姑姑已經不在了嗎？他會不會對你，還有你的家族意圖不軌？”
厲不歸道：“他應該不知道小姑姑不在了吧。他從來沒有給小姑姑發過消息，但我知道，小姑姑的每封信他都看了許多遍。至于他是不是意圖不軌，我不知道，也不關心，族人早已四散，也基本沒有人修煉原來那個心法了。”
齊諾問道：“那，那個冒險者現在在哪裏？”
“他現在在哪裏……”厲不歸冷淡的面容，微微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很可能就在這裏。”
齊諾愣了下，想問他，那個冒險者是就在春秋學院嗎，還是在自由大道或者是在春秋城？
但齊諾沒有問出口，那樣年輕的A級卡修，無論在哪裏，都應該是一方大能，雖然他自認為能保守秘密，但很多事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
厲不歸道：“你難得對一件事這麽好奇，是不是也想要一個虛拟交流賬號？”
齊諾奇怪道：“你還有別的賬號嗎？”
厲不歸之前關注的那個女歌手剛剛到了直播間，鏡像上瘋狂地刷着彈幕，但這個時候厲不歸已經沒有心情去看了，他伸手劃掉了那個鏡像，重新把兩個小鏡像合二為一。
齊諾也沒看清厲不歸是怎麽操作的。厲不歸面前的鏡像就變成了一堆代碼，他手指飛快地在鏡像上敲打着，沒一會功夫，他面前鏡像上的代碼就刷了一個又一個頁面。
直到厲不歸全部敲完，他面前的鏡像才變掉，變成另一個人的信息頁。
姓名：厲非石
昵稱：無
性別：男
出生日期：1019年11月17日
個性簽名：無
個人公告：無
封面照片：（一個嚴肅正經的老頭正一絲不茍地站在一個樓梯邊上。）
厲不歸介紹道：“這是我們家以前的管家爺爺，他去年去世了，我特意沒有消掉他的身份信息。他是個老古董，接受不來虛拟交流頻道，所以連昵稱都沒有取。”
厲不歸一邊修改着這個虛拟交流賬號上的靈力印記，一邊提醒齊諾：“我等會兒會把你的靈力印記輸入虛拟交流中心，換掉管家爺爺的，這樣你以後就可以用這個虛拟交流賬號了。”
“但是，有一點你必須注意！”厲不歸加重語氣道，“在你18歲以後，你會得到一個屬于你自己信息的虛拟交流賬號，在把你的靈力印記輸入之前，你必須來找我，撤銷掉你連接管家爺爺的靈力印記。”
“不然，兩個相同的靈力印記必然會被虛拟交流頻道的維修人員注意到的，到時候我們兩都會吃不了兜着走。”
“好。”齊諾表示明白。這個時候，齊諾還不知道，厲不歸的昵稱“莉莉絲”在虛拟交流頻道是如何的大名鼎鼎，他他在虛拟世界呼風喚雨，取得的成就甚至不亞于一個S級卡修在現實世界的成就。
當然，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現在，齊諾在厲不歸的指導下，摸索這個新到手的虛拟交流賬號的使用方法，“我加你好友的時候，你還沒有昵稱，所以我這裏永遠會顯示你的本名——厲非石，等你有了昵稱後，你可以把你的昵稱或者本名告訴別人，讓他來加你。”
“除非你自己說，不然別人最多只會知道你的一個名字。當然啦，你也只能把你的昵稱告訴別人。這個昵稱至少跟你一年半，也不能修改，你好好取一個吧。”
齊諾沒有什麽猶豫，直接在鏡像上輸入，“石柒”。
之後，厲不歸和齊諾又在閣樓上待了一會兒，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就回了病房。此時，安子修和安子言又恢複了哥兩好的氣氛，也可以說，安子修單方面對安子言又親熱了起來。
安子言還是老神在在地坐在那裏翻着書，安子修一跟他說話，就笑着看他。安子修對堂弟已經無可奈何了，堂弟從小就知錯态度良好，轉頭死不悔改。安子修覺得，他這個做哥哥的應該多陪伴陪伴弟弟，多包容包容他……
安子修陷入了無限的遐想中。
安子修看到齊諾和厲不歸走進病房，說道：“你們終于回來了。我帶來了你們的分班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