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變數
水藍色晶體融化在手心，體內升起一股溫流，從四肢徐徐蔓延向全身。
異能升級不僅僅需要晶核的助力，還需要通過實戰形成的對能力的掌握——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且不怎麽令人好受。
葉一淺眉心微蹙，阖上眼眸。力量在他體內游走，緩慢沉重如重物硬生生擠過狹隘的通道，忍耐了數分鐘後，才終于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額角的汗水被人擦去，他睜眼，看到了湊過來的葉沐。
“哥哥。”
葉沐剛剛從浴室裏出來，發角還沾着水珠。他爬上柔軟的大床，挨着葉一淺坐下。
“哥哥的能力更強了。”
葉一淺随手揉亂了少年柔軟的頭發：“如果有火系晶核，你也會很快升級的。”
一級異能者要升到第二級并不難，這是一道最低的坎，但只要過了二級，接下來面對的就不再是門坎，而是數座高山。
有的異能者終其一生都被困在二級，也有的生來就擁有天賦與運氣，最終能夠站在高點。
葉沐“嗯”了聲，把自己埋入被窩。
冰系異能是水系的分支，比水系更強大卻也更稀少。便利店裏的那只喪屍是只變異的水系喪屍，葉一淺能夠吸收它的晶核，卻需要付出更多的時間與精力。
他到浴室裏洗了個便澡，出來時葉沐已經安安穩穩地蜷在被子裏，看樣子是睡着了。
葉一淺走過去，撩了撩葉沐的亂糟糟的額發。
少年臉貼着枕頭蹭了下，似乎無知無覺。
“之前怎麽沒發現你有那麽多秘密，小家夥。”
葉一淺輕笑，并不在意葉沐能否聽見。
“藏的太深了。”
“啪嗒”一下，床頭燈被關上。房間裏安靜下來，只有一片黑暗。
漆黑的夜空無月無星，冷風嗖嗖的樓道上，眼鏡青年哆哆嗦嗦地縮在自家門口，裹緊了身上單薄的外套。
他的一只手腕綁着條粗繩，另一邊困在樓道的窗框上，手法粗糙，一看就是周銳的手筆。
“不就是，不就是把那怪物給引過來了嗎……”
他一個人在角落裏嘀嘀咕咕，嘟嘟囔囔，“誰都會這麽做的啊，都這年頭了，哪裏還有什麽好人……我又不知道你們的來頭，況且你們這不還沒死人嗎……”
他望向斜對面那扇緊閉的防盜門，不滿“啧”了聲，又有點害怕地移開視線。
“也不知道這裏面的人一個個都是什麽怪物……不過上次那個人還挺好看，還能控制冰……”
眼鏡滑下來一點點，他托了托，視線漫無目的地游移，落在了半開的樓道門後。
那後面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深黑，安安靜靜的，沒有半個人影。
青年知道，只要他往邊上挪幾米，就能看到樓道裏那具僵硬的屍體。
“……”
他打了個寒顫，往角落裏縮得更深了。
“嗚嗚——”
“嗬——”
喪屍在單元樓下嚎鳴，往常它們都不太會靠近這棟安全門緊閉的樓房，但今天不知怎麽的，青年總覺得它們的聲音離自己更近了點。
“嘶——果然還是家裏待着好。”
青年抱住自己的手臂，猶豫幾秒，還是站起來，慢慢地探身往樓下看了眼——
冷風中，他隔着數米的距離，和一對渾濁的眼珠子大眼對小眼。
青年：“……”
喪屍：“嗚。”
“啊啊啊啊啊啊喪屍會爬牆了啊啊啊啊啊啊！！！”
青年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慘叫，雙腿一軟，連滾帶爬地扒住了自家大門把手，死命撞門。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有喪屍！！！！”
砰！
“大半夜吵什麽你！”
對面大門被推開，一個人沖出來。而此時，一只筋骨猙獰扭曲的慘白利爪死死地扒住了窗臺。
“嗚！”
喪屍探起上半身，咧開了猩紅的嘴。
下秒，周銳三步并兩步沖過去，一鋼管砸下，卻不想喪屍突然側身避開，扣住他的肩膀張口就要咬下！
冷汗在那一瞬間打濕周銳後背，他幾乎是條件性地反手摁住喪屍腐爛血紅的臉，同時肩膀重重一撞——喪屍一個平衡不穩，從十二樓脫手摔了下去。
“啊啊啊！”
周銳也沒顧得上看那只喪屍到底摔死了沒，他的右手正沾滿了腐爛的血肉，氣得他快炸毛。
“別別別別丢下我！”
眼看他就要回屋，青年趕緊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大哥以後我就跟着你們混了！我屋裏還有很多吃的都給你們！別丢下我一個人就行！哥！爸爸！以後你就是我祖宗！！”
周銳：“……”最後一句話怎麽聽怎麽耳熟。
“嗬嗬……”
沙啞粗狂的鳴叫從安全門後的樓梯深處隐隐約約傳來，似乎是……來自樓下。
兩個人同時愣了下，不約而同地擠到窗臺望下一看——小區慘淡的燈光下，密密麻麻幾十只喪屍堆積在這棟單元樓的樓下，潮水般湧入樓中。
鎖上的安全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打開了！
青年：“啊啊啊啊啊喪屍！喪屍在你後面！！”
周銳猝然回頭，只見數只喪屍從樓道門後擠出來，轉眼就到了他面前！
一排排牙齒縫間塞滿血沫，腥臭撲鼻，周銳大腦空白，恍然閃過一個念頭。
剛有了能力就要栽在這了？
咔擦。
寒霜拂面，喪屍的身體蒙上一層冰雪，僵立在原地。
“過來。”
葉一淺門口，五指輕觸牆面，絲絲寒氣飄開。
周銳如夢驚醒，眼看着樓道後湧來了更多喪屍，立馬跑了回去——身後還跟着個拼了命用牙齒把繩子生生咬斷的，咬出滿嘴血的眼睛青年。
厚重安全的防盜門牢牢閉攏，隔着道門，可以聽見外面喪屍的抓撓和聲聲嘶吼。
周銳一進屋就徑直跑到廚房裏把手放到水龍頭下拼命沖刷，眼睛青年瑟瑟發抖地縮在牆角，也沒人理他。
葉一淺反鎖了大門，聽見周銳在廚房喊他。
“哥，一樓的門被打開了，剛剛還有只喪屍爬上了我們這樓，那是只變異喪屍嗎？”
他道，“現在外面這麽多喪屍，我們怎麽辦？”
“的确是變異體，”
葉一淺道，“恐怕還不只一只，我們被困住了。”
防盜門被猛烈撞擊，外面的喪屍似乎是知道這裏面有五個人，出乎意料的不依不饒。
盡管防盜門十分堅實，但在這樣的撞擊下，仍忍不住令人升起一份憂慮。
葉沐往葉一淺身邊靠了靠：“哥哥，他們會進來嗎？”
葉一淺道：“害怕了？”
“……有一點。”
“它們進來只是時間的問題，如果他們不離開，那麽要離開的可能就是我們了。”
楚堯道：“真的要離開的話可以去我那裏，雖然小了點，但應該比現在安全——問題是，我們怎麽離開這裏？”
四面窗戶都被防盜窗封死，現在的處境是，他們除了樓道和陽臺，無路可走。
周銳道：“可以走陽臺啊，跳到樓下的陽臺上！”
“但是這間房子的布局不允許，”
楚堯道，“如果我們真的順着陽臺一樓一樓往下爬，那麽等到了二樓，我們就會發現我們完全暴露在了怪物眼皮子底下。”
“什麽？”
周銳聞言沖到了陽臺望下一看，果然，這一側的住房陽臺正位于一樓安全門的斜上方，樓下喪屍能夠清清楚楚看到的位置。
突然的，門外的撞擊停滞了一秒，随後某種類似于獸類的低沉吼聲響起，“嘭嘭”數聲，防盜門劇烈顫動，像是被某種巨大的力道瘋狂拉扯，眼看就要連通牆體被一同剝落！
一道冰牆豎起，擋在防盜門前。
與此同時，空氣中湧起燥熱的氣流，烈烈火焰在衆人看不到的門外燃起，獸類的嘶吼低弱下去，防盜門的顫動在數分鐘後停息，新一輪的沖撞仍在繼續，只是沒有剛剛那麽猛烈。
葉沐臉色蒼白，他似乎不太好受，雙臂環住了葉一淺的腰。
“收拾東西從樓道走，要小心，随機應變。”
葉一淺把少年抱起來，道，“小沐做得很好。”
“等，等等！”
看着周銳和楚堯動了起來，蹲在角落的青年忍不住站起，“這太冒險了！樓道現在擠滿了喪屍，你說要從哪裏走？瘋了嗎！”
葉一淺的目光淡淡掃過他：“沒有人會控制你的去留。”
青年：“……”
防盜門在幾輪撞擊後，“咔”一下脫落了一個角。
屋內四人準備妥當，青年猶豫了下，從客廳拿了把鋒利的水果刀，磨磨蹭蹭跟在了最後面。
冰牆碎裂，葉一淺的手放在門把手上，打開了大門——
喪屍潮水般，一擁而入。
作者有話要說： 給你們安利我基友的古耽文！
蘇城啞人《陛下在上》
一句話：戲精變形計沒皮沒臉戲精将軍攻X扮豬吃虎皇帝受
