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桑酒輕咳了一聲,臉上的熱度久久不退,态度也詭異讓人起疑,原諒她實在沒辦法做到像溫季瓷那樣,可以在家人面前游刃有餘。
面對桑玫,桑酒連謊話也說不出口。
在桑酒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這次連溫行知都起了好奇心,桑酒欲蓋彌彰的态度,好像在告訴他們那個向她告白的人,對她來說很重要。
“小酒,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态度。”溫行知笑着調侃了一句。
“爸,我哪有?以前有人追我的時候我也是這樣。”
桑酒急得脫口而出,話音落下時,她忽然覺得周身的溫度降了不少。
果不其然,桑酒沒猜錯。
剛才還若無其事的溫季瓷,忽的輕笑,笑聲卻沒帶上幾分真切。暖色調的燈光下,溫季瓷的薄唇抿着,狹長的桃花眼眯了眯。
“桑酒有很多追求者,我怎麽不記得了?”
溫季瓷是笑着開口的,桑酒卻無端聽出些許刨根問底的意味。
“因為那段時間你不在國內,那時桑酒煩得都躲回家裏來,有些人居然還找到了家裏的地址。”
溫行知想起那時候的記憶,有些發笑。
桑玫還幫着補充了一句。
“那人找到家裏來的時候,桑酒脾氣收不住,差點追着那人打。”
“哦――”溫季瓷拖長了尾調,側了側頭,好整以暇地看向桑酒,“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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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桑酒人氣還挺高。”
什麽情況?桑酒簡直要被溫季瓷氣個半死,要不是溫季瓷送花,這話題能繞到她身上嗎?
爸媽也跟着配合,跟秋後問斬似的,一人來一刀,幹脆果斷點,直接殺了她算了。
桑酒內心活動是挺豐富的,但一句都不敢往外蹦。
她只是撇了撇嘴,看向桑玫。
“媽,你說這麽仔細幹什麽?”
桑酒表示她一點也不想讓溫季瓷知道這些事,要是溫季瓷和她事後算賬,承受後果的人只有她而已。
桑玫聽不見桑酒的心聲,她只是笑了笑。
“這裏又沒有外人,有什麽不好說的。”
桑玫不覺得應該在溫季瓷面前隐瞞些什麽,她認定了他們是家人。
即便被桑酒繞了這麽一圈,桑玫還是沒忘記剛才的那束花,那束玫瑰花就放在桑酒的身旁。
每一朵都鮮豔怒放,不容忽視。
“這次追你的人是怎麽樣的人?”桑玫了解自己的女兒,知道這次桑酒的想法和以前不同。
桑酒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溫季瓷,含糊其辭地開口。“就那樣吧。”
桑酒不想在桑玫和溫行知面前多說,生怕說多錯多,把一些不該說的話都說出口。
她現在只想快點把這個話題揭過。
溫季瓷手輕點了一下桌面,眼底燃着暗光,懶洋洋地勾着唇,替桑玫問出了接下來的問題。
“那樣是怎麽樣?說不清楚?”
桑酒假裝咳了幾下,拒絕回答溫季瓷明顯強人所難的問題。
溫行知卻也跟着好奇地問道。
“長得帥嗎?性格怎麽樣?能不能配得上我們小酒?”
被三道視線同時注視着,桑酒覺得自己可以掘地出逃了,可她沒這本事,只能硬着頭皮回答。
“長得很帥,性格也不錯。”
桑酒不知不覺地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說完之後才發現她說的話,全是誇溫季瓷的。
桑酒越是這麽說,越是勾起了桑玫他們的興趣。
桑玫知道女兒大了,可能不願意把這些事和大人分享,而她接下來說的那句話卻給了桑酒真正的沖擊。
“以後合适的話,讓你哥哥幫你把把關。”
盡管桑酒老是和溫季瓷拌嘴,但是桑玫能看得出,桑酒對溫季瓷非常依賴。
有什麽不對的地方,相信溫季瓷也能幫桑酒解決。
桑酒還沒來得及拒絕,溫季瓷提前一步幫她作了回答:“我會幫桑酒好好看看的。”
溫季瓷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甚至假情假意地來了一句。
“下次有追求者的時候,桑酒記得叫上哥哥。”
桑酒有口難言,她又不能直接告訴桑玫,溫季瓷已經盯上她這顆窩邊草了。
桑酒平息了一下情緒,還是沒能冷靜下來。
同一張桌下,桑酒用腳踢了溫季瓷一腳,臉上笑容比誰都盛。
“哥哥,洗手間怎麽走?要不你帶我過去?”
這家餐廳溫季瓷來過,而桑酒是第一次來,她提出這樣的要求也不算奇怪,她認為她得趁着菜上來之前,好好警告一下溫季瓷。
桑玫準備帶桑酒過去:“不用麻煩哥哥了。”
溫季瓷已經先行站起了身。
“不麻煩,舉手之勞。”
桑酒快步走在前面,不像是溫季瓷領着她,反倒她像是去興師問罪的。
剛走到桑玫他們的視覺死角,桑酒一下子轉過身來。
“溫季瓷,你會不會收斂點?”
暖黃光線的走廊上,溫季瓷驀地扯了扯唇,笑容有些不正經,垂下來的眼睑在他的眼底覆上了一層淺淺的陰影。
“抱歉,哥哥一向不知道收斂應該怎麽做。”
“要不你教教我?”
溫季瓷理所當然地請求桑酒幫助。
桑酒不以為然地別開了頭,如果她能這麽輕易地改變溫季瓷,溫季瓷就不叫溫季瓷了。
“反正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裏你都不準說話,聽到了嗎?”
桑酒只能期許在接下來的用餐時間內,不用從溫季瓷的口中聽到讓她膽戰心驚的話。
“那哥哥或許不能保證。”溫季瓷偏了偏頭,看進桑酒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裏。
“如果有人和我說話的時候,我是不是應該告訴他,是桑酒不讓我說?”
桑酒懶得理溫季瓷,她怕出來太久會被懷疑,最後撂下一句狠話:“反正有話我幫你說,你閉上嘴就行了。”
桑酒轉身準備離開,溫季瓷忽的拉住了她的手。
走廊上偶爾會有服務員經過,桑酒吓得趕緊縮回了手。
“你不怕人看見啊?”
溫季瓷不緊不慢地開口:“這裏是監控盲區,我特地看過。”
桑酒剛想問溫季瓷想說什麽,溫季瓷倏地彎下身,目光平視她的雙眼,
桑酒下意識閉上了嘴,安靜地睜着眼睛看着溫季瓷。
“是真的謝謝你。”
桑酒一怔,在她怔忡的時候,溫季瓷已經直起了身子,輕輕地按了一下她的腦袋。
一聲低笑,讓溫季瓷的喉嚨微微地振動了幾下,朦胧光影中,溫季瓷眼底仿佛含着初春乍現的暖,眉梢也染上了笑。
溫季瓷轉身離開,桑酒頓了幾秒,立即跟了上去。
用完晚餐後,自然是溫季瓷同桑酒一起回琴水灣。
車窗外,萬家燈火流光溢彩,車流喧嚣,桑酒偏頭看着外面,視線在一棟建築上多停留了一會。
甚至車子開過了,桑酒還轉過身去看。
“那是教堂嗎?”
剛才溫季瓷就注意了桑酒的動作,他輕輕瞥了眼,然後嗯了一聲:“是教堂,怎麽了?你想去看看?”
桑酒猶豫了一秒,才回答:“沒有,我只是問問。”
這次桑酒沒說實話,盡管她不信教,但是她非常想找個完全陌生的人傾訴一下。
剛才桑酒看到教堂的時候,突然想到了裏面的告解室。
當車子停到琴水灣的時候,桑酒正準備開車下去,溫季瓷忽的開口叫住了她,不動聲色地開口問道。
“明天你要出門?”
桑酒沒意識到不對,如實回答。
“只是早上和樓月她們有約,下午就沒事了。”
溫季瓷微微颔首,也沒說自己為什麽要問。問完後,溫季瓷也沒拉着桑酒繼續說話,而是放她回了房間。
第二天的聚會是莊瀾提出的,她們約在了莊瀾家開的咖啡屋裏,這裏環境本就幽靜,更別提莊瀾特地為她們清空了場地。
一整間咖啡屋裏,只有她們幾個人。
桑酒看着面前兩個毫無憂愁的朋友,不禁起了傾吐心事的念頭。
“如果溫季瓷是你們的哥哥,你們覺得怎麽樣?”
她先挑了一個沒這麽入骨的話題起頭。
沒想到這樣的問題對樓月她們來說,已經算棘手了,她們差點被咖啡嗆到嗓子。
“那怎麽行?我何德何能啊。”
桑酒扶了扶額,勸自己盡量別用正常人的标準來衡量眼前這兩個人。
昨天她莽莽撞撞地去了墓地,看到溫季瓷的那一瞬間,心底裏的念頭冒了尖,既生疏,又好似已經融進了她的生命裏。
若不是昨晚那一連串的事情,她也不會現在才想試探性地對樓月她們旁敲側擊,她從自己這裏得不到答案,也許別人能給她呢。
“我在說正事,你們要認真想想。”
聽到桑酒這麽說,莊瀾和樓月才放下了杯子,齊齊地看向桑酒。
桑酒被這麽盯着,話說出口之前,想了好幾遍。
“我現在只是打個比方,要是你們成了溫季瓷的妹妹,你們對他有什麽感覺?”
桑酒抿了抿唇:“只會把他當成哥哥嗎?”
“什麽什麽感覺?當然以虔誠的态度。”
樓月回答的時候,一副要把溫季瓷供起來的模樣。
桑酒嘆了口氣。
“我哥哥又不是三頭六臂,你們至于這麽怕他嗎?”
這下,莊瀾和樓月都有話說了。
“你是沒覺得,溫季瓷除了對你之外,幾乎就沒給其他女人好臉色,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
“在你哥眼中,除了家人,其他都是同一類人,不分男女。”
“等等,你沒錄音吧,我只是随便說說,當不了真啊。”樓月去翻桑酒身上的口袋,生怕她把剛才的話記錄下來。
畢竟上次桑酒瞞着她們,讓溫季瓷和她們一起共進晚餐,已經讓她心有餘悸了。
桑酒把樓月的手打開,制止她無意義的行為。
好不容易再把話題拉回來,桑酒繞了好幾圈,才把自己想問的話夾雜在了中間。
“那你們覺得溫季瓷會喜歡什麽樣的人?”
桑酒給了她們思考的時間,她心底深處已經給她們想到了答案,她緊盯着兩人,試圖聽到她想得到的回答。
樓月苦思冥想了好一會,才憋出一句。
“溫太子不會有喜歡的人。”
“特別是那些脾氣差,驕縱,矯情……”樓月列舉了一大堆,“這些更是完全排除在外。”
桑酒莫名中槍,她不老是和溫季瓷鬥嘴嗎?
“那連我都不行嗎?”
桑酒這句話喊出來的時候,空氣竟整整安靜了一分鐘,連桑酒都被自己的話給吓到了。
桑酒先穩了溫心态,然後趕緊打着圓場。
“我的意思是像我這麽優秀完美的人,還不能成為溫季瓷喜歡的女人類型嗎?”
莊瀾上下打量了桑酒幾遍,探究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桑酒緊張地立即低頭喝了一口咖啡。
相貌?嗯,兩人完美契合。
性格?溫季瓷能對桑酒百般包容,桑酒也不怕他。
關系?反正兩人相愛不足以成為問題。
最後竟然只剩下了一個問題,只要兩人互相喜歡,這事居然能行。
“聽你這麽一說,好像的确是這麽一回事。”
“溫太子只對家人有溫情,對其他人都不屑一顧,難道到最後溫太子會淪到內部自銷了嗎?”
什麽話!
桑酒緊張地握緊了杯子,眼神閃躲着。
“好好說話,想清楚了再說。”
果然在樓月她們口裏得不到什麽有用的答案,桑酒這樣藏着掖着,連最好的朋友都沒法傾訴。
她只好想到了昨天一閃而過的那個想法。
告解屋。
和樓月她們告別後,桑酒很快開車去了昨晚路過的那間教堂。
原本她還有些猶豫,但她走進教堂的時候,僅有的猶豫也散了。
教堂裏的人出乎意料地少,喧盛的陽光落在教堂上,桑酒的心莫名地靜了下來。
桑酒無從傾訴,坐在告解室外面的時候,她心底各種想法都生了出來,那些被困在她心裏的念頭,仿若藤蔓般,把她真實的想法掩蓋。
“我可能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但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喜歡。”
顯而易見,她對溫季瓷的感情已經超過了兄妹之情。
她該繼續,還是該停止。
告解室裏沉默了片刻,低沉的嗓音透過小窗口傳了出來。
“為什麽你會覺得你喜歡上了他?”
神父的聲音怎麽好像有些熟悉,桑酒的視線落在告解室上,她不可能看清裏面的場景。
不過桑酒立即打消了懷疑,她好不容易找到人傾訴,又重新開口。
細密的陽光絲絲縷縷地斜照進告解室,原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溫季瓷,竟坐在了桑酒的對面。
剛才當他聽到桑酒的第一句話時,他的靈魂瞬間一片空白。
溫季瓷甚至看不清現實和幻境中的邊緣,他希望是真的,如果是夢,他又希望能永遠不醒。
他腦海裏出現一個念頭,桑酒和他有相同的想法。
溫季瓷不知道他究竟花了多少努力,才克制地改變了自己的聲線,說出應對的話來。
桑酒的一字一句再次飄進了溫季瓷的耳中。
“我會開始在意他的一舉一動,擔心他,想着他,可是之前我也很在意他,那麽……”
原本桑酒想說兄妹之間的在意,立即改了口。
“朋友之間的在意和喜歡的人之間的在意,是一樣的嗎?”
溫季瓷察覺到桑酒的動搖和猶豫。
“習慣他的存在,對那人有占有欲,依賴性,算是喜歡嗎?”
桑酒迷茫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想要聽到什麽樣的答案。
“不考慮其他人,算自私嗎?”
桑酒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跨出那一步,她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她而受到傷害,她總不能只想着自己。
“其他人不能為你而活,這個問題需要你自己想明白。”
溫季瓷沒有利用現在的身份,故意引導桑酒,灌輸進自己的思想。
桑酒需要自己想通,不然這以後也會變成他們的阻礙,他無法替她做決定。
“每一個決定都需要你自己去完成,退縮和義無反顧,拒絕自己的內心還是遵從自己的內心,也只在你的一念之差。”
溫季瓷眼睛都不眨一下,始終盯着桑酒的反應。
他怕她猶豫,更怕她下定決心。
教堂又安靜了下來,靜谧得連陽光都靜止了。
桑酒沒再開口,她已經問完了自己的問題,雖然她意識到她想要解決的事情只能靠她自己,但是她的心還是靜了不少。
桑酒轉身走出了教堂。直到坐進車內,桑酒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神父好像和別的神父不太一樣。
可桑酒也是第一次去告解室,身邊也沒有人供她參考,她自然沒有懷疑到溫季瓷的身上。
當桑酒走出教堂後,溫季瓷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已近黃昏,夕陽的碎光凝在溫季瓷的眉眼間,他看着桑酒的車子駛離後,才接着離開。
從告解室出來後,桑酒接到了經紀人的電話,說是部分鏡頭出現了問題,需要進行補拍。
因為補拍的戲份是夜戲,所以桑酒直接開車去了劇組。
補拍的鏡頭不難拍,但是對整部劇來說比較關鍵,桑酒換好衣服,化好妝,立即投入了拍攝。
再過不久,整場戲就要殺青了,宗遇和古莎的戲份也即将拍攝結束。
桑酒很快就補拍好了戲份,她坐在化妝鏡前,正卸好妝,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進來吧。”
桑酒沒轉身,繼續用化妝棉輕拭着臉上殘留的妝容。
桑酒以為是小禾,想也沒想,繼續做着自己的事情。
門從外面被人推開,桑酒擡眼看了過去,宗遇從門外走了進來,他們在鏡子裏對視了一眼。
桑酒手上的動作一滞,随即停了下來。
“宗遇。”
桑酒忽然想起了宗遇生日宴的那天,他邀請了自己,但是卻被溫季瓷半路攔截,緊接着的告白和親吻讓她一直慌亂至今。
她好像還欠了宗遇一個道歉。
“不好意思,那天突然有事,上次缺席了你的生日會,還忘記和你說聲抱歉了。”
桑酒又記起溫季瓷和她提過,宗遇準備在那天晚上和她告白,不管是真是假,桑酒的态度始終落落大方。
宗遇笑了一下:“那天是我太唐突了,是我應該說對不起。”
從演唱會的那天起,宗遇一直沒有見過桑酒,此時桑酒卸了妝,肌膚白淨,眉眼明豔又帶着些許稚氣。
好像和他記憶中的人重疊,又可能只是僅存在他一個人的記憶中。
桑酒跟着笑了笑:“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桑酒開始低頭收拾起東西來,準備離開。
宗遇的呼吸一緊,垂着身側的手握了又松,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鼓足勇氣開了口。
“桑酒,我有一些話想對你說。”
桑酒停止了動作,身子轉向宗遇,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此時桑酒仿佛離他很遠,宗遇害怕這又是他和桑酒的最後一次接觸了,就算時機不佳,他也想說出那句話。
“從你搬來我家隔壁的那天起,我就開始喜歡你了,如今重遇,我想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
聽到宗遇的話,桑酒第一反應是排斥,她無比确定,她不可能和眼前的這個人在一起。
桑酒從來沒有過相同的經歷,但她也同樣确定,她不想和這人共度餘生。
她不能接受她會和宗遇笑着一起做人生中的每一件事。
他們會躺在一張床上,會有可愛的孩子,兩人老了之後會一起牽手散步,生活平凡卻幸福。
如果她不愛這個人,她不會允許他牽住自己的手,她不會讓他親吻自己後不發脾氣,她更不會在被惹怒後,輕易地原諒他。
只要她想到這樣的畫面,她的每一根神經都在抗拒。
桑酒明确地知道,宗遇不是自己愛的人,她也不會因為他愛她而做出任何一點的妥協。
而溫季瓷表白的時候,桑酒的第一反應是他會不會受到傷害,如果他們在一起別人會怎麽看?
即便她認識宗遇的時間比溫季瓷還要早,那又如何?
她始終把宗遇當成一個當年認識的人,僅此而已,她不會主動靠近他,了解他,接受他。
而她對溫季瓷卻一直抱着強烈的好奇心,她恨不得能了解他的一切。
她會找溫季瓷拌嘴,和他針鋒相對,試圖參與他人生的每一個瞬間。
她何嘗不是因為想引起溫季瓷的關注,才下意識做出這些事情。
從始至終,溫季瓷在她心裏一直都是個特別的存在。
直至以後,她也不會再找到一個能讓她更喜歡的人了。
不理智的念頭在她心底深處蠢蠢欲動。
她好像完了,她徹底陷入了溫季瓷給她設定好的陷阱中,心甘情願跳進網裏的獵物應該只有她一個吧。
除了聽從,除了随他淪陷。
她再也想不到第二個更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